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入天幕,遇事端

第五章 初入天幕,遇事端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人群中突然跑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男孩衝到慕容墨月前面,伸開手臂擋住他,儼然一副保護者的姿態,面露兇狠的瞪著慕容墨循等人。

「崇兒!」

看清來人,慕容墨月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快速在他身上看了一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傷口,才緩緩放下了提起的心。

慕容墨循看清楚來人,哼了一句,不屑道:「小啞巴?原來你還沒死」

碰!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剛剛喧嘩的酒樓又安靜了下來,下一秒,一聲慘叫突然響徹酒樓,

「啊......好痛,誰,滾出來」

慕容墨循捂著嘴巴,手中拿著半截筷子,滿眼通紅的掃了一圈,最後定在慕容墨月身上:

「慕容墨月,你竟敢偷襲本太子」

慕容墨月暗自收回袖中的手,面無表情的整理了下衣袖:「嗤,對你動手還髒了本王的手」

「你!」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躁動,眾人朝門口看去,只見一青一籃的兩個妙齡女子正緩緩的朝這邊走來,兩人樣貌都十分出眾。

左邊的青衣女子一身青衫,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白皙無暇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紅暈,發上僅有一個青色發簪。

右側的藍衣女子與青衣女子容貌有幾分相似,穿著也屬一類,只為藍衫,藍色發簪,一雙大而亮的眼睛,透著幾分可愛,較青衣女子年輕了幾許。

青衣女子顯得穩重,藍衣女子稍顯活潑,兩人手上都拿著佩劍,劍上的雕紋也是一青一藍。

然而,更讓人注目的是藍衣女子手中拿著的半根筷子。

慕容墨循眼尖的看到了那半根筷子,頓時怒吼道:「是你,是你,是你偷襲本太子」

谷藍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嘴裡不幹凈就不要說話,小啞巴也是你叫的」

走到慕容墨崇身邊,暗中瞥了慕容墨月一眼,這男人的氣勢還真強:「崇兒,走吧」

谷青警告性的看了谷藍一眼,才朝慕容墨月拱了拱手:「既然公子與這孩子是熟識的,自是最好,我們便告辭了」

言罷,便拽著谷藍的手朝門口走去。

慕容墨崇見兩人要走,忙轉過頭看向慕容墨月,抬手跟他比劃了幾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最後又指了指慕容墨月。

慕容墨月看了他片刻,挑了挑眉:「走吧」

他也想看看救了崇兒的是什麼人,看這一青一藍的架勢,她們家主子應該有些來頭,若是無意間救了也就擺了,若是心懷歹意......

風離葉眨了眨眼,樂呵呵的跟了上去。

看著幾人要走,慕容墨循連忙示意身邊的侍衛追上去。

慕容墨月幾人剛出了門就被一群侍衛團團圍住,谷藍提劍上前,靈動的大眼睛怒視著追出來慕容墨循:「你什麼意思」

慕容墨循眼中火光四射,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偷襲了本太子,就想這麼離開,做夢」

朝後一甩拂袖:「來人,將這兩個女人給本太子拿下」

慕容墨崇看著不遠處的轎子,有些緊張的扯了扯慕容墨月的衣袖,剛才和沐姐姐路過這裡,他無意間看到了易風,知道七哥在這裡,所以下來看看,沒想到太子也在這裡,要是給沐姐姐添麻煩了,他心裡會很難受的。

慕容墨月若有所思的望了眼那頂華麗的軟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頭,示意他不用緊張,看這一青一藍的架勢,就知道不會吃了虧。

果然,下一刻,藍衣女子突然嗤笑出聲:

「太子?」

掃了眼周圍拔劍的侍衛:「原來太子就是這麼禮待自己的子民的,用這麼多帶刀侍衛對著我們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般以強示弱,莫不是就是當朝太子爺的作風?」

