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因愛而傷、而痛、而怨

?「溜了溜了。」秦慕楓走後，閔謙扯著柯烊的衣服把他拽下樓。

林熙瞪著高亞斯，像是要把對秦慕楓的怒火轉移到他身上。

「別這麼瞪著我，惹你的是你男人又不是我，「高亞斯無辜狀，然後攤手壞笑，「不過你可以考慮換個男人，比如說~我。」

「去死。」這傢伙，幹嘛要這個時候來啊？

「我要是死了，你算不算教唆自殺？」亞斯調侃。

「滾，你自己要死關我屁事。」這人現在真的特別煩銀，特別人家心情不好的時候（內心傲嬌地埋怨）。

「跟你男人吵架心情有這麼差嗎？」不服氣。

「滾下去，我想一個人呆會兒。」關他屁事，勞資心情差是因為誰還不一定呢？

「我就在這坐著陪你一會吧，你就當我滾了。」亞斯走到天台邊上站著，就站在林熙正對面。

你說這個人算是「滾」了么？完全沒出視線好嗎？可是就是這樣的距離，彼此竟然都感覺很舒服。

「我就在你身邊，不遠的位置。只要你抬頭，就能看見我。不管你開心或者不開心，我都在這陪著你，我都想在這陪著你。

你就在我身邊，不遠的位置。我一抬頭，就能看見你。不管我開心或者不開心，你都在這，就這樣看著你，真好！」

冬天的太陽暖暖的，涼涼的風吹著有點乾澀。隔壁出租房裡傳來小情侶吵架聲音。男的說女的下班后總喜歡跟男同事鬼混，曖昧不清，女的罵男的永遠都在工作，從來不關心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有什麼煩惱，有沒有不舒服。吵著吵著女的就哭了，男的就開始哄，然後女的開始撒嬌，最後擁吻，和好。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吵過架，即使吵也只是亞斯自己生悶氣，說話大聲一點。他們都喜歡把事情憋在心裡，誰也不說。等著對方猜，等著對方哄，一旦一方猜錯了，另一方就獨自傷心。這樣的感情，即使再深，那些長久積壓的不好情緒也爆發，就像一顆悶雷，不聲不響地爆炸，把自己和對方都炸得遍體鱗傷。等一切恢復平靜，傷口結痂脫落，不去跟對方溝通，不去找原因，只是因為自己把對方傷透而一畏自責。明明知道自己有錯卻在等著對方主動示好，主動原諒后才慢慢靠近。就像亞斯出國前去找林熙的時候，林敏瑜跟他說的，他們可能真的還不適合。

「熙，你跟秦慕楓在一起幸福嗎？」亞斯問。

「我姓林，他姓秦，就算生了孩子也不姓福。」林熙不想理他。

「感覺你改變了好多。」亞斯苦笑。在他眼裡，她是改變了很多，她的冷漠讓他覺得她是真的不愛他了。

「呵~人都是會成長的好嗎？」林熙依然不想理他。

人都是會成長的，但是你始終都還在害怕表達自己心，你心思縝密卻太多顧忌，你愛他義無反顧卻始終畏首畏尾。

「嗯。」亞斯沉默。

林熙看著亞斯落寞的背影，他不知什麼時候點了根煙。他什麼時候抽煙的呢？記得他以前很討厭煙的味道，聞到煙味會咳嗽的。

他應該很煩躁吧？最近的事情那麼多。聽說公司都已經發聲明說放棄他了，網上也說他從神壇跌落谷底，甚至去看精神科醫生。他應該不至於吧？

他真的還喜歡我，還愛著我嗎？

「喂，你很煩嗎？」林熙開口。

「嗯，很煩？」亞斯當林熙在哄他，回答得像個鬧彆扭的孩子。

「那個……」林熙想安慰，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強姦可是要坐牢的哦。」

「所以你信咯？」亞斯被潑一盆冷水，心裡有些涼。

「就是給你提個醒。」

「你信？」

「我信不信重要嗎？重要的別人信不信！」

「別人信不信關我什麼事，我就問你信不信。」

「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林熙話剛落，亞斯快步上前，右手扶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林熙心裡一陣悸動，這負氣的一吻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想安慰他來著，可是怎麼就沒控制好情緒讓他生氣了。

他的胸口起伏明顯，他手上的力度很大，他真的很生氣……

「如果你相信我對你的愛，你不會跟別人在一起；如果你相信我對你的愛，你不會相信我還能再愛別人；如果你相信我對你的愛，你不會相信那些花邊緋聞。可是你從來都不相信我是那麼愛你！」

「你從來都不信我。」亞斯鬆開林熙，背對著她坐在地上，低聲說。

他的心很疼，她的心也很疼。她想去擁抱他，想去觸碰他卻遲遲猶豫著。她在害怕，可是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不然也不會丟下我跟別人在一起了。」亞斯低著頭低語。

你都跟別人在一起了，我還要守著你么？這也是林熙的心聲。

亞斯感覺眼睛開始發脹，鼻子發酸，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沒出息，輕笑道，「本來想追回你的，現在又想起自己怎麼被拋棄的，不想追你了。你怎麼那麼喜新厭舊呢？才多久你就拉著新男朋友的手從我身邊走過，還瞅都懶得瞅我兩眼。虧我被甩了還對你念念不忘，等著早點回來，等著你早點把秦慕楓那傢伙給甩了，回我身邊。你不是那麼喜新厭舊么？怎麼在一起這麼多年還不把他甩了？」

