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記憶9 葯
大雨傾盆之至，許久沒見過水的涿鹿，這次終於得到了滋潤。
琉璃聽了長琴的指示招來大雨，想起上次這麼乾的時候長琴還把他打個半死，大雨連下了七天。
涿鹿放晴之日，大旱褪去，山野開始有了些綠色。
琉璃看著長琴臉上終於露出了笑顏，他也很高興，因為他做了讓長琴的高興的事。
但連招七天大雨，琉璃早已體力不支，他縮成小龍在長琴懷裡睡了不知道到多久。
迷迷糊糊的醒來，卻見長琴對著一個男子額首作揖。
長琴面前的男子穿著並不華貴，但他扶手而，連長琴都要俯首稱臣。
「父君。」長琴道。
炎帝臉上說不清是高興還是生氣，他表情嚴肅的看著長琴，半晌才指著涿鹿濕潤的大地道：「這是你做的？」
長琴搖頭道：「是應龍。」
「應龍！？他不是被挖去龍骨了嗎？」炎帝震驚道。
長琴沒說話，但炎帝看出來了，他一把捏住了長琴的手，馬上察覺到他的仙氣沒有以前強了，炎帝放開他的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氣道：「長琴！你要我怎麼說你！？」
「父君....他都是為了我，是我影響了他..」長琴道。
炎帝見此也說不出一句話了，他沒想道他的兒子為了一條應龍竟然把仙骨都挖了，他生氣但更心疼，作為父親，他能教長琴的就是德賢天下治病救人。
長琴很小的時候就被他帶去了戰場，之後一戰成名，從哪后長琴不僅是他的兒子，還是他的臣子。
這麼多年，他總是在身邊乖順的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炎帝亦然覺得這是理所應當，從而忽略了長琴也有想法。
自從他去了不周山見了應龍，他開始變了，變的優柔寡斷，變的怯懦戰場，但想來這是近千年來，長琴第一次做出選擇。
炎帝嘆了口氣，望向這得到救贖的大地道：「他救了涿鹿也是功過相抵了，你呢？回瑤山吧。」
長琴瞥見熟睡的琉璃搖頭道：「我還要帶著他繼續降水，旱魃...贏勾他們走過的地方還很多。」
「旱魃她們，終究留不得，我與共工他們商討過，打算把他們關...」
「父君！」長琴打斷他道：「他們也沒錯，乾旱和戾氣都不是他們的本意！」
炎帝當然知道，但禍害終究是禍害，無論他們如何想法。
長琴繼續道：「我和琉璃，會盡量不讓他們在擴散災情的。
」
「長琴...」炎帝抱住了長琴道，「辛苦你了...但若有他的龍骨...」
「不行！」長琴推開炎帝，神情緊張的看著面前的炎帝，那彷彿不的他的父親，而且侵佔他們土地的蚩尤。
他謹慎的擋在琉璃面前，小心這炎帝靠近。
炎帝想不到他會這麼大反應，趕緊安撫道：「我也只是說說...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等炎帝走後長琴才放鬆下來，
他將琉璃抱在懷裡輕輕撫著的他身子再給他輸些仙氣，這樣他就能好的快些。
過了幾天琉璃的精神養回來了，長琴給有熬了些葯讓他喝，琉璃之前沒喝過葯，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但第一次喝就對這個味道深惡痛絕！
苦....苦到琉璃見到長琴就躲著，長琴也是無奈，他道：「琉璃...出來喝葯，喝了之後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聽了長琴這麼說，琉璃從石頭縫裡鑽出如寶石一般的紅色眼睛望著他道：「真的嗎？」
長琴點點頭，琉璃化作少年，眼神閃躲道：「那....那可以親一下嗎？」
長琴愣了愣，他想著琉璃大多就是會想要頭蓋骨花盆之類的，他也是沒想到琉璃會提這個要求。
但自己說出來的話，不能不認賬...半晌他才點頭道：「可以。」
琉璃高興起來，接過長琴手裡的葯忍著苦一口喝了下去。
嘴裡的苦味還沒消，他皺緊了眉頭，眼神極其可憐看著長琴，
他其時有點不敢，雖然得到長琴的允許，他還是小心翼翼。
長琴此時有點有點羞澀，之前在山洞裡兩人都些神志不清，現在兩人都十分清醒，叫他怎麼不害羞..
