第十九章
夜裡三點左右,馬彪是乎是酒精的作用導致他心血來潮,渾身火熱,陽氣大升,他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已有好多天門市和槽子兩頭忙,沒去過蓮花那裡了。忙時顧不上想,可這一閑,他就坐不住了。
馬彪假裝若無其事的來到蓮花的帳篷前,正想掀門進去,就聽裡面有個男人的聲音:來吧。都幾十歲人了,蹦噠不了幾年就。
過了一會,蓮花才說:你個騷牛,才幾點,還有人呢。
沒事,燈關了就行,再說這個時候幹活的幹活睡覺的睡覺,沒人了。男的說話很堅決。馬彪一聽這口氣,他倆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
摸,摸,就知道摸。蓮花嬌嗔地說。
裝,裝吧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來吧你就。說完就聽見把人按倒的聲音……
此時的馬彪有種很強烈的羞愧感,他總覺得蓮花就她一個男人,不可能和別的男人還有什麼。可他錯了,他有一種從下到上被人抽了個遍的感覺,他真想破門而入,抓住蓮花的頭髮狠抽兩耳光,狠狠的踹那個男人一腳,最好是踢在他最要命的地方!
但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他和蓮花也是一時的魚水之歡,彼此都沒有承諾過什麼,要說承諾也只是馬彪的暗自打算,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發生了這事。
馬彪此時確實有些神傷,也許是自己一慣馬虎大意,也許是自己太過自信,也許蓮花原本就是一個很隨便的人,沒有原則,……其實,他也知道所有的也許就是自己給自己找借口,蓮花本來就和自己沒多少關係,只不過是自己想多了。
這種事說實話,要是原先,就馬彪闖進帳篷,大鬧一番,也沒人敢放個屁。馬彪雖然小聰明多,可好就好在這個地方,他會審時度勢,她知道現在天變了,是二娃的天下,自己那種無賴潑皮作風已沒有用武之地了,現在的他沒有太多資本去撒野,已沒有多少事是他說了就能夠算的……
馬彪慢慢回憶起來,帳篷中那個男人的聲音就是開雙橋車轉運沙石那個司機的聲音,那小子自己一直沒在意,沒想他還有這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馬彪暗自十分後悔!
其實馬彪心裡也很清楚,他和蓮花有多深接觸?沒有;有多少感情,也沒有。僅僅也就是特別的心境時遇見了特別的人,然後又了一點特別的事,註定沒有特別理由長久。
為了排解鬱悶,當夜馬彪去找張海成,想一起吹吹牛,散散心,沒想到此時的張海成正在帳篷一個人抽悶煙。
馬彪的到來張海成是乎有些興奮,他拉著馬彪一定要喝點。這也正合馬彪的意思,喝點就喝點,兩個人就開始對飲。
迷迷糊糊時張海成借著酒勁才給馬彪道出心中的不快。
張良借著自己現在有幾桿槍有一伙人,沒事就在槽子邊大呼小叫、咋咋呼呼的,槽子下邊已明顯挖過了界線。
馬彪人只要喝到一定程度,膽子就比平時大許多,也不去計較什麼後果。馬彪一聽張海成這麼一說,猛的一拍桌子,人也激動的罵了起來:
他媽的,誰敢在二娃槽子動腦筋,吃了豹子膽了?馬彪說著話,身體就一陣搖晃,好像都有點站立不穩。
張海成也喝多了,一手撐著桌子,低著頭,一個手使勁搖晃著:算了,算了,不提這個了。
馬彪一聽『算了』兩個自,氣好像更大了。
算個求,他媽他算老幾!說完就搖搖晃晃往外走。
張海成也不知他何用意,只自顧自低著頭,好像在回憶過去的不快。
馬彪走出帳篷,徑直向張良槽子深一步淺一步摸去。
馬彪順手從地上撿起個石頭拽在手裡,到了張良槽子邊,順手就往張良槽子丟去。嘴裡還大聲喊到:
狗日的,出來,敢欺負我們的人。
無巧不成書,他無意丟的石頭卻正好砸在一個幹活的工人頭上,直聽『啊』的一聲,就聽有人喊:誰,誰,打到人了。
這時好像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活,朝槽子底下受傷的人跑過去。馬彪聽到底下有人『啊』一聲,酒也醒了大半。他緊走兩步頭朝下探去,就看見一堆人正圍著一個人在忙著。
等他慌張著剛要轉身離開,就覺得左腿一陣發麻,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趴在了沙堆上。
忽然,從帳篷中衝出一個端著槍的人,馬彪一看,這下酒全醒了。扭頭就要跑,可沒等他跑兩步,端槍的人已搶先一步橫在他面前,用槍頂著他胸口,抬腳就是一下,馬彪本來就站立不穩,此時又嚇得兩腿發軟,這一腳已足夠他受的了,他踉踉蹌蹌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堆上。
緊接著張良就吆二喝三地從帳篷跑了出來,看見一個陌生人來槽子還把自己人傷了,張良恨的咬牙切齒的,過來對馬彪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馬彪幾次要起身逃跑都沒能如願。
此時的張海成已明白了怎麼回事,趕緊跑過來。邊跑邊喊:不要打,他是我們的人。
張良明白了咋回事,心想這也正是個機會,沖著張海成怒吼到:你的人,你的人為啥跑我槽子來打人?!