雖然早就承認了事實，早就是釋懷了，但剛知道那會亞斯真的很難過，連著很久精神都頹廢得要死。所以，每次想起來他都還是很生氣，雖然自己也覺得挺沒出息，可是覺得委屈巴巴。

某人也委屈呢……

「什麼鬼？誰喜新厭舊？我什麼時候拉著男朋友的手從你身邊路過？」你要是出現在我面前我能看不見你么？我哪天沒在想你，連特喵跟別人談個戀愛都是你的影子。

然而事實很快會打臉的。

「什麼時候？！你拋棄我跟秦慕楓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時候？你好意思問我什麼時候？」雖然真的已經不生氣了，但是亞斯還是忍不住激動，「還好蘇媚來找我給她當麻豆，雖然我興趣不大，不過幸虧她能搞定我媽，我才能拿到護照，偷偷買了飛東京的機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被綠了。（此時林熙的臉才是真綠）一下飛機就打車去你們學校，到學校我那個激動的呀，才發現自己空著手，跑了好幾家小店買了兩個冰淇淋，結果一轉身就看見你拉著秦慕楓的手，笑得那個開心的喲，竟然看都不看我！」明明背著她落了幾大顆淚，卻讓自己的話語聽上去像個求安慰的撒嬌小孩。

某人的腦海在轉動，「媚的第一場秀是13年的11月吧？」那時候她……很難過，而且並沒有跟秦慕楓在一起啊。

「嗯，我10月底去的。」亞斯一嘴怨氣。

「呵~」她要跟他說那時候她沒跟秦慕楓在一起嗎？不是他跟蘇媚在一起了嗎？那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嗎？他說他看到她牽著秦慕楓的手是什麼鬼？回想一下那時候，秦慕楓好像是在追她來著，沒事確實會拉著她，但是：「你看到我幹嘛不出來見我？」

「我是要出去見你還是出去揍秦慕楓一頓？」四隻紅紅的眼眶互瞪，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第一次見他還以為他是個好人，知道他打球很厲害還很尊重他，結果他竟然綠我？！」

「你可以出來揍我一頓。」林熙語結，習慣性一懟。

「我捨得嗎？」亞斯發自心底的回答。

這句話出來，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都感覺有點好笑。

亞斯氣鼓鼓的像個孩子。林熙忽然感覺他越活越不成熟了，她一直覺得她喜歡成熟的，卻感覺亞斯現在很可愛。

說他可愛，他會生氣吧？

「你跟蘇媚那時候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來找我幹嘛，分手嗎？」林熙小聲地問，心裡一股幽怨之氣。

亞斯莫名被砸下一顆臭雞蛋，肚子生氣一股惡氣，冷笑一聲后回身輕吼：「你良心真的不會痛的嗎？我15年才答應跟她在一起，而且好像兩三個月就分手了好嗎？誰跟你說我們那時候在一起的？媒體？我那時候連模特都不算！蘇媚？」

今天天氣異常炎熱，雞蛋都容易壞。

「沒有！」林熙迅速否認。她不能說，那是她猜的，都沒有求證過，她怎麼能做這種蠢事？！

「那你還真能賴！」亞斯無語，繼續背對著林熙，喊道，「啊！好氣！！」

現在好像不是他先跟蘇媚在一起的呢？時間上好像是我先跟秦慕楓在一起的，怎麼辦？好像真的是我先放手的，難怪謙謙和他一開始都怪我。現在是不是該告訴他我已經跟秦慕楓分手了，然後像電視劇一樣火速和好，但是怎麼辦？好沒臉啊！

「那你都跟蘇媚在一起了，她那麼喜歡你，你幹嘛還要跟人家分手？」要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給自己找個和好的理由吧。

「我幹嘛要分手，你說我幹嘛要分手。被人甩了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日日沉淪在痛苦之中，你說她怎麼能跟別人在一起呢？你說她怎麼能那麼沒良心呢？」嘿嘿嘿，差不多得了。

因為我嗎？良心真的有在痛。所以他一直都愛著我，一直都以為我背叛他了嗎？也不是以為，事實證明真的是我先背叛他了？怎麼辦？感覺都沒臉說這麼多年還一直想著他了。說出來多可笑，明明是自己先背叛了，還一直把自己想象成受害者。

「對不起。」林熙低頭，認錯的方式還跟以前一樣一樣的。

亞斯莫名就開心了，回身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心生暴虐，調戲道：「對不起不管用，說『你愛我』比較好。」

雖然確實深感歉意，但是現在亞斯的態度讓她覺得很欠，換做以前，她道歉他該很激動的抱著她，然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綜合他之前那些輕浮的表現，她嚴重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還是以前的高亞斯。

「我愛你。」這三個字說的毫無感情，儘是怨氣。

「你對我說著三個字還不如剛剛罵秦慕楓用的感情多呢？！」亞斯站起身拍拍屁股，說好的來挖牆腳，怎麼惹一股子邪火呢，「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