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屎咖啡 五
?路過三人身邊時還轉頭看了金科一眼,隨後馬上就向門口跑去,它的動作姿勢一瘸一拐,應該是受了傷,動作也慢了不少。後面追出來的兩個男人速度也夠快,疾奔過來,一把抓住麝香貓的尾巴,一下子就將它提到空中。跟在後面的男人表情痛苦,用右手一直捂著左手虎口處,看樣子剛才應該是被麝香貓咬了。
溫姝咬牙切齒,想要出去救貓,被金科緊緊拉住。
「媽的,喪氣!以前天天喂,今天還被咬。真是味不熟的九江狸。」被咬的那個邊罵邊撕衣服包紮傷口,傷口挺深,血流不止。
另一個拎著掙扎慘叫的貓,啐了一口:「就剩這最後一隻了,難道這林老闆真他媽的窮了?那還天天開車裝什麼富豪,開好車的窮鬼……
金科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高曉天。
高曉天用嘴型告訴他自己不窮。
包紮好兩人沒急著走,一個說:「你說是不是廚子老湯先來把貓都拿走了?」
「誰知道呢,想來洗劫的人多了,這回咱倆搞了一隻九江狸也算沒白來,這拿到外面也就150元一斤,回頭賣了咱倆平分。」
「對對對,我掂量著這隻起碼有個20斤啊。20X150是……哎,反正一定不少。」另一個說。
「行了,別傻站了,找個麻袋套著拿回家。」兩人悉悉索索捆好貓,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聽到發動機聲音遠去。三個人才放鬆下來,深深緩了口氣。
「溫姝姐,你耳朵真好使啊。搞新聞的真是耳聽八方啊。佩服!」高曉天癱坐在椅子上,還不忘拍馬屁。
溫姝拍著胸,剛剛緩過氣,她瞪金科:「氣死我了,剛才為什麼攔我?。」
金科:「沒看到他們有刀嗎,你還沒嫁人呢,就想英勇犧牲啊?虧不虧啊,你要早嫁給我,我就讓你去了。」
溫姝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金科走到有血漬的地板前,觀察了一下,「看樣被咬得不輕,留了這麼多血。也不知道剛才那隻麝香貓這幾天是怎麼活下來的,從哪裡來的食物啊?」金科不停的嘀咕,開始在玻璃籠舍前搜索。
有些掉落下來的枯黃植被下,有些殘缺的骨頭。隔著許久未清掃的玻璃,金科圍繞著牆體籠舍仔細觀察。其他兩人也看了另幾個玻璃籠舍,溫姝發現了些細節,其他的籠舍頂部牆上都有投喂的窗口,而且也是上鎖的,而唯獨剛才看到麝香貓的這個籠舍沒有,並且更奇怪的是,其他籠舍的底部都比較乾淨,通風口也只有1個,而這個籠舍上下各有一個。
「這個洞是不是和地下室的那個屋子是通的?」溫姝指著籠舍里的那個洞說。
「應該是,下去看看便知道。」金科說。
「又要下去啊。」高曉天有點發憷,不想再進那黑漆漆的地下室。
「那你們在這等著,我下去看看。」
溫姝:「你小心點。」
金科點頭,一人拿著手機就下去了,防盜門虛掩著。金科用手拉開了門,先用手機照了整個房間一圈。沒有什麼異樣,空空蕩蕩。只是原來那個在牆上的小門已經打開了,那把鎖掉到了地上的一小灘血水裡,鎖旁邊的地面上還有些被鞋踩蹭過的血漬。
「金科輕輕的將半開的門打開,手機的光還沒對準,一陣惡臭撲面而來。這味道簡直讓他作嘔,他捂著鼻子,剛才吸進去的那一口讓他腦中一片混沌,無法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氣味讓他回想起他以前在太平間里守夜的經歷,各種死屍的面容歷歷在目,在漆黑未知的小房子里回憶這些事,即便膽大如金科,也瘮得慌。
坐了有十幾秒,金科才緩過神,爬起來捂著鼻子,用手機的光線對準門內,這一看,又讓他差點坐下來。裡面的情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看恐怖電影的紀錄片一樣。小小的通道高只有1m,寬可能只有0.5m,擠擠窄窄的通道地面,鋪滿了白色的各種骨頭,小小的骨頭。金科仔細辨認了一下,肯定不是人的骨頭。
定了定神,他仔細看看門框邊的幾個小的頭骨,應該是老鼠的,還有些可能是蝙蝠的。他自言自語:「怪不得那隻麝香貓沒有被餓死,看樣是這個通風管道里的老鼠救了它。哎,虛驚一場。」金科轉身把門帶上,上了樓梯。
「老金,你沒事吧,摔著了,我們剛才聽到了裡面有聲音。」溫姝問道
「沒事,太黑摔了一跤,沒什麼好怕的。」
