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宮

?翌日，婉瑤頭一次沒有睡到自然醒，因為她昨晚吩咐過春桃，早點叫她起來，今日可是要出宮回娘家的日子。

四爺儘管不上學堂，可是他多年早起的習慣早已經根深蒂固，所以他仍舊很早就起來了，此刻已經在書房寫字看書。

婉瑤被春桃叫了起來，還打著哈欠。

因為要回娘家，婉瑤自然精心裝飾了一番，一則是彰顯皇子福晉身份，二則不能丟了四爺的面子，三者，自然是婉瑤的確過得還不錯。

婉瑤今兒梳了一個扁方頭，戴了一整套的黃金頭面。春桃又給她選了一對白玉釵各插在鬢兩邊。這對釵是四爺有一次拿回來的，婉瑤一瞧就十分喜歡。她本來不想戴整套的黃金頭面，但是田嬤嬤說這個時候回娘家，決不能太隨意，關係皇室威嚴。婉瑤只有認命似的戴著了。

她的耳朵上戴著一副耳墜子，本來是要戴三套的，婉瑤堅決不肯，田嬤嬤也就沒堅持，耳墜也是白玉的，不過嵌的則是水滴狀的翠玉。

手腕上自然也不能空著，戴了一對金鑲玉嵌紅寶石手鐲，頗有些重了，本來婉瑤還是不太想戴，可是田嬤嬤卻堅持要她這麼穿戴。

她的身上穿的則是磚紅色的棉袍，外面套一件玉白色鑲毛邊的對襟小襖。最後，外面再罩上一件大紅的狐狸毛大氅。

待收拾妥當，早膳已經提了上來。四爺也從書房回到了正廳。

四爺今日也是收拾過了，一身淡綠色的錦袍，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狐狸毛大氅，也是婉瑤特意為他選的。

四爺瞧見小福晉一身的打扮，直直地看了好一會兒，顯然對她的打扮很是滿意。

「昨日，我已經派人去跟烏拉那拉府上通報了一下，你今日要回去的事情。快些用早膳，你也可以早點回去。」四爺體貼地說道。

婉瑤點點頭，她知道這是四爺為了給自己儘可能多地在娘家待一會兒，便乖覺地應了。

兩人少有地默不作聲地用完了早膳，然後便起身出宮。隨從自然是蘇培盛、春桃和秋蟬，還有三個大包裹，裡面都是禮物。

婉瑤還從來沒有這麼早出宮，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清晨的紫禁城。

夫妻倆來到神武門，宮門已經打開了，洒掃太監們正在掃地潑水壓塵。

外面已經停好了兩輛馬車，正是蘇培盛昨晚就吩咐好的。兩人由著蘇培盛伺候著上了第一輛馬車，春桃和秋蟬帶著禮物則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蘇培盛為了隨時伺候，便坐了四爺這邊的馬車轅上，與車夫一塊兒。

婉瑤一上馬車就發現馬車裡裝飾得非常「豪華」，到底是皇家的馬車，自然與一般大臣或者平民家的馬車不一樣。

只見馬車左右有一格格的車櫃，上面一個個小抽屜。中間是一個軟榻，並排坐兩個人是沒問題的。

婉瑤一坐下，就忍不住去拉那些小抽屜，居然裝的都是蜜餞，糕點，當然還有茶具。

「福晉，裡面有你喜歡吃的糕點。」四爺見小福晉看那些小抽屜，笑道。

婉瑤抿起嘴一笑，去抓了一些葡萄乾吃起來。

馬車出了紫禁城，便來到了外面的馬車道上。馬車外的人聲明顯喧鬧多了。婉瑤忍不住去看窗外。

在這紫禁城裡住了一個多月，這還是頭一次出宮，有一種重返人間的感覺。

她可是從後世穿來的人，穿越來后，在烏拉那拉府上也自由自在地生活了三個多月，費揚古和愛新覺羅氏又縱著她，沒少出府溜達。這在宮裡頭住了一個多月，婉瑤的確感覺自己像金絲籠子里的鳥兒。

四爺看著小福晉興高采烈的樣子，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出宮，還是上一世的事情，當時是跟著皇阿瑪出巡。當時出了宮的時候，跟此刻的小福晉一樣，也是滿臉的新奇和激動，看到外面的世界如此繁華和熱鬧，心裡好生羨慕。後來，自己也出宮建府了，眼睛卻再始終都盯著宮裡面。

這人呀，真是矛盾，永遠不知道滿足一樣，擁有了一樣，卻想又擁有另外的。

四爺想到自己上一世，雖然在九龍奪嫡中勝出，當了皇帝，卻一輩子在養心殿操勞，與嫡妻的感情也在後宮變幻莫測的風波中消耗殆盡了。

想到這裡，四爺抿了抿薄唇，順著婉瑤掀起的那處車簾往外看，市井生活吵吵鬧鬧，但卻也很鮮活，不像宮裡的人，說話言不由衷，讓人捉摸不透。

「爺出宮建了府，福晉便可以經常出來。」四爺忍不住道。

「爺要說話算話哦！」婉瑤偏過頭對著四爺道。

大辮子時代對女子很是苛刻，一般大宅院里的婦人，根本不會像現代女人一樣，想到那裡去，基本沒問題，女子待字閨中的時候受父母的管束，嫁了人後，也要孝敬公婆，管理家務，基本也是沒時間出門的，頂多去寺廟上個香就算出門了。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四爺笑道。他倒不擔心婉瑤以後真地會到處亂跑，只怕是那個時候，有了孩子和府里各種瑣事的牽絆，她哪裡還有心情惦記著出來玩呢。

馬車跑著，往一家戲院門口路過。只見門口排滿了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

婉瑤看到了，忍不住問道：「爺，哪裡怎麼哪么多人呢？」

「這裡是京城有名的戲園子，應該是有什麼新戲吧。」四爺看了看道，「你想聽戲，以後可以去暢音閣聽。那裡有專門的戲班子。什麼戲都會唱。」

「那怎麼有這裡的這般熱鬧。在那裡都得坐得規規矩矩的，想聽個戲的心情都沒了，再說宮裡頭的那些戲都是陳年的老本子，不及民間的新鮮呢。」婉瑤忍不住說道。

其實婉瑤嫁入皇宮裡的這一個多月里，她曾經去暢音閣聽過一次，實在有些無趣，因為陪著德妃和其他宮裡頭的娘娘，都沒自己自己點戲的自由，更不能隨意說話，隨時還得注意聽著德妃和其他宮妃說什麼，以便隨時應對。

四爺知道小福晉所言不錯，可是他今日陪她出來，可沒有時間再去看這個戲了。

婉瑤也知道四爺能今日帶自己出來已經是難得，等會兒回了娘家，只怕根本時間都不夠的，哪裡還有多餘的時間出來看戲。

「反正等爺出宮建府了，多的是機會，到時候妾身請回去開堂會！」小福晉自顧自地找梯子道。

「好，到時候爺陪你一塊兒看。」四爺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