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暗夜殺人
這裡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中,她把邵謙給她的一百錢都給了這個農戶家中的夫婦,狼狽不堪的司馬雅黛坐在農家為她準備的乾淨小屋子裡,沉靜的望著屋子裡的擺設,不一會兒這個院中的婦人送來一套乾淨的舊衣服,雅黛換上了婦人模樣的衣服,一瞬間變成了一個衣著與容貌不符的「婦人」,她盤膝而坐用丹田呼吸,調節這幾天承受的疲憊,奇怪的是自己以往並沒有感覺到這麼累,這次是怎麼了?雅黛閉著眼睛盤算著悠錦何時才能到達這裡,如果她找不到這個地方,至少弩弩會憑嗅覺找到自己的行蹤,農家的夫婦告訴雅黛,這幾日莊上並沒有陌生人出現,更別說有陌生女人的行蹤了,雅黛只能先好好的休息,耐心的等待著悠錦的歸來,按照時間和路程悠錦沒有特別的事情耽擱,會比自己晚兩天到達這裡,她也擔心悠錦是否能順利到這裡與自己會合,可是現在她走不動了,體力已經接近脫水的司馬雅黛只能選擇好好的休息,這裡雖然是一個農戶家中,但是這個農戶的家中比起邵謙的家中卻是條件太好了,雅黛閉幕思索,自年幼時被蘭妃捨棄,她還總說是精神不正常的孩子,她從來都不喜歡自己,後來移到母妃宮中生活,人的嘴臉變化太快,快的讓自己的分辨不出自己怎麼樣才能應對,邵謙,自己深愛的男子,怎麼會像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對待自己,還是自己的舉動不正常,凡事要去看個究竟也是錯嗎?自己和悠錦都知道此次出行,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可她們兩個還是要親眼來看看所謂男人的真面目,悠錦比自己更慘她已經懷了謝鋒的孩子,謝鋒這樣的人倘若是直接拒絕收留悠錦還好,怕的是他假意收留再暗害悠錦,回想著悠錦分別時回頭說的那一句話:「我會回頭的,你也要學會回頭,回頭是岸!」雅黛嘆了一口氣,只好躺下身來好好休息,她祈禱悠錦不要聽從謝鋒的花言巧語,再一次上了他的當。雅黛回想著自己生活過的每一個地方,哪裡也不是自己的落腳之地,此番悠錦能平安回來,是該找個地方安家了,去哪裡安家呢?洛陽城中還有母妃在那裡生活著的母妃一定有了新的宮殿,京城中的葯廬一直都是自己想念的地方,這兩個地方是不可能再安家了,向南,氣候溫潤也很富庶,可是越是富庶的地方越是會引起人的注意,這些年過去了,只有在翠屏山的日子才是最安穩,自己在那裡晚結業一年,把自己未學會的東西全部都學會了,靜嫻師父為人和善,可是那些年也只是悠錦的父母路子走的順,所以自己才能平安的在翠屏山完成了所有的學業,怕只怕自己看到的靜嫻師父並非那般和藹可親,就算是回去悠錦還擔心父母會找到那裡,悠錦偏偏又要想著自己無顏再見家裡人,寧死都不想回家,此番看到邵謙的嘴臉自己心如死灰,現如今自己已經長大了,並且也學得一身好劍術,可是邵謙的這把無影劍,刺的是自己生不如死,空有一身硬功夫有何用,這世上能傷人的又不單單是陰謀詭計和刀槍劍戟,到底該何去何從,彷徨,迷茫,淚水從雅黛的眼角溢出,她翻了一個側身把身體縮成一團,累了,比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都要累,一個小小的問題都讓自己無法抉擇,該到哪處安家,怎樣才能長久的平安生活,這世上除了悠錦她誰都不認識,以後悠錦就是她相依為命的家人了,不,在不久的將來她們還能迎來一個新的小生命,想到這裡雅黛的心中稍感安慰竟然有了睡意,她淺淺的進入了夢鄉。
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雅黛坐起身來感覺自己好多了,直到此時她才感覺到有些餓了,她點燃了燈燭揉搓著自己有些疼痛的小腿,這個時候有人敲門,雅黛道:「誰?!」門外傳來了婦人的聲音:「姑娘,天色已晚,您一天都沒有用飯了,我給您做了一些飯菜。」雅黛起身打開了房門,伸手接過了婦人送來的飯菜,說過謝謝后她問婦人道:「大嫂,我跟姐姐約定好要在這裡見面,若是莊上來了陌生人,還請你告知我一聲。」婦人道:「姑娘請放心,我家相公是這莊上的郎中,他有時候要出診,我已經讓他留意了。