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現在，我們都是鬼辣

到達學校之時，梁曉悲慘地發現已經遲到三分鐘了，而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嗨呀糟了糟了，這次肯定又要被掛東南枝了。」一邊拍著腦門抱怨著，梁曉轉頭望向梁雪，問道，「對了，你今天有沒有體育課？」

略微思考了一下，梁雪點了點頭：「有啊，就在早上，怎麼了？」

「還怎麼了？我跟你說，今天我求你安分一點，不要再去亂動了好嗎？是在不行請個病假也好！」梁曉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上半個月，我已經賠了學校三個籃球兩個足球四個羽毛球拍，還好學校放我一馬，不然那個單雙杠得咱倆街頭賣藝去清賬！」

被梁曉這麼一算賬，梁雪也是有些無言以對地支吾了一下，隨後哼了一聲甩過頭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點的可以了吧？」

說完后，不等梁曉反應，梁雪直接朝著自己班級的方向跑了過去。

嘆了口氣，梁曉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已經開始有些暈乎乎的腦袋，無奈地走上了教學樓的階梯。

趕到了教室，從窗戶望進去發現現在還是早自習時間，老師還沒有來，梁曉不由地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後門想要走進去。

教室里的座位上，已經整整齊齊地坐滿了學生，捧著書進行著千篇一律的晨讀，不過幸運的是，現在並沒有老師在裡面。

鬆了口氣，梁曉急忙滾回自己的座位上，將書包塞進了桌子裡面。

「梁曉……」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梁曉的肩上，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你今天，是滾到學校來的嗎？」

「如果這樣可以解決今天早上的麻煩事兒，那我寧願滾到學校來！」梁曉沒好氣地回頭盯了一眼身後的人。

「喔，這麼慘的嘛？」身後的男孩望著梁曉，扶了一下黑框眼鏡，和煦的笑了笑。

望著這個傢伙的笑容，梁曉不由得感到背後有點發寒，這個傢伙叫韓江，是他們這個班級的班長，平常看上去雖然一臉正氣與溫和，不過梁曉知道，這個傢伙私下究竟有多麼的腹黑，絕對的學生派，每當學生對學校的某些政策有異議發起抗議的時候，這傢伙絕壁是幕後推動者之一，而且鬧完之後還能把自己隱藏起來不留痕迹，簡直比真皮沙發還皮。

不過還好，那些所謂的抗議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雞毛蒜皮小事兒，並沒有引起什麼騷動，否則的話那可真是頭鐵過度。

「嘛，這些事兒都不重要，這個。」

說著，韓江從抽屜取出一張紙條，遞給梁曉。

「……懲罰，午休時間清掃天台？」略有疑惑地接過紙條，梁曉掃視了一眼，頓時有點驚愕地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

面對著梁曉愕然的面容，韓江微笑著一聳肩。

「我，我靠！為毛啊！我就遲到了著一點點而已啊？而且天台辣么大，我一個人怎麼搞得完

「哦呀哦呀，我也覺得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就是啊，我是學生又不是畜生。」

「我也覺得，要不你去和許姐談談？」

聽到這句話，梁曉頓時一頭撞在桌子上。

「沒有任何意見！服從命令聽指揮！」

許姐是誰？那是梁曉所在班級的班主任，一個究極體女強人，學校里為數不多的特級教師之一，教學嚴謹嚴格都是其次，而且完全對事不對人，只要她覺得OK就算校長也敢懟。

所以說要是被她懲罰了，無論什麼事情，只能老老實實的干，沒得選。

「哎呀，我說你別哭嘛。」

「哭個鎚子！你少給我加戲！」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梁曉趴在桌子上一臉生無可戀。

話是這麼說，只不過真的是欲哭無淚。

「不過呢，你也別喪氣，有人陪你一塊兒做的。」韓江湊上來安慰道。

「哈？還有誰這麼倒霉？」

被梁曉盯著，韓江輕輕一拍桌子說道：「唐師太。」

聽到這個名字，梁曉愣了一下，猛然皺起眉頭問道：「你……說那個唐子欣，啊？」

「好好溝通，聯絡感情，你以後肯定就是下一任方丈。」韓江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

「你可快往後稍稍吧二貨。」

罵了韓江一句，梁曉的臉現在是更苦了。

被當做清潔工也就算了，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人搭檔，居然還是一個喜歡碎碎念的詭異地佛學少女，這可真是……

都怪梁雪！不然的話，今天肯定不會遲到！

「從明天開始，我得削減梁雪那傢伙的伙食了。」趴在桌子上，韓江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著。

