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肖贇明白心意 報應

喬子諾看來是跟喬伊靈想到一起去了，喬伊蓮的婚事的確是有些不好辦。

喬子諾見喬伊靈皺著眉頭，於是忍不住柔聲勸道，「你其實也不用心急，總歸是能找到一戶好人家的。伊蓮的性子不能遠嫁，這一旦顧不上，出什麼事情那就不好了。所以就讓伊蓮嫁在京城，到時候有喬家還有你看著，伊蓮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喬伊靈聞言點點頭，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

喬伊璇倒是沒將曲平侯府來提親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父親已經拒絕了，既然都拒絕了，她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不用守孝，喬子諾對喬伊璇也沒這麼嚴格，允許喬伊璇每半個月都能出喬家一次。今天就是喬伊璇出府的日子。

喬伊璇身邊帶著丫鬟，身後還跟著保護的家丁，這是喬子諾的吩咐。喬伊璇也不惱怒，反正人家只是保護，一點都不會影響到她。

今天倒是也巧，喬伊璇正在書肆逛，沒想到居然碰到了肖贇！

喬伊璇見到肖贇，倒是驚喜的很，「肖大哥，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你啊！」

肖贇見到喬伊璇，也是有些驚訝，笑著道，「既然碰上了，不如我請你吃飯？」

喬伊璇笑著連連點了好幾次頭，「好啊好啊。」

兩人也沒走遠，就去了附近的小攤。

遠處保護喬伊璇的家家丁，見喬伊璇跟一個男子在吃飯，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倒是沒說什麼，因為他認出了肖贇，這人算是喬家的恩人吧，六小姐跟他吃飯，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肖贇點了幾份小菜，全是喬伊璇愛吃的。

「聽說曲平侯向你提親了。」看到喬伊璇吃的開心，肖贇忍不住開口。

喬伊璇點頭，「嗯，曲平侯是向我提親了，不過我父親拒絕了。」

在知道任成傑向喬伊璇提親，肖贇的心就一直悶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悶悶的。想了好久，肖贇將之歸結於任成傑不是一個好人吧。誰不知道任成傑風流成性，任老夫人也不是一個好纏的人，特別是任成傑的兒子更是一個混世魔王。

身為錦衣衛的肖贇，他知道的可比一般人要多，所以更明白任成傑絕對不是一個好夫婿人選。

聽到喬伊璇前面半句話，肖贇的心瞬間冷了半截，他以為喬家已經同意了任成傑的提親。畢竟任成傑就算是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他是侯爺，身份貴重，只要喬伊璇嫁給任成傑，那她就是侯夫人了。喬伊璇會不會想要當侯夫人，會不會……

可是在聽到喬伊璇後面說的，喬子諾拒絕了，肖贇頓時笑了。

喬伊璇沒發現肖贇面上的變化，她最近心裡藏了好多事，正好可以跟肖贇說說，「任成傑竟然想娶我？你說我能嫁給任成傑嗎？肯定不行啊！我可不會忘記任成傑當初怎麼跟一群紈絝子弟調戲我和七妹的。我這人記仇，我一記就能記一輩子！

還有任成傑也不是好人，他的風流名聲，我都聽過一些。還有任成傑那難纏的兒子，我算是怕了他們的。我年紀輕輕的，可不要跑去給人當繼母。」

肖贇笑著附和喬伊璇的話，「對，你年紀輕輕，風華正茂，怎麼能給人當繼母呢。我給你透點話，任成傑可比你想的要風流許多。知道任成傑有多少紅顏知己嗎？你肯定是想不到。」

喬伊璇一臉噁心，沒拿筷子的手連連擺動，「行了行了，我正吃東西呢。在我享受美食的時候，你就別說這些讓我倒胃口的事情。我跟任成傑又不會有什麼關係。任成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真不懂，你們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在你們這些男人的眼裡，女人越多，就越顯得你們有本事嗎？反正我是覺得很不舒服。看看我五姐，她嫁的還是皇太孫呢！我五姐夫對我五姐多好啊，簡直能用捧在手心裡來形容，而且他們成婚這麼多年，我五姐夫就只有我五姐一個人。

