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震懾
第698章
不得不說,長孫無忌比鄭繼伯腦子要快得多!
李建成的確是想讓長孫無忌就這件事說點什麼,把鄭繼伯的銳氣給滅掉。
就好比兩軍交戰,由別人擋掉鄭繼伯的氣勢。
鄭繼伯踹完門,看到有陌生人,當下就尷尬了。
鄭繼伯是岳父不假,但這個岳父的身份,沒有李建成高貴。
這麼上門打臉,讓外人看到了,會怎麼想?
滎陽鄭氏想和李氏絕交不成?
然後再聽長孫無忌說什麼懼內什麼的,鄭繼伯覺得,是個男人就受不了,被人這麼挖苦!
原本他來,現在這股氣,也是聽人在耳邊嘀咕,而挑撥起來的……
李建成哼了聲,對長孫無忌揮手道:
「不是說心情不好,要走一走的嗎?差不多就得了,我不與你這個心情不好的人計較。」
「嘖!」長孫無忌調侃地道:
「我看咱倆半斤八兩,大哥就別笑二哥了。我看等下就得你心情煩躁……。別瞪我,我原本就沒想留,你家的熱鬧,我可不感興趣。」對鄭繼伯一抱拳:
「鄭族長,借過。」其實心裡還是挺想看戲的。
長孫無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十多步,鄭繼伯才皺著眉頭,訕訕然地問道:
「這誰啊這是……」怎麼這副狗脾氣?!
妥妥的,烏鴉落在豬身上,看到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前右驍衛將軍長孫晟的幼子,長孫無忌。」李建成覺得直接說長孫無忌,鄭繼伯恐怕一時間對不上號。
「哦,就是那個被兄長趕出家門的那個?」鄭繼伯嗤笑了聲:
「他哪來那麼大的臉,既然奚落於你?」
李建成挑了挑眉,單手把王元著腰間的玉佩:
「岳父大人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覺得氣不過,想讓小婿出手教訓他?」
鄭繼伯就是這個意思,可是他沒想到李建成今天這麼不面,直接叫破了:
「什麼教訓不教訓的,沒得落了身份,我年長他一輩,還能和他一般見識不成。
對了,世民那孩子是不是鐘意長孫無忌的妹妹啊?聽說,世民那孩子自己跑到關外去了,這是不是他來的原因啊?」
說話間,鄭繼伯已經自顧自地越過李建成,辨別了一下,就往剛才李建成推開的那扇門走去。
李建成看向李喜,明知故問地道:
「老爺子心情不好,你也不知道勸著些,今天是長孫無忌,倒還好說,他也不敢到處亂說,要是別人,你家王爺還能出去見人嗎?!
去,自己去領五十大板!」
李喜苦著一張臉,委屈得不行,唯唯諾諾的應聲退下。
李喜出去之後,就把早就準備好的人,招呼了出來,讓他們往自己身上打。
在防護服裡邊了厚厚的墊子,還有血漿,每打一下,他就扯著嗓子喊。
鄭繼伯剛進屋坐下,對李建成冷著臉哼了聲:
「他一個奴才敢攔我?你倒是好大的官威。」
真要想打人,什麼時候打不成,這是打給自己看的。
「岳父您也知道我現在入朝為官了,這次是您,下次要是別的什麼人,都這樣,早晚被人看到不應該看到的。」李建成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李喜被打之下,扯著嗓子乾嚎的聲音。
李建成心裡苦笑,這演得也太假了!