……

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第三節課的時間，梁雪他們班正在學校的操場之上。

「啊……今天我們主要訓練一下籃球方面的一些常規知識。」

站在班級隊伍的前列，略微發福的中年男性體育老師看著手中的名冊，仔細打量片刻之後開口道：「那個，梁雪。」

「啊，在！」

聽到自己的名字，梁雪急忙從隊伍里站了出來。

「是這樣，你昨天弄壞了一個足球是吧？」望著梁雪，中年教師有些無奈地說道。

畢竟，這個梁雪，已經是一個慣犯了，她的哥哥捐獻給學校的體育器材已經差不多快要集齊一整套了。

「那個，是。」

低著頭，梁雪用細小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應著。

「我看你也是身體活力沒地方用了，既然這樣，那今天就你去器材室，幫我們把要用的東西拿過來。」

聽到這樣的宣判，梁雪倒是鬆了口氣，原以為又要給學校賠償什麼之類的，這樣的話放學之後少不得被梁曉再給訓一頓。

不過那個足球還是得賠就是了……

「老師！梁雪一個人怎麼拿得動整個班的東西，我和她一塊兒去！」

「老師我力氣大，讓我去！」

就在這時，班級隊伍裡面的男生忽然鬧騰了起來，紛紛主動請纓要去做這等體力活。

這也並非什麼意外的事情，原本梁雪在學校裡面品學兼優，樣貌出眾，同時還是學生會內的成員，深受眾人歡迎，而從那次的事件之後，原本一直因病而身體虛弱，從來不上的體育課，現在不但沒有缺過堂，運動能力還驚人的不行。並且那稍顯病態蒼白的皮膚愈發顯得她楚楚可憐，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他們班裡的男生們秉承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想法，肯定要想辦法先下手為強。

看著如此多的想要主動前去的男生，體育老師有些頭疼地擺了擺手說道：「行行行，不過梁雪你說，你讓誰去就誰去。」

梁雪：「……」

這怎麼選？先不說自己平常在班級裡面實際上很少與這些男生主動交談，就算是有，現在這麼多，要說選一個，那不是無端找來閑話么？

就在梁雪感到艱難地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老師，我也想幫小雪的忙。」

隊伍之中，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女站了出來，烏黑的長發在身後隨著微風輕柔飄搖著，朝著梁雪開朗地笑了一下。

「小，小玉？」梁雪愣了一下，隨後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說道，「就她！老師我隨她去就好！」

小玉是梁雪為數不多的親密朋友，這下可就有台階下了！

體育老師沒有多言語，只是匆匆的點了點頭，隨後擺了擺手示意它們兩人快去。

無視掉那些男生們失望的眼神，梁雪抓住小玉的手，沖著她微微一笑，隨後朝著器材室的方向飛奔過去。

望著梁雪和小玉的背影，又轉過頭看著那些垂頭喪氣的男生們，體育老師沉默片刻，咳嗽了一聲。

「你們那，雀食年輕。」

……

走進器材室，梁雪長長地舒了口氣，一邊尋找著要拿的東西一邊說道：「剛剛可真是多謝小玉你了啊，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嘻嘻嘻，說了多少次了，小雪你就別跟我這麼客氣了嘛，不過這樣的小雪我也喜歡喜歡。」一邊說著，身材嬌小的小玉抱著梁雪纖細的腰肢，臉龐在她的背上蹭來蹭去。

「小，小玉你別鬧啦，咱們現在趕快辦正事兒。」被小玉嚇了一跳，然而梁雪也並沒有將她推開，一方面是因為她們兩個確實是親密的好朋友，另一方面，反正是兩個女孩兒，這樣做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平常小玉也經常和她這樣子，多少也習慣了。

不過梁雪有些不明白，憑小玉本身的資質，在學校裡面也是極度受歡迎的存在，喜歡她的人也數不勝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總是和自己膩在一起，不過久而久之，這種疑問梁雪也沒有再思考過。

然而這一次，在梁雪的請求下，小玉卻是沒有絲毫反抗，直接鬆開了抱著梁雪的手，退開到了一旁。

「謝謝你啦，哦對了，順便感謝你幫我來拿東西。」說著，梁雪找到了一個筐子，將架子上的籃球一個個地扔進去。

「咔噠。」

就在這時，屋子裡的光線忽然間暗了下來，正在取籃球的梁雪愣了一下，不由得回頭一看。

只見原本倚靠在她身邊的小玉，此刻卻是靠著器材室那緊緊關閉的大門站立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恍惚之間似是有著淡淡的綠色光芒流淌而過。