那些男人長得沒我五姐夫好看，身份也沒我五姐夫高。一個兩個的，也就女人比我五姐夫多。出息！」

肖贇好笑道，「聽你的意思，你以後想找個跟你五姐夫一樣的？」

肖贇本就不餓，只是隨意夾點小菜吃，反倒是覺得跟喬伊璇聊天更有興趣一點。

「是也不是。我希望我以後的丈夫能跟我五姐夫一樣長得好看，然後只有我一個人，不會再納什麼妾。至於身份的，我不是很在意的。就我這性子，也嫁不了什麼高門大戶，太複雜的家庭不適合我的。我啊，很有自知之明的。」喬伊璇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搖晃著腦袋說著。

肖贇可有可無地點頭，不知為何，心裡卻是沉甸甸的。

肖贇目光複雜地盯著喬伊璇。他不否認，以前對喬伊璇，更多的只是將她當成妹妹，她的母親和未出世的妹妹被吳氏害死，這是他心裡一生的痛。喬伊璇符合了他對妹妹所有的幻想，肖贇的確是將喬伊璇當成妹妹疼愛的。

可是漸漸的，隨著喬伊璇的年紀慢慢增長，肖贇很清楚，他對喬伊璇的感情是產生了變化。

肖贇很清楚他不再是純粹地將喬伊璇當成妹妹，反而是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纏纏連連，若有若無，好像——

午夜夢回時，肖贇經常會問自己，他到底將喬伊璇當成什麼，他對喬伊璇的感情到底是如何。

但是每一次在要找到答案時，肖贇就退步了，離真相就那麼一點點，只要伸手揭開那薄之又薄的布簾，他就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也能知道答案。

從來不知道退縮，更不會害怕的肖贇，第一次退縮了，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後面無數次。

這一刻，肖贇忽然明白，他對喬伊璇到底是什麼感情了，可能——大概，他是真的喜歡上喬伊璇了，甚至是比喜歡更多一點。

喬伊璇就像是太陽，接近她的人都能被她的熱情爽朗所以感染。肖贇就是一直身處地獄的人，他的周圍全是黑乎乎一片，他甚至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肖贇深吸一口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如何？他跟喬伊璇會有什麼結果嗎？

不會的！肖贇很清楚，他和喬伊璇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他的年紀比喬伊璇大那麼多，他又是錦衣衛。喬家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會允許女兒嫁給一個錦衣衛，哪怕是庶女也是不可能的。

在明白確定自己心意的那一瞬間，也代表他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身上哪怕是被射上十來支箭，哪怕是同時被人砍上十幾刀，肖贇都不會感覺疼。但是此刻肖贇覺得自己很疼，心密密麻麻的疼，那種疼痛不是尖銳刺骨的，而是綿長幽深。

看著喬伊璇無憂無慮的笑容，她那光潔明亮的側顏。肖贇釋然一笑，就這麼在一旁看著她就足夠了，只要她一生幸福快樂就足夠了。

肖贇知道有人在保護喬伊璇，於是吃完了東西就跟喬伊璇分開了。

肖贇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今天不是他當值，他就乾脆回了家。說錯了，那根本不是家，只是一個住的地方。因為那裡還有肖春強以及吳氏兩人，對了，肖珊珊已經嫁出去了。

肖贇有些倒霉，難得早回來，竟然碰到了肖春強。

肖贇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肖春強，繞過肖春強就打算回房。

「贇兒！」肖春強大喊一聲。

肖贇只當自己沒聽到，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肖春強又重重喊了一聲，肖贇還是沒反應。

最後肖春強直接走到肖贇面前，抬手阻住肖贇的路。

肖贇皺起了眉頭，冷冷道，「讓開。」

肖贇的態度深深刺傷了肖春強，他暴吼一聲，「我是你父親！你就是這麼對老子我的！」

肖贇冷笑，「父親？肖春強你怎麼有臉說是我的父親？你當初是怎麼害死我娘和我未出世的妹妹的，你是全都忘記了吧。你怎麼有臉在我面前自稱父親？你真是別侮辱了父親這個詞！

肖春強你是年紀越大，記性越不好吧。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跟你住在一起嗎？不是我沒有住的地方，也不是我想看到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我就是要在你面前晃蕩，我就是要時時刻刻提醒你，你當初是怎麼害死我娘和我未出世的妹妹，你是一個罪人！你是不配得到救贖的！

