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幕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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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突然出現的這位明浩口中不斷出現的『燼爺』,文丹對此稱呼倒是並不陌生。
作為安先生的徒弟,年少時常聽她父親與安先生閑聊時提及此人,聽聞那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不僅僅局限於作為鐵腕霸權的戰場殺神,還有在建築設計,金融風投方面天賦異稟,可惜此人因為某場不可言說的變故而英年早逝,否則北城權勢格局,早在二十年前便該被重新洗牌,哪裡輪得著如今戰家大院繼續耀武揚威。
但,時隔二十年後,在一位年紀瞧著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輕英俊男人口中聽聞,文丹更疑惑的是,明浩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不過很快地,便有人替她道出了困惑。
「燼爺?越燼?」
原先並未多想,但當明浩說出燼爺與文老在一起后,越修怔愣幾秒,總算是回過神來,難怪甫一見眼前男人的樣貌,他便覺得眼熟,他們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一時間又無法確定。
「你說的,是哪個燼?」
「呵~越少,作為越家最年輕的一代~按理來說,你不該直呼長輩的名諱,明白嗎?」
果然如此,越修驚疑,聲調不由陡然拔高:「越燼,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那個人,越家最有前途的繼承人,華國歷史上最年輕的授勛少將,甚至比這些年聲名遠播,備受軍隊推崇的戰寰更聲名顯赫的那個男人,已然死去二十多年,至今他的牌位還在越氏宗祠里放著!
「他不是,叛國了嗎?」
「叛國?北城那群政客高官鬼扯的話,呵,你也信?」
可是,那個男人還活著,逢年過節,越家上下還得香火供奉的人,怎麼可能竟然活著?!
「越少,你的困惑算是歷史遺留問題,我沒資格向你解釋,但或許你可能從燼爺那裡得到答案,當然,前提是你還能在戰家大院軍艦的炮轟下,安然見到燼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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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墨的夜幕下,熊熊燃燒的火海,狂風灼熱,槍炮轟鳴。
墨發四散開來,隨風狂舞,黑裙迎著癲狂疾風獵獵作響,面上的黑紗面罩早已不知去向,布滿蜈蚣般猙獰疤痕的巴掌小臉上,本是清澈的雙眸,血色緩緩瀰漫開來,最終將瞳孔染紅。
談書潤死盯著兩步之遙的戰寰,輕翹著嘴角,笑得戲謔。
「阿書,你冷靜些……」面前的女人愈加讓他覺得無比陌生,不該是這般的,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心思善良開朗,活潑卻也乖巧,怎麼可能是這般詭譎如魑魅般可怖。
「來……」戰寰緩緩朝談書潤伸出手,語調輕緩,足足地放低了姿態,哄道:「來,把手給我,不要胡鬧……」
「……」
胡鬧?
她的父親死在眼前,席氏全族,談家滿門,諸多性命全部慘遭戰家毒手,他竟敢說出『胡鬧』二字來,究竟是誰在胡鬧,誰罔顧性命,肆意妄為?
談書潤喉嚨如千鈞巨石堵著,說不出半句話來。
戰寰卻在談書潤赤紅的雙眸下,欲言又止,亦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措辭,才好些。
此時,戰寰的手臂突然猛地被戰檬緊緊拽住,少女在他耳畔低聲祈求:「哥,我害怕,你說過要保護我的!你別過去,她瘋了,談書潤瘋了,她根本就不是人,你看,她臉上那些疤竟然在自行修復,正常人怎麼可能有這種能力!哥!鬼知道她變成了什麼東西!」
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臉頰肌膚很痛,很癢,如無數螞蟻攀爬啃噬。
談書潤卻只覺得無比暢快,哪怕重生時都未曾體驗過的新生之感,此刻感受得淋漓盡致。
「站上權勢財富的巔峰,成為末世子民的救世主,戰寰,你沒有資格!」
「龜縮在戰家大院里,暗中操縱布局這一切的那個老頭,更加沒有那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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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於掌心的軟劍嗡鳴輕震,談書潤的手亦是在微微顫抖。
她要殺人了,真正意義上,保留有人的意識的,活生生的生命。
然而,正當她橫劍欲上前時,手卻被牢牢地包裹住,掌心略有薄繭,寬厚卻冰涼。
「臟,我來。」
談書潤愕然怔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
談書潤深覺此刻該說些什麼,但神智缺缺,躊躇良久,到底還是沉默了。
越燼卻噙著抹極淡的笑意,揉了揉她的腦袋,搶白道:「潤潤,咱們原先的計劃有變,接下來,全部聽我的。」
「什麼?」
計劃,好像是有個計劃來著。
談書潤愈加驚愕,無名指處卻傳來一陣涼意,她不禁低頭,這才發現原先被她小心翼翼掛在脖子上的婚戒,不知何時竟然被越燼取走,而此時,那枚婚戒正安靜乖巧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談書潤突然醒悟,亦隨之明白越燼此言所謂何意——這枚戒指由越燼親手改造,具有定位功能,而她跟著戰寰回到上粵基地后,借著到處散步的緣由,早已將上粵基地的內部建築構造事無巨細地傳回到越燼手中,以做將來越燼攻打上粵基地之用。
