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往事(二)
?一日準備不必絮說,單說23:30分,我們大家各帶法器包裹來到了地下。
普然間進入地下,只覺得四周陰氣森森,雖然列車已經停運休息,但是遠處的隧道中似乎仍舊可以聽到列車輪子摩擦鐵軌的聲音。走在鐵軌上,感覺四周靜悄悄的,時不時傳來風吹過縫隙的嗚咽聲,和洞頂水滴落地的滴答聲。
雖說,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但是僅憑手中有限的光源去面對一個未知的黑暗世界,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層濃重的壓力感。這時候,我給自己和王道友各點了一顆煙,在吞雲吐霧的同時,我率先打開了話匣子;「王真人吶,這許些年不見,您老也收徒了啊?」
「嗯?」王道友明顯一愣,「是啊,只許你們收不許我收啊?」而後指著身後跟來的兩個徒弟介紹說,「這個女娃叫『懋陌』、這個男娃叫『懋湛』,都是好苗子啊~」
「哈哈哈,」我爽朗得大笑,引得隧道內迴音不斷,「這三個是我徒弟,分別是微空、微柔、微源,來來來,給『王真人』見個禮~」
「你個老不正經,」王道友苦笑道,「什麼時候也不忘拿我尋開心。」
「你們兩個先別說話了,」魏道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貓下身子,手握劍柄悄聲道,「二位,聽沒聽到有什麼不對的聲音?」
「嗯?」我與王道友紛紛扔掉煙蒂,調勻呼吸,開始側耳傾聽。但聽到,在那黑暗的隧道中,僅是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聽起來,像老鼠又不像,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後面一位白鬍子道友這時候操著一口純正的陝西口音笑罵道,「恁們仨,恁般個球咯~杯弓蛇影喋,幾隻水耗子嘛,也要拔劍撒?」說罷嗤笑出聲。聽到笑聲,魏道爺不免老臉一紅,正待說什麼,卻見王道友攔住其口,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位前輩,我們都沒見過水耗子,更不知道那是什麼,這樣吧,前輩既然胸有成竹,不妨您去抓一兩隻來,也好讓我們學習學習?」
我與魏道爺聽后,不免一愣,隨後會意,相視一陣壞笑。卻說那白鬍子老道,聽到此話,卻變得飄飄然起來。於是,便讓同伴拿著法器包,挽起袖子一個人大踏步向前方黑暗中走去。走了約莫三五十米,忽然間,只聽那老道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隧道,緊接著只聽那白鬍子老道大聲斷喝,「。。。急急如律令!介不素耗砸,介。。。救。。。。啊~!」
這麼近的距離聽著老道的慘叫,不免有些瘮得慌,說時遲那時快,王道友率先打開「上清法扇」,左手捻個靈官訣一個縱身飛也似地向前躍出;見到事態變化急速,我也來不及多想,拎起恩師傳下的「陰陽杖」快速像前方跑去,待到切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是一招「宿鳥投林」將手中法杖向前方虛影點去;便在此時,魏道爺右手拔出寶劍,一招「仙人指路」也隨著我的法杖點到,後面眾人各擎法器陸續趕來不表。
待得穩住身形,卻見之前的虛影已經毫無蹤跡,那白鬍子老道也隨著沒了影子,耳邊卻不時傳來「桀桀」的怪笑,我們三人各持法器,面面相覷,於是便都取下包裹,拿出急用的符來,其他均讓徒弟背了,並呈品字形把一眾徒弟護在當間。後面幾位道友,追上來后也有樣學樣把各自門人護在中心。
這時,那「桀桀」的怪笑,已經越來越嘈雜,我們彷彿置身在百鬼群中,但是又不知道「敵人」身在何方,於是乎,我摸出一道「開眼符」來,口中急急念道「天目大神,地目神君,百眼魔王。。。」的「開眼咒」用魏道爺的雄黃酒幫自己和魏道爺開了眼,王道友自己在額頭書諱開眼自是也不在話下。隨後,身後的道友們也陸續按照自己門派的方式打開了冥眼。