不過我唯一沒想到的是你的記性這麼差，你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忘記了？是不是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的心情好受不少？可是見著你心情好受，我心裡就不好受了。」

肖贇冰冷的眼神如利箭狠狠刺傷了肖春強的心。

看到肖春強受傷的表情，肖贇差點沒笑出聲，「我說肖春強，你不會是想難受，想哭吧。你要是難受想哭，現在就趕緊哭，我是絕對不會同情你的。那是你活該，這是你的報應！不過你的報應來的真是太晚了一點。這真是令我傷心。」

「你就這麼恨我？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是你父親啊！我——」

「我呸！事情過去再多年，我都不會忘記你做的事情！肖春強你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你居然還有臉問我恨不恨你？這不是廢話！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立即去死，不過死對你來說真的是太便宜你了。我希望你好好活著，每時每刻都活在痛苦之中。」

「贇兒，我知道你恨我。這是我的報應，我現在也不求其他，我只希望你能娶個妻子，好好過日子，爹希望——」

肖贇不悅打斷肖春強的話，「你給我閉嘴吧你！肖春強啊肖春強，我真是不懂，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你讓我娶妻，是為了我好？是因為你這個當父親的心疼我了？呸！你是想要傳宗接代吧！因為肖家只有我一個男丁，所以你指著我承繼香火？呵——我就是為了你，那我也得終身不娶，讓你眼睜睜看著肖家斷了香火！活活氣死你！」

反正他這輩子是不可能娶到喬伊璇的。既然不能娶到自己最愛的女人，肖贇寧可就不娶，正好還能氣死肖春強，他心裡高興的很！娶妻生子，他原本就沒想到過。

肖春強老眼裡劃過傷痛的淚水，兒子這是在報復他啊!他年輕時候做的孽，現在全都有報應了！這都是報應啊！

「肖贇你個小畜生，老娘跟你拼了！」吳氏忽然從衝進來，張牙舞爪地朝肖贇撲過去。

當然，吳氏還沒有碰到肖贇就被肖春強抓住了。吳氏在肖春強的手裡還不安分，跟只螃蟹似的恨不得多長出一對手腳。

「你瘋了！」肖春強都有些招架不住吳氏。

吳氏嘶聲厲吼，「我瘋了！我是瘋了！我是被肖贇這畜生活活逼瘋的！你問問肖贇這畜生都做了什麼！他毀了姍姍，他毀了姍姍的一輩子啊！」

吳氏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肖春強的身上，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肖贇，幾乎恨不得從肖贇的身上撕下一層皮。

一般人被吳氏這麼盯著，怕是要覺得毛骨悚然，但是肖贇沒有，他坦蕩地站在那裡，連眼神都沒變化一下。

「姍姍流產了，太醫說姍姍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吳氏對著肖春強哭著道。

肖春強大驚，「這是怎麼回事？祝家的人是怎麼照顧姍姍的！祝鳴齊是怎麼照顧姍姍的！」

祝鳴齊就是肖珊珊的丈夫。

吳氏滿是恨意的眼神再次死死瞪著肖贇，「是他！就是他！姍姍是被他害的！」

「你糊塗了不成！姍姍人在祝家，贇兒怎麼害姍姍！」

「肖春強，我就知道你心裡就只有肖贇這個畜生，你心裡根本沒有我和姍姍兩個！你知不知道祝鳴齊身邊的那個柳姨娘就是肖贇安排的！那柳姨娘自從到了祝鳴齊身邊，就處處跟姍姍作對！這一次，也是柳姨娘故意挑釁姍姍，祝鳴齊為了柳姨娘那賤人居然對姍姍動手，將姍姍生生打的流產！」

肖春強大驚，不可置信地看向肖贇，「贇——贇——贇兒，這是真的嗎？你為什麼——」

「是真的。不過這可不是我指使的。你說的柳姨娘是吧，那人還真不是我送到祝鳴齊身邊的。柳姨娘跟祝鳴齊才是真愛，不過是祝家的人想要跟肖家聯姻，但是祝鳴齊不樂意跟他的真愛分開，所以祝家的人就將柳姨娘給打發的遠遠的，甚至還打算將柳姨娘賣去青樓。我這人難得做好事，就順手救了柳姨娘，然後成全了祝鳴齊和柳姨娘這一對真愛。