姑娘你臉色發白,像是剛出了一身汗,你這是生病了還是做噩夢了。」雅黛摸了一把額頭才發現自己真的出了一頭汗,她說:「我是感覺有些不適,可能是累的了。」婦人道:「明日我讓我家相公給姑娘瞧瞧。」雅黛道:「多謝了。」婦人道:「您吃飯吧,我不打擾姑娘了。」剛剛出完汗,這屋門一開讓她覺得有點冷,看著手中的白粥和青菜,雅黛用頭上的銀簪試過後便吃了幾口,也不知道是累的太狠還是飯菜的味道不合口味,很餓,卻沒有食慾,索性就放下筷子了,屋子裡有一盆水,雅黛用毛巾擦了一把臉,卻聽見屋外有動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中,只是比較乾淨,不會是尾隨悠錦而來的殺手吧,她摸著腰間的軟劍,打開了屋門,黑暗裡的確是不能清楚的分辨哪裡異常,但是聽力是不會欺騙她的,她輕聲移動著腳步朝牆角下走去,果然是有人闖進了這個農戶家中,黑暗中一股劍氣沖自己的心臟而來,雅黛迅速轉了個側身,腰間的軟劍已出,正好截擊了劍刃的襲擊,接著聽見一聲低沉的呻吟,那劍便再沒有攻擊,雅黛才發現是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人,滿臉是血倒在自己面前,雅黛見他的衣著打扮像是剛與人鬥打過受了傷,就悄悄叫來了這裡的主人幫忙把他搬到自己的小屋裡,這個農戶家中又多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雅黛解開那人的面紗,滿臉是血,身上有刀傷,還有箭傷,這農戶家的婦人見勢不妙就慌忙叫她的相公前來診治,雅黛只能站在屋外等著,望著空中高掛的月亮,雅黛焦慮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她希望能在這裡平安的等到悠錦,這個人的憑空出現讓她很不安,半個時辰以後這個農戶的主人和他的娘子從這個小屋裡走出來,他對雅黛說:「姑娘,他失血過多,性命已經無礙,但需要好好調養,我已經給他處理好傷口了,你好好照顧他吧。」雅黛點點頭,又覺得自己好冤枉,心中突然發問:「為什麼是我好好照顧他?這是什麼情況?也罷,自己救的人可不是得自己照顧嗎?」雅黛只好去井邊打了一桶水,然後自己跑到灶台旁燒了熱水,要幫這個人清理一下面部和滿身的血跡,當毛巾和熱水徹底清理了這個人的臉龐以後,雅黛才發現這面巾下居然有著這麼俊美的面容,寬額頭上掛著兩條高挑眉,雖是閉著眼睛卻是雙眼皮,臉頰不寬不窄,高挺的鼻樑,唇形有著不一樣的韻味,看到這張英俊的臉,雅黛不免想起了宮中的哥哥們,本以為只有宮中的皇子們才有的俊美容貌,想不到在民間也有如此俊美的臉,等她幫這個人清理好面部后,才發現時間過的挺快,已經是後半夜了,她焦慮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開始發出疼痛的聲音,雅黛只能給他餵了一些水,等待他的醒來,也等待這悠錦的歸來,她睏倦的坐在旁邊閉著眼睛稍微休息一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熟悉的馬叫聲驚醒了睡夢中的雅黛,快速跑出農戶后,就聽見路上有馬蹄的聲音朝這邊奔襲而來,沒多大一會兒真的是一匹白馬馱著一個人奔跑過來了,這個人正是悠錦,雖是黑夜雅黛聽見了悠錦痛苦的叫聲,當弩弩跑到自己跟前時,悠錦從馬上滑落下來,雅黛雙手接住從馬上差點墜落的悠錦在黑夜裡她看見悠錦痛的滿頭大汗,而且嘴裡還驚恐的道:「孩子,孩子……快,黛黛,快救我……」雅黛問悠錦:「你怎麼了?」悠錦道:「謝鋒聽說我懷孕了,派了殺手一路追殺我,我肚子好痛,好痛………」雅黛感覺到悠錦身上很濕,她才發現是悠錦褲子上的血,雅黛一陣慌亂道:「你……怎麼辦?怎麼辦?」可惜謝鋒沒有給她們慌亂的時間,雅黛聽到有兩路人朝這裡奔來,她很想回農戶家中去,可是一想到被宮中的侍衛毀滅的一家三口,雅黛猶豫了,不能再像以前連累無辜的人了,這輛路人如果不是一夥的,那另一路一定是找那個滿身是傷的男人,聽著這兩撥人的腳步聲,都是高手,自己一人是應付不來的,她把悠錦藏到旁邊一個草垛里,對悠錦說:「悠錦,你堅持一下,別出聲,我去去就來。」祁悠錦肯定的點點的頭,任由雅黛脫掉了自己的外衣,用乾草把自己掩藏起來,前來行刺的人越來越近,雅黛只能上馬對弩弩道:「今夜要辛苦你了。」