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抓泥鰍

玉米面饅頭不意外的得到了家裡所有人的好評，尤其是小雲霄，狼吞虎咽一口氣就吃了兩個，還要去拿，江氏怕他積食趕緊阻止他，小雲霄還有些不高興。

「弟，今晚我們不是還要去抓泥鰍，你要是吃撐了走不動，我們就不帶你去了哦」

「對哦」小雲霄這才轉移了注意，放下碗筷就拉著蘇箐璃要走。

「先不急，咱們還要做些準備，再說現在天還沒黑呢」蘇箐璃很喜歡這個弟弟，雖然沒吃飽，卻也順著他離開了飯桌。

「抓泥鰍，這玩意抓來幹嘛？」江老爹抬起頭，看著姐弟兩個。

「你那小人精的孫女說要抓來吃呢，還說什麼這泥鰍是水中人蔘，不僅好吃，還能入葯」喬氏笑著跟江老爹解釋，只是那語氣裡面帶著揶揄。

「這玩意能吃？」江老爹疑惑的看向孫女，想到吃他又想起一件事「孩子他娘，今晚這饅頭是什麼面做的，吃著不錯，不僅有嚼勁還帶著一股子甜香」

「哦，這個啊是苞米面做的，真想不到這苞米也能磨成面，比黑面可好吃多了」喬氏語氣裡面也滿是懊惱，以前她們糟蹋了多少。

「什麼，苞米面？」江老爹驚呼出聲，他想的跟江老大一樣，激動得眼眶都紅了，也不吃飯了，拉著江老大去了雜物房，親自動手磨了一把苞米面，看著那嫩黃的苞米面，蹲在石磨旁邊，哭得渾身都在抖，他們要是早知道這些，早些年就不會餓死那麼多人，這麼些年，大家也不用過得這麼苦了。

「爹，你要是喜歡吃，明年咱們就多種一些」這苞米不僅不挑地，也不需要怎麼侍弄，多種一些他們也忙活得過來。

「是，是該做種些，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要趁著現在農閑，多開些荒地出來」江老爹站起身，就要去拿工具，江老大忙攔著。

「爹，現在天都黑了，要開荒也得等明天不是，再說了，要開荒就咱們父子幾個，日夜不停也開不了多少，兒子的意見是不如請人來開荒」江老大看著他爹兩鬢的白髮，又想起下面兩個年幼的弟弟，建議請人來開荒。

「你說的也對，到時候要是村裡人問起，也正好將話傳出去」

「爹，為什麼不直接跟村長去說」江老大不解的他爹的做法，這是好事，為什麼他爹卻不直接告訴他們，而是等他村裡人自己來問。

「老大，你可還記得當年咱們家買地的事情」江老爹一說，江老大就明白了，當年他們家並沒有這麼多地，是在有了他們兄弟之後，他爹一是為了給她們兄弟存些家業，二來也是因為一家子人要吃飯，那兩畝地不夠吃，就買了村裡日子最難的幾家人的地，並且將地佃給他們種，自家只收租子，這事不知怎麼的傳開了，村裡人都一窩蜂的跑過來賣地，可是他們家當時根本沒有這個能力買下這麼多地，可是村裡人不相信。

村長更是帶頭來找他爹，讓他爹幫幫村裡人，說他不能看著村裡人賣兒賣女，或者是將地賣給別的地主，這地可是槐樹村的地，賣給別人以後就不是村裡人的地了，甚至還有很多人在背後說他爹的閑話，說什麼的都有。

爹聽說了之後又氣有恨，可也不能眼看著村裡人賣兒賣女，沒有辦法，只能去城裡找以前的同僚朋友借，這才平息了這件事。

「當年的事情就是個例子，升米恩斗米仇，咱們雖然同情他們，可是有些事情卻不能讓人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咱們沒有那個義務，何況村裡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江老爹當差役，摸爬滾打的時候，什麼人沒見過，一些人的心思，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只不過是不想計較罷了。

「爹，我明白了，我會找幾家老實的人家，把話遞出去，就說是我無意間發現的」

「恩，你長大了，爹也老了，家裡的事情以後都得靠你，所以以後這些事情你要多想想」

「爹，你可不老，家裡還得您撐著呢？」江老大見他爹的語氣不對，立刻上前討巧安慰他。

「大舅，大舅你在幹什麼呢，咱們準備好了，就等你了」江老爹正要說話，小雲霄的聲音就從前院傳了過來，聽到小孫子的聲音，江老爹心頭的陰霾一下子就消散了，以前的苦日子已經過去，家裡以後會越來越好，人要往前看，何況他家的幾個小子，最大的才十五，還沒有娶媳婦，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好了，咱們快出去吧，今晚爹跟你們一起去，看這泥鰍晚上要怎麼抓」

江老大看他爹的精神氣又回來了，歡快的應了一聲，就主動提著苞米面出去了，到了前院看到二弟跟三弟一人舉著一個火把，四弟跟囡囡提著魚簍子，看樣子還真是就等他了呢，他把苞米面交給身旁的姐姐，走上前接過囡囡手裡的魚簍子道。

「囡囡，你就別去了，大舅一定給你們抓多多的回來」

「大舅，我不去你們知道怎麼抓嗎？」抓泥鰍這樣的事情，在蘇箐璃的兩輩子的童年中都是第一次，她怎麼可能錯過，何況她也想親自驗證一下那些理論是不是真的。

「去，姥爺背著咱們囡囡去，姥爺也看看，這晚上怎麼抓泥鰍」

這天晚上，除了喬氏，江氏以及年紀小的小雲霄，都去了，收穫當然也杠杠的，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晚上這些泥鰍黃鱔，晚上都會竄出來，用火把照著，用網兜撈就是了，比撈魚都簡單。

第二天喬氏看著廚房門口那滿滿的兩大盆泥鰍，那黑壓壓的一片，看得她頭皮都有些發麻，更不知道怎麼下手處理，更別說做來吃了。

「孩子他爹，這泥鰍該怎麼弄啊，這黑乎乎的，又滑溜得很，我不敢下手」喬氏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白色，女人的膽子天生有些小，何況喬氏她從小生活在城裡，來了鄉下她也從未下過地，根本接觸不到這些，現在突然看到這麼多，她害怕也是正常的。

「這個啊，囡囡說先這麼用清水養著，讓它們吐乾淨肚子里的泥巴，才能吃」江老爹見媳婦害怕，有些懊惱他怎麼就忘記媳婦沒見過這些呢，起身就將兩盆泥鰍搬去了後院。

經過小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剛起來的站在院子里的蘇箐璃「囡囡，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會？」

「姥爺，我睡不著了，所以就起來了，姥爺這是幹嘛去？」

「哦，你姥姥看到這麼多泥鰍害怕，我把它們搬到後院去」

「哦」蘇箐璃想到喬氏都會害怕，那她娘更會害怕，她娘雖然很少去後院那邊，可就怕萬一不是「姥爺，既然姥姥害怕，那不如放在後面的雜物房裡」

「也好」江老爹很快就明白了孫女的顧慮，爽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