風離葉正兩樣放光的盯著轎子瞧,突聞此聲,噗嗤一笑,碰了碰慕容墨月的胳膊:「哎,我說王爺,從哪冒出這麼兩個活寶啊,你瞧那太子爺的臉,比鍋蓋還黑呢」

嘖嘖兩聲,晃了晃腦袋:「不過,小爺還是對那頂轎子比較感興趣」

對旁人來講,是頂普通的軟轎,但於內行,這頂轎子可是全身的寶貝,單看那黑色轎簾,柔軟精亮,垂直褶皺,若他沒看錯。

此乃杭州緞王楊澤成昔年的心頭之寶——玉面緞錦。

天下間只此一匹,冬可保暖,夏可遮陽,緞里金絲纏繞,緞面刀槍不入,此物一出市,天下人便搶破了腦袋,奈何楊澤成視為珍寶,僅在一次喬遷之喜中展示過一炷香的時間。

他也是偶然的機緣下,才得一見,事後曾一鄭萬金,費了三天的口舌,讓楊澤成割愛,可那根木頭倒是十分硬氣,寧死不屈,只道此物只送有緣人,氣得兩人幾年交情差點緣盡。

兩年前,他曾攜了能工巧匠去杭州,想窺得幾分天機,奈何去晚了一步,玉面緞錦早與前一天被楊澤成送給了傳聞中的有緣人,實在令人慪氣!

今日一看,轎中人莫不是那緞錦的有緣人?

不過,能將這麼珍貴的東西用於馬車,實屬有些暴殄天物了些,狹長的眼睛超前眯了眯,嘴角一陣抽搐。

竟然有人比他還財大氣粗!

端看那稀有的玉面緞錦和圍繞它的南疆沉木珍貴,然那前面的馬駒,若他沒有看錯,那可是極寒之地少有的千里雪駒!

當真是底調奢華上檔次!

旁人看來,那只是比平常馬車大了一些的普通轎子,那馬也算是匹好馬,但他風離葉是誰啊,他可是一眼便能識別真假,從小在錢堆里長大,八歲練就火眼金睛的人!

值錢和不值錢的東西,他鼻子聞一聞就能聞出味來!

雖心裡癢的難受,風離葉卻也不敢妄動,可憐兮兮的望著慕容墨月,後者直接無視,風離葉暗自一跺腳,瞪向對面的慕容墨循,這該死的太子,真是麻煩。

此時的麻煩太子心情糟到了極點,被一個小丫頭當面指控,面上儘是狠厲之色,慕容墨循怒吼一聲:「來人,將這兩個刺殺本太子的人給我拿下」

周圍的百姓立刻退的很遠,生怕禍及自身。

侍衛得令,立即朝谷青和谷藍奔去,谷藍冷笑一聲,拔劍相迎,戰火一觸即發。

谷青狠狠瞪了谷藍一眼:「你這丫頭,就知道闖禍!」

目光幽深的望了眼一品香,看到門前的慕容墨循,面上寒意閃過,剛想拉著谷藍將人引到別處。

「谷青谷藍」

一聲清脆悅耳宛若黃鶯出谷的聲音突然竄進眾人的耳朵,谷青谷藍將身前的人踹開,縱身一躍,落在了轎子前面。

「小姐」

沐葯兒睜著朦朧的眼睛,懶懶的伸了伸胳膊,將趴在身上的球球提了起來:

「還不走」

谷青上前一步,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一品香?」

「是,小姐」

將球球放到一旁的軟塌上,警告的看了它一眼,沐葯兒才掀開帘子跳下馬車。

球球哀怨的趴在塌子上,嗷嗷......它也想去看熱鬧。

慕容墨鴻覺得,這一刻,他的心在狂跳不止,這麼多年,萬花叢中過,卻從未見到過這般精緻脫俗的人。

一身月白錦袍,不惹半點塵埃,及腰細長髮絲襯托著那絕世的容顏,細細柳眉,應是款款溫柔,然那淡然的雙眸中,卻不起一點波瀾,婉約的臉蛋,看不出半點情緒。

紅唇粉嫩,掛著淡淡的微笑,領口和裙擺都綉著小小碎碎的白色小花,當真是冰姿玉骨,香肌麝薰。

奇怪的是,頭上只挽著一支血紅簪子,細看之下,竟如蛇的造型,不免讓人毛骨悚然,卻也越發襯得她的小臉清麗脫俗。

谷青從馬車內拿了件月白色的連帽披肩給她披上,襯的更是嬌嫩。

慕容墨崇掙開慕容墨月的手,朝沐葯兒跑了過去,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欲伸手抱住她的腿。

沐葯兒眉心微皺,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谷青忙上前牽住慕容墨崇伸出的小手,在他的指尖捏了捏,小傢伙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沐葯兒,撇了撇嘴,才乖乖的站到了谷青身後。

慕容墨月一張絕代風華的面上方閃過絲絲驚訝與驚艷,稍縱即逝,見此,斜斜的將人打量了一番,微微挑眉。

谷青牽著慕容墨崇站在沐葯兒身後,壓低聲音說了幾句,沐葯兒朝慕容墨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他的眉眼處停頓了片刻,方又超前走去。

風離葉眸中驚艷連連,從慕容墨月身後探出腦袋,快步走到沐葯兒身前,自詡最帥的樣子開口:「姑娘,在下風離葉,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天幕百姓都知,右相府四公子風離葉平生有兩愛:銀子和美女!

