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姚若蘭part: 作孽
?姚若蘭part:
乘務小哥走後,我掀開一點窗帘,忖著腦袋看著窗外久不久飄過的點點光亮,突然感到一陣孤獨。彷彿置身在黑暗的深淵,身體一點點下沉,而我是那麼平靜地等待著……死亡?沉淪?
凡小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幻身坐在我對面。
凜凡:快到了嗎?我們浪費了很多時間,我一直嘗試開闢傳送通道,始終不行。
這是凡小哥這幾天來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你別試了,光光跟航航休息得挺好的,我們下車隨便找家旅館修整一下,再租輛車,順利的話三個小時左右就到山口了,你別再用靈力了,你現在看上去很憔悴,我們遇到危險還要靠你呢。
我始終覺得男人是該像老爹疼那老娘那樣疼女人的,女人也應該像老娘一樣,明面上再潑,該疼男人的時候還是要疼的。
凡小哥掀開一點窗帘,看著窗外,輕輕地「嗯」了一聲,我看見他笑了。
我:你不生氣了么?(為什麼生我氣?這個咱改日再說,反正是爹嘴賤就是。)
凜凡面無表情:我沒在生氣。
明明就有還不承認,要是沒有生氣怎麼會開始故意躲著我?
我:不承認就算了。
凜凡:我真的沒有生氣,只是以後還是不要開那樣的玩笑比較好。
我:我沒有開玩笑,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凜凡:我們種類不同。
我:嗯,是不同,所以現在我已經死心了。你放心,要是你是只狐狸,殺生丸薩瑪或者木頭的話我還能接受異種戀,不過你要是只鳥的話,我有心理陰影。
凊絲:是你給我們佐使大人造成陰影了好嗎?
凌煜:別打我主意,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老樹精和小鬼頭也出來了,小鬼頭的起色看上不錯。
我懟:對的對的,你喜歡航航那樣的小娘炮。
不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嗎?我這大晚上的要是吼一聲曹操是不是也能召來啊?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么?還能再睡一會的,快到了我叫你就好了。」航航揉著眼睛,睡眼惺忪的樣子。
是我眼花了還是心虛成幻?我剛剛說他「小娘炮」的時候明明看見他的眼睛里有幽怨之氣一閃而過。而且航航走出來,凌煜開心地讓路站到他身後,航航竟然剛好站在了凡小哥和凊絲中間,也就是凌煜讓出來的位置。沒他要坐凳子,按在小桌子上的手也沒碰到凊絲的手,狹小的距離里,身旁的兩位他誰都沒碰到,就好像他看得見他們一樣。
「睡不著,起來坐會。」我木訥地接了句,「你要不要也坐一會,反正你也睡夠了,差不多也該下車了。
此時,凡小哥從椅子上起來,座椅失去重力彈起,爹都快嚇尿了。
「我還以為這張凳子壞了呢,白天還有人坐,晚上就彈不起來了。」航航傻笑,但我為什麼有種故意的感覺。
航航一直陪我坐到四點,把光光叫起來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下車。中途我們基本也沒有說什麼話,這幾天都是。
也是怪爹自己作死。
一個慶祝中秋節的燒烤party,爹把身邊的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
事情還要從中秋節那天早上說起。過節嘛,晚上有島外的人來島上露營,我家的餐廳訂滿了,一整天老爹老娘都忙得要死。老娘肯定是「捨不得」爹一個人賴在床上不起床的,所以中午時分爹就被叫起來洗菜,打掃衛生什麼的。爹在忙著,航航過來找小鬼頭。小鬼頭從航航回來以後就一直粘著航航,航航寵它要死,一早上沒見到它就怕他會被人拿去當晚飯菜。
航航是沒看到小鬼頭,但是我起床這一個小時,小鬼頭已經在我面前晃了不下三次。爹了解得很,航航家又不用打漁,也不經常吃魚,能餵給他吃的無非是熟肉和狗糧。哪像咱家,冰箱里有生肉,魚缸里有活魚,不饞死他才怪。但是這貨死要面子,大話放出去了,不肯求爹又怕爹真的拉他們家佐使大人來抵債,自己去海邊抓魚去了,可愛死。(咳嗽,只是蠢得可愛)看航航那麼著急,爹只能勉強以讓他幫爹幹家務為抵扣,然後爹去幫他找凌煜小鬼頭。
小鬼頭就在棧道邊的碎岩石那,在我們家搞了個網子撈魚呢,從我家院門口就能看到他蓬鬆的白髮。那小鬼頭以幻身成少年的樣子,航航就算走到他身邊也認不得他就是自己天天抱在懷裡親親的小狗狗啊,小鬼頭更不敢以人身的樣子回應他,他就是凌煜吧(不禁偷笑)。
「小鬼頭,你航航小天使找你都快找瘋了,你還快點回去報道,要不然你航航小天使就要以為你被人宰了燉火鍋,該哭鼻子了。」
我跳到碎岩石下,他撅著小粉唇瞪了我一下,又繼續撈魚。
「不是去過我們家魚缸了嗎?怎麼不吃兩隻呢,自己出來撈魚多累啊。」
「我餓死也不吃你家的魚,我才不要你欺負凡。」
「行,你有種。」我笑,「那請問您老人家抓了幾條魚來吃了?」
「要你管!」發現這小鬼有時跟我很像,特別是牛脾氣上來的時候。
「姐可憐你,賞你兩隻魚吃。」
「才不要你可憐。」這倔強的小眼神,真的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毛一樣,辣么闊愛怎麼破?
