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裴謝堂發怒了

第23章 裴謝堂發怒了

既然玉佩在西廂,這事兒就不那麼急了。

樊氏趕緊拉著謝依依,硬生生在臉上擠出一層和煦的笑容來:「成陰,我們謝家就只有一張帖子,你要是比我們晚就進不去溫家了。不如這樣,你趕緊抓緊時間換衣服,讓籃子給你梳妝。你跟姨母說玉佩在哪裡,我去替你取了來。」

籃子嗤了一聲:「不勞煩夫人費心,奴婢……」

「也好。」裴謝堂卻笑著揚手打斷了籃子的話:「姨母說得很有道理,這樣的確節省時間。只是先前姨母多次跟我討要玉佩,恕成陰多心,還是籃子同姨母一起去,讓姐姐身邊的這個丫頭幫我梳妝吧。看著就一副機靈樣兒,姐姐又這樣明艷動人,想來她的手藝一定不差。」

「瞧你說的,姨母哪會要你的東西,先前就是個誤會,誤會。」樊氏聽她願意,眉梢眼角的喜悅再也藏不住,忙著打消裴謝堂的疑心:「先前你不是病著嘛,主要是溫家那邊不願意,姨母不能不顧全兩家的臉面。這回你好了,該是你的還是你的,誰也不能跟你爭。要是有人不聽話,別說是你不願意,就是姨母也饒不了她!」

「那成陰就再信姨母一回。」裴謝堂挑起眉,吩咐籃子:「快去快回!」

籃子暗暗著急,壓低了聲音提醒:「小姐,你怎能把玉佩藏在哪裡告訴她們?」

這下子,夫人肯定會為了玉佩把西廂都翻了過來,被她們找到,這婚約就保不住了,到時候大小姐成了溫少爺的未婚妻,還有小姐什麼事?

裴謝堂眨了眨眼睛:「你只管去就是了。」

籃子瞧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還以為是她早已轉移了玉佩,稍稍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帶著樊氏和謝依依、謝霏霏去了,只留下一個婢女為她梳妝。

等這幾人一出滿江庭,裴謝堂就往凳子上一坐,倒了杯茶:「你會梳鳳凰飛天髻嗎?」

「回三小姐,奴婢手拙,沒有聽說過這種髮髻。」丫頭滿臉不解,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

裴謝堂笑著擺了擺手:「看來還是得籃子來,既然你不會,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去伺候我姐姐吧,我不用你。」

丫頭狐疑不安,樊氏有多需要那玉佩,她是知道的,恐怕這會兒去了,籃子定是空手而回。等謝成陰知道玉佩被人搶了,多半要勃然大怒,自己留著本來就是被遷怒的對象,得了她的吩咐,生怕挨打,跑得比誰都快。

西廂其實離滿江庭很近,就走個百來步的距離,到了西廂門口,樊氏不動了:「籃子,玉佩放在哪裡了?」

「奴婢去取。」籃子立即說。

謝霏霏瞪著她:「謝成陰都把地方告訴我娘了,那就是信任我娘,你一個丫頭還敢攔著?」

籃子垂頭沒說話。

謝依依眼見著玉佩近在眼前,籃子卻不肯開口,當即眉眼一沉:「你不說也沒什麼要緊的,西廂里能放東西的就那麼幾個地方,你們進去搜。」

當即,幾個丫頭就衝進了西廂里,四處翻找起來。

籃子一直看著她們,見她們沒找到,越發篤定裴謝堂已經換了地方保存,嘴角帶起笑容,目光不自覺地瞥向了西廂院門口的一個隱蔽角落裡。

謝依依一直在留意籃子的表情,見狀立即吩咐:「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東西。」

就是掘地三尺,她也會把玉佩找到的!

很快,丫頭就從地下挖出了一個小木盒子,裡面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打開油紙,赫然是一塊羊脂玉做成的玉佩。

「娘,真的是玉佩!」謝依依拿著東西激動得幾乎哭了起來。

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謝成陰不把這個東西藏在自己的滿江庭里,反而藏到了西廂,難怪她們將滿江庭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其實想想也對,這西廂原本是西院的丫頭居住的,謝成陰的母親還在的時候,她的大丫頭就住在這西廂,謝成陰把這玉佩放在這裡的確很安全。

樊氏拿著玉佩,細細摩挲,觸感溫潤,她笑開了花兒:「好,來,依依,你把玉佩帶在腰間,我們這就去溫家。有了這個東西,你就是名正言順的溫家未來的少夫人啦!」

籃子臉色慘白,她壓根沒想到玉佩還在這裡,見樊氏和謝依依已打算據為己有,籃子立即就撲了上來:「把玉佩還給我家小姐!」

「你是謝家人,依依就是謝家小姐,還用得著還嗎?」樊氏重重哼了一聲,見籃子撲上來要去搶,不由用力一推。

噗通……籃子一個趔趄撲倒在地,頭狠狠地撞在了院中的樹木上,樹皮粗糙又堅.硬放,頓時將籃子的臉劃得鮮血直流。

籃子顧不得捂住自己的傷口,爬起來又要再去搶。樊氏早已有了打算,玉佩到手,她就不需要再哄著謝成陰了,翻臉比翻書還快:「好你個賤婢,竟然敢打小姐?你們去,將她給我扭送到管家那裡,先領十大板子再說。」

左右兩個丫頭將籃子抓起來就往外拖。

謝依依撫.摸著安然掛在腰間的玉佩,小臉上綻放出奕奕光彩。從今以後,她就是溫家的少夫人了,這麼多年的美夢總算是成真了!

