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異化
許諾一直在陽台等著,酒都喝了二兩,已經過了凌晨,時初還是沒來,她有些痴痴的看著天上的星星,而後站起了身,下了樓,一個人蕩蕩悠悠的往人工湖那裡走,她逆著人群,像溯回的魚,一點一點的找尋著以前的回憶。
很多人都忘不掉,曾經就像一張網,將她牢牢罩在裡面,她忘不掉,更加不能無動於衷。
她坐在了以前和時初一起坐的那個位置,一個人享受這美好的夜晚,有些孤寂,但是天足夠黑,閃爍的彩燈足夠炫麗,風足夠溫柔,這就足夠了。
她眯著眼,安靜的聽著周圍的一切,所以來人的腳步她聽得很清楚,她有點生氣,所以不想睜開眼,更是不想提前和他打招呼。
時初坐到她的旁邊,許諾閉著眼,假裝看不見她,黑夜中,在五顏六色燈光的映襯下,她有種攝人心魄的美,他笑了笑,不多說,直接將唇覆了上去。
許諾猛的睜開眼,沒想到時初會來這麼一出,她有些吃不消的往後退,但是時初眼疾手快的按著她的頭,另一隻手將她緊緊圈在自己的懷抱里。縱情的吻著,卻突然嘗到了一點酸澀,只要許諾哭,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放開了她的唇,將她抱在懷裡,拍打著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似的安慰她別哭了。
卻是沒想到她越哭越厲害,她的眼淚全都進了他的脖子,被風吹過,有些涼,她用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將所有的苦和累,喜和悲釋放出來。
倆個人都沒有說話,卻是全都懂彼此的感覺,他們儼然已經是夫妻了,如果沒有這些事,他們可能早就在好好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不知道許諾什麼時候睡著了,大概是哭累了,整個人全都放鬆下來后就睡得特別沉,時初將她抱進車裡的時候,她都還沒有醒。
她的家有些遠,就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他將許諾叫醒,讓她趕緊洗了休息。
許諾困得厲害,眯眯眼,點頭答應,直到洗完睡到床上,她整個人都還是迷迷糊糊的狀態。
一夜無夢,難得的好眠,許諾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從外面傳來的聲音,她可以聽見時初和誰在通著電話。
她抱著抱枕,繼續睡,今天飛諾召開研討會,時初和她必須是要參加的,如果他們兩個不去,怕是進行不下去的。
總歸是要等,就讓他們多等一會兒好了,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怕是所有的電話都打到了時初那裡了。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然後床下陷了一點,時初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醒了就別裝睡了,快起來吧,早餐我訂好了,起來吃點東西。」
許諾不動,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時初整個人罩了下來,湊近她的臉,許諾這才睜開眼,近在咫尺的臉和清澈的眼,許諾愣神了,心突然跳得有些快,傻乎乎的就那樣望著。
在她的唇上來了個蜻蜓點水,時初笑了笑,然後將她直接拉了起來,有些好笑,犯倔脾氣的許諾怎麼看都有點可愛,如果她再這樣萌萌的望著他,他真的有點想把她吃掉了。
許諾不願意和時初一起進飛諾,她找到秦風,和秦風他們一起去,在她看來,這就是立場,感情和工作不能混為一談,刑警是她心目中唯一的立場。
所有人都進去了,秦風靠得有些前,許諾打了招呼之後,就在後面坐了一下,聽著他們在講解那種液體和能量,許諾眼尖,突然看到葉叔出去了,她想了想,也尾隨著葉叔出來。
葉叔在走廊上停頓了一會兒,算是等她吧,然後將她帶到了一個私人休息室。
許諾推開門想要進去,另外一隻手也搭了上來,和她一起將門推開了,時初開了門之後,將手搭上了許諾的肩膀,然後和她一起走了進去。
葉叔明顯是在邀請許諾,但是對於時初的到來,他也沒顯得有多在意。
「你真的打算將那個秘密說出來?」
時初首先詢問道。秘密?什麼秘密?許諾有些不解的望著倆人,葉叔的身份她一直都差不清楚,身家清清白白,但是因為變異所受的影響,根本不可能用常理去判斷,所以很多人的身份是比較模糊的。