「那姐不可憐你,姐教你撈魚怎麼樣?你看姐都蹲著這麼久了,你一條魚還沒撈上來,想必到現在還一條沒撈上來吧?」
小鬼頭被戳到痛處,怨恨加委屈的。在這裡撈了不下半小時,撈得上來才怪!大白天的魚跑得那麼快,而且這麼淺的水,又沒有浪頭,連小魚仔都懶得往邊上游,能抓得到魚就真有鬼了。就算真的能撈到,八成也是塞塞牙縫的小魚苗。
「走啊,姐給你魚,趕緊回去讓航航回家去,別來煩我。」看著他那小眼神還真是蠻惹人憐愛的。我上手,直接把他從海水裡拉了出來,「受著傷的人怎麼能餓肚子呢,姐還是有良心的。」
小鬼頭掙扎了兩下還是向我(魚)妥協了。
「你自己要給我魚的,不能找凡的麻煩,不準跟凡說。」
呵,這小鬼也太瞧不起他們家佐使大人了吧?我還怕他們家佐使大人哪天被我惹發飆了嫩屎我呢。
「知道了,姐想來說話算話。」我指著不遠處的礁岩灘,逗他,「看見那沒有,你們家凡就從那來的,姐我那天就已經把他全身上下摸夠了。」
「啊?!!!」小鬼頭大叫一聲,看著我傻眼了。
一天相安無事到晚飯過後,我們一群人在海灘上燒烤,沒有家長。老樹精已經越來越不喜歡自己蒼老的模樣,總喜歡把自己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小賤貓到處勾引人,還老臭不要臉的說我勾引他們家佐使大人。光光把他們家移動KTV搬到沙灘,他真的很愛唱歌,雖然五音不全。不過摸著良心說,老樹妖剮去滄桑后的聲線非常甜美,比韓國女團強多了。一直覺得凡小哥跟航航性格很像,不管環境多嘈雜,總能心如止水。小鬼頭賴在航航的懷裡,抻著腦袋舔凡。
我看著凡小哥一直低垂的腦袋,百無聊賴地拿著小木棍挑著細沙玩。我拿了個剛開嘴的扇貝,特意給他沾了花生醬遞給凡小哥:「給,花生味的。」
「謝謝。」他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接過,先舔了兩下花生醬才貝肉吃了。
不懂得他是怕我毒死他才舔了兩下還是怎樣,反正看航航略微驚訝的表情就知道,不止我一隻覺得他的動作搞笑。因為航航給小鬼頭喂碎魚肉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舔的。
我們六個(小鬼頭也算的哈),除了凡小哥和航航不喝酒外,都挺能喝的。光光差不多是唱一首歌一罐啤酒這樣的喝法,半小時就一個人幹完六罐。小賤貓跟光光賊配,能喝得要死,正兒八經地長了兩首歌就開始跟著光光瘋吼,真怕這兩人吼著吼著把周圍的遊客吼吐了。
這倆貨吼了近一小時沒被周圍的遊客朋友投訴,倒是惹煩了凡小哥。
「凊絲回來,別喝了。」凡小哥出口,小賤貓屁顛屁顛回來坐到我跟凡小哥中間。
光光應該喝上頭了,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把我擠到一邊,幽怨地瞪著凡小哥,「我要跟絲絲喝酒,你憑什麼不讓她喝?」
「你醉了,別喝了。」凡小哥溫柔地說。(對誰都很溫柔,除了我)
「我讓絲絲喝,你哪那麼多事?」誒斯,好想抽他兩嘴巴,「我最討厭長~長得好看的~的男生,除~除了航航。長得帥!了~了不起啊……」光光酒品差,喝多就喜歡手舞足蹈,滿嘴跑火車。
我伸手壓住光光的手,怕他到處瞎拍,一會給我補巴掌多不值。
「光光,」我湊在他耳邊叫他,他的眼神渙散,「長得帥也是一種本事,你看看人家長得比你帥,身材比你好,皮膚還水水嫩嫩的……」最重要的是人家很厲害,還是你們家小絲絲的上司。上司懂么?當然後面這兩句不能讓這二傻子知道。
「你也是!你們都是,膚淺,就只知道看臉,不看內在!」光光喝多了也不知道再注意什麼場合。
「我是膚淺,我就喜歡凡小哥這樣的你咬我?」爹也沒喝幾罐啊,懟他的時候也忘了航航就在我對面。
「喜歡有屁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人家根本就懶得鳥你。」扎心了。
「我喜歡他就行了。」
「膚淺,不就因為他帥么?」
「錯,接不光喜歡他的帥,還喜歡他的肉。」我一把抓起光光腰間的贅肉,拍這他粗壯滴打腿,揶揄道,「就你這一身的膘,鬆鬆垮垮的腰,幸虧沒長航航那樣的一張臉,否則我一定不想跟你做朋友。」
我承認我嘴賤了,沒有顧及圍坐的各位是否把我說的話當真聽進去了,反正就是脫口而出了。
更要命的還在後頭,我已無臉敘述,反正最後就是我跟光光日常損對方,最後被他將了一軍。我腦子一熱,為了證明我自己,我就親了凡小哥一下,然後航航把小鬼頭放在凡小哥身邊就說回家了,連個借口都沒有,直接撒丫子走人。若不是約好的青藏行,他大概很久都不會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