兩撥黑衣人都沖著馬蹄的聲音追蹤,既然分不清那一撥是追蹤悠錦的,那就全部把他們幹掉,弩弩聽從雅黛的指令不停的奔跑,在黑暗中司馬雅黛已經從馬背跳到了樹上,接著就看見十幾匹馬追蹤著弩弩而去了,從樹上跳下來的司馬雅黛迎接步行前來刺殺的這一路人馬,她已不再是四年前那個剛從宮裡逃出的小公主,如今的她劍術精湛一把軟劍在黑暗中毫不留情的刺殺,奇怪的是今天運功的時候只覺得有些不順暢,內力雖然不濟但是用蠻力準確刺殺,還是能如願的刺中目標,為了活命她拚命的在這個世間尋找夾縫,可是這世上的人還是要奪走她在乎的人和事,祁悠錦單純,善良,知書達理,卻因為犯了輕信他人的錯誤要承擔起獨自生養孩子的重擔,而自己不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卻要白白的被人害死,這個時間的道理就是沒有道理可言!揮劍本來還不算太快的她想到這一切後手中的劍再也不聽使喚了,心魔,她拿在手中的軟劍像魔鬼一般一個個的吃掉了十幾條人命,當那些殺手全部倒下,雅黛還是覺得殺意難收,可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迅速下降,不宜再繼續用劍,另一路的人騎著馬還在追趕弩弩,她把懷中的煙花筒放了出去,這個平靜的黑夜裡弩弩看到了主人放出的信號,於是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結果追蹤的一隊人馬看見白馬馱著的是一個穿著女人衣服的草人,才知道中計了。
雅黛用手中的白布擦乾淨了手中的劍,就回到村口的草垛掀開乾草中的悠錦,然後背著她朝之前的農戶家中走去,悠錦感覺到雅黛的全身都在發抖,像是要脫力一般,她忍著痛道:「雅黛,放我下來……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走吧……」雅黛已經沒有力氣了,拚命的挪動的著自己的腳步,聽見悠錦這麼說不耐煩的說:「閉嘴!你嫌我身上的力氣多是不是?」悠錦道:「我快死了,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雅黛一邊行走一邊說:「你死了,這世上就沒有一個我相熟的人,你好狠的心呀……」悠錦道:「你的體力不行了,我會拖死你的。」雅黛道:「拖死我願意,閉嘴吧!」她不想就此倒下,不過才殺了幾個人就累成這樣,四年的時光練就的武功就僅此而已嗎?悠錦本來很瘦弱的,怎麼今天背著她就像是扛著一座山一般,這是怎麼了,她全身發抖背著悠錦癱軟到地上了,雅黛跪在地上吸了好幾口氣,看著極度痛苦的悠錦,卻不能出聲,於是她用劍砍了樹枝做成一個可以移動的筏子,她用盡全力把悠錦放在上面,悠錦看著滿臉是汗,那麼艱難的移動自己,她才剛剛成年什麼都不懂的雅黛,卻要這麼辛苦的救自己,她躺在樹枝上流著淚,任由雅黛拉著自己走動,就這樣雅黛就這麼一步一步的把祁悠錦拉倒農戶家中,真是漫長的夜晚,悠錦不得不被這戶人家安排到柴房中醫治,這個農戶家中的男子還好是郎中,看著他用針灸的方法止住了悠錦的血,她終於吐了一口氣,這郎中對躺在床上的悠錦道:「夫人,您的孩子保住了。」悠錦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雅黛聽到這句話后雙腿無力一下子癱軟到地上喜極而泣,她們母子沒事了,等郎中和他的妻子離去,雅黛走到悠錦床前抱住悠錦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後我跟你和孩子生活在前一起,不離不棄。」心神俱疲的悠錦眼中流出感激的淚水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雅黛拉著悠錦的手道:「謝謝你,謝謝你們沒有離開我,謝謝,謝謝…….」在這個世上司馬雅黛願意親近的人沒有離開她,這就是夠了。