在冥眼的注視下,我們看到,一股股濃郁的黑色陰氣在周圍徘徊不斷,這裡似乎是一個大型的陰氣聚集場,四周的陰氣打著旋從不同的方向聚集而來,都向著隧道一側的牆壁內直透灌入。我與王道友、魏道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狐疑,於是,抬起手中的陰陽杖向著牆面輕輕地戳了戳,杖尖點打在原本應該是堅實的牆壁上,卻有一種入手極軟的觸覺。隨著這種感覺的傳來,我不由得「咦?」了一聲。
魏道爺等人聽后,也用手中的法器依次試探了一下,也全都大惑不解,於是乎眾人開始用手中的法器及工具試著挖開牆體。但是無論大家怎樣努力,都無法進展分毫,那柔軟的「水泥」牆體上連一絲刮痕也沒有留下。卻說此時,忽的一聲「桀~!」的怪笑傳來,從那牆壁的上方鑽出一個鬼頭來,卻見那鬼頭,端的恐怖嚇人,雖是虛體,卻也能看到他滿面的皮肉早已腐爛,兩隻眼睛半吊在顴骨下方與眼眶只有一絲黑色的爛肉相連,那臉上爬滿了不知名的蛆蟲,隨著他那隻剩下森森白骨的嘴巴一聲聲地怪笑而肆意蠕動。便是我等對鬼物早已司空見慣,甫一見時也不免一身冷汗。下一秒,大家都各逞法器想那鬼頭呼嘯而至,一時間,法器掛起的風聲、徒弟們驚叫的吶喊聲、道友們口中的行咒聲不覺紛紛入耳,端的嘈雜無匹。再看那鬼頭,早已被大家下意識一擊打得煙消雲散。
就在眾人稍歇一口氣的時候,不覺那牆壁的上方越來越多的鬼物飄蕩而出,有頭的、無頭的、斷臂的、殘腿的、炭黑的、灰白的,一時之間不覺鑽出了不下數十隻,新的惡鬼還在源源不斷的從牆壁上方冒出。大家見了,便各拉法器與彼戰在一處,魏道爺的長劍閃爍著白色的劍芒,隨著身形上下翻飛,那些亡靈惡鬼是挨著即傷、碰到便亡;我手中的陰陽杖也不敢稍有放鬆,本身這陰陽杖是長大的法器,怎奈這隧道中場地狹小,不能施展,只得勉強當做劍使,而這法杖本身既沒有楞也沒有刃,打起惡鬼來卻是十分的吃力,不消片刻已經渾身是汗;卻說其他道友們及各自的徒弟們,各拉傢伙,法劍、天蓬尺、考鬼杖、拂塵、乾坤圈不一而足,一時間隧道內,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凄慘的聲音不絕於耳。
過了十分鐘左右,我已經是呼哧帶喘,剛剛避退一隻惡鬼,穩住身形,吐出一口濁氣,大聲喊道:「魏道爺,再這樣下去不行啊!」說著身形一趴,右手杖一式「撒豆成兵」貼著地面向糾纏微空的兩隻惡鬼背後掃去。
「是啊,」魏道爺臉上也見了汗,於地面濺起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十分狼狽,「我們必須想辦法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些東西沒完啊~」說著,魏道爺又喝道,「王道友~!王道友~!你神遊吶?我們都快撐不住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入定!!!」
可不是么,自從剛剛試探牆壁開始就沒有聽到王道友的聲音,一時混亂,居然也忘記了詢問王道友,這時魏道爺喊出話后,我們急忙轉頭向王道友看去,卻見王道友猶如老僧入定一般,雙手抱肩若有所思。魏道爺的喊聲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王道友仍舊是站在人群中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眼見得,魏道友手中的寶劍越來越慢,腰身轉動也不如開始時候那般靈活了,而王道友在這危急時刻居然想入非非去了,我現在也沒有力氣支撐太久了。於是將右手杖向後扔向微柔,並喊一聲,「接住!」而後腳下踏起本門秘傳的「地乙三才罡」,右手掐出本命訣,左手掐出寧心訣,心中默默祝起本門秘傳的「寧心神咒」:「心定如止水,正念法力高。。。。」而後突然集合全身能量,氣運丹田,隨著一聲大暴喝,將體內陽氣最大限度地吼出體外。
