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百九十章 張曉微的不容易

弟三百九十章 張曉微的不容易

十分鐘后,陶老闆孤身一人和我們走出大樓,上了計程車離開。

我不用擔心陶老闆老婆或者手下那些人報警,因為他是自願和我離開的,好巧不巧碰上他老婆也在,想來他也不敢輕易玩心眼。而他也完全不用擔心,跟我走會丟掉小命。

就近開到個沒人的荒山,又拉又拽把陶老闆弄下車后,老劉和老周便遠遠退開,將說話的空間讓給了我們。

「我只有一件事,把你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對曉微說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事情通通都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避重就輕矇混過關的想法,也不要試圖說任何一句假話,不然被我察覺出來的話,今晚這地方就很大概率上會是你喪命之地了。請相信我如果說,有一百種取走你性命不會留下任何罪證的方法,就絕對不會只有九十九種,現在也絕對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身為一個房地產大老闆,在自己的地盤上,當著老婆和眾多員工的面,被我扇兩個耳光也絲毫不惱,反而低聲下氣極盡配合,這些反應自然不僅僅只是,害怕自己養二奶三奶那點破事被老婆發現這麼簡單,所以被我抽那兩耳光一點不虧,甚至還遠遠不夠。

如果沒有他,必定背著我對張曉微做過什麼說過什麼的把握的話,我也不會輕易選擇硬闖,更不會上來就用耳光打招呼。

「兄弟,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小張不見了,還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應該呀,昨兒個晚上,你不是才剛剛求婚成功嗎,怎麼轉眼之間就出了事?」陶老闆肥碩如蛆的身體一震,滿身肥肉一震晃,以他縱橫商場情場各種場的豐富經驗,自然看得出來,我此時滿心都是暴戾暴躁,完全不是在開玩笑,於是連忙小心翼翼地賠笑說,生怕一句話不對,就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這話一聽,我眼睛頓時微微眯起,視線牢牢鎖定了他的眼睛。

昨晚求婚的事,雖然當時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但說到底,其實也就是某些特定圈子的事,不至於會傳到人盡皆知,尤其傳到陶老闆這樣的「上流人物」耳里。所以答案只有一個,這狗.雜.種,果然不想他當初表現出來的那樣豁然、大度,和張曉微斷了就徹底斷了,而是仍然關注著她,甚至沒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騷擾她,不然不可能會連昨晚求婚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別他媽東拉西扯問廢話!該說的我一會自然會問你,先把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對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說清楚,我現在耐心非常有限,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極限。」想到這明明可以要什麼就有什麼,根本就不會缺女人的狗東西,連斷了都還不放過一個張曉微,心裡的火焰頓時就更加竄起了幾分,直有想殺人的衝動,鐵青著臉說道。

為了給他施加壓力,在我話音剛落的這瞬間,一直就跟隨在附近的吳老先生,也一下子顯像了出來,鬼氣森森的看向他。

發現身旁果然有個殺氣騰騰的老鬼存在,隨時都可能動手取走自己老命,陶老闆頓時嚇得「媽呀!」一聲,雙膝一軟神色大變地噗通跪了下來。

「別、別,兄弟,我說,我都說,能不能先把你這些東西先收回去?老哥我心臟不好,實在扛不住這種驚嚇。」

「你叫誰兄弟?誰他媽和你是兄弟?好好說話,不要東拉西扯!」

「是,是,李大師我這就說,但是能不能請你,先把這老先生收回去?」·

陰沉著臉看了看跪在十字路上搗頭如蒜的陶老闆,沉默片刻后,我向吳老先生輕輕點了點頭,而前者也向我輕輕點頭致意后,倒退著慢慢飄遠了。

「現在起來開始好好說吧,不要有任何說假話矇混過關的想法,因為你知道,我有的是辦法檢查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是真是假。」