葉叔並沒有回答時初的問題,而是轉頭對著許諾說道:「事情到這個地步了,大部分的事情你也應該聽說了,但是關於我的目的,你們應該一直還存在迷惑……」
葉銘講起了自己的事,當時,病入膏肓的他的確是許諾母親救活的,但是病毒感染的時間太長,他其實已經回天乏術了,所以,許諾母親救活他用的就是那個水晶瓶里的液體。
活死人肉白骨,瓶里的液體至今無人知道是什麼,而且是每一代掌權者親自交於下一代掌權者的手裡,他不是他們家族中的人,更加不知道這是什麼,真的珍貴的東西,為什麼她母親要拿來救他呢,那次死裡逃生之後,他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許諾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是經過無數次DNA對比測試出來的,遇見的時候的確屬於巧合,既然她的母親肯出手相救,那麼她的母親就絕對是認識他的。
在後來的實驗中他查明了,被救活的他其實是種儲存介質,如果許諾用的方法不對,或者許諾將水晶瓶丟失了,那麼,他將成為許諾能量的儲存器,他在許諾母親的幫助下,經過那種液體改造並且成功復活,和這種能量的默契度比常人更高一點,所以儲存和轉化的能量就更加快和純。
飛諾從兩種渠道里得到比較純的能量,一個是通過對他的研究,還有一個就是從時琛瀾那裡得到的,暫時還不知道時琛瀾是從哪裡得到這麼純的能量,不過相對於來說,通過對他的研究,百分之百轉化自身能量得到更多異能,這種方法還是來得比較實際一點。
有時初的例子,相信更多人會傾向於他這種無公害方法,可再無公害的方法,沒有許諾母親的幫助,成功的幾率都非常小,他之所以願意讓飛諾研究,就是為了還許諾母親的情,否則,飛諾的研究對象將直接成為許諾。
現在,飛諾的人雖然小有成就,但是人的野心是不會停止的,所以更多的人還是想知道這種可以在常溫下揮發的液體是什麼,也有更多的人想知道成功異化后所能掌握的異能是什麼。
今天開這個研討會,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對這個感興趣,然後讓所有人都同意許諾支持研究,研究的痛苦他們都有嘗試過,電流過小,刺激不了身體里所要發揮的異能,電流過大,人的生命就會存在危險,每個人的度又不一樣,所以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實際執行起來非常難。
如果許諾真的被交出去了,那就會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生死憑運氣,他說什麼也不能看到那種情況發生。
他現在之所以將全部事情說出來,就是想知道有沒有什麼比較有利的方法,讓所有人都對這個失去興趣,然後讓這個事情再也沒有後續。許諾想了想,問到:「異能化之後,壽命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或者總體來說,利是否大於弊?」
「還沒有確切結果,按照我的情況來說,我可以讓人的記憶錯狂,丟失和完全喪屍,同時,我的記憶也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消逝,就像只有七秒記憶的魚,我可以通過藥物和神經刺激加強我的記憶,但是我無法從根本上改變我的這種現狀,如果讓我選的話,我寧願不要這種能力。」
電流是刺激神經最快的方法,但是痛苦也可想而知,和運用的異能比起來,這種痛苦簡直有點慘無人道,時初經過多次的刺激和激化,但是對於這種痛苦,還是從心底里有點不想接受。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但是經過電流刺激后,痛苦都可想而知,男人嘛,總愛說流血不流淚,再痛,也要忍著熬著,堅決不說出來,所以很多人認為刺激的痛苦無法成為理由。」
葉銘看了看時初,然後對著許諾說道,說完之後,他將手伸出來,然後手掌覆上許諾的額頭,讓許諾閉著眼睛。
很快,許諾就感覺有些像光一樣的東西照在她的身體里,一會兒,葉銘收回手,看著許諾說:「只有你才能感受得到這種能量,我給時初和黑鐮都試過,他們感受不出來,我的能量只能儲存和輸出,其他人的能量到不了我的身體。」
那意味著什麼?許諾抬頭看了看葉叔,然後再看了看時初,時初替葉銘將話說了出來。
「他不具備輸入的能力,如果儲存的能量全部用完,他將要面臨的處境我們都無法猜測,而且,因為長時間研究並且提取,他的能量可能並不多了,我們身上的能量並不精純,即使想要輸入他的能量,也會有一部分流失,不像你,是可以百分之百的全部轉化到你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