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這幾天無論是河壩還是山上或是張弟施工的地方都很平靜,沒有什麼事發生,二娃暫時感到些許的欣慰。
他打算去一趟市裡,看看王總那邊現在的進展。
三毛也已學會了開車,並且短短一年多,技術長進相當的快。開車這玩意確實是要天賦的,有的人開七八年車不一定有三毛對開車技巧領會的那麼好。
別看他粗粗壯壯平的做事顯的不是特別靈巧,可一端起方向盤,便像給自己也加了油一樣,開始了燃燒,整個人都精神抖擻。
車一路顛簸在邱元壩坑坑窪窪的泥濘山路上,高低不平的山路加上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已是土坑,下雨還積著一坑坑水。有的地方則由於山區雨水較多上下塌方路面已很窄,寬度湊各著也就僅僅能過一輛車。
在一處拐彎處,三毛踩了一下剎車,感覺剎車特別疲軟。剛家走時他就感覺到剎車有點異樣,那時還覺得是自己幾天沒開車了可能是感覺的緣故,可此時當他再緊急踩第二下剎車時,車速速卻沒有明顯降下來,腳下也基本感覺不到剎車的存在,三毛的心咯噔一下:遭了!此時車子並不聽他使喚和控制,在緊急換檔後車頭已沖向路邊,他情急之下,猛的向馬路里猛打方向盤,一陣劇烈的撞擊,車被逼停在馬路裡邊的土堆上,車頭已伸進了茂盛的草叢中。
二娃很是嚇了一跳,由於車速不是很快,撞擊也不是很激烈,但二娃前胸被撞的還是有些隱隱做痛。小溜子也許別的事想的太投入了,當他反應過來,額頭已重重嗑在前座椅上。
三毛豆大的汗珠從緊張的臉上滾落下來,把方向盤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回頭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看著二娃。
二娃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咋回事?
剎車失靈了。三毛看著二娃的臉,想要從二娃的臉上找到答案。
看我管毛用啊,趕快下車看看啊!二娃對著三毛吼到。二娃幾乎沒這麼給三毛說過話,他也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吼叫過三毛。但這次不一樣,這是幾個人的生命。
三毛下車仔細的東看看西看看,除了感覺剎車片間隙不對外也看不出別的毛病,也可能是開車時間不長,對汽車構造什麼的還是懂得少。
其實在三毛拉開車門下車的時候,二娃也拿起大哥大撥通了保險公司電話。對方說他們馬上派離實發地點最近的人過去勘察現場,讓他們耐心等等。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有一倆小車停在了對面路邊,從車上下來兩個穿制服的和一個手裡拿著傢伙的修車師傅。
師傅問了三毛情況后,首先查看剎車。過了一會師傅告訴二娃,剎車人為動過手腳。二娃倒吸一口冷氣!渾身都抖動了一下。
現在車肯定是開不了了,前臉撞壞,空調氟也漏了一地的,水箱箱好像問題不是很大,但發動機也能正常啟動。
二娃只有先坐保險公司的車到前面一個鎮子,再由保險公司調車把二娃的車拉去修理店,這可能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不行。
忽然二娃又像想到了什麼,情緒有些激動,他請求司機把車頭調轉把他們送回去。司機早已聽說二娃這個人,雖然未曾謀面卻早已聞其名,毫不猶豫,調轉車頭就往邱元壩而去。
二娃忽然想到什麼呢?
剎車被人做了手腳,肯定有人想暗算自己,那麼也包括家人。二娃為家,為嚴婷,為身邊的任何一個親人擔心。所以他必須回去!
二娃知道,既然仇已結下,仇家已上門,那麼忍或無動於衷肯定都不行,只有積極防範或主動出擊才是唯一的辦法!
其實他在心裡已暗暗告誡自己好多遍了,肯定有這麼一天,不會不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嚴婷近期看起來臉色也似有好轉,慢慢開始和家人有語言的溝通。但誰都知道,她把傷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她把心裡的淚強化做站起來的力量。誰也不再提娃的事,可娃永遠是每個人心裡無法逾越的一道坎。
二娃把三毛和小溜子叫到跟前,和他們商量,二娃說:嚴婷現在情緒剛穩定一些,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就辛苦二位,晚上多勞神了。
三毛和小溜子心裡都明白,這是讓他們晚上要注意有人下黑手。
小溜子自己在夜裡給別人下過黑手,所以,他對二娃說的話深信不疑。就二娃現在的身價,還有他肯定得罪過不少人,夜裡下黑手那肯定是要報仇的人的最佳選擇。借著夜色的掩護,殺人放火,這是當時很流行的報仇雪恨的方法。
三毛和小溜子夜裡輪流值班,小溜子人小容易犯困就值上半夜,三毛年紀大,又在河壩值慣了班,熬慣了夜,值下半夜。
第二天,三毛不知從那裡又整來兩條殺氣騰騰的狼狗,房屋左右各拴一隻。狼狗警惕性很高,又生性兇狠,看來二娃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海成派人過來告訴二娃:昨晚有一口金槽被人給炸了,幸好是下半夜,工人們都人困馬乏的時候,都躲邊角打盹去了,就這個時候被人扔了炸藥包。雖然無人員傷亡,但槽子被震垮的太厲害。
二娃並不先的很吃驚,他淡淡的看了張海成一眼,鎮靜的說:這個槽子出金量本來就不好,既然被人破壞了,那就停了吧。
這點到不出乎張海成的意料之外,不過這事的發生印證了二娃的預感,他感覺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仇家們也正在密謀行動。二娃感覺自己必須有所行動,不能坐以待斃。
二娃找到張所長,希望給點建議。
張所長好像近期也聽說了發生在二娃身上一連串的事,他告訴二娃:我也在替你琢磨這些事,你自己還是要小心點!