「我剛才可沒問你怕不怕啊,你這是嚇的語無倫次了嗎。」溫姝笑他。
「哥,你都嚇尿了。」高曉天指了指金科的褲襠。
「不能!」金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褲子後面,果然是濕的。「不對啊,這……」他抬起手時,上面是一片紅色。金科才意識到屁股後面隱隱的痛,回想起來,剛剛那一屁股應該是坐在被剪開的鐵鎖上,估計是金屬的披鋒刺傷了他的屁股。
「上醫院包紮下吧。」溫姝一臉擔心:「畢竟你還沒結婚,這要是廢了,以後都沒有幸福了。」
金科即便疼,在這件事上要是要硬撐的:「我天天練拳,這小傷還包什麼,要不,你要擔心,你幫我包也行。「
「切,想得美。「溫姝一扭頭走在前面
高曉天看著他:「哥,真不包啊?「
金科皺著眉吸著冷氣:「能不包嗎,等我回去拿練拳的醫用急救包自己包。「
高曉天點點頭,三個人帶著盒子離開了咖啡廳。
第二天早上,溫姝還沒起床,就接到金科的電話:「內線消息,說林海在醫院自殺了!」
「什麼!?」溫姝一下翻起來。
那頭的金科被溫姝的聲音一嚇,屁股傳來一陣刺痛。他皺眉,疼得說不出話來。等疼過這勁,抬眼看到了茶几上放著的昨天晚上拿回家的那個紅色盒子。心說這林老闆是被追一債逼得?不至於啊,剛給了他啊。他還想著贖回這些東西啊,沒有跳樓的動機啊。
金科和溫姝一起趕到了醫院。
「什麼時候跳的樓?現在人呢?」溫姝著急的問病房裡的人。
「是早上,但是人已經在重症監護病房了。」
「從他的病房窗口跳的嗎?」金科問。
「是在走廊的窗口跳的。」
金科抬頭看看外面:「怎麼自殺還要選地方?」
溫姝白他一眼:「……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
金科走到走廊林老闆跳的位置往下看。7樓的高度,估計倖存可能比較渺茫。
回頭剛想和溫姝說話,目光就被溫姝頭頂的攝像頭吸引了,這個攝像頭是正對著這個方向的,距離也不遠,估計已經拍下了整個過程。
「你把這個攝像頭拍攝的畫面調出來看看,應該能有點線索。」金科壓低聲音跟溫姝說。
溫姝點點頭,兩人走到icu病房門前,等待醫生出來。
不一會兒,責任醫生一臉疲憊的出來,摘下口罩,宣布林海已經死亡。金科拿著醫生遞來的死亡通知書:身上多處骨折,顱骨骨折,腦內大出血,導致直接死亡。
「你們是家屬嗎?需要家屬簽字。」醫生看著他們說。
「是朋友,我們也沒他家裡人的聯繫方式。」
「那就不行了,要家屬才可以簽字。我通知下警察應該會聯繫到他的家屬的。」
「對了醫生,病人生前有什麼異常嗎,是不是有一些社會人士過來騷擾他,讓他情緒激動?」
「的確有些人常來,但是他的情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讓我說他其實還是很開朗的,常和我要咖啡喝,但是考慮身體狀況,我都沒給過他。」醫生看了看錶,對兩人說,「可能一會兒警方需要屍檢。我們要將他送到停屍間去,兩位節哀順變。」
告別醫生,金科和溫姝來到了停車場,一輛紅色的寶馬招搖的深踩油門又急剎車,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在寂靜的醫院停車場里顯得尤為的突兀,車門打開刺耳的迪廳音樂響徹雲霄。
兩人看過去,從車裡走出一男一女,男得手臂刺青,女的打扮妖艷,金科一眼認出了那個女人正是林老闆的妻子小傑。
「林老闆的老婆來了。」金科示意溫姝看向那輛紅色寶馬的方向。
「這麼年輕?說她是他的女兒我都相信,不過她明知自己的變成了寡婦,怎麼還穿這麼妖艷,辦個喪事還開這麼喜慶的車過來?」。
金科看了那對摟在一起的男女:「這隻能說喜事也不遠了。」
男女高高興興的進入了醫院大門,金科和溫姝坐在車裡,剛接了個電話,那對男女又興高采烈的出來,開著車離開了。
溫姝:「要不我們跟著他們?」
金科:「不用,我們先看看攝像頭的情況。「
溫姝:「也好。「
兩人在外面一起吃了頓飯,回到家已經八九點,金科躺在床上抽煙,回想著今天突如其來的一切事,感嘆人生無常。他轉頭彈煙灰的時候,又看到煙灰缸旁那個紅色的小盒子。此時金科像入魔了一樣,的腦袋裡忽然一片空白,裡面不停的迴響著一句話「打開它,打開它,打開它,打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