一身黃金滿玉,滿眼窈窕淑女!

不過因自身的容貌較為出色,所以眼光極高,比自己差的看不上,比自己美得都是男的,這讓風離葉一直很苦惱,甚至想過,改天將自己掰彎了得了!

如今見到沐葯兒,自是雙眼放光,兩眼冒泡,恨不得立馬牽了小手聊聊風月無邊。

於是,沐葯兒蹙眉,他也蹙眉,沐葯兒眨眨眼,他也眨眨眼,......

最後,沐葯兒直接轉過身,看向慕容墨循:「太子這是何意」

慕容墨循回過神,眼中閃過驚艷,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丟了面子,示意侍衛收回劍:

「姑娘,是他們先用筷子傷了本太子,並且還出言辱罵本太子」

這麼美得姑娘,娶回東宮也不錯!

谷藍上前:「小姐......」

沐葯兒淡淡瞥了她一眼,谷藍立即止聲,乖乖退了回去,沐葯兒朝慕容墨循輕聲道:「他們二人不知是太子殿下,冒犯之處,還望太子見諒」

慕容墨循正欲說話,沐葯兒卻話鋒一轉:「不過,想必太子殿下大人大量,定不會跟兩個小丫頭計較」

李詩詩本就煩氣在心,此時更是惡狠狠的盯著沐葯兒那張絕艷的臉,冷聲道:「這位姑娘倒是會說話,將話全說了,太子乃當朝儲君,豈能被兩個下賤東西欺負了」

谷青面無表情的攔住正欲上前的谷藍,輕嗤道:「別給小姐惹麻煩」

沐葯兒憋了眼李詩詩:「姑娘若是當著皇上的面說這句話,只怕這太子的儲君之位可是坐不長了」

眾人皆驚,慕容墨循眼神攸的一冷,慕容墨鴻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慕容墨月微微揚起嘴角。

李詩詩面色一白,叱道:「你少胡說!」

沐葯兒見她面色蒼白難看,只覺有趣:

「這件事本就是太子的那句啞巴引起,十皇子雖不受恩寵,卻也是皇室子弟,做為太子,理當以身作則,尊兄護弟,尊老愛幼,太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百姓的面侮辱自己的兄弟,視為不義」

「我兩個丫鬟在不知太子身份時出手傷了太子,是為救他,出口辱罵當朝皇子,可是滅族之罪,知道他為太子,兩人便收了手,太子卻讓侍衛將人逮捕,我原不知太子如此何意,經這位姑娘提醒方知,原來在太子眼中,她們是下賤身份,可他們確是天幕百姓,是皇上的百姓,皇恩浩蕩,太子做為東宮之主,理應愛護百姓,委實不應有賤民之說,太子如此做,可謂是不仁」

沐葯兒目光淡淡的看著慕容墨循:「如此不仁不義,太子當真要不依不撓嗎」

風離葉不禁要為她鼓掌稱讚,看到慕容墨循一臉慍色,更樂了。

李詩詩的臉色更加蒼白,見慕容墨循看過來,頓時手足無措,想要解釋,慕容墨循臉色黑的可怕,冷哼一聲,不再看她,周圍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交頭接耳。

因沐葯兒有意壓低了聲音,百姓們又不敢離得太近,所以只有他們幾個聽到了。

慕容墨循暗中悱惻,若是真要傳到父皇耳里,自己也落不得好,父皇最討厭他們兄弟相爭,雖那慕容墨崇不得父皇喜愛,但若是真鬧起來,那慕容墨月也是個麻煩。

狠狠瞪了李詩詩一眼,對著沐葯兒深深吸了口氣,笑容不達眼底:「姑娘說笑了,本太子本就沒打算追究」

沐葯兒輕笑:「太子果真深明大義,實乃天幕之福」

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谷青谷藍,還不快給太子請罪」,這句話百姓們倒是可以聽得很清楚。