鄭繼伯眉頭皺的更緊,都能夾死蒼蠅。大家心知肚明那點事,讓李喜自己去領罰,這裡邊的門道可多了:
「你就用這樣的人?」起身往外走:「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快要打死了!」
本來李建成打李喜,不管是真是假,這打的是鄭繼伯的臉,可鄭繼伯卻沒法去看。
現在這樣,鄭繼伯覺得這叫李喜的膽子真是太大了,這不是覺得自己讓他受了懲處,心裡不痛快。
這麼一嚎,這府里的人都得聽到,然後自己剛才辦的事,就得被傳揚出去……
就不說楊廣陛下聽這事,會心裡不快;就是李淵回頭就得找上自己理論……
鄭繼伯惱羞成怒,心裡的邪火不能找李建成,那就到李喜這個不長眼的奴才身上。
李建成攔了一下:
「岳父大人,我看你來時怒氣沖沖,必是有事。咱們說正事要緊!」
「不差這一時半刻!」鄭繼伯椅子還沒坐熱就起身沖了出去。
李建成嘆了口氣,蓮娘還真是了解她這個不省心的爹,這反應都被她說中了——
「每次不管是對母親,還是對我,只要不如他的意,我爹他就會來個先聲奪人……
他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直鬧得你不得不退讓。其實是非對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這事是不是按他想的辦……
我也不怕你笑話,或是覺得我不好,什麼子不言父之過,那也要看對方有沒有父愛如山。」
李建成心知鄭繼伯來必是因為鄭觀音的事,鄭繼伯會敢鬧大了?
既然他不敢,那自己就往大了鬧,在鄭繼伯什麼都沒說的時候,先讓他落下種種不是。
原來的計劃是用李喜來打亂鄭繼伯的節奏,沒想到正好遇上長孫無忌。
李建成就勢先下了鄭繼伯的面子,接下來李喜的這場戲,那就讓鄭繼伯看看,什麼叫『心狠手辣』。
鄭繼伯還沒看到李喜的人,就聞到了撲鼻的鐵腥味兒,越往前走,味道越沖。心裡不由得嘀咕起來:
「難到李建成不是來假的?就算自己領罰,也這麼狠……」
他不由得到學了一口冷氣,這事說起來不大,這麼下狠手打自己的親隨,這也太……
李建成默默的向前走著,也不出聲,鄭繼伯偷眼回頭看來的時候,就見李建成面帶寒霜,哪裡還有往日溫潤如春風般的笑意。
鄭繼伯心裡暗暗叫苦,沖這血氣的濃郁程度,這不是得把人打死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不是成了上趕著看殺雞的猴?!
可現在說往回走,卻是不可能了,主動乾巴巴的問道:
「聽說李喜打小就跟在你身邊,沒有功勞還有苦勞……,這是樣是不是太嚴了些。」
「正是因為他是跟在我身邊的人,才要求更嚴;這麼稀鬆不周的,早晚有一天惹出大禍來,到那時,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是這一大家裡的問題。」
言外之意,死他一個,死就死了吧。
鄭繼伯都快哭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嚇唬人,但有行差踏錯就要打死人,以後別人來你家,別說辦事不周了,就是說話都得想想,會不會哪句話說得不好,你抬手就把家裡的下人給處置了!
鄭繼伯下意識的就覺得,如果自己侵犯了李建成的利益,對方會怎麼做?
「還鬧嗎?」
鄭繼伯聽么李建成的話,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回到:
「不……」不對,自己這個女婿什麼時候走到自己前邊去的。
這話是對李喜說的,是吧?
鄭繼伯有種李建成不但在問李喜,更是在問自己的感覺。
鄭繼伯否認了自己心裡那種『可笑』的猜想,就聽李喜含糊地叫了聲:
「王爺……」然後就沒有下句了。
鄭繼伯下意思地上前想看看到底生了什麼,活了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明白,那些無端的猜測產生的未知才是最嚇人的。
他上前的時候,正好看到,李喜噴出一口血。下一次的退了半步,看到李喜軟塌塌的失去了意識。
鮮紅色,暗紅色,鄭繼伯的眼裡是紅!
紅得讓人不適。
鄭繼伯偷眼去看李建成,看到對方淡淡地,像是時空見慣了般,揮了說了句:
「帶下去吧,讓府里的大夫給看看……,哦,對了,岳父可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都打成這樣了,鄭繼伯表示自己還能說什麼?沒看那幾個施刑的下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嗎?
這招殺雞儆猴,也不知道到底誰是雞!
不光自己以後不敢在李建成府里亂來,就是李府的這些下人,也不敢了;估計就算陛下來了,明著不能拒絕,他們也會絞盡腦汁,想出辦法好按李府的規矩來。
李建成突然低估了句:
「最恨無理取鬧的,下次要是再犯,就別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鄭繼伯覺得自己脖子跟被冷風呼呼的吹,明明剛秋了,可這心裡就像經歷著三九天。
他馬上做了個識實物的決定,以後只能和李建成好說好商量,哪怕是言語間擠兌、責備……,沒看剛才長孫無忌那麼說話,李建成都沒在意。
鄭繼伯覺得自己找到了與李建成相處的秘訣,其不知,和李建成不作不鬧地說話,李建成會給你擠兌、責備的機會?!