緊接著,隨著氣場一震,局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鬼怪都向後倒退開去,而諸位道友也被這一聲斷喝驚得怔住,紛紛扭頭向我看來,緊接著,王道友一個激靈,好似恢復神智一般,突然喝道,「大家快用『龜息法』閉住陽氣!」。
我們聽后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也都在同一時間紛紛入定,以各自的「龜息法」鎖住口鼻,全力壓制住周身的陽氣。與之同時,王道友忽然急促的喊道,「喂~!老前輩~!您聽得到嗎?您在哪~?我們來救您啦~」
「我在這兒~」牆壁下方的另一側忽然響起一聲蒼老的聲音,「嗚嗚~」隨即發出一陣沉悶的哼唧聲。
「誒?」這時微柔不覺疑問出聲,「王道長?您不是讓大家都閉住陽氣嗎?那您這是。。。?」
「王持~,」牆壁下方的另一側那蒼老的聲音忽然帶著哭腔兒喊道,「持山~你嘞個鱉孫兒~啊~!」緊接著,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而後,但見隧道內所有的鬼物都奔著牆壁下方的那個方向沖入牆體另一側而去。。。當然了,同時更是一連串帶著哭腔兒的罵街聲音從牆壁的另一側傳來。。。
這時,大家稍稍安歇,王道友先是一陣壞笑,而後開口解釋道:「方才,我一直在想,之前那老雜毛既然可以憑空消失,那麼這面牆壁一定有入口才是。但,你們都過去嘗試過了,卻並不能打開牆壁,也就是說這個入口不是在頂部就是在底部,雖說鬼物可以從上面飛出,但是老雜毛不可能從上方進入。所以入口一定在下方,同時我也嘗試著拍打過下方的牆體,並沒有發現入口,所以只能讓大家閉住陽氣,再嘗試讓老雜毛在另一側暴露自己的位置,引動鬼物去尋他,如此以來我們自然就知道入口的確切位置了。」頓了頓,王道友繼續說道,「如果我想的不錯,此處應當是一個『陰陽地』也就是說,牆體聯通隧道的一側應該是陽界,而另一側則是陰界,我們如果想徹底破開此局,便得打開這道陰陽門!」說著,王道友從懋湛手上取過一柄木製的鎚子,向鬼物湧入的那個點狠狠地砸去,隨著一聲碎裂聲,原本柔軟的「水泥」牆體,轟然倒塌,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
這時候,我們身後傳來了微緣瓮聲瓮氣的聲音,「額~師父、諸位前輩,既然王叔已經打開了『陰陽門』,額,那麼我們還等什麼?」他清了清嗓音繼續道,「這樣,額,洒家來打頭陣,師父、王叔,你們可跟進了額!」話音未落,微緣倒提「紫銅降魔杵」,打著手電筒,大踏步走進「黑洞」中。
還沒等他站穩,迎面一個身影與他撞了個滿懷,微緣雖說相貌粗魯,卻是個膽小的漢子,這一撞不打緊,微緣以為是撞到了鬼物,於是掄起銅杵攔腰打去,嘴裡念到,「呔!大膽妖孽速速現形!」緊接著就是一聲刺耳的哀嚎,和重物落地的砰砰聲。
「你們這群鱉孫兒啊~」一個蒼老的聲音慘兮兮地發聲道,「摔死額咧~疼額~」
等到大家陸續進到了「黑洞」中,「黑洞」立即被一束束手電筒光照的亮如白晝,直到這時,眾人才慢慢看清「黑洞」內空間的輪廓。這裡約莫有一百餘平方米左右大小,正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特大號的神壇,壇分三層,最上面是一尊半人高的被火燒的黑漆漆的「神像」,雖說是被烈火煅燒過,可是「神像」上那一張俊美男性的面容還是依稀可辨的,身上穿著紫袍金帶,風度翩翩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手中捧著一尊三足金蟾;左足下踏著一隻形似骷髏的黑馬,右足下踩著一隻雙頭的豬怪;再往下卻是形態各異的裸露女子的造像,雖說是形態各異,但大多是跪著叩拜或是半躺在地上,被開膛破腹,同時雙手高舉著自己的內臟向著那尊「神像」諂媚的笑著。
