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遵守這個約定
「主子.你.」流風一臉吃驚，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元珝歌淡淡一笑，濃密睫毛下覆蓋的那雙透徹的眸子里，不見一絲情緒。
此時他的心裡是痛的，還有無限的苦澀，不知道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那句話。
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咳咳咳」
「主子！」流風急忙喊道，眼中飽含擔憂，「你真的不要再見慕二小姐一面嗎？」
倘若是現在不見，那麼很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
「不見。」元珝歌無力地回答著，眼中閃著濃濃的悲痛之色。
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那麼地無助、渺小。
「請你遵守我的這個約定，不要告訴她。」
「好」流風哽咽著回答著，看著男子指間暗紅色的血液以及那張幾近蒼白的臉，心裡難受極了。
元珝歌卻是笑了笑，面色淡然的接過流風遞過來的手絹，擦拭著額上的汗珠與嘴角的血跡。
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正是匆匆趕來的太醫凌然。
抬眼看了看來人，元珝歌淡笑，對著身邊的流風說道：「早就告訴過你，本宮的病根本治不好，你非得執意如此.不過，看到你的這份心意，我也知足了。」
「這怎麼行？」流風皺眉道：「不到最後關頭，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為主子你尋找解救的辦法的。」
「你先下去吧。」
流風目光不自覺地閃了閃，正欲轉身離去時，似乎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連忙跑到凌然的身邊道：「凌太醫，先前是我情緒太過激動，冒犯了您，還望您不要往心裡去。」
凌然輕微的點了點頭，悠悠道：「我知道，你都是太過擔心殿下的身子，故而才會失去理智。」
「殿下有你這樣的手下，真的很難得。」
流風窘迫地撓了撓後腦勺，「不不不，我能有今天多虧了主子的栽培，能夠為了主子，我做什麼也願意。」
頓了頓，他接著道：「還請凌太醫能夠盡全力救治主子的病，拜託了！」
最後那幾個字，他咬得很重，因為那幾個字里承載著他對自家主子的深深情誼。
「凌然明白。」
流風聞言，躬身行了個禮便徑自離開。
可是關上門走了幾步后，興許是太過擔憂自家主子的病情，他又忍不住返身折了回去。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窗前，斂聲屏氣地聽著屋內的動靜。
屋內傳來一陣又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還有太醫凌然的嘆息聲。
「本宮無礙。」元珝歌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其實.你可以不用來的，來了也於事無補.」
凌然眸色微深，目光掃向那刺眼的血跡，心裡猛然一緊。
半晌過後，他才緩緩開口道：「殿下，我再給你把把脈。」
元珝歌薄唇掀起一抹無奈的弧度，卻還是將那隻蒼白修長的手伸了出去。
凌然眼中浮現一抹深意，若有所思地道：「在下聽聞殿下身上的寒毒是因為一次不慎落下寒潭，所落下的病根？」
「不錯，自十一年前染上了寒毒后，宮中派來無數的太醫，他們都說，本宮活不過二十一歲。現在算算，活不過三個月，的確如此。」
他自嘲地說著，絕美的面上還殘留著些許嘲諷，還有絲絲縷縷冰冷的寒意，「這麼多年以來，也就只有你一直在替本宮找尋解救的辦法。」
看到元珝歌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凌然微微一怔，這些年來，雖然他的確在為九皇子四處找尋救治寒毒的辦法，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九皇子殿下又何嘗不是吃遍了苦頭，每月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呢？
「在下先開一個方子，服用七天，看能否暫且壓制住殿下的病症，延長餘下的生命。」
元珝歌淡淡地「嗯」了一聲，眼中情緒不明，像是對這樣的說法早已經司空見慣。
「那殿下好生歇息，在下先去幫您配藥了。」說完，他便躬身退下。
夜深人靜的時刻，南苑，穎月宮內——
此時院落內的所有人都在熟睡著，璃茉當然也不例外。
就在這萬籟俱寂之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鬼鬼啊」
璃茉本來就睡得比較淺，聽到這個聲音立馬被驚醒。
來到窗邊打開窗子一看，只見院內站著一個丫頭，在院內瘋狂地跑著，嘴裡還不停地喊道：「來人.；來人！救命啊.有鬼啊.！」
