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咱家有白面饅頭吃了
?保國見小花,一副故弄玄虛的可愛勁兒,心裡甜甜的,也不再追問。
當天下午,就下起了一場暴雨,眼看著,河堤有被衝垮的危險,那下面可集中著,西河村最優質的田地,要是洪水決堤而下,下面的莊稼還有住戶,可就全完了,村支書張全忠心焦的不行,全村人可都仰仗著,這一片地討生活,要是這再被淹了,怎麼辦呀?再說下游還有幾戶人家,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黨把西河村交給他,他必須全力保護好這裡的人民。
隨之,張全忠就抽調全村的精壯勞力,準備一邊穩固河堤,一邊讓河水分流,減輕對堤岸的衝擊,大家都踴躍參與,他的兩個兒子也都去了,可到了村長的二兒子,張全忠都點名道姓了,人家就是不鬆口,理由是他最近有病,為人民服務不了。
小花聽說,一個村民在加固河堤時,被急流沖走了,終是沒被救上來,當下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有些恨自己,得到河堤有危險這個信號時,為什麼就不到全村多轉轉,要是知道那個人有危險,她提前提醒一下,說不定就把性命保下了,那人是上有老下有小,哎,這下那個家可就散了。
小花正在難過,這時候,村長拿著一升白面來了,說感謝她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她的提醒,後果就有可能不堪設想。
小花情緒懨懨的,沒了平時的熱絡勁兒,同是人,同是領導,村支書叔在看到人被沖入急流中時,奔在前頭跳下去救人,當人沒救上來時,哭得是老淚縱橫的,再瞧瞧眼前這位,心中只關心自己的兒子,全村人這都沉浸在悲傷中呢,他這笑臉,咋好意思往出擺,這人和人,差距咋這麼大呢!
村長知道小花本事大了,自然也就越發傲氣,放下面就走了。
淑芳震驚於眼前兩眼所見,疑惑的望著小花。
「媽,咱家又有白面饅頭吃了,你等會就給我做。」
「你咋救村長兒子的,他能給你送白面?」
小花唯一不喜歡異能的一點,就是要給人解釋,所以那個時候,就是她最痛苦的時候,要搜腸刮肚,什麼易經八卦,什麼面相掌紋,還有走姿坐態,夫妻婚配,這些封建糟粕,都要從她的腦海里走一遍,好給人家一個滿意的說辭。
「阿姨,甭管那些為啥,咱知道村長與小花交好就行了。」
「是呀,我這是被壞事嚇怕了,好事上門反而覺得有蹊蹺呢!」
淑芳算是把保國的話聽進去了,拿著那升面進了廚房。
小花望著保國,是一陣傻笑,覺得有這樣的對象真好,關鍵時候,還可以給自己解圍。上一世,她找個貼心的,在乎她的男朋友,咋就那麼難呢!
那一日,小花與家人正在吃飯,保國不適時在門外喊她,她是囧的不行,這眼下,父兄母親並沒有明確表態,讓她倆在一起,她們倆的戀情,目前只是處於「地下」,說到底,家人還是擔心,城裡的人不可靠,害怕到時把她這個村姑拋棄了。
「有事嗎?正吃飯呢!」
「小花,你看,這是我父親的親筆信,他答應我們交往,並且讓我們根據組織決定,擇日結婚。」
張家人聽到這話,都出來看,小花父親張全勝,他甚至用袖子擦了擦眼,他看了不確定,又讓大兒子小軍看。
「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可爸你看,這個人名是不是報紙上那個?」
保國趕緊做解釋,天下同名的人多了,自己父親就是一個中學教師,和那大首長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讓他們不要胡思亂想。這樣,張家人才稍微不那麼膽戰心驚。
可雙方家長算是同意了,組織還沒有同意呢?保國在村長跟前,算是碰慣了釘子,他要是去申請結婚,那村長再使絆子咋辦,小花拍著胸脯說:
「這事包我身上,誰讓我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呢!」
村長滿口答應,說相關手續證明,他直接捎著辦了,讓小花及家人,就著手張羅婚事。小花行走在村裡的小路上,感覺人生無比愜意,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把個人問題解決了,這要是放在上一世,簡直就是做夢呀!要是知道這一世,能這麼隨風隨水,那就應該早點去撞車。
呸,有這麼咒自己的嗎?就是上一世也不行。
突然,小花有點發現自己不是人,一味與村長討近乎,倒忽略了大是大非,這一世,她一定要做個正直的人,有原則的人。隨之就朝村支書家走去,張全忠正在收拾農具,不知怎的,她又開始心煩意亂起來,越是靠近越是厲害,她多麼希望這個時候,不要有這個感覺。
「叔,我要與知青江保國結婚,來徵求組織的同意。」
「組織不是革委會那一乾等嗎?你找村長就行。」
「叔,你才代表組織,咱西河村人民還是要靠你呢!」
張全忠突然間怔了一下,他很難相信那句話,是從一個小丫頭嘴裡出來的,從前年開始,他這個支書就說話不頂用了,村長,即革委會的委員劉權娃,開始與他針鋒相對,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一個組織處決劉權娃的時機,可這越等,那劉權娃卻越張狂。
「丫頭,瞧你這心神不寧的,革委會還不讓人結婚?」
他突然想起來,村裡人說,張小花與村長走得近,而且還救過他二兒子的命,是嘍,這女子小小年紀,就知道討好權要,太可惜了,她不知道自己年齡小,是非觀不強,怕是要被一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了。
「丫頭,你這又咋了?」
小花根本就沒聽到他說啥,以為此刻她的眼前,浮現出一副圖景,就是張全忠被一幫人押著,那幫人裡邊除過村長,她都不認識。
「叔,聽丫頭的,不要和那幫人硬碰硬,尤其是村長,凡事要靜心等等。」
張全忠看到小花發白的臉,又聽到她說這麼成熟的話,更是疑惑了。
她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保國在路上迎她,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他們的結婚申請被拒了。
「是全忠叔要出事了,我提醒他了,不知他聽進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