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難辨
似乎所有事情都不是那麼容易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分不出犯罪嫌疑人是哪一個了。由於公共場所,人流量巨大,沒有能明確採集到證明犯罪嫌疑人身份的證據,只是用監控錄像確定了人,卻確定不了他的身份,通常我們說一個人的身份是包括很多東西的,除了身份證上的所有信息,還包括職業,關係,立場,教育,信仰,經歷??????,但是突然有兩人,這些所有的東西都差不多呢,從外在基本判別不了誰是真的犯罪嫌疑人呢。
就如現在,這對雙胞胎絕對沒人分得出來,聽說哥哥叫林雙羽,弟弟叫林雙從。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除了他們自己誰都不知道。哥哥弟弟合夥開的一家玩具廠,哥哥是總經理,弟弟是副總經理,但誰是大林總誰是小林總手下人都分不清,乾脆就從來都不分,哥哥能做的事弟弟也能做.而許諾拿到手上的資料是訂票的是哥哥林雙羽,就是說哥哥林雙羽可能是下毒的人。
抓人的時候都愣神了,面對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無從下手,總不能問誰是林雙羽吧,結果還真有個蠢萌蠢萌的姑娘跑去,露著好奇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問:「誰是嫌疑人林雙羽?」空氣中一時有什麼在激烈的碰撞,有幾個人甚至背過身,肩膀一抖一抖的,都是有素質的人,臉都憋紅了,愣是沒笑出一聲。
偏偏其中一個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特有風情的說了一句:「你猜?」
剛子喊了一聲:「吳心萌,你個笨蛋,過來。」吳心萌咂巴咂吧嘴巴,似乎還想說什麼,硬是委屈的憋回去了。剛子還在小聲數落:「真不知道你是無心還是故意賣萌的,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回去后,給我好好檢討去。」
吳心萌低頭小聲嘟嚕:「誰是誰的誰,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寬。」
最後乾脆兩個都帶回去審問。誰都沒有反抗,順利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審問中兩人都稱是林雙羽,第二次問,都是林雙從,第三次問,一個林雙羽,一個林雙從。剛子錘了一下桌子:「這不是明擺著在耍人嗎。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把他們兩人分清楚?」
「急什麼,按常規程序,繼續問下去,看看他們怎麼說。」許諾把頭埋在兩人的資料里,悠悠的說道。秦風和時初都不在,不知去哪裡了,嫌疑人的所有資料都回到剛子手上,剛子對這一塊全權負責,她也有幸看到全部資料,不過他覺得這些資料是秦風想讓她看或者是不介意她看的,真正的東西絕對沒有拿出來。
秦風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她手上關於林雙羽和林雙從的資料已很全面,連走訪的筆錄也有,她把所有資料全放在一起看,匯出他們的生平,五歲時母親自殺,父親叫林平,和名字不一樣,林平的脾氣非常暴躁,酗酒賭博,還會經常打他們兩個,在學校,哥哥的成績要好點,弟弟的性子比較軟弱一點,哥哥和弟弟的關係非常好,到哪都帶著弟弟,因為兩人長得實在太像,父親的不上心,就連父親也分不出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所以誰好誰不好都是聽說的,真實性其實很小。五年前,兄弟倆突然創辦了工廠,為什麼說突然呢?那時候兄弟倆都在玩具廠上班,工資也不高,父親病重,基本上沒什麼錢,卻突然拿出幾十萬開了一個廠,同年父親過世,兩人的生意也做得順風順水。都沒有女朋友,說話做事生活習慣工作習慣都驚人的相似,就像都知道彼此心裡所有的秘密和生活細節一樣,無法判斷誰是誰,事發當天,哥哥出差,弟弟在廠里,總之,有一個有不在場的時間證明。
沒一會兒,二次元里走出來的小娃娃吳心萌回來了,把一個本子遞到她面前,邊喝水邊說:「姐,你讓我查的都在這了,你真能把這兩人的名字對號入座?」