見此情形，璃茉卻是很淡定，她饒有興緻的看著看著那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
有趣，還真是夠新鮮的。好端端的，又鬧鬼了？
這回，還是在她的院落里。
看來，許詩柳那邊已經按捺不住再次出手了。
既然如此，她不陪許詩柳好好玩玩，豈不是浪費了她的一片煞費苦心？
「鬼鬼.啊.」聽到院落里傳來一陣又一陣凄厲的從那叫聲，南苑的下人紛紛趕了過來。
只見那個小丫頭嚇得臉色慘白，此刻正抱頭躲在角落裡，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那細思極恐的表情更是令眾人浮想聯翩。
「怎麼回事？大晚上的你在這兒鬼哭狼嚎啥呢？」暗夜帶著一幫死士從人群中走了過來，看到當事人後忍不住怒喝道。
那丫頭顫顫慄栗地抬起頭來，聲音發顫地說道：「我我剛剛看見.鬼了」
「鬼？」暗夜卻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滿懷嘲弄地說道：「你說你看到了鬼，那鬼現在又到哪裡去了呢？」
「那鬼.當然是跑了！」丫頭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這句話，「你們這麼多人來了，她當然跑了啊，難不成，還等著你們來抓她不成？」
「是嗎？！」暗夜冷嗤一聲，眉眼間的嘲弄更濃了，「即便是真的有鬼，也不會出現在南苑。」
邊說著，他的目光不著痕迹的上下打量著那丫頭，似譏誚似嘲弄地道：「你是這院里的人？我怎麼覺得你面生的很。」
那丫頭頓時心虛地低下頭去，支支吾吾地道：「奴婢.不是南苑裡的下人。」
「不是南苑的下人？！」暗夜一雙眸子猛然眯緊，下一瞬立刻揚聲吩咐道：「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
「是！」聽到暗夜的命令后，兩個死士立馬上前，朝那丫頭走去。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啊？？」那丫頭一臉無辜的模樣，聲音里透著諸多不滿，「你們不去抓鬼，反倒來抓起我來了，你們是什麼意思啊」
「呵呵。」暗夜卻是驀地發了一聲冷笑，「暫且不說你來路不明，鬼鬼祟祟的進了南苑。現在半夜三更還在南苑裡大吵大鬧，擾亂府中安寧，我不抓你抓誰？」
「那還不是因為有鬼！」那丫頭憤憤地道：「反正我就是看到鬼了。」
「廢話少說！」暗夜眼中浮現一抹不耐煩之色，冷聲下了命令，「把她給我拖下去，明天交給二小姐處置！」
「慢著！」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趾高氣揚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暗夜不由得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光芒，不用猜，他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眾下人的簇擁下，正扭著腰肢風情萬種的朝這邊走過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位道士，赫然是陵城當中赫赫有名的姚法師。
看到那個道士，暗夜不由得冷哼一聲，這個該死的老虔婆，平日里背著慕丞相在府中與那道士在府中暗度陳倉也就算了。
現而今，居然還敢明目張胆的帶著那道士出現在府中，真是夠不要臉的！
似乎是注意到暗夜滿懷憤怒的目光，許詩柳不屑輕哼，輕蔑地看了暗夜一眼說道：「怎麼，才這麼幾天不見，你就不認識本夫人了，這樣看著本夫人做什麼？」
暗夜嘲弄一笑，「三夫人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裡清楚，就不用我來點破了。」
說完，他還特意掃視了姚法師一眼，眸間閃過一絲玩味，心裡暗忖：想不到這許詩柳居然口味這麼重，居然連這種男人都看得上，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不過想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如許詩柳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也的確改配那樣的癟三道士。
看見暗夜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身旁姚法師，以及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揶揄光芒，許詩柳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心慌氣短。
她怎麼覺得，面前的這個賤奴，像是知道些什麼？
不然，他怎會無故的盯著自己和姚行健看，眼神還是那麼的奇怪？
可是這樣一來，就說不通了，她和姚行健的事情，是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