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皇子
來人一襲月牙白錦袍,腰的兩邊各自掛著一枚玉佩和一個香囊,雙手負於身後,臉上儘是溫文爾雅,舉止謙和,端的是高貴典雅、禮賢下士。
顧清挽輕哧一聲,真是好一個人模狗樣、衣冠禽獸!看似溫和,實則陰狠。憑藉原主的記憶,這個所謂的三皇子可沒少設計陷害原主,原主以前跟在他後面跑,可沒少受他的侮辱。
屋裡的眾人忙起身見禮,顧妍臉上也浮現欣喜,看向屋外。就連老夫人馬氏都眼放精光,起身相迎。當然,唯獨顧清挽視而不見。
朱天熠餘光瞥見顧清挽一臉淡漠,心裡不由得升起一抹煩躁,但面上卻絲毫不顯,溫和的開口道:「我聽聞妗兒身受重傷,躺在床上不得動彈,今日是專程來看望她的。只是不知好端端的如何會受傷?」
前面是對著周氏說得,後面那句話卻意有所指的看著顧清挽。
南侯正要開口說話,不料卻被周氏哭哭啼啼的聲音給打斷了,面上頓時呈現出一絲惱怒。
「三皇子,您有所不知,今日妗兒去找二小姐說會知心話,卻不知怎麼的,二小姐就動了怒,打傷了妗兒。妗兒知書達理,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對手?我可憐的妗兒啊!」
顧清挽心裡泛起冷笑,知書達理?呵呵,她還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三皇子朱天熠皺著眉頭,看著顧清挽道:「如若真是這樣,縱然你是本殿的未婚妻,本殿也斷然不能容忍一個欺負自己庶妹手足的殘忍之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犯了錯,理應受罰。」
顧清挽不以為意,說得真是冠冕堂皇,為了打擊她這個未婚妻,沒少使絆子。
顧清挽挑眉道:「刑部大牢里的犯人犯罪都尚有申訴的機會,三皇子就僅憑一人之言就斷定我的罪,是否太過武斷了些?若當官的人人都如此武斷,那豈不是六月飛雪?」
三皇子朱天熠一噎,方才沒仔細看,這才發現顧婉跟以往不同了。以往見了他連話都說不清楚,可剛才那番話卻有理有據,字字珠璣,眼裡也儘是嘲諷。
顧妍看著三皇子看著顧清挽愣神,雙手緊緊的捏著,指甲鉗進肉里都沒有察覺。她輕輕一笑,漫步走向前,拉著顧清挽的手道:「二妹妹,你就別再狡辯了。跟著三妹妹去的那些下人都是親眼所見,是你毒打了三妹妹。你快些認錯吧,想必爹爹會從輕處罰你的。」
朱天熠讚賞的看了一眼顧妍,顧妍臉上泛起紅暈,羞澀的低下頭。
周氏時刻注意著三皇子,自然發現了這二人的動作,眯著眼睛看著顧妍,「好你個小狐狸精,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勾引三皇子,等我收拾完了顧清挽婉這個小賤人再來收拾你!」
然而此刻沉浸在幸福中的顧妍卻沒有看到周氏的神色。
顧清挽抽出手,似笑非笑的看著給自己加戲的顧妍,「府中上下誰不知道大姐姐與三妹妹感情好,大姐姐既然如此憂心,怎麼不見大姐姐去看三妹妹呢?反而為了讓我認罪在此久候?再說了,以往大姐姐不都一直和三妹妹形影不離么?怎麼唯獨今日我和三妹妹發生了矛盾你卻不在?」
顧妍一愣,她沒想到顧清挽會如此嗆她。顧清挽的這番話不僅將自己欺負庶妹大事化小為姐妹之間的矛盾,更是挑撥了自己和周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尤其還當著三皇子的面說她假仁假義。
顧妍看向周氏,果然發現周氏不再看她,頓時臉色煞白。她自小跟在顧妗身後,還不是為了討好周氏。她的婚事被周氏拿捏著,若是得罪了她,只怕後半輩子就完了。
顧妍帶著淬了毒的眼神看向顧清挽,都是這個賤人。
顧妍帶著委屈的解釋道:「我...我是今天早晨起床發現有些頭暈,所以才沒跟三妹妹一起。卻沒想到,二妹妹會不顧姐妹情誼,濫用私刑。」
顧妍的這句話不可謂不狠毒,直接將顧清挽欺負庶妹說成濫用私刑,這可是犯了盛蒼的律法的。
三皇子朱天熠體貼的開口道:「這怎麼能怪妍兒呢?身子不舒服自然要好好休息了。」
顧妍聞言,本就粉嫩的臉蛋更能紅的滴血,含情脈脈的看著三皇子。朱天熠似乎也很享受被人崇拜的目光,於是更加將直得不能再直的背挺了挺。
顧清挽沒忍住,嗤笑了一聲。她發誓,她真的是跟這群小朋友有代溝,這三皇子也是真....幼稚。
三皇子朱天熠狠狠地瞪了顧清挽一眼,隨即轉頭對著南侯說道:「南侯,這本是南侯府家事,本殿不該過問。然而既然有人敢枉顧國法,濫用私刑,必須嚴懲,本殿絕不坐視不理。」
南侯顧名禎連忙拱手應是,對著顧清挽喝道:「孽障,還不跪下!」然後又對著門外吼道,「來人,請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