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要誰死

「言汐，少在這裝瘋賣傻！你以為這麼做我會憐惜你可憐你，痴人說夢！」

行屍走肉一般，言汐再也沒有看霍念晟一眼，一步一步走向手術室，一行清淚不自主的從眼角滑落。

霍念晟，這是我最後一次再為你流淚。

看著手術室的大門慢慢關閉，霍念晟不自主地舉起了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等他再次回神，言汐已經在他的眼前消失。

躺在手術台上，言汐就像待宰的羔羊，慢慢閉上了眼睛。一支針管緩緩插入她的身體，她的意識漸漸開始渙散，再也不會醒來了吧，原來死亡竟是這麼簡單的事，要死了，不能留著怨念，留著悲傷不是？該笑，該笑的……

冰冷鋒利的手術刀順著言汐的腹中線速度的劃下，一個皺巴巴的男嬰被取出來隨意的放到了一旁，眾人接著就開始了最為重要的肝臟移植手術，沒有人再去管那個男嬰的死活，就由著他在冰冷的地方自生自滅。

霍念晟一直在手術室外等著，等著手術室上方的綠燈亮起，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中不免有些煩躁。

那個女人真的會死嗎？是假的吧，不過就是流個孩子，割塊肝臟而已，她身體這麼好怎麼會死呢。她說的都是假的吧，這個女人一向如此，總是要這樣引起他的注意。

「不好了，病人大出血！」一個滿手是血的護士從手術室里跑了出來，手裡拿著兩張病危通知單。

霍念晟立刻站了起來，是誰？他的心竟然開始有些顫抖。

「霍先生，剛才的孕婦大出血，如果強行進行肝臟移植手術，她的命不一定能保住，如果不進行肝臟移植手術，那麼另一位病人就會有危險。」

「誰都不能有危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霍念晟用嗜血的目光緊盯著眼前的護士。

護士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手裡拿著兩張病危通知單就站在霍念晟面前一動也不敢動。

「霍先生，如果您不簽字，我們不敢動手術的……」

一手奪過病危通知單，霍念晟眼看著面前的這兩張紙，言汐、安伊諾，安伊諾、言汐，來來回回，重複的看著這兩個他熟悉的名字，終於，他做出了選擇……

「救安伊諾。」說完這四個字，霍念晟覺得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幾乎要癱軟在地上，他一手扶著牆角一手扶著額頭，腦子裡一片混亂。不該這樣的，他不喜歡那個女人，甚至是討厭的。她無知、下賤、卑鄙、無恥……霍念晟此刻把能想到的貶義詞通通的都用到了言汐的身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心裡好過一點，痛快一點。

這是她應得的，不是嗎？如果不是她去找伊諾，伊諾不會提前病發。她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如果，這次她沒事，前塵往事就一筆勾銷吧。

霍念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底布滿寒霜，垂放在大腿兩側的手，不自主地握緊，再握緊。

手術室里，麻醉的藥效已經開始消散，言汐緩緩地睜開了眼，「痛……痛……」真的好痛，她這是真的要死了嗎？

言汐眯著雙眼，看著醫生拿著針管再次走向自己。

這次是真的會死了吧，該笑的，笑她這可悲的一生，笑她這傻瓜的一生。可是她卻是什麼都做不了，霍念晟，霍念晟，霍念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