「民女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太子,還請太子恕罪」谷青谷藍低頭行了個禮。

態度很端正,慕容墨循看的也很舒坦,這姑娘倒是顧及了他的面子,雖可恨卻沒讓他失了顏面,現在倒也不著急收拾他們,以後有的是機會,遂抬手讓他們起來。

「既然你們二人誠心認錯,本太子本著仁義之心,自是不會與你們計較,起來吧」

聲音微微提了幾分,刻意讓百姓聽了個清楚。

眾人本就不知什麼情況,最後這幾句卻是聽著的,巴結討好的話自是要說上一番,於是乎,太子英明這四個字讓慕容墨循很是受用。

看似和諧的場面,卻讓李詩詩驚心,心中的不安越發強大,想要趕緊離開,偏偏有人不放過她。

待谷青谷藍走回來后,沐葯兒意味深長的看了李詩詩一眼:「倒不知這位姑娘是誰,太子還是小心點好,如此有損太子清明的話,被有心人利用了,可就危險了」

李詩詩見慕容墨循看過來的眼神,心中一跳,身子抖了抖,忙道:「太子,你別聽她胡說八道,詩詩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慕容墨循哼了一聲,他早就看出李詩詩望向慕容墨月的眼神有問題,心裡沒鬼才怪,方才聽沐葯兒一說,心中的懷疑更甚,不免起了厭惡。

最近在李群明那裡就受了不少氣,對他挑三揀四,如今他女兒竟也對慕容墨月生出了別的心思,真是可惡,不過一時間也沒心思再找麻煩。

一甩袖袍,弗手而去,李詩詩狠狠瞪了沐葯兒一眼,一跺腳,趕緊跟上慕容墨循:「太子,你等等詩詩」

待慕容墨循一行人一走,圍觀的百姓也散了許多,沐葯兒抬眸看了眼一品香,眸光微暗,轉身欲向慕容墨崇走去,不想被人攔了去路。

看著擋在自己前面的男人,皺了皺眉,「讓開」

慕容墨鴻嘴角含笑,緊緊盯著沐葯兒,類似慕容墨循的臉上更顯俊朗,一看就是皇家子弟,湛藍色長袍,身子頎長,只是那眉眼陰暗了些。

沐葯兒蹙眉,被他看的有些冷意,腳尖一轉,從旁邊正欲走過去,慕容墨鴻卻在此時開口:「姑娘,後會有期」

說完不待沐葯兒反應,便轉身朝慕容墨循離開的方向大步走去。

沐葯兒有些莫名其妙,索性直接朝馬車走去,慕容墨崇一愣,眼疾手快的牽住慕容墨月,然後跑了兩步,用另一隻手拽住了沐葯兒的衣襟。

沐葯兒皺眉,甩了兩下沒甩掉:「放開」

慕容墨崇委屈的看著她,手依然沒有鬆開,一紅一白的兩個風華絕艷的身影,一左一右被一個小小的身影牽著,從旁看去,是如此的和諧相配,如此的溫馨瀲灧,讓人不忍打擾。

沐葯兒抿了抿唇,轉眸看向慕容墨月:「璃王既然找到了他,還不將他帶走嗎」

慕容墨月側目看著慕容墨崇搖的一晃一晃的小腦袋,冷斥道:「崇兒,不得胡鬧」

慕容墨崇鼓著嘴,眼裡淚光直打轉,可憐兮兮的搖著沐葯兒的衣襟,張嘴欲說話,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頓時急的團團轉,到最後,竟撲哧一聲哭出聲來。

沐葯兒手微微握拳又放開,微一用力,掙開拽著衣襟的小手,轉身上了馬車。

谷青谷藍見小傢伙哭的更凶了,互相看了一眼,略顯無奈,谷青上前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輕笑道:「還不跟上去」

小傢伙哭的正起勁,聞言一頓,趕緊胡亂的抹了下眼淚,拽著慕容墨月就往前跑。

慕容墨月在馬車前駐足,一時間還沒有動作,慕容墨崇就急急的去扯慕容墨月,後者眼神在眼前的馬車和王府的馬車來回打量了一番,終是一搖頭,飛身上了去。

慕容墨崇一喜,小手拉過慕容墨月的手也上了去。

風離葉嘖嘖兩聲,眼睛瞪得老大,蹬蹬蹬的也跟著上了馬車。

谷青谷藍一個沒攔住,風離葉已如泥鰍般鑽進了馬車裡,兩人剛要去抓人,卻聽沐葯兒道:「去璃王府」

易風翻身上馬,揮手讓人駕著王府的空馬車徐徐的跟在後面,驚奇的看著前方異常平穩的馬車,竟有人將馬車打造的如此之大,比璃王府的還要大上幾分。

王爺最喜舒坦,馬車比尋常的就大了許多,如今和眼前的這個一比,竟也顯得小了,方才王爺左右來回瞧了瞧,怕是也在心中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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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葯不可:璃王獨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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