籃子眼見著被拖離了院子,樊氏帶著謝依依和謝霏霏轉身離開了謝家,不禁急得嚎啕大哭起來:「小姐,小姐……」

裴謝堂正在滿江庭里等著籃子回來,她料想到籃子會在樊氏手裡吃點虧,心中已有了準備,但聽見籃子這麼凄厲的呼聲,裴謝堂還是吃了一驚。快步走出屋子,正瞧見樊氏帶著兩個女兒出了後院,籃子則被拖著去了相反的方向。

來不及多想,裴謝堂兩步上前,一把從婢女的手中將籃子拉了回來。

籃子的眼淚和著鮮血流了滿臉,看起來格外可憐,見她來了,急忙指著樊氏等人離去的方向:「小姐,夫人和大小姐搶了玉佩,她們去溫家了!」

「她們打你了?」裴謝堂橫眉倒豎。

樊氏、謝依依,委實太過分了一些!拿了玉佩也就罷了,籃子一個丫頭就算攔著,又有多大的仇怨,值得她們毆打這樣一個小丫頭!

籃子哭著搖頭:「奴婢的傷不要緊,小姐,你快去追回玉佩。沒了玉佩,大小姐說她是溫家未來的兒媳婦,大家都會相信的,到時候小姐再去……」她忽然哽住了,盯著裴謝堂身上的衣服,忽然想起來給小姐做的衣服也被這些人拆了,這下子什麼都沒了,不由悲從中來,慢慢滑坐在地上悲痛地哭了起來:「小姐,嗚嗚嗚,我們去不了溫家了,再也去不了了!」

夾著籃子去找管家處罰的兩個丫頭在裴謝堂搶人時就害怕挨打,一溜煙的跑了,此時,這路上就只有裴謝堂主僕兩人。籃子的哭聲空蕩蕩地迴響在裴謝堂的耳邊,不斷地撞擊著她的心,竟覺得有些隱隱作痛。

她的丫頭,決不能就這樣被人欺負了去!

她裴謝堂不要這樁婚約,本來給了謝依依也無所謂,但樊氏和謝依依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值得她讓步。

行吧,你們想要,我就偏不給了!

裴謝堂眸色冷然,用衣袖給籃子擦了擦臉,這才將籃子拉到了屋子裡。

籃子傷心欲絕,伏在桌上悲慟大哭,裴謝堂卻一翻身就出了滿江庭,直奔高行止的住所去。

「高行止,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馬上、立即拿到一身華麗的宴服,還有一套名貴的首飾,再送我去溫家!」一路的冷靜,裴謝堂心中已有了處理的辦法,見到高行止,她盤腿坐下:「我就在這裡等著,讓你的丫頭給我梳妝打扮,我今天要去溫宿的生日宴,絕不能讓人比了下去!」

「你有請帖?」高行止穿著一身正兒八經的錦服,裴謝堂闖進來時,他正在更衣,擺擺手讓婢女下去,他在裴謝堂身邊坐下:「不要告訴我,你真的看上溫宿了,要在他跟前好好露個臉。」

「我看上他還不如看上你。」裴謝堂哼了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他們仗勢欺人的樣子,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罷了。我是沒有請帖,但你肯定有,你帶我去。」

說罷,將發生在謝家的事情簡單的說了。

高行止聽得蹙眉:「謝依依平日里看起來溫柔端莊,想不到背後是這般恃寵而驕。你那婢女怎樣了?」

「還在屋子裡哭呢,你動作快點,我收拾妥當回去接她。」裴謝堂氣得連連砸桌子。

高行止啪地一下展開自己的摺扇,聞言哭笑不得:「姐姐,你這是有求於我,怎的說話這麼不客氣?算了算了,你現在就是我祖宗,我懶得跟你計較。」

裴謝堂嘿嘿笑:「做你的祖宗還是算了,你家那些祖宗,如今個個都在土裡呢,我才不想去。」

高行止臉色一白,彷彿裴謝堂觸動了他什麼心事,竟沒再反駁,反而撐直了身子:「說說看,你想要個什麼式樣的宴服?我那潑墨凌芳里還有不少成衣,都是為京城一些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定做的,應該有你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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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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