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居然是自己服毒
衛凌風這樣想著,藍焉見此,也在乾草堆上坐了下來。
「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衛凌風開口問藍焉。
「我瞧著祖母,像是中毒。」
「是中毒。」藍焉回答道。看了衛凌風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問:「老太太……怎麼樣了?」
衛凌風沉默了會兒,說:「她走了。」
「怎麼會……」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聽到此噩耗,藍焉的一雙美目還是禁不住盈滿了淚水。
老太太,可是在府里唯一一個護著她的人。原本她還以為,等到衛凌風回來,他便能想到法子救老太太,帶她們出去,沒想到,老太太還是走了。
「祖母她中毒很深,且她不願我帶著她一塊兒,怕拖累我。」衛凌風說。
「藍焉,你肯定清楚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能否說與我聽?」衛凌風對藍焉說道。
「嗯。」藍焉點點頭,說:「老太太確實是中毒,只不過這毒……卻是老太太自己服下去的!」
衛凌風一驚,轉頭看著藍焉,靜等著藍焉繼續說。
「國公爺的心思,到底還是被老太太察覺到了。衛家一直都是忠良之家,老太太是絕對不會接受國公爺這樣做。但勸不住國公爺。國公爺還把老太太囚禁起來。那天,老太太聽聞國公爺把世子抓回來,心急如焚。一直請求見國公爺,國公爺就是不見。老太太於是一氣之下,把一直藏著的一瓶毒藥喝了下去!」
「老太太此舉,可把屋裡的人嚇壞了。發生了這種事,國公爺再想避著老太太,也不可能了。國公爺命人去請了大夫,但奈何老太太倔的很,非要先見了世子你。」
「國公爺十分生氣,質問隨身服侍老太太的嬤嬤老太太怎麼會私自藏毒。」
「那瓶毒藥是哪來的?」衛凌風聽到這裡,問道,黑沉沉的眼睛在昏暗的燭火下閃著光,溢滿了憤怒。
「嬤嬤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事後問了老太太才知,前段時間衛二小姐來探望過老太太,那瓶毒藥,就是衛二小姐給老太太的……」
「衛瑾語?」衛凌風驚訝。「為何她要這麼做?」
在衛凌風的印象里,衛瑾語一直都是個安分的。從小到大,因為是妾室所生,一直都是十分低調謙虛,面對衛瑾慧的刁難,也是處處忍讓。
「妾身也不知。」藍焉嘆了口氣,說:「我問過老太太,老太太也不知那毒藥居然會如此厲害。她說二小姐知道她被國公爺囚禁,求了國公爺好久國公爺才讓她來探望老太太。老太太曾向她求助可有出去的法子,二小姐便把那葯給了老太太,說是一瓶喝了能讓人生病的葯。」
「老太太不疑有他,便按二小姐說的法子把葯藏了起來。等到必要時候,再把葯喝下。照二小姐的說法,老太太只要喝了葯,便會生病,到時候國公爺肯定不會不管老太太。到時候,便看能不能尋著機會逃出去。」
「老太太被囚禁以來,大小姐和夫人就從沒來探望過。二小姐此時前來,老太太斷然是十分信任。也沒和外人說,就私自把葯藏了起來。只是沒想到那葯毒性居然如此猛烈。國公爺當時見問不出來,氣急了,當下便把屋內伺候老太太的婆子丫鬟全都發落了。老太太那時躺在床榻上,不能說話,拚命求國公爺,國公爺就是不退讓。我急了,看到老太太十分痛苦,便上前阻止國公爺,國公爺遷怒於我,幸好老太太護著我,才把我保了下來……」
衛凌風靜靜地聽藍焉說完,手在袖中握成拳。
很明顯,祖母是遭人陷害。
只是,為什麼會是衛瑾語?
藍焉見衛凌風緊抿著嘴唇,不說話,頓時一陣心疼。
她少年時便一直陪著衛凌風,知道衛凌風是個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性子。此時的他雖然什麼都不說,但必然是十分難過。
「世子爺。」藍焉忍不住出口安慰:「您別難過。到底老太太還是把您救出來了。」
「只是,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衛凌風閉上眼睛,仰起頭,靠在後面的牆壁上。
二人就這樣靜默的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藍焉一直痴痴地看著衛凌風。視線一秒都捨不得移開。
衛凌風瘦了,本來俊美的臉龐顯得十分憔悴。藍焉越瞧越心疼,忍不住伸出手想撫衛凌風的臉頰,卻在快要接觸到衛凌風的時候默默地把手收回來了。
衛凌風閉著眼睛,呼吸緩慢而綿長。藍焉想起魏凝,忽然一陣難受。
其實,就算見面了又如何呢?世子爺從來就沒喜歡過她。她一個連妾室都不算的通房丫頭……世子爺帶著她,恐怕也是徒增困擾。
藍焉想到這裡,默默地垂下了眼帘。一滴淚,悄無聲息地滴落在了手背上。
好冷……好冷……
衛凌風迷迷糊糊中,只覺得渾身發冷,如墜冰窟,迷糊之中,感覺到了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敷在了額頭上。
「嗯?」
衛凌風睜開眼睛,看見藍焉坐在他身邊,正把一塊濕透的帕子敷在他的額頭上。
「世子爺,你醒了?」
藍焉見衛凌風醒了,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本來她以為衛凌風睡著了,沒想到居然發起了高燒,可把她嚇得不輕。見衛凌風如此模樣,藍焉當即用自己的帕子用水袋裡的水浸透,敷在衛凌風的額頭上給他降溫。
「好冷……」衛凌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藍焉馬上把一床被子覆在了衛凌風身上。
「世子爺,你發燒了。」藍焉說道。
「沒事。」衛凌風聽聞,蜷了蜷,裹起了被子。雖然此時生病了,但幸運的是,衛凌風感覺到自己身上被封住的穴道正在一點一點的解開。
他幾乎從來不生病,許是因這次武功被封的緣故,體質瞬間下降了許多。但正由於發燒,自動激發了他體內的真氣激蕩出來保護自身,也順便一點一點地解開了他身上被封住的穴道。
藍焉咬了咬嘴唇。
剛剛衛凌風不僅高燒不退,還說起了夢話。
從衛凌風的夢話中,藍焉這才知道,原來世子爺與夫人連小孩都有了。
看來分別了這麼久,很多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世子爺……應該很是惦念夫人吧,不然也不會反覆在夢裡念叨著。
衛凌風休息了一會兒,頓時便覺得身體漸漸緩過來。
四肢漸漸舒展開,衛凌風感覺到身心從所未有的舒暢。
地道里的燭火明明滅滅,衛凌風問藍焉:「你在這裡待了有多久了?」
藍焉一怔,立馬回道:「也就幾天吧。」
這裡邊也沒有計時的東西,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藍焉也只能回答個大概。
衛凌風點點頭,他坐了起來,對藍焉說道:「我現在需要運功調息,你且自個兒先照顧好自己。」
「是。」
藍焉應了聲,往後挪了挪,不敢再打擾衛凌風。
日