吳心萌長得特別可愛,整個一精緻的娃娃,男女老少通吃型的那種,在這人人都看臉的時代,外訪查資料就絕對是她的強項,往往都能挖到意外的收穫。看到寫滿的記錄,許諾再一次佩服不已,回答也誠懇了點:「為什麼要把名字對號入座?我們只需要找到兇手就可以了。」
吳心萌歪著頭,實在是不能理解她這思考的邏輯,索性就去看審問去了。
許諾細細查看,六年前,林平被查出肺癌,中晚期,接手的醫生是趙毅。但所有事件中,都和劉燁興扯不上關係。劉燁興為人和善,身體挺好,妻子陪兒子在國外,據傳夫妻兩人關係挺好。他這次是去省外的朋友家做客,朋友見他喜歡吃杏子,就洗好送了一袋子給他。社會關係清清白白,與林平和他的倆兒子基本上沒有任何瓜葛,案子一時陷入了僵局,完全沒有殺人動機啊。
她打算再次去兄弟倆住的地方看看。
兩層公寓,一個住樓下,一個住樓上,她直奔卧室,樓下卧室風格簡單大方又不失優雅,所有物品均擺放整齊,床頭櫃有基本管理之類的書,她一一翻開,有一本較厚的書里有一個精美的書籤,書籤長度和書的長度差不多,但很整齊的擺放在書中,沒露出來一點,如果不翻書,根本發現不了。
樓上也是差不多的風格,只不過床頭櫃的書種類似乎多些,除了與樓下一樣的管理書籍,還有各種雜誌。同樣的書籤也有一個,卻隨意放在其中一本男性服飾的雜誌里。許諾特意看了看,這本書裡面的衣服屬於舒適型的T恤或寬鬆的運動套裝。而兩人柜子里大部分都是正裝,其他類型服飾的很少。共同生活區域沒查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回來后,同時審訊還在繼續,似乎進展得不順利,她先在第一個窗口看著,他雙手置於桌上,眼神望向角落,很長時間都沉默不語,或是偶爾回答幾個字,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表情,許諾聽到剛子問了一個問題:「他說,那天出去的是你,你是林雙羽對吧?」
男人說:「你確定后告訴我。」
第二個窗口裡,他似乎要隨意一點,眼睛直直盯著審訊人的眼睛,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手放在桌子下,同樣的問題,他說:「這麼假傳聖旨真的好嗎?」
許諾心中瞭然,決定先從第一個有點沉默的男人下手,她帶著筆記本進來后,男人的眼神始終沒有凝聚在她的身上。她把門關好,提示關掉錄像,倒了杯茶給他,緩緩的說:「我猜父親還是愛我和他的,雖然父親經常打我們。其實我知道他的成績更好一點,但他總是考得比我低,他做什麼都比我強一點,膽子也大,但他似乎總會出那麼一點錯,讓我佔盡了上風。但從不影響我一直當孩子一樣護著他。他對我似乎有種執念,比如吃我喜歡吃的東西,做我喜歡做的事,什麼都和我用一樣的。其實,我們從來都不一樣,我在想什麼,他總知道,而他想什麼,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那感覺很模糊,我總是嘗試著去理解,很費勁,但不徒勞。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呢?父親病重,他突然有了一筆錢,但我不知道是哪來的。他說要開廠,我同意。父親的病情無力回天,我很傷心,好在工作上順風順水。但我一直沒放棄調查這筆錢的來源,終於我知道他和趙毅的交易,父親的過世似乎也和這筆交易有關。我覺得父親死得不明不白,找趙毅想問清楚,但是被他知道了,我威脅他親自告訴我,不然我就一定會找趙毅問清楚。他同意了卻沒有對我說一個字。但是第二天,他去定了票,回來后,我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無力挽回了。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搶過那枚瓶蓋,覆蓋上我自己的指紋,如果警方查出什麼了,也一定會認為我是殺人兇手的。」
許諾望著他,他的眼神終於回到了她的身上,不在直接無視,眼裡有驚訝,氣憤,傷心,無可奈何等等,她再次說道:「你們兩人太像了,我們其實真的分不出來,但總有一個會是真兇,而我們警察,必定會抓到那個真兇的,必定要還死者一個清白,我想,你肯定懂我的意思,同樣的話,我也會問他,聽說有的雙胞胎心意相通,你們肯定會做同一個決定的。」
說完出去,關好門,準備叫同事別去打擾,給他時間讓他好好想想,卻沒發現一個人。還有很多事沒了解清楚,時間緊迫,她直接去了第二個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