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笑看有輪迴(大結局 : 中)
元怙面無表情的看著這膽大妄為的女子,她更像是捉摸不透的存在,此時此刻,就像是一隻舞動美女蛇,危險且極具誘惑。
高晚悅嘴角上揚,朱唇慢慢的湊近他的耳邊,壓低了嗓音說道:「我是不會與你死在一起的!」
邊說著邊用手摸自己頭上的白玉簪,狠狠的朝著他的後背刺去,可惜元怙意識到情況不對及時推開了她,本想刺向心臟卻偏了一些,高晚悅踉蹌的後退了幾步,重新摸回了匕首。
元怙獃獃的看著她,終是覆水難收,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回去了,註定是要兩敗俱傷,可是始終不解,為何會成了現在局面,他自問算無遺策,
可是這一生還是有兩件事沒有預料到,一是宇文嫣真的愛上了自己,為了家族她不得已出賣自己,可為了夫妻情分又替他擔了那份毒酒,所以自己才得以活了下來;
二就是他以為一個人的感情永遠都不會變,即使是他先轉身的離開了她,那時也驕傲的以為她的心裡會一直只有自己一個,可等他想要回頭的時候佳人已不在,原來在愛情里沒有人會始終等在原地。
元怙一口鮮血吐在地上,眼前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起來,「原來真的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哈哈。」他放聲大笑起來,即使不能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已經成為事實,去試著接受。
安幼厥遲遲沒有等到新娘子,便來屋內尋她,可是沒有看到人影,只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跡,便循著一路來到此處,桑柘不放心的寸步不離,水清也執拗跟在身後,安幼厥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滿眼充滿了心疼與憐愛,她已是傷痕纍纍,不知道剛才經歷了多麼慘烈的一切。
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如何從地獄里走回來的,又為何在此糾纏不休?安幼厥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應該是極為慘烈,但是看著他傷害了自己的心愛之人,憤憤難平,低沉的嗓音說道:「元怙,你居然回來了!」
「是,我現在回來了,而且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元怙理直氣壯的與安幼厥對峙,握緊手中的摺扇,剛才他明明有機會能置她於死地,她這樣的小伎倆根本就不應該傷害到自身,只是片刻的恍惚讓她有機可乘。【¥#免費閱讀】
安幼厥手執長劍,立在高晚悅的身前,厲聲對著元怙說道:「這裡沒有任何事,任何人是屬於你的,既然你不顧自己的生死死,那就註定了結局,你不會活著離開這裡!」
「將軍。」桑柘以身為盾擋在了安幼厥的身前,他這一生的使命都是要保護好他,為了履行在老將軍生前的承諾。
安幼厥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他不要站在此處,「你不要插手,我們夫妻與他的恩恩怨怨」熊熊燃燒的憤怒,這是他與元
怙之間的事情不容許任何人管,因為那是他的妻子,所有傷害了她的人,都要由他來親手解決掉。
桓鴆走上前也護在元怙的身前,大家各為其主,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元怙被人傷害,眼神也變得殺氣騰騰,瞪著桑柘。
「桓鴆,也請你不要插手,今天看來是必須要做個了斷了!」高晚悅靠在水清的懷裡,虛弱的對他說道,今天無論生死,以後的時候才能繼續的往前走著,
元怙給了他一個眼神,他也放下了戒備的姿態,與桑柘走到一旁,可依舊是對立的狀態,說到底都是各為其主,也不遑多讓。
高晚悅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胸口一陣憤懣,一口鮮血吐在地上,只覺得天旋地轉,視線慢慢模糊,看著眼前一身鮮紅喜服的安幼厥,這背影總覺得似曾相識。
曾經她說她時常做同一個夢,在夢裡時常夢到一棵盛開的梅花樹下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玉冠束髮,白衣飄飄,迎風而立,他身上有著淡淡的梅花香,從來沒有看清他的容貌,每次越想走進便會從夢中醒來。
安幼厥與桑柘覺察到她的異樣,跑過來查看,模糊之間她伸手撫摸著安幼厥的臉頰好像第一次看清楚了夢中的景象,那個書生就是安幼厥!難道這是前世的記憶?
她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銀灰色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原來一直以來那模糊的記憶都不是夢境,而是前世的記憶,只聽人說過人死之後要喝上孟婆湯來忘卻前塵,看來自己的前世是沒能將這孟婆湯飲盡,才有這支離破碎的記憶。
安幼厥將高晚悅放在桑柘的背上,示意他們先行離去,而留下自己來面對這裡的一切,背影冷峻,好像是千斤之重負擔一切。
「快走。」安幼厥握著劍對著身後的桑柘怒吼道,這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凶,獨自一個人選擇過我的承受這一切,是很辛苦的,而他也早就已經下定決心想背負一切。
高晚悅驚慌失措的看著他,略帶哭腔,並不想離開這裡,「不,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
要走就一起走,要生便一起生,哪有丟自己的另一半獨自跑的道理,既然說好了要生死相隨,若是現在就自己走了,就無法履行當初的承諾。
「夫人,我們走吧,不然留在這裡我成了束縛將軍的枷鎖。」桑柘並不顧她的反對,執意的選擇帶她與水清走。
桓鴆想要跑過去阻止他們的離去,可安幼厥擋在他的面前,威懾著他,不敢往前走半步,就這樣想要以一敵二,還是很有難度的,要是普通的兩個人倒還好說,但是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還是很不好對付。
高晚悅不舍的被桑柘背著離開,忍不住回頭張望著他的背影,其實這紛雜的亂世又能跑到哪裡
呢?