「小，小玉，你關門做什麼？我都看不見了。」壓住心中的疑惑與那略微升起的不安，梁雪朝著表情微妙的小玉問道。

然而，此刻的小玉臉龐上卻是掛著讓人難以琢磨的誘人的笑容，只見她離開門前，美麗的雙眼中充滿著慾望的光，朝著梁雪一步步地走上前。

「小雪，你身上的味道，相比起以前真是愈發地濃郁了啊。」

小玉的話聽得梁雪一頭霧水，然而她的腳步依然是不由得後退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小玉？這又是是什麼惡作劇？」

聽到梁雪的話，小玉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戳了戳自己精緻的臉龐，笑著說道：「是不是惡作劇，你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嘛。」

「不過，現在……」

話音剛落，只見小玉的身形猛然消失在原地，在梁雪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鉗制住了自己的雙臂，隨後將她硬生生地推倒在身後的體操墊上！

「小，小玉，你！」躺在體操墊上，梁雪望著壓在自己身體上，死死摁住自己雙臂的小玉，拚命地掙扎著，然而；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完全無法掙脫小玉的控制！

自從那次變動之後，梁雪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而這一點主要變現在力量之上，要舉個例子的話，梁雪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地單手將梁曉拎起來，然後舉過頭頂轉兩個圈都不會覺得費力。

然而，就是這樣已經突破常人極限的力量，在小玉這裡，似乎完全排不上用場。

將梁雪死死地按住，小玉那原本白皙的臉龐上，似是因為興奮而浮起一片緋紅之色，而她的雙瞳，更是徹底地化為如同鬼火一般的幽深之綠！

「小雪，你知道嗎？你的軀體，可是會連神都著迷的存在啊。」趴在梁雪的身體之上，小玉興奮地說道，「我可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從我的手中把你奪走的呀。」

「小玉！」一邊掙扎著，梁雪焦急地說道，「你在說什麼啊，我完全不明白！」

眯著眼睛，小玉輕輕地搖了搖頭。

「吶吶，沒關係，你不清楚也無所謂，反正呢，我是會保護你的，所以呀……」

「把你的血脈，分我一點如何？」

血這個字，猛然間讓梁雪渾身一凝。

血？小玉為什麼會直到這個？難道說，她知道自己現在以血液為生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難道說，小玉，她和自己一樣，都已經不是……人類？

望著小玉漸漸逼近自己的臉龐，梁雪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腿上，似乎感覺到有一條長長地，毛茸茸的東西在不斷地來回撩撥著，而那很明顯絕對不是校服裙子之類的東西！

小玉，究竟是什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梁雪的眼睛在此刻猛然發生了變化，那漆黑的雙瞳，如同染上了鮮血一般，成為了一片怪異的赤紅之色！

「鬆手啊！」

身體猛然一震，梁雪感覺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在身體之中上下竄動著，彷彿血液逆流一般，而原本被小玉控制住的雙臂，也是在那一瞬間硬生生地掙脫開來！

反觀小玉，只見她被梁雪的那股力量硬生生地拋上了天花板，隨後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嗚哇……好疼好疼。」坐在地上，小玉哭喪著臉一邊揉著自己被摔疼的地方，一邊說道，「小雪，我承認我今天做的有點過火了，但我也是把持不住了嘛，又不會讓你受傷，你幹嘛那麼用力啊。」

望著眼前的小玉，梁雪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只見此刻的小玉那烏黑的長發之間，伸出了兩隻長長的，毛茸茸的尖耳朵，而在她較小的身軀之後，同樣有一隻蓬鬆地如同棉花一般的棕黃色的長尾巴在哪裡悠然地來回晃悠著。

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狐狸！

有些慌張地抬起手，梁雪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小玉，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不對，你是什麼東西？啊不，好像也不對……」

「啊呀，小雪你就別糾結這個了，不過你今天既然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好了。」說著，小玉從地上站了起來，挺起如同搓衣板一般的胸膛，一臉驕傲地說道，「妾身為鬼，隸屬於狐之一族。」

「傳承之名為，玉藻前。」

鬼？狐族？玉……藻前？

聽著這些只在傳說中才能聽到的名詞，梁雪一時間大腦上期無法將它們相互聯繫在一起。

「所以呢，小雪，以後我們可對相互關照哦。」一邊說澤，玉藻的臉上露出神秘地微笑。

「畢竟，你和我一樣，都屬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