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孽緣(兩章合一)
第707章孽緣
李建成在鄭繼伯提出與王氏聯姻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了這樣的猜測。
鄭繼伯是被女人這了眼,但僅僅只是女色還不能如此,再加上利益的促使,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鄭南蓮知道李建成給陛下楊廣進策,不管怎麼說,以後火化的事被針對的話,李建成這個出主的意,恐怕要站在風口浪尖上。
鄭南蓮知道這事影響極大,倒沒有什麼不好的情緒,當時只道:
「上天入地下黃泉,我都與王爺你同往。」
隨後李建成對鄭南蓮說了一些,這事態發展的其他可能性,還說如果鄭南蓮實在想不開的話,那就找個深山老林秘密安葬。
鄭南蓮當時說的話,讓李建成這個千年後的來客,都愣住了:
「上至三皇五帝,泱泱華夏,出生過多少人?可你看看,現在這片土地上,還有我少骸骨,如果都存在的話,哪還有活人住的地方。」
事情就是這個禮,可又有多少人看得透呢?
現在鄭繼伯來,說起這事,鄭南蓮馬上意識到這裡大有文章,問道:
「父親,您可是有什麼主意了?」沒說李建成出沒出主意,可表現出來的態度,讓覺得李建成正為這事為難。
鄭南蓮對於李建成信任自己,沒有因為自己與李秀寧是女子,就覺得女人應該困在後宅,心存感激。
雖說時下很多大家族,在找當家主母這方面,要求也極高,畢竟家族不管是哪方面,出現了短板,就像是缺個口子水桶,決定能裝多少水的其實是那塊短板。
可女人的接觸人少,眼界又能寬到哪裡去?像李建成這樣,把身邊的事情,不但告訴李建民和李秀寧,還給她們掰開餑餑說餡兒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鄭南蓮現在還不知道鄭繼伯打算把鄭觀音許配給王胄,當時鄭四夫人來的時候,只說在世家找。
如果她知道鄭繼伯打算的話,定然後好好和鄭繼伯說個明白。
王胄這個人如何,李建成承經說過,評價自然與時下的人不同——智商高,但情商低,很容易當人拿來當刀。
說是出自王氏,一個只能當刀的人,將來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鄭繼伯不知道回頭他不但在女婿面前把裡子,面子都掉光了,就是女兒的腦子也讓他羞愧難當。
現在作老子的優越感,讓鄭繼伯搖了搖頭: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讀書多的,還有趙括。」
被指紙上談兵的鄭南蓮並不生氣:
「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亂?
這是說向我問策是亂來了?!鄭繼伯:「這丫頭……越來越像她母親了。」尤其牙尖嘴利的樣子。
呵呵……
鄭南蓮:「都說女兒肖父,我覺得我和父親你像。」
李建成打邊豉:
「眉眼簡直和岳父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鄭繼伯就算到中年了,依然是美大叔,不然怎麼可能自我感覺良好,覺得紅墜跟他是看中他這個人了。
鄭繼伯心塞塞:「哈哈……是嗎?」難倒真是我多心了?平時與女兒相處的時間少,不知道她說話直白?
如果這丫頭真是這樣的說話方式,回頭自己得好好說說她,男人嘛,大多喜歡溫柔婉約的。
當然了,鄭繼伯也知道,有些人偏偏喜歡有挑戰性的,但那樣只是追求一時刺激,等時間久了,就會出問題。
說了這麼幾句話,府上的大夫也來了。
大夫自然也是全副武裝,頭上還帶著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雙眼睛。
鄭繼伯不習慣這種畫風,和李建成還有鄭南蓮說話是沒辦法,不得不溝通,對於大夫那就免了吧。
大夫進來李建成便先開口:
「巢小大夫,麻煩你給我岳父看看。」
巢小大夫沒事就往李建成這裡跑,借用李玄霸的實驗室。
聽說李玄霸與得虜瘡的人有接觸后,主動跑來看李玄霸,然後留在王府幫忙。
按他的話說,這是第一手臨床資料。
加上巢小大夫知道李建成從孫思邈那裡得了虜瘡預苗,就想著將來怎麼推廣開來,造福天下百姓。
這事有巢小大夫上心,李建成樂得輕鬆。
李喜的假傷是巢德康主動幫著處理的。
原因就是,他這個當大夫的,最討厭那種不聽醫囑的病人家屬,明明鄭觀音病沒好,嫁人什麼人?到頭來害人害己。
他來給鄭繼伯看病,已經壓著心裡的不快了,巢德康正好也不願意和鄭繼伯說話,把完脈就道:
「看這脈相,除了心焦火旺,陰虛陽亢之外,沒有大毛病,以後少生氣,修身養性方能長壽,可以多讀讀佛道的經書。
我先開個方子,先喝三天。」刷刷點點,寫完了方子之後,直接交給李建成轉身就走。
鄭繼伯皺著眉頭:
「這哪家的醫工啊?脾氣這麼大?」
你的脾氣也不小!