遠遠望去山腳下遍地狼煙,土地被染成紅褐色,到處瀰漫著血腥的味道,山腳下曾經美好秀麗的景色如今已經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這裡來的不止桓鴆與元怙兩個人,還有其他人的存在看起來是敵非友,
「這是要去哪?」背後傳來冷漠的聲音,看著眼前著要逃跑的三人,從樹上跳了下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蘇放?」高晚悅睜開模糊的雙眼看著眼前這個一身藏藍色深衣的男子,果然是自己考慮的太不周全了,那個人怎麼會獨自一人來到這裡呢,他那個忠心的護衛自然是寸步不離的,既然這樣蘇放在這裡這也就不驚訝了。
「奉主公之令,不能讓你們離開!」我緊握著一把寶劍橫立在他們身前,這條小路留自己守著,絕對不會辜負主公的心意,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前進半步。
桑柘將高晚悅放在路邊的土堆上,水清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心裡清楚這是一場惡仗,若是他前去,很有可能是拿性命相搏,攥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頭,
桑柘也是淡淡的笑著,「沒事。」拍了拍她的手背,從背後抽出寶劍,同樣不帶感情的看著蘇放。
蘇放提劍前來,招招狠厲,直指要害,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樣子,而桑柘像是有所顧忌,不敢用盡全力,水清在一旁心中焦急,可也無可奈何。
高晚悅看著他們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艱難的爬起身,找到了一根粗壯的樹枝,拄著一瘸一拐的往山上走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要見到安幼厥,無論是誰,再也無法將他們分開,哪怕是送死也要死在一起。
等回到山頂,她看到了駭人的一幕,安幼厥無力的靠在樹下,鮮紅的喜服也被血色浸染,到處是被割破的傷痕,這兩個人分明是想要他於死地,
可是他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何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對待,高晚悅出雙臂擋在了他的面前,那兩個人見此情景也都紛紛收回了手中的武器,站在原地看著她,
此刻怕是已經無關什麼對與錯,正義與邪惡,有的只是人心中的執念,那份不甘心,造成了現在這種悲劇的局面。
高晚悅眼中豆大的淚水緩緩流下,抱著他,自己的身體支撐著讓他不倒下去,安幼厥嘴角含笑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我沒事。」
她痛恨自己的無力,只能在旁邊淚流滿面,一時間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太出乎意料,猶如滅頂之災,彷彿從開始,就是一個無法擺脫的命運,每次選擇成婚總是有人前來干擾,本想這一生就平平淡淡一起白頭到老,看起來這輩子是無法實現了。
汩汩的鮮血從安幼厥手中流淌下來浸濕了素喜服,拍出了一朵暗紅色的花朵,妖媚姐狂放,
他堅定地擋在高晚悅身前,面對沒有勝算的戰鬥也毅然決然的赴死,「晚晚,你後悔嗎?。」
「不悔,即使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高晚悅目光異常堅定,此刻即使是死亡與神明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真的是有趣,那你們就一起死在這裡吧!」元怙誰想帶著你笑,輕蔑的看向這兩位,明明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依舊執拗的選擇死亡,冥頑不化的人,最終也只能自取滅亡。
「幼厥,我願意,我願生生世世與你結為夫妻。」男子看著高晚悅如此說,嘴角掩飾不住的微笑,他本是從不輕易表達出自己的愛慕,竟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直言不諱的說出,那一定就是真愛了。
「好,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此梅樹便是見證。」安幼厥回頭看著她,眼睛里流露出不舍,他想好了,其實是拿性命相搏也要護她周全,眼前的這兩個人雖然難對付,但也並不是毫無破綻的。
安幼厥提劍而去,元怙手摺扇而來,高手之間,一招定勝負,可就在這一招之間,兩敗俱傷,長劍刺入心脈,摺扇劃破動脈,同樣的血流不止,雙雙倒在地上。
只見四周寂靜無聲,高晚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在一瞬之間就發生了,就在這一念之間她失去了所有,什麼都不剩了。
「幼厥,幼厥。」她跑了過去撲在他的身上聲嘶力竭的喊著,可無論高晚悅怎麼叫喊,也是不會醒過來。
「怙…」與高晚悅激動的情緒不同,桓鴆顯得更加冷靜一點,站在原地顫抖著前進,不敢相信眼前自己看到的事情,那個不可一世,算無遺策的男子也竟會輸在別人的手上。
遠處水清扶著桑柘走了進來,桑柘一手捂著前胸的傷口,一手搭在水清的肩上,看著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而他的身後卻再也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臨近山腳下的小路旁,倒在藏青色深衣的男子倒在路旁,一劍封喉,嘴角抽搐著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聽不到半點聲音,
躺在地上看著無邊無垠的天空倒是第一次,看著如火的朝陽,好像年輕時的躊躇滿志一樣,只是如今想要伸手觸及呢,旭日陽光,卻怎麼也觸碰不到,離著自己非常遙遠。
蘇放倒在血泊之中,伸出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撫摸那遠在天邊的驕陽,卻無能為力,如風中殘燭一般,人死如燈滅,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今生想要得到的東西,怕是已經得到了,至少臨死都是在跟隨著自己的信仰。
元怙他的主公,願意為他心甘情願奉上性命的人,更是將他的話奉為信條,並踐行一生,只是這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為他履行自己的責任,想來也是快樂的,離開塵世的時候面目安詳,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呢充滿希望的朝陽之中看到了期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