對了，這成全真愛我還是跟你們兩個學習的。你們當初不就是對爺奶還有我娘說什麼，你們是真愛，我娘只是你們的絆腳石。因為你們是真愛，我娘就該主動退位讓賢，要是我娘不願意，那就是我娘惡毒。真愛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啊。這些，我全是跟你們學習的。

就你們兩個的真愛是真愛，人家祝鳴齊和柳姨娘的真愛就不是真愛了？也是你們說的，真愛不應該局限於身份地位，只要兩人相愛就成了。

照你們的意思，祝鳴齊和柳姨娘是真愛，那肖珊珊就是插足，她應該為祝鳴齊和柳姨娘這一對真愛讓路啊！沒了孩子算什麼，以後不能生又算什麼？肖珊珊起碼還活著啊。可是我娘呢？被人推入河中，一屍兩命。所以我說肖珊珊真的是太幸福了。」

吳氏聽得恨不得衝上去跟肖贇同歸於盡，「你個畜生！你個畜生！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肖贇嗤笑一聲，「嗯！你不會放過的。我就睜大眼睛好好看著，你到底是怎麼不放過我的。你不會指望著安王為你出頭吧。你這點破事，安王現在怕是沒工夫理會你。你要是想找祝家人的麻煩，安王怕是也不會出這個頭的。對了，再告訴你一個，對你來說是噩耗的消息。柳姨娘懷孕了。祝鳴齊在納柳姨娘時就跟她說，只要柳姨娘生下孩子，他一定幫柳姨娘爭取平妻的位置。

我知道后都忍不住感動了。看看祝鳴齊對柳姨娘果然是真愛啊。現在肖珊珊不能生了，祝鳴齊又死死護著柳姨娘，柳姨娘肚子里又懷著孩子。隨你怎麼鬧，柳姨娘都不會有事的。」

肖贇毫不客氣地指出最殘忍的事實，這幾乎能令吳氏瘋狂。

「啊——啊——啊——我當初怎麼沒弄死你個小畜生，你怎麼不去死！你為什麼不去死！」吳氏瘋了似的大吼大叫。

肖贇冷笑，「是啊，你當初沒弄死我，這真是太可惜了！我沒死，就註定你，肖春強還有肖珊珊三個人要下地獄。你以為現在就很苦了？錯，你的苦還在後面呢，現在頂多就是開胃小菜。我都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肖春強老淚縱橫，傷心不已，「贇兒！姍姍是無辜的，她是你親妹妹啊！你——你——你怎麼能——」

「我只有一個親妹妹，可憐她在我娘腹中，連出來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肖珊珊？她是你和吳氏生的孽種！還妹妹？你可千萬別侮辱了妹妹這個詞。我嫌噁心。

肖春強，我說你激動個什麼勁兒。祝鳴齊和肖珊珊是真愛啊。你當初不就對爺奶還有我娘說，讓他們成全你和吳氏？因為你們是真愛。怎麼就你們的真愛得被允許成全，其他人的真愛全都不值錢了。

哦！我明白了。」

肖贇說著，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是你們的真愛比其他人的真愛值錢。而是你們兩個自私自利。只要有利於你們的，就必須被成全接納，而是一旦傷害到了你們的利益，那就是作孽狠毒。肖春強你是這個意思吧。可惜啊，你不是神，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當初我娘受到的天大委屈無處訴，那是因為你們身份高，有安王撐腰。我娘只不過是個普通婦人，她不是你們的對手，所以她和腹中的孩子一屍兩命，也沒人給她們撐腰做主。

現在不一樣了，祝家不會接受你們的威脅，安王不會為你們出頭，你們無計可施了。給你們一個忠告，要是你們真的對肖珊珊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感情，還是趕緊讓肖珊珊和祝鳴齊和離吧。和離還有一條活路，順便成全祝鳴齊和柳姨娘這一對真愛榮。這不是你們最喜歡做的事嗎？」

肖贇說著大笑著離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贇你個畜生！你會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肖春強一個大男人哭得跟一個孩子一樣，「報應，這全是報應啊！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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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很晚上了一章二更，今天也是兩更啊！第二更在下午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