悠錦道:「我累了,想睡一會兒……」雅黛道:「你睡吧,我在……」柴房裡的氣味並不好聞,她坐在悠錦的床前看著滿臉憔悴的悠錦,想著邵謙說自己不要臉的話語,老天爺到底是在教自己些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很冷,她只能站起身來走動走動,她覺得頭特別的沉重,卻也說不出是哪裡不舒服,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天氣轉涼了,雅黛覺得很不舒服,悠錦需要人照顧,那個黑衣人還沒有醒,她在柴房裡同時煎兩個瓦罐的葯,她把其中碗葯倒好端給悠錦,悠錦看著面色蒼白的雅黛像是要暈倒,便要起身自己喝葯,雅黛道:「你不要動,我來喂你。」悠錦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雅黛不想再開口跟悠錦說話,只想讓她喝葯,便用手中的勺子舀起湯藥往悠錦的口中喂,悠錦看著雅黛的樣子滿臉是汗,拿勺子的手不停的發抖,悠錦想讓她停止喂自己喝葯,看雅黛的樣子好像也沒有打算讓自己起身喝葯,只是她的樣子很是可怕,當她把碗中的葯全部給悠錦喝下,手中的碗打落在地上,祁悠錦大聲叫道:「雅黛!………」已經沒有往常心性的她看見這個把自己從鬼門關拖回來的女孩子倒下,焦慮,無奈的悲傷頃刻湧上心頭,她想起身無奈還是疼痛,她要顧及腹中的胎兒,還想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雅黛,然而自己卻不能動,她才知道自己此刻的慘狀是因為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這是老天也對自己做錯事的懲罰嗎?悠錦只好大聲叫道:「來人!來人哪………」正在院中打水的婦人聽見了她的叫聲,進來看見雅黛暈倒在地,這農戶家人真倒霉,一下子不得不收留三個病倒的人,當這個郎中給暈倒的雅黛把完脈以後告訴她,她中了慢性的劇毒,醒來的雅黛道:「我沒有吃什麼東西呀?」郎中道:「你是不是吃了一種野生的菌菇?」雅黛回想起去邵謙家中的路上吃的那些野蘑菇,雅黛道:「是的,我吃了也蘑菇,而且還加了竹筍。」郎中一臉不可思議道:「你還加了竹筍,那山澗生長的野蘑菇終年不見陽光,是劇毒,竹筍與那蘑菇放在一起吃會更加催化毒性的發作,你這是毒發了。」躺在床上的悠錦道:「能解嗎?大夫救救我妹妹吧,我們姐妹倆好不容易才相聚,求求你救救她。」郎中道:「姑娘,你中毒的時間太長了,我儘力吧。」悠錦道:「什麼叫儘力?應該是能治好的吧。是吧,大夫?」郎中道:「我先試著配些葯吧。」雅黛問:「很難解嗎?」郎中道:「我學藝不精,沒有解過這種毒,只能試一試了。」雅黛問:「最壞會怎樣?」郎中道:「尚未可知,也許這世上有醫術高明的醫者能解吧。」悠錦問:「如果不解,最壞會怎樣?」郎中道:「這種毒根據人體質的不同會潛在人體內發作的時間也不同,當地人誤食這種野蘑菇只要在短時間內灌下草藥,就能解毒,你妹妹中毒已經超過三天,毒性蔓延全身不容易清理了,你們休息吧。」當郎中離去后,躺在床上的悠錦把頭上的金簪摘下來給這個郎中的夫人道:「大嫂,請你們務必救救我妹妹,如果她沒命了,我也不活了。」那婦人道:「哎呀,小娘子,使不得呀。」雅黛道:「大嫂你收下吧,你能收留我們,已經很難得了,可能還要打擾你們一段時日,我們無以為報,你就收下吧。你若真是不好意思,就用這簪子去給我們換些衣服和草藥來吧。」那婦人見了金簪滿臉的喜悅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看著婦人的表情吐了一口氣,悠錦清楚的看見雅黛臉上的表情像是放下了戒心,等婦人離去后,她便問道:「你的臉上有了我看不懂的表情。」躺在柴草上的雅黛道:「小心無大錯,別忘了,我們對男人一片真心,人家沒有一定要接受的道理,我們在這裡吃住,這戶人家可沒有白白對咱們好的道理。」悠錦道:「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是因為你以前在宮中的生活充滿了爭鬥嗎?」雅黛道:「悠錦,你記住,從今天開始,我們要開始獨立生活了,你身上的銀錢不可以隨意花掉了,如果不是必須要花的銀錢,像今天你送出去的簪子可以買三個這樣的院子了。」悠錦道:「我記住了,我並非是五穀不分,四肢不勤之人,只是眼下我們都動彈不得,舍些銀錢算什麼?只要能救我的朋友,保住我的孩子,這算什麼?」雅黛看著躺在床上的悠錦道:「是你變了,變得比我還複雜。」兩個人相互望著對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