病人哪會叫人家大夫為醫工,這不是明擺著說你是仕,所以你的地位比人家高級是吧?!
巢德康剛出了門口,鄭繼伯的話他聽到了,但卻懶得理會,自己又不是看鄭繼伯的面子才來給他看病的,再說了,也不用自己開口,準會有人解釋的。
對於討厭的人,不搭理。
鄭南蓮不等李建成說話,先開口道:
「父親,那是巢醫正家的公子。想來你的肝火旺,巢小公子不會和你個病人計較的!」醫正啊,那也是當官的。
你把巢太醫得罪了?以後鄭氏的人得病,沒有好大夫給你們看,你們可別哭!
鄭繼伯悻悻然看地乾笑:
「你這孩子怎麼不介紹一下。」成心看你爹我的笑話?!
鄭南蓮能說,人家巢小大夫對你本來就不喜嗎?
李建成把手裡的方子往前遞:
「岳父,你看看方子嗎?」
鄭繼伯心道我又看不懂:
「不用了,你看過就行了。」你的手段是挺嚇人的,可要說你會給我下毒,讓我也事,我一百二十個不信。
鄭南蓮主動接過方子:「那我去安排熬藥了。王爺,你快去跟巢小公子解釋兩句。」
李建成會意,與鄭南蓮同時出來,鄭繼伯心裡明白,這是鄭南蓮叫李建成出去說悄悄話,嘟囔地句:
「誰還沒夫人不成……」算了,自己那個不說也罷,不過,好像剛成親那會,兩人的感情挺好的。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鄭繼伯深入回憶,心情不時地起伏,一時覺得鄭四夫人不理解自己,一時又覺得,自己有的地方做得不應該,沒給鄭四夫人正妻應有的尊重……
鄭南蓮不知道自己剛才和李建成秀恩愛,引起了鄭繼伯反思。
她出門之後,就小聲問李建成:
「功予,你可知道父親打算把雙娘許配給誰?」
「王胄的幼稚。」李建成點了句,看到鄭南蓮眉頭出現了川字,便不再多說:
「放心吧,這事過去了,岳父不會再提起了。」
鄭南蓮果然展顏: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回頭還得問問,父親他是怎麼想的。」正好他想借這個機會與我修補關係,過了這村,誰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如果以後關係變得好了,有些話反而不方便問出來。
鄭繼伯莫明地開始眼皮子不停地跳:
「……」這是又要發生什麼事了?果然與承恩王府犯沖,回頭問問功予那孩子,自己還是搬出去吧。
鄭繼伯也不想他和鄭四夫人的過往了,心裡合計著到底哪裡又要出問題?