這便是她的計劃,奪取上粵城,在她記憶中那場人屍大戰尚未發生時,以最輕的代價,結束掉倖存者與喪屍的首場大戰,然而此刻想來,歷史並未打算就此簡單地饒過她。
該發生的似乎已經發生,她對遠處港口傳來的汽笛聲,再熟悉不過了。
而越燼手中所掌控的喪屍軍隊,亦全部集結,不對……明浩竟然不在這裡……
談書潤草草環顧四周,陡然恍悟:「明浩……」
「他那邊應該會進行得很順利,至於我們這邊……」
越燼輕鬆卸掉談書潤手中的軟劍,附耳低聲沉沉道:「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其他,我來。」
視線所及,高大黑影突然罩下,應激性反應使得談書潤猛地閉上了眼睛,而後是溫潤的輕觸,情人間無聲的安撫,給予她最安心的倚靠。
「放開她!」
槍聲驟起,伴隨著劍刃迎擊,鐺地一聲清脆響亮。
窸窸窣窣,有動物爬行過鬆軟潮濕土地的聲音,嘶嘶的吐信子,驚恐高呼聲此起彼伏……
談書潤卻只能憑藉著突然變得極為敏銳的聽覺,判斷周遭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因為她的視線被遮擋了,越燼不知道從哪裡扯出的黑布,蒙上了她的雙眼。
隨即,她被越燼鄭重地交給了越禮。
「小禮,帶著潤潤,回上粵基地,你哥會在那裡接應你們!小高,你帶上安先生的遺體。」
「啥?」
越禮雖是震撼,但瞧了眼周遭的血腥混亂,還是立刻決定不再糾結,轉身便在幾個面戴修羅面具的黑衣人護送下,快速離開血雨腥風,混亂不堪的戰場最中心。
談書潤頻頻回頭,喃喃喚道:「阿越?」
「等我去接你回家。」
回家?
家?
一片漆黑的視線里,談書潤卻無比的安心,回家嗎?明明是離開越燼的身邊,她卻好似真的找到了回家的路,不再掙扎,安靜地聽隨越燼的囑咐,不要給他添亂,他不會有事的。
「好,我等你。」
——
望著逐漸遠離他控制範圍內的談書潤,戰寰欲上前,卻被不顧一切死死拽住他的戰檬困囿住了腳步,「哥!你敢去找她,我就立刻死給你看!看你到時候怎麼跟媽媽交代!」
欲毀天滅地的火海里,越燼極輕地嗤笑:「戰寰,我可憐你。」
——
隔日深夜,談書潤站在上粵基地門口,迎回了黑袍衣角翻飛的森然男人。
「你受傷了沒有?」
話音未落,雙手齊齊在越燼身上摸索,黑袍潮濕黏膩,顯而易見是沾染了些什麼,且分量絕對不少,談書潤幾乎可以想象,在她離開后,越燼身處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修羅殺場。
「他們不是你,怎麼可能傷得到我。」
「……」
瞎說什麼?
談書潤一陣氣結,無語半晌后,卻是狠狠地將男人抱住,忍著哭腔道:「我害怕。」
眾目睽睽下,眼見自家燼爺與夫人濃情蜜意,互訴衷腸的戲碼很可能閃瞎眾位圍觀群眾的狗眼,明浩趕緊地喝令它們各自回到駐地,嚴防戰家暗衛趁著夜色行偷襲之事。
不多會兒,周遭只剩下談書潤與越燼兩人,越燼這才輕聲問道:「怕什麼?」
「你知道的,對不對?」
談書潤抽了抽鼻子,臉埋在越燼胸膛,頗有些委屈:「我是什麼人,我身上的秘密,而在太古里,你分明是故意引我『蘇醒』,阿越,我曾經被一個人騙得很慘很慘,他想從我身上得到g試劑,拯救華國大陸百姓,鞏固他至高無上的地位……可惜他不知道,那管試劑就在他眼前,被他親手打碎……」
還有那本該有機會出生的孩子,她的孩子。
身上傷口能自動癒合時,談書潤便有過些許猜測,但始終未曾往這方面想,直到數個小時前,她才恍然,母親在她年幼時,每年從她身上提取數管血液,目的為何。
「如果哪天,你與那人做了同樣的抉擇,請你不要瞞著我。」
談書潤很是想哭,「……我會配合的,我一定會配合的。」
然而,她被捧住了臉,回應她的,是越燼再次,輕吻上她的眼帘,帶著血腥氣息,還有男人身上特殊的,談書潤極熟悉的木香。
「這雙眼睛很好看,除了我以外,誰都沒有資格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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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粵城的那場人屍大戰終究發生,以更慘烈的方式,足足打了數月,但因為種種變故,最終萬幸,上粵城並未如前世般淪落為一座死城。
與此同時,戰家以戰寰為首,聯合諸豪族世家,建立倖存者聯盟,討伐喪屍王越燼。
人族與喪屍,經年累月的對峙,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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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三觀崩盡的末世里,愛恨,慾望,金錢,權力。
生離死別,痛到無聲,最終失去身為人的熱血和信仰,徒留下腐朽破敗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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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越島,談書潤笑言:「你是反派,我是炮灰,門當戶對,狼狽為奸,當真是極好。」
抱著懷中新生兒的越燼,雙手有些微微發抖,卻是仍舊板著張正經嚴肅臉,更正道:「我們不是狼狽為奸,我們是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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