陶老闆連忙點頭答應,然後起身蹲坐在又是石頭又是黃泥的地上,開始說了起來。

原來,陶老闆一開始和張曉微斷掉,其實就是帶著目的的,在知道我和張曉微大學同學的關係后,就起了通過她和我拉近關係,最終為他所用的想法。而小媳婦實際上知道他目的時並不同意,內心深處只希望最好永遠不要再見到我,實在被他逼得沒辦法,只好答應利用同學的身份多接近我,在中間牽橋搭線。

但陶老闆並不滿足於此,他想要的就是張曉微來勾引我,明面上成為我的女人,暗地裡依然受他控制,只有牢牢掌控了一個男人的心,掌控了我的心,才能夠更好的為他所用,幫他去實現一些不容易實現,也見不得光的事情。為了這個目的,還許諾給了張曉微很多好處,甚至包括一棟全款別墅。

然而陶老闆低估了張曉微的心理底線,別墅雖然誘人,但聽到要犧牲全部尊嚴,做這麼下作,而且極其容易玩火自焚的事情,說什麼都不同意,甚至挨了打也不願意鬆口。實在商量不攏,雷霆大怒的陶老闆,只好用最難聽的話把她罵了一頓,抽了幾個耳光后,把她個人的東西扔出去掃地出門了。

隨著清醒過來,知道陶老闆行事作風的張曉微,知道自己破壞了他比較重要的一個計劃,等他反應過來后,自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即使躲回廣東家裡,也只會把禍患和自己這段不能為人知的糗事引回家,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去我身邊這一條路可以走,因為陶老闆為了和我拉近關係,應該不怎麼會為難她,至少表面上不會。

於是想清楚后,她就去了我身邊,將我當成了避風的港灣。

發現張曉微離開自己後去了我身邊,陶老闆正中下懷,畢竟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把她推到我身邊,沒想是以這樣的方式完成了。於是刻意讓張曉微平靜了有一段時間,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后,就借著我那次和她買新手機逛街,在一家KTV門口和自己遇上的機會,重新暗地裡聯繫上了張曉微,要求恢復「交易」,許諾之前答應會給她的好處依然有效,甚至還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一些砝碼,只要她按照他說的去做,把我導向他那邊就好,除此之外不會多加干涉我們。

但那時張曉微已經開始對我動了真感情,更清楚他陶富強是個什麼人,跟他攪到一起不會有我什麼好結果,於是就選擇了對他置之不理,從不按照他說的去做。

然而陶老闆哪裡是會善罷甘休的,只是礙於不好輕易得罪我,才無法逼得太緊而已。直到去年準備飛回東北老家過年那天,碰巧撞見我和張曉微在機場抱在一起,一抱就是四十多分鐘,才終於找到了機會……

確定張曉微已經正式和我在一起,並且年都沒有回自己家過,還和我初步定下了婚事,而我也在老家一待就是大半年沒有回省城后,陶老闆就開始反客為主,以把她之前那點見不得人的事和一些「證據」抖出去,讓雙方家長都知道她「輝煌歷史」,讓她雞飛蛋打為把柄,反過來威脅她向自己就範。

更過分的是,好幾次陶老闆還借著,逼張曉微偷偷去見自己的機會,以「重溫舊夢」為由試圖強殲她。張曉微拚死不從,才沒有讓他得手,對於他提出來的那些要求,也始終堅持著沒有妥協。

十來天前,知道我們即將快要結婚的陶老闆,再一次聯繫上了張曉微,向她發出了最後通牒,表示她如果不滿足自己要求,不把我往他那邊引的話,接下來他就會自己出面接觸我,並給她發了一段曾經的視頻,告訴她若是再不就範,不答應她的要求,屆時我們舉辦婚禮的時候,就會有人在現場周圍一切顯示屏上播放那段視頻,同時現場每一個親友,手機也會收到那段視頻,所有親朋好友無論男女老少,屆時都會一起欣賞她的「風姿」,讓她徹底名譽掃地,讓我們兩家都臉上無光,深覺恥辱。

在如此惡毒下作的威脅逼迫下,已經默不作聲堅持了很久很久,可以說從開始對我動感情起,就一直背負著巨大壓力,如夢魘一般揮之不去的張曉微,終於無法再堅持,內心終於出現了裂縫,鬆口表示願意考慮,只要他別真那樣做就行…………

忍著想殺人,想把面前這半跪半坐在地上的狗東西碎屍萬段的衝動,聽他絲毫不敢有任何保留的,把這些我完全不知道,小媳婦便是一個字也從來沒有和我說起的事情說完,我的眼神已經幾近噴火,完全找不到此來代表內心此時的萬丈怒火。

緊咬著牙沉默片刻后,用盡全部力氣,飛起一腳徑直往他面門上踹去!