這時那個端槍的拿起槍屁股使勁往馬彪腿上砸,馬彪殺豬般的叫聲此時把兩邊槽子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張海成的保衛人員也拿著槍趕了過來,邊跑邊喊著:不許亂開槍。
可這時已晚了,這時的張良越發來勁,從旁邊端槍的手裡搶過搶,對著馬彪那隻受傷的腿就是一槍,混濁的槍聲劃破天際,在機器聲的掩蓋下雖然已不太明顯,但還是讓人不寒而慄。
張海成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可馬彪的嘶吼聲讓大家立刻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很嚴重。張海成槽子的人搶先過去,拿槍頂住張良的腰,大聲呵斥:叫你別開槍,你還不聽,再不聽老子崩了你。
馬彪血流如注,如殺豬般吼叫。眾人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立刻由幾人綁紮了個簡單擔架送往醫院。
當二娃得知消息后,他並沒有馬上趕過來,而是把幾個槽子的保衛都叫了過來,告訴他們,這次不開槍,但必須是讓他們沒有還手之力。還有就是這次必須把他們趕出去,讓他們永遠不能再回來。
夜裡五點多鐘,兩個二娃的手下出現在張良的槽子邊,控制住端槍的人,沒收了槍,後面又出現幾十號人,一擁而上,把所有人都摁倒在沙堆上。二娃帶著兩人把張良從帳篷中押了出來,跪在沙地上,二娃吩咐把所有機器關了,以減少噪音,亮著燈就行。
二娃讓三毛拿來刀,扔在張良面前。手指張良說:那隻手扣的扳機,自己把那隻手剁了,自己剁,快!說話嘴皮有些微微發抖,很是激動!
這個後果大大出乎張良意外,他以為有槍就是天下第一,誰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這麼長時間都沒人敢越雷池一步,他以為所有人都怕了。他覺得,自己會很順利的把這個槽子幹完,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他一時的冒失和不理智,導致她自己的人生歷史從此改寫。
可他並不知道現在的二娃,正是年輕氣盛,遇強則強,跟本就沒在乎過他張良。上次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二娃也不想結太多怨,只要你規矩點,以後也就相安無事。
這次不一樣,張良拿槍傷人,這大大觸犯了二娃的底線。
二娃過去用手揪著張良的頭髮,狠狠的說:不把手剁下來,老子今天送你上西天?!張良揮汗如雨的抬頭看了看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和幾個端著槍還穿著制服的人,再看看二娃憤怒的眼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尿了一褲子。他知道,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保的了自己,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這次所有人都看到也感覺到了,張良是真正怕了,怕的一塌糊塗,怕的沒有了任何氣節。
二娃附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快點自己動手,要不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你自己動手,我給你留個全屍,還可以通知你家人領屍。要不我就動手,然後把你活埋在這沙下面!
這河壩的情況張良是很清楚的,整死個把人是很容易的,不管你有什麼背景有多大能耐,在這裡你就是被圈在圈裡的一頭畜生,沒有太多你個人的施展空間。這個河壩所有的血雨腥風張良也是有所耳聞的,他相信二娃說的話。
張良精神已徹底崩潰,臉上由於燈光的映照已分不清是什麼顏色了,反正就看見跪著的雙腿抖動不已,就連兩個肩膀都跟著發顫。
這時一個穿制服端著槍的保衛過來,在二娃耳邊耳語了一陣。
二娃並非十惡不赦之徒,他也有心軟的時候,他沉思片刻,然後又一次抓起張良耷拉著的腦袋,狠狠的給他說:這次老子放過你,立馬滾蛋!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記住了,你欠老子一條命。
張良使勁磕著頭,鼻子眼淚一把的說:謝謝,謝謝,我記住了,沒有下回了,沒有下回了。
本來這地方金已挖的差不多了,張良也賺了不少錢,不出這事也就這兩天撤走了,也許還會繼續尋找下一個地盤。這事一出,他在邱元壩挖金的歷史也就從此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