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妖之戀

?十八年前，鳳仙洞。

空氣有些凝重。

姐姐，你執意要走嗎？還有十多日的修行，你便能夠夢想成真了啊。鳳尾錦雞銀鳳緊緊地拽著好姐姐金鳳的手，想阻止她因一時衝動而放棄即將成功的修行，跟男人私奔。

我必須得去啊，銀鳳。金鳳流著淚說，你好好修行，不要虛度大好年華。他日一定能夠成為鳳凰，入得天界。說完，斷開銀鳳緊握的手，就要走。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執迷不悟？那個人他到底有多好，值得你放棄一切？銀鳳有些生氣，她們已經苦苦修鍊了九百多年，多麼不容易啊！她再次拉住金鳳。

銀鳳，你不懂，愛一個人，就會願意為他放棄一切。

哼！你愛他，他愛你嗎？人類都是騙子，絕對不可信！銀鳳雙眼似要噴出火來。已經聽聞過太多人類背信棄義的事兒，她絕對不會相信，人類是善良的。

他也愛我，你看……金鳳說到這兒，雙頰竟像桃花一般紅艷艷。

她從衣領里拿出一個銀墜子，那銀墜子上吊著一枚藍寶石做的月牙兒，發出秋潭一般深邃幽靜的藍光。

這是他家傳家寶，他送給我的定情物……為了我，他已經被逐出師門了，我不能失信於他……

看著金鳳那亮晶晶的眼睛，那紅似桃花的雙頰，銀鳳知道已經無法阻止她。

那麼你暫且將這幾日修行完，再去不行嗎？銀鳳真不願看著馬上就可以變成鳳凰的金鳳，就此放棄啊。

你別說了，銀鳳，我已經……金鳳吞吞吐吐地說著，垂下頭去，嬌羞滿面。

你已經什麼了啊？姐姐，姐姐，你說話呀！

我已經有了身孕……

啊……

銀鳳頹然地放開了金鳳。

金鳳狠狠地抱了抱銀鳳，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鳳仙洞。

想走，沒那麼容易！

銀鳳還沒有從金鳳離去的悲傷里緩過勁兒來，金鳳就像一條麻袋，被扔了進來，面色煞白，嘴角流血，滿目怒火。

緊跟著進來的是妖王的大總管金毛犬，他冷漠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金鳳，聳聳鼻頭，齜了齜牙說：自古以來，人有人規，妖有妖道。人與妖勢不兩立，爾等妖精，竟然私通人類，罪當誅殺。

求大總管開恩，放姐姐一條生路，銀鳳當做牛做馬，效忠大總管。銀鳳見金鳳又要辯解，急忙一把按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金毛犬瞥了一眼銀鳳，輕蔑地說：你一個野雞能做得了牛，還是能做得了馬？哼！自不量力。

金毛犬，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不要在這裡侮辱我妹妹。金鳳說著，忽一下站起來。

喲，脾氣還不小。好啊，我成全你。讓你和你的野種一起下地獄，去見你的郎君。哈哈哈……

啊，求大總管放過姐姐吧，他們是真的相愛……銀鳳又作揖又叩首，姐姐，你快求求大總管，你難道想讓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一起送死？

是啊，自己可以一了百了，可是孩子是無辜的，而且這是他的骨血，他們愛情的結晶，怎麼能……

想到這兒，金鳳噗通一聲跪倒在金毛犬足下，抱住金毛犬的雙腿，苦苦哀求。

求大總管饒金鳳不死，金鳳願用八百年功力，換得半生人間生活，從此不再重返妖界……

哼！人間的愛，真的有那麼美嗎？

金毛犬著實不理解，這個金鳳本可以好好再修行幾天，便可登天成仙，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出個什麼人類的情人，而且還懷了孽種……

人間的愛，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但是，我願意為他付出所有。金鳳如死灰般的雙眼又生出一絲火星來。

好，那我就成全你。金毛犬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絲仁慈來。

答應我，姐姐，如果那人有負於你，你定當回到鳳仙洞，我們一起修鍊……銀鳳最後抱了抱金鳳，在她耳邊說。

金鳳點點頭，義無反顧地走了。她的功力並沒有被收繳，只是換成了另一種懲罰方式。

金鳳再也沒有回到鳳仙洞。那一別，竟是十八年。

魁2走了很久，鳳凰仙子還站在樹林里，彷彿入定一般。那回憶彷彿一縷縷縹緲的霧，纏繞著她。

可惜啊，他太貪玩，沒有學好本事，還要在人世好好歷練……

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鳳凰仙子轉身，看到金毛犬大總管正緩緩降落在一根樹枝上。那原本矯健挺拔的身姿已經有幾分衰老。

大總管。鳳凰仙子抱拳施禮。

金毛犬一抬腳，無聲無息立於鳳凰仙子面前。

哎，如今早都不是大總管嘍。恭喜你，終於修成正果。

謝謝大總管。鳳凰仙子又施禮。這次之所以能夠順利涅槃變身，還多虧魁2這小子。

哦？為什麼？金毛犬不解地看著鳳凰仙子。

那天他替我阻擋了蛤蟆精的毒液陣，而且受傷，他的血液融入我的血液，才得以……

哦，這正是應驗了那句，助人者人助之。你當年替他母親上繳了五百年功力，他用一滴血還債，也算是報答你了。

嗯，鳳凰仙子點點頭，可是，姐姐到現在還關押在那個山洞裡，什麼時候能夠重返妖界呢？

咳咳咳，這個嘛……還得看她兒子的表現了。金毛犬說著一陣劇烈地咳嗽。

大總管您何以變成這副模樣？

唉！還不是因為愚忠。一輩子都在為妖王操勞，從未顧及自己的修鍊，所以元氣損耗太多……

哦，大總管辛苦了。

那也許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什麼？

放走金鳳。

大總管接下來打算……？

拯救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