神壇的周邊黑漆漆的卻沒有一絲黑色的陰氣,那神壇之前有一尊四足青銅方鼎,鼎的四足上分別鐫刻著晦暗難明的奇怪符號,那鼎的正上方是用五條鎖鏈懸挂的一隻巨大的青銅蓋子,隨著年代的變遷,那青銅蓋子上早已是銹跡斑斑,但是那蓋子的邊緣隱隱能看出有黑褐色乾涸的液體的痕迹。青銅鼎四周,洞頂倒掛著破破爛爛的幔帳,上面的字跡早就變得模糊不清。再看那從地鐵隧道中灌入的陰氣,全部向著那青銅鼎下方的地里匯聚,那銅鼎下方的地面上,隱隱約約升起一團一團的白色霧氣,若隱若現,似乎還在不斷的擴大。
在那銅鼎與我們之間的位置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躺在地上哼唧著。這時,魏道爺悠悠地說道:「老楊、老王?你們過來看,這神壇上究竟供奉的是個什麼神?」
我與王道友各持法器,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尊神像,但卻不敢挨那銅鼎太近,生怕出現突髮狀況,這裡的隧道實在是太過詭異了。這時候,王道友悄聲問我:「老楊,這神像忒也古怪,我在茅山這些年從未見過類似的塑像,就連《道藏》中也沒有記載過這種詭異的東西,你向來精通經史,能看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嗎?」
我緊鎖著雙眉,仔細地思索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猶豫不決道:「我大概知道這是什麼了,但是不敢確定。」
王道友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急忙道:「不論確定與否,先說出來大家分析一下吧!」
「這東西應該是《戰國策》中記載的『古申國『的一種邪神,』」我閉目沉思道,「據記載,這種邪神多幻化為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他的三魂是『一馬二豬』的怨靈所化,而且只有一魄,此魄卻是『三眼三足蟾蜍精』歷劫失敗后怨氣所化,據說此物性最嗜淫,常常勾搭大姑娘小媳婦的,而且懲治起來非常之難,通常在遇到危險時候,這邪神會『魂魄分離』進行逃竄,而危險過後卻又重新聚合。並且,在每一次受到驚嚇和衝擊以後,其將變得更為怨毒,所作所為也會更加兇殘。後來據傳說,此物在東漢末年被『祖天師』斬殺殆盡,後來即便再有這種邪神作祟便不再會形成氣候,而五胡亂華以後,此物則被歸於『五通神』的範疇之內。《聊齋志異》中似乎也有他的記載。」
「著啊!」這時背後響起來一個蒼老而疲憊的聲音,「這娃子所說的不差,這東西卻是有年頭了~本道爺覺得這小娃娃說得頗有道理。。。」我們扭頭看去,卻是那白鬍子老道被他的記名弟子勉強攙扶起來,捋著鬍子故作高深地說著。
「老雜毛,」魏道爺不禁一聲怒叱打斷了他的話茬,「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那兩把刷子不過如此,抓個『耗子』都能把自己折進去,還有臉說話嘛?」
那白鬍子老道一臉鐵青,狠狠地說道,「小娃娃,額老人家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可知道我老人家是誰嗎?」但見他抖了抖滿是灰土的道袍,一臉高深地道,「我便是『塞北劍仙』湯鑊韌是也!」說罷,一臉不屑地看著眾人,把鼻孔崛起老高,繼續哼哼道,「怎麼樣?怕了吧?趕緊跪下來,給我老人家磕三個響頭,否則,我老人家。。。」
「哦~?」王道友此時一臉吃驚地說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塞北劍仙』湯老,湯鑊韌?」
「然也~!」湯鑊韌自傲地說道。
「沒聽說過。。。」王道友說罷咳出口濃痰,吐在地上。