等來等去,等到小廝通知他去吃飯。
鄭繼伯看了看天色,晚霞滿天:
「都這個時辰了啊!」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吃飯的時候,鄭觀音也在,不過鄭觀音直接把鄭繼伯當陌生人。
鄭繼伯也知道鄭觀音的病沒全好,加上對鄭觀音的印象還留在當初自閉症發作的時候。
不說話,挺正常的,鄭繼伯破天荒地坐在鄭南蓮的邊上,另一邊的位置留給鄭觀音。
好在李建成這裡用圓桌吃飯,主位到底是哪個,還沒有形成規矩。
吃飯的時候,鄭繼伯親自給鄭南蓮還有鄭觀音夾菜,鄭南蓮到是都吃了,而鄭觀音有的吃了,有的沒動。
鄭繼伯目光閃了閃,知道自己夾的東西,不是鄭觀音愛吃的,吃飯的時候沒說什麼,吃完飯了,才對鄭南蓮道:
「你也不能可著雙娘的心思來,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聽大夫說,吃東西要平衡身體才好。」
鄭南蓮點了點頭:
「父親你對藥理不了解,所以你不知道蓮娘對羊肉是忌口的。雖說那肉也上桌了,其實是給王爺和我吃的。
就連爹爹你這兩日最好也吃得清淡一些。」
鄭繼伯大寫的尷尬:
「原來這樣啊。爹是男人嘛,心粗,心粗啊,哈哈哈……」
眼角餘光看到鄭觀音也不打招呼,直接消沒聲地,已經走到門口了。
鄭繼伯嘆了氣,突然心裡閃過個念頭,這樣的性子,如果嫁人的,可能是禍不是福啊:
「之前聽你母親說,雙娘已經好多了,現在看來,到是為父的心急了,親事等幾年再說吧。」
鄭南蓮就著這個話茬追問:
「哦,聽父親的意思,可是看好了哪家公子?」
鄭繼伯想到之前李建成知道對方是王胄之子時的表現,遲疑了下:
「王氏的。」
「王氏?」鄭南蓮聲音清脆地念道: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鄭繼伯唬得一愣,這接得真讓,讓自己怎麼反駁,王家與謝家,可不是沒落了:
「詩不錯!可這詩……」文有失偏頗,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等鄭繼伯說完,李建成就咳嗽了聲:
「岳父,蓮娘你們先聊著,我突然想起點事要處理。」
李建成要走,鄭繼伯舉雙手雙腳歡送,有李建成在,他渾身上下不舒服。
李建成已經預感到鄭繼伯要說什麼,鄭南蓮又會接什麼,他這個文抄公還是離開吧,臉皮不夠厚。
李建成當初評王氏的時候,順口來了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當時李秀寧就追問為什麼只有半闕詩,下文呢?
李建成當時為了揚名,抄了後世不少月亮的詩,但他覺得自己應該給後來的文人流點活路。
至那之後,不再作詩,被人追問便只道:
「我是只關心風月的俗人,關於月是再也作不出來詩來了。你們就當我江郎才盡了吧……」
李建成那本詠月詩集放在那裡,誰會相信李建成真的江郎才盡了,只當人家高度太高,不想和你們比。
比贏了算是欺負人,萬一比輸了呢?那不是給別人當墊腳石嗎?
與其這樣,不再作詩也沒人說什麼;詩文又不能治理天下,李建成有點子,被陛下楊廣看重,這就可以了。
可自家妹妹不會像外人那樣,她想知道李建成就沒得安生。
在鄭南蓮的殷切目光中,李建成就把劉禹錫的烏衣巷補全了,補完了還說:
「這詩不是我作的,是我在某處看來的。」
李秀寧和鄭南蓮對視了眼。
一個眼裡無聲地寫著——
「嫂子你信嗎?」
鄭南蓮搖頭,眼裡無聲地寫著:「不信!我也覺得是你大哥作的。」
李秀寧接下來話用眼神已經表達不全了:
「恩!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只不過大哥已經不想在詩文上傳出話題了,我們配合,配合吧。」
「好!你大哥這麼想,必然是有原因的。像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之類的。」
「被人關注,老被人念叨,還會打噴嚏。」李秀寧邊說邊哈哈笑道:
「一想二罵三叨咕,想想都慘啊!」
當時李建成只覺得這天越聊越歪,直接溜了。
出了門的李建成並沒有走遠,心裡腹誹著——兩次說起烏衣巷,自己倆人躲出來,這算得上是孽緣了吧……
鄭南蓮看李建成又離開了,不覺想起之前的事情,眼裡閃過笑意:
「這詩王爺說他從別的地方看來的……」
鄭繼伯砸巴著下味道,暗忖這意思不就某人說他睡著了一樣:
「是啊,的確大不如前了。可咱們都知道,嫁人不僅僅看家世,還要看兒郎是否有才。
當然了,沒有好的家世,也不可能有好的教育,這是相輔相成的。為父看中的是王氏詩書傳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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