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馬事件(上)
第2章驚馬事件1
大業二年冬
大興城(隋時長安)幾十裡外的武功縣,李家別院並沒有因為這寒冷的天氣而萬籟俱寂。
晨曦剛漫過地平線之時,便有人開始聞雞起舞。
原本應該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的清晨,卻因一聲乍起的驚吼:
「小心!」
而從此不同!!!
只見一位華服少年,從雙蹄立起的驚馬上跌落下來。
剛才驚呼小心的小廝衝上去時,只拉住了這少年的衣襟,雖有緩衝作用,但這少年還是實打實地落到了地上,驚起了尺高的塵埃。
少年只發出了一聲悶吭,便人世不醒。
這個小廝還是有些常識的,當下不敢挪動,飛快地從自己身上扯下塊布,包住那血流不止的頭上傷口,然後臉色發白地飛奔著去報請夫人竇氏。
一陣雞飛狗跳的慌亂后,少年被移到了房間里。
這位少年就是李建成。
從馬揚蹄之時,太子的靈魂已經入住,只因為靈魂持續的震蕩,他沒有完全接管這具身體,最終實打實地低落在地上。
與李建成融合的那一剎那,太子的意識就開始蘇醒;嗅覺、聽覺、觸覺慢慢地恢復,可身體就是不能動,只能被動地感知身邊的一切。
當太子感覺自己躺在了床上后,靈魂的波動到達了極致,只覺得『轟』地一下子,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然後腦子裡多了許多原本不屬於他的信息。
太子閉著眼睛接收完這些信息后,不由得脫口而出一句:
「霧草,太他娘的坑了!」
發現竟然可以說話了!
還好因為剛接管身體,發音模糊不清。
他忙閉上嘴,咽下隨後的話——馬蛋的,說好從兒時開始呢?!這可是自己答應不弄死李世民的交換條件。
說好的給自己時間適應這個社會呢?!怎麼一下子就到了大業二年。
這可是公元606年,李建成589年出生,再一年就他娘的18歲了,還能再坑人一點嗎!!!
被這意外搞得措手不及的太子,心緒涌動間聽到一聲驚呼:
「毗沙門,兒啊!你醒了!實在是菩薩保佑啊,菩薩保佑!快跟娘說說可有哪裡難受?」
聽到這個小名,太子不由得暗中苦笑,將來大唐建國后,老子李耳被尊為家祖,推崇道教,你說自己這個大唐的太子,弄個佛門的財神護法、財寶天王當小名,實在是夠酸爽了的……
不過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事情,李建成只糾結了那麼0.01秒。
畢竟現在保命才是正理,玄武門之變的那把刀就懸在頭上。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了句:『以後自己就是李建成了』,睜開了眼睛,看向今後的老媽竇惠。
真漂亮!
由其是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去做洗髮水廣告都不用加『duang~duang~~』的特效。
李建成的心頭閃過:自己那個便宜老爹的艷福真是不淺啊!沒等他回答竇氏的話呢,便聽門外有人道:
「夫人,劉大夫來了。」
劉大夫叫劉神威,他的名字可能不被後人熟知,但是他的師父,可是聞名天下的藥王孫思邈。
竇惠忙道了聲:「快請!」,並起身相迎;只是剛走了幾步,劉神威就背著藥箱子走了進來。
劉神威問診、把脈、重新包紮過傷口后,遲疑了一下,看了竇氏一眼,邊寫藥方邊道:
「夫人,大郎君現在沒什麼問題,主要是調養,還有卧床休養……只是有些注意事項要與夫人交代一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劉神威刷刷點點,龍飛鳳舞的藥方躍然紙上。
他收起筆時,剛好說完最後一句話,遂即抬頭看向竇氏。
竇惠的目光就是一閃,溫柔地摸了摸李建成的頭,安撫道:
「兒啊,你好好休息著,我去和大夫說說話,然後好派人去給你抓藥。」
李建成通過被動的感知,明白自己是墜馬了,而且現在頭上的傷口處正疼得鑽心,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所以當下不敢搖頭,而是抻手拉了竇惠的衣襟,一咬牙,模糊地道:
「涼(娘)……」
他長出了一口氣,還是叫出口了,因為多年沒有叫過母親,不由得閃神,原來叫娘是這種感覺。
現在叫了出來,他感覺還不壞。雖然生理上看竇惠更像是自己的姐姐,可是時間點上,人家是大唐的人,比自己祖爺爺的祖爺爺的輩分還大呢……
叫娘不吃虧。
竇惠看李建成拉著自己,叫了一聲娘,就沒有了下文,便急切地道:
「可是哪裡不好受了?」
「沒有!」李建成回過神來道:「我有事情要說,您與大夫聊完了,要儘快回來,那馬有問題……」說到這裡欲言又止,不再說話。
竇惠眼裡精光一閃,馬上點了下頭道: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等我。」
她看向候在一旁的小廝李喜道:
「你先照顧著大郎。」
然後,她又給李建成掖了掖被子,才與收拾好藥箱的劉大夫走了出去。
劉神威走到外間卻沒有停步,直接出了房門,接著又走出了一段距離才道:
「夫人,大郎君現在看來一切正常,只是傷到了頭;所以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畢竟頭裡邊的事情不好說,我這副葯先吃著……」這才把手中的方子交給竇惠:
「一但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像噁心,頭疼什麼的,儘快來找我。」
竇惠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對身邊的婆子道:
「你去送送大夫。」說完,她對著大夫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后,轉身回屋去了。
她一進屋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李建成可有什麼不適,李建成不斷地表示自己沒有問題,這才打消了竇氏要陪在一邊照顧的想法,反覆地叮嚀他萬一感覺有什麼不好,不要忍著。
接著,她把劉大夫說的注意事項讓小廝李喜背下:
「……大郎但有不適,不論什麼時辰馬上來回我,可記住了?」
李喜複述了一遍。
竇惠才遣退了李喜,對李建成道:
「毗沙門,你之前想說什麼?」
借剛才竇惠與劉神威說話工夫,李建成的心情已經徹底平復了下來,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心境早已非昨日可比。
可是聽到竇惠的稱呼,他還是決定提一提,畢竟事情都是集沙成塔。
他半靠在床上說道:「娘,你能不能別叫我毗沙門了,我已經不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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