「。。。」湯鑊韌聽了本以為會是一番誇讚或是軟話,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句,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還待要說什麼,此時卻聽微緣瓮聲瓮氣地說道,「喂!湯老頭兒?剛剛那一杵是不是力量不夠啊?要不要再來一下?」說罷,舉起降魔杵在湯鑊韌面前晃了兩晃。這世界上,正所謂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那湯鑊韌見了微緣,頓時嚇得一陣激靈,縮著脖子抱著腦袋藏到人群最後面,不再說話了。
這時在眾人的鬨笑中,響起了一陣嗲聲嗲氣的男音,「師父,王叔,魏叔,你們別笑了,」卻是微柔急急叫道,「你們快看那鼎下的白霧,越來越多了。」
可不是么,經湯鑊韌這一攪和雖然現場的氣氛得以緩解,但是我們沒注意的是那四足銅鼎下的白霧居然越溢越多,堪堪已經看不清鼎后的神像了,同時那銅鼎中,發出了骨頭相撞的「咯咯」聲響,以及「桀桀」的怪笑聲。
便在此時,王道友率先抖足了威風,掣出法扇在手就做好了戰鬥準備,我卻一把將他攔住,急道,「道友且慢!」
王道友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好似在問我是什麼原因,我急忙解釋道:「首先,這個邪壇處處透著古怪,我們沒有想好對策便貿然動手,容易吃虧;其次,這白霧自地下湧出,如果我所料不差,這銅鼎之下必是有『地宮』一類的存在,而這白霧應該是地宮中經久不散的怨氣凝結而成的,我們這次下來沒有帶足夠的符咒,如果貿然打開地宮,我們沒有十足的安全保障;最後,這裡的銅鼎中究竟是什麼古怪我們並不而知,而且現在我們已經人困馬乏了,不如先出去修整一日,來日準備好一應事務再打開地宮為時不晚!您說呢?」
「誒!也罷,」王道友回頭看了眼疲憊的眾人嘆息道,「只是,我們現在想要撤出談何容易?況且,明日打開地宮應該如何應付呢?」
「從這裡撤出自然不難,」我低聲道,「趁著這怨氣沒有擴散太遠,現在立即在這神壇的東南巽位點『降真香』三柱,這巽位本是五鬼方所在,插上『降真香』可以吸引周遭數里內的鬼物盡皆來此匯合,屆時,此處原有的鬼物自顧尤且不及,何談對付我們,同時再在銅鼎上拍『鎮屍符』一道,以混天之力暫時壓制住鼎中的怪物,我們最快速度跑出去就是!」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明天嘛,只有一個法子。。。」
「難道是。。。?」
「北帝伏魔!」
「。。。」
說到此結,王道友派出弟子懋湛去巽位燃香,我則親自去青銅鼎上安好「鎮屍符」,同時,魏道爺一馬當先掣寶劍飛身形跳出洞口,其他人自是魚貫而出,堪堪沒有其他人了,我才閃身離開這邪性的鬼洞。一行人,出了鬼洞自是馬不停蹄的向地面狂奔而去。
到了地面驅車趕回會議室按下不表。
會議室中,眾人強打精神,喝著七叔早就吩咐準備下的碧螺春,向七叔陳述著一夜的經歷,七叔一直皺著眉聽著,一言不發。過了好一陣,七叔緩緩地開口問道:「既然各位已經說到前期準備並不充分,不知道,還需要我們提供什麼嗎?」
這時,我自是當仁不讓地站起來對七叔抱拳道,「我們需要四根木製六棱簡,各長三尺三寸,一根為桃木、一根為烏木、一根為鐵木、一根為黃楊木,並準備一丈三尺長竹竿四根,一丈長、三寸三分寬黃絹四塊,其他硃砂、松墨等應用之物若干。」
七叔聽罷,明顯一愣,驚詫地望了我一眼,但還是讓助手最快速度準備好我所提出的物品,不在話下。而後閑聊了幾句,七叔便讓眾人各自取了房卡回房補覺不提,在我將要離開會議室的時候,七叔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問道,「你的師父是?」
我聽到七叔的問話,也是一愣,隨後簡單地說了一句,「家師姓蔣。。。」
「他還好嗎?」七叔有些激動地問道,
「家師已經羽化多年了。」我嘆息一聲道。
「。。。哦,這樣的啊,」七叔惋惜地說道,「年輕人,做事注意安全。」
「您認識家師?」我驚異地追問。
「該你知道的時候,會告訴你的。」七叔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