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水家公子
渝林節度使李麟得了傳召一早便趕了來。
「下官見過王爺。」
「乾字型大小可有修復辦法?」
「依屬下來看,即便是修復,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出海使用……」
白月笙面色越發陰沉。
李麟忙道:「不過下官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說。」
「下官了解到,水家船隻都是水家大公子所設計,只要我們請的動大公子,在短時間內改造一隻可以抵禦風浪出海的船隻也未嘗不可。」
「水家大公子在何處?」
「回王爺,水家大公子水伯承原本是水家家主,但前幾年出海行商遇到大風浪,為救水家二公子水伯良以至於雙腿殘廢,之後性情大變,一直幽居謝客,只負責設計船隻,聯絡外界之事就由水伯良負責,下官方才去見了水二公子,他已答應為下官引薦,想必很快會有回信。」
「你儘快辦吧。」
「是。」
李麟正要告退離去,門口忽然出現了隨身親信,遞上書函一封,一看之下,李麟神色欣慰:「水伯承已經答應了。」
「是么……」白月笙眉目深沉,「他既然雙腿殘廢,想必出行不便,不如我們上門拜訪。」
「這……」李麟有些奇怪。
白月笙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那本手記是不是水伯承所寫?」
「當然想!」而且想的不得了。
李麟忙道:「下官這就和水二公子約定時間。」
*
第二日晨起,白月笙李麟便前往水宅拜訪水家大公子水伯承。
白月笙的身份目前在渝林還是隱秘,李麟也只說是自己熟識的朋友,但水伯良卻是心中清楚,自然半分不敢怠慢,親自迎接,送到了水伯承的小竹樓前。
「大哥,貴客到了。」
竹樓內,響起一聲沙啞男音:「進來吧。」
「是。」水伯良伸手:「月公子,李大人,請。」
幾人前後進了小樓。
小樓精緻典雅,風格獨特,廊間掛著各色船隻模型為元素的特製風鈴,風鈴上墜著海貝,隨著清風吹拂發出悅耳的聲音。
水伯良推開門,入了內室。
室內擺放也是樸素而乾淨,物件多以實用為主,只有窗邊的几案上,擺著許多船隻模型,小如家家戶戶所用漁船,大如出海商船,各色各異,品種齊全,月洞門上,掛著竹簾,簾后一人坐在椅上,身影綽綽。
「大哥,渝林節度使李大人和他的朋友月公子到了。」
「草民身有殘障,無法向李大人行禮,還望李大人恕罪。」簾后,水伯承道。
「無礙,我等今日前來,是有求於水公子,希望水公子可以施以援手。」
「事情始末二弟已經與我說了,既然乾字型大小短期內無法修復,那只有以別的船隻代替,草民已經畫好草圖,只要按照圖紙改造,半月之內,當可起行。」
「如此,那便多謝大公子了。」
「能為李大人盡一分綿力,是草民的榮幸。」
李麟頓了一下,又道:「實不相瞞,李某今日前來,還有一件別的事情,想請水公子為李某解惑。」
「大人但說無妨。」
一直靜坐一側的白月笙忽然眉心蹙了蹙,平靜之中帶著銳利的視線慢慢看向那竹簾之後。
李麟道:「前幾日,李某因緣際會結識了一位不足五歲的孩童,他隨身帶著一本關於船隻構造設計的手記,書中所載內容新奇獨特,卻十分在理,而那孩童聲稱出自水家,所以下官很好奇。」
「他的確是我家中人。」
李麟大喜:「不知李某可否借閱那本書?」
「此書並非我所寫,請恕草民不能做主。」
「這……」李麟一怔,「那……水公子可認識著書之人?可否為李某引薦一二。」
「著書之人行蹤飄忽不定,草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還望大人海涵。」
「是么……」李麟難掩失望,不斷思忖那著書之人到底是誰,忽然想到雲遊在外的水家長輩,心中便有了主意,只要他找到雲遊在外的水家老爺,那不就可以借閱到那本書了嗎?
一直沉默的白月笙忽然道:「不知公子可認識一個叫水心的女子?」
簾內傳來水伯承的聲音:「不識。」
簾外,水伯良神色有些奇怪,卻很快掩去。
白月笙神色平靜,像是不過隨口一問。
李麟還想跟水伯承寒暄幾句,但看白月笙沒有逗留的意思,只得壓下蜂擁而至的求知慾,告辭離去。
待小樓一切歸於寧靜,竹簾之後,忽然響起沙啞的嘆息:「哎,你這又是為何?」
水伯承一身白衣,坐在輪椅之上,容貌清秀而俊美,身形瘦削,面色微白,以至於額心處海難所留下的紅色印記便鮮艷奪目。
藍漓笑了笑,「畢竟乾字型大小是水家賣出的船,總是要生意做到底的。」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是嗎?」
「裝傻。」水伯承又是一聲輕嘆,「無論是乾字型大小,還是改造圖紙,都是你的手筆,卻又要藏著掖著,我真的是不懂你。」
藍漓無所謂的笑笑,「這些都不重要,對了,你的腿感覺怎樣了?」
水伯承神色微黯,「還就那樣。」
藍漓上前,不顧他躲閃探了探他腕脈,又仔細的檢查了下他肌肉情況。
水伯承也不阻止她,只是早已心如死灰,也不抱任何希望。
藍漓眼眸動了一下,「沒有惡化就是好消息。」其實似有好轉跡象,但她現在還不能說,要等確定了之後才行,否則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藍漓又道:「這幾日家軒煩你照顧,多謝你啦。」
「跟我說這個,太見外了吧?你知道我素來很喜歡他,巴不得他多留在這裡幾日呢。」
「那就好。」
「只是……」
「怎麼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華陽王好像發現了什麼。」
「你是指……」
「他似乎知道你在這裡……」
藍漓心中咯噔了一下,「帘子這樣嚴實,又離得這樣的遠,即便是內力高強的人,也不可能在這樣的遠的距離發現我……」
「我只說說,你這樣害怕做什麼?」
「誰說我怕了。」藍漓臭著臉,可心裡卻惴惴不安起來,白月笙最後那句問水心的,的確是太突兀了。
可是,他怎麼可能發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