琉璃緩緩向他湊過去，抓住他的袖子慢慢將頭探過去，長琴一直沒躲，他就這樣看著琉璃靠近，琉璃遲遲不吻過來氣氛一時很尷尬。
長琴想著自己也只是兌現承諾而已，他拽過琉璃的衣領自己主動吻了上去。
琉璃睜大了眼睛，有些獃獃的看著長琴，長琴放開他，兩人放開，琉璃還是懵的，他不敢相信長琴竟然主動吻了他，唇上似乎有一陣甜味散到嘴裡。
那瞬間直接幸福的想死，許久后，他摸著嘴唇開始傻笑，長琴再吻過他之後臉上的嚴肅便有些掛不住了，他迅速撤離「作案現場」攀到山頂卻無心看風景。
他唇上還停留著琉璃唇上的絲絲涼意，他鬼使神差的舔了一嘴角，嘗到一陣苦味...那葯果然是很苦啊。
從那之後，琉璃對喝葯就不抗拒了，而長琴對琉璃的親吻也習以為常...琉璃最喜歡將長琴抱住扶著他的臉親吻，這樣長琴臉上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羞澀，他就可以全盤收入眼中。
每次琉璃還覺得沒夠，就被長琴推開了，他每次都眼神祈求長琴，能不能再親一次，可每次長琴都當看不見。
旱魃他們走過地方變得像涿鹿一樣，長琴不敢耽擱太久，帶著琉璃往那走，在走之前琉璃打算把那盆紅色的花帶上，可去了那個山洞，花卻不見了。
琉璃很傷心，長琴安慰他，應該是在水漲的時候被水沖走了，說到時候再送他一朵。
琉璃勉強同意了，他本來打算拿那朵花娶長琴的，到時候只能再找那姑娘要一朵了。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琉璃跟在長琴到處降水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
琉璃又開始喝葯了，喝到他喜歡上喝葯，喝到覺得嘴裡的苦味是甜的。
再數次降水后琉璃從高空墜落，長琴把他抱在懷裡，琉璃向起來雨還沒下完，可身體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長琴輕輕摸著他的頭道：「睡吧...」
彷彿是得到了長琴的允許，琉璃身體終於放鬆了一下縮成了一隻小龍睡在長琴懷裡。
長琴摸著他身子想給他輸些仙氣，但卻摸到了他的突出的骨頭，琉璃瘦了...也對這些天沒日沒夜的降雨就算他的應龍也吃不消。
那些葯要加量了...他心疼的看著琉璃，望著遠方那又乾旱戾氣又由重的地方想著：「快結束了...」
琉璃這次再醒過來已經是半個月後了，醒來后他就發現他睡在一張木床上，長琴正在擺弄一盆頭蓋骨花盆。
見琉璃醒了，他笑道：「身體感覺怎麼樣？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琉璃起身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他頸間哭道：「長琴...我以為還也看不見你了。」
長琴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一直會陪在你身邊的。」
哭夠了，他看著長琴剛剛擺弄的頭蓋骨花盆道：「長琴...這個..」
長琴點點頭笑道：「你喜歡嗎？」
琉璃從來沒見過長琴那麼高興，長琴高興了他更高興，急說著喜歡，抱著那盆花不鬆手，這盆花著花很漂亮，粉白色的，看著就讓人心裡很暖。
長琴道：「你之前吃的葯里，就有這種花。」
他不會照顧花草，也就對藥材上心，再加上這藥材年份不夠入葯，索性就像琉璃一樣找了一個頭骨養了起來。
琉璃抱著這盆花回想起來之前每次吃藥的親吻，他就看著這花笑著自言自語道：「怪不得...看著就甜呢。」
「嗯？」長琴沒聽清他說什麼，琉璃搖了搖頭，看著這屋子道：「這也是長琴蓋的嗎？」
長琴又點了點頭，琉璃突然抱著你花遺憾道：「可惜....我們住寫日子就走了...」
「不會走了。」長琴道。
「真的嗎？」琉璃驚喜。
長琴望著窗外道：「嗯....到這裡就結束了。」
琉璃當時沒懂長琴的意思，不過能和長琴在一起怎麼樣都行。
後來琉璃才知道原來他們和女魃他們做了「鄰居」。
他們住的山上就在那片乾旱的大地邊緣，琉璃看著那綿延千里的旱地甚至還飄著肉眼可見的戾氣。
長琴告訴他女魃和贏勾就住那片禿山裡，想起女魃琉璃笑道：「她？在前面嗎？好久沒看見她了。」
「嗯...你想她嗎？」長琴試探的問道。
琉璃看不出長琴的臉色，點頭笑道：「嗯....在谷地的時候，她救了我，每天都給我上藥，她很好，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與贏勾...成親了。」長琴淡淡道。
「成親？」琉璃想了一下
，如果是成親的話，那她應該也有那種紅花吧，有那種紅花的話...就可以娶長琴了。
他道：「咱們去找她吧！」琉璃笑道。
長琴的心臟像是被一根刺扎了一下，他臉色有些發白，摸在琉璃的頭上試探的問道：「你...想她？」
琉璃沒察覺到長琴的情緒，他只覺得長琴這句詢問和往常問他身體舒不舒服一樣平常，他點頭嗯道：「嗯...想見她，跟她...」要花，這句話還沒完。
「好...」長琴打斷道，嘆了聲氣道：「去吧。」
琉璃抱緊長琴暗暗高興，長琴心裡卻很疼，從來沒有這麼疼過。
他從來沒想過失去琉璃是什麼滋味，或者說他從來沒想到過，會愛上琉璃。
雖然他知道琉璃並不知道他說的喜歡的什麼，不知道那些吻意味著什麼....不知道他每天在他身邊說的那些無心的情話，對長琴來說有多致命。
現如今，並不是琉璃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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