伴隨著「咚」的一聲悶響和「咔嚓」的一聲脆響,陶老闆霎時一聲慘叫仰面摔倒,肥碩的大腦袋又咚的一聲撞在地上,瞬間頭破血流鼻子嘴巴都往外冒血,鼻樑骨也完全被我踢斷了。

這個時候我自然不會關心這狗.雜.種死活,別說用儘力氣踹他一腳,就是當場殺了他去賠命我也心甘情願了!一腳將他踹倒的瞬間,便怒火衝天的哀嚎一聲,抱頭蹲了下來,將頭埋進雙膝之中夾緊,說不出的痛苦。

有恨,但更多的還是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悲哀心痛,和莫大的悔意,以及深入骨髓的,想活生生弄死自己的自責。

十來天前,正是我興緻勃勃地準備求婚,為了營造所謂的反差感,故意將小媳婦冷落下來置之不理,而她也忽然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的時候。

那時我明明發現了她好像有心事,但是卻為了所謂的莫名其妙的落差感故意不理,那些天但凡不要那麼故弄玄虛,只要問她一句,興許正在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壓力的她,就會綳不住把一切都告訴我,然後由我來解決這件她僅憑自己根本無法解決的事情了。或者就算還不願意說,心裡也至少會溫暖一些,好過一些,不用完全處於煎熬之中。

但是我卻偏偏什麼都沒有問,沒有做,故意把她晾在一邊不理,就為了滿足自己心裡的自以為是。

天知道這天下第一傻的傻媳婦,這麼久以來所背負的是怎樣的壓力,又是怎樣做到的自己默默承受,哪怕一字半句也從來沒有和我說起,始終將自己最好最柔情的一面展現給我。

一直弱智的以為,絲毫不提及那段過去,就是對她最大的好,最深的體貼,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正是那一段過去成為了她一道無法邁過去的檻,一個無法靠自己渡過去的劫。

而這些,我本來是完全可以想到的。

但是卻偏偏沒有想到,始終自以為是的認為這就是對她好。

最終造成了她在我自以為最美好的時候,悄然戛然的離開。

老劉老周本來已經退出去了挺遠,別說聽,就是連看都不曾看過這邊一眼,完全背對著這個方向,直到聽見我和地上躺著的東西各自發出一聲嚎叫,轉頭看見一個仰面摔倒,一個抱頭蹲下,才連忙跑回來查看情況。起初老周還以為,我是突然和地上的肥蛆打起架來了,所以跑得飛快,趕到的瞬間就照著陶老闆背上大腿上來了兩腳,將這肥蛆踹得一陣嗷嗷叫,發現情況不是這樣后,又有些不甘心惱羞成怒的再補了一腳出氣。

兩人昨天晚上才親眼目睹我向小媳婦求婚成功,結果才過去二十個小時不到,就收到了張曉微突然失蹤,下落不明的消息,做為過來人,自然能理解此時的我該有多痛苦。

但是理解歸理解,看著我蹲在地上縮成一團泣不成聲,渾身抖個不停,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知道,這件事必然和面前躺著這位大老闆有關係,而且有很大關係。

於是無言沉默好半晌,見我仍舊無法從痛苦中好轉過來,本就是混江湖出身,今年開始才真正走回正道的老周,眼裡不禁逐漸湧上一絲狠厲,看了看地上滿臉血,不敢叫痛,也不敢亂動的陶老闆后,又飛起一腳往他大腿上狠狠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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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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