鄭繼伯心裡的了打算,轉身就往回走:
「功予啊,看我也看了,咱們回去吧。」連擠兌李喜沒有骨氣,打幾下就嚎叫的話都沒說。這嘴上沒給塞東西,正常人受這樣的刑哪個不叫!也不知道那口血是不是舌頭咬壞了……
鄭繼伯自己更是腦補出,李府行家法的時候,就是要讓其他人聽著,震懾!
鄭繼伯認為李建成這個女婿的性格扭曲,是正真的狠人;現在哪裡心思想別的,就想等下自己怎麼說話,才能把想辦的事給辦了。
打感情牌!
肚子里打了好幾份草稿的鄭繼伯回屋之後,含笑開口道:
「功予啊,不知道蓮娘有沒有對你說。我給雙娘看了門親事!
我的眼光你應該知道的,當初就是我看好你,主動找你父親說起的結親。」
「恩,您要是覺得這樣說何時的話,那就這麼著吧。」李建成淡淡地一句,似笑非笑。
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心知肚明。王霽那廝可是你送到我們手上,讓我們處置的。
鄭繼伯呵呵乾笑了兩聲:
「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想讓蓮娘座山招婿來著;可誰知道老天爹開眼,讓我有了兒子。
倒不是說我有了兒子就不看重蓮娘了,而是想到能當上門女婿的,不是沒能力,就是沒骨氣的。讓蓮娘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那不是委屈了。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話倒也沒錯。」李建成點了點頭,轉而問道:
「那您給雙娘相看的是誰家啊?」
「王氏,咱們也不可能跟小門小戶的結親不是。」鄭繼伯覺得自己眼光不錯:
「散騎大夫王胄的幼子王霂,雖說不是嫡長,但那小子儀錶堂堂,又有才學。當然了,和功予你比不了。」
李建成哦了聲:
「看來您老人家對王家格外偏愛啊~,先是妹妹嫁到王家,後來大女兒沒嫁給王霽,您就想讓雙娘圓了您的心愿……」
這話說得冷颼颼的。
「不,我沒有別的意思。」鄭繼伯在心裡把王霽罵了個狗血噴頭,人都死了怎麼還不消停。
其實不消停的是李建成,但現在鄭繼伯與李建成隔著桌子相對而坐,李建成雙帶著口罩,只能看到眼睛。
那眼睛里的神光莫測幽深,讓鄭繼伯覺得自己就算在心裡暗罵李建成,對方也能看出來。
不得不說,鄭繼伯平日里時不時地不著調,但他卻活得越來越滋潤的頭號大功臣,就是他天生就比別人靈敏的第六感。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李建成更冷了幾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王大人在義父還是王爺的時候就跟著了吧。
可他卻和那位同出於藩邸的諸葛大人一直鬥來鬥去,到頭來讓虞綽與虞世南兩位大人,後來者居上。
至於他的性情,我從義父那裡也聽了到了些什麼……,我就不背後言人不是了。
但有一件事,不知道岳父大人知道不知道,王胄與楊玄感私交不錯啊。」
原歷史中虞綽與王胄都牽連到楊玄感造反這事里去了。楊玄感在敗了之後,逃亡到王胄的老家江左躲藏,從而王胄補連坐。
虞綽則是楊玄感這事鬧得太大,被他不省心的熊兒子拉下水的……
這回楊玄感的事情沒有鬧大,虞綽現在還在陛下楊廣身邊,只是王胄的行蹤與原歷史中不同了,這次東征,王胄病了,沒有隨駕。
李建成不管怎麼想,都知道這裡有貓膩啊!
找這樣的人家做親家,你真是老壽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煩啊!!!
如果不是知道鄭繼伯被外八門中的紅墜給催眠了,李建成會直接認定,鄭繼伯和涿州的盧慎一樣,知道外八門與王氏之間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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