他建議二娃:去市裡找人過來,把你房子四周裝上攝像頭吧,這樣給人以震懾的作用,然後我們也會,加強對你家四周的巡邏和監控。
張所長接著對二娃說:二娃,一定要警惕自己工地的情況,不可掉以輕心,個人安全最重要。
二娃看著張所長變的嚴肅的臉,使勁點了下頭。他對張所長平時說話,說實話,那也就為了給個面子假裝在認真聽,其實他說啥了,最後一句也回憶不起來。
今天不一樣,張所長每說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在聚精會神的聽,並他感覺張所長的話很誠懇。
兩天以後,攝像頭裝好了。這個在邱元壩絕無僅有,好多人都來像看稀奇一樣左右端詳。看到電腦中的家邊邊角角都看得清清楚楚,就連個雞狗走過都能看見。周圍的人連連稱讚,感嘆不已!
二娃接下來就是上山,和二姐以及張銀溝通以及叮囑他們凡事都要小心,不可掉以輕心。
話說張弟的工地,估計要不了幾月就該收尾了。他現在幾乎天天和秀兒在一起,到處指揮、檢查、監督,秀兒雖然對工程不懂,可整天在張弟身邊,看他聽他對工程的分析和安排,自己現在竟然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秀兒已慢慢從失去丈夫中走了出來,現在一改原先柔柔弱弱的家庭婦女形象,儼然一個女強人。說話也有了力度,做事也不拖泥帶水。這點張弟看在眼裡,喜在心間。
女人一旦從悲痛中走出來,就會變得異常的成熟,她們比男人更能強化失去后的堅強。
有時張弟反而覺得自己像個女人,秀兒到像個男人,這也許就是性格的互補吧。
不過秀兒也覺得張弟既誠實又有靈性,覺得她不像有的男人那樣有點成績就飄飄然不可一世的樣子,雖然他不像有的男人那麼壯實粗獷,但跟他在一起卻有一種被保護被寵的感覺,這種感覺一旦久了便沖淡了憂愁和失去丈夫的傷感,有時竟然有想投身其中的衝動!
而對於張弟來說,他感覺自己已被秀兒給深深的吸引了。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麼的無可挑剔,每個動作都那麼讓人覺得舒服。有時他會有一種油然的幸福感,他感謝老天給了自己這麼個和秀兒相處的機會,他覺得,這是老天對自己最大的恩惠!
張弟對秀兒的娃也很細心,只要去秀兒家吃飯,他總是先照顧娃吃喝,娃也喜歡張弟的到來,喜歡和他一起玩。這讓秀兒特別感動,她感覺張弟每次的到來都趕走了她們母女兩的孤獨,讓她們覺得有家的氣息。
一天,在工地出了帳篷、秀兒準備回家時,張弟說我送送你吧,於是就和秀兒一前一後默默往前。
走了好久兩人無語,張弟心說也不能就這麼送下去吧。於是開口說:
那,那你就路上小心點。
秀兒早已感覺氣氛不對,但女人的高冷和矜持是天生的,她心說,既然你不說啥,我也無話可說。可這時張弟開口了,秀兒心中一陣暗喜,但她絕不會表現出任何的竊喜來。
那好,你回吧。秀兒故意毫無表情的說。
張弟一聽秀兒這口氣,有點著急了。他想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必須要說,就今天,就現在。
秀兒,你看,看……
看什麼啊。秀兒故意停下腳步,東張西望,好像在尋找張弟嘴裡要說的東西。
不是,我覺得我倆挺合適的。
合適什麼呀?秀兒故作驚訝狀。
不過,接下來他看到張弟那難堪的表情和脹的通紅的臉,心軟了。自己也就認真了起來。
再走走看吧,我明白你的意思。這話說完秀兒拋下張弟徑直往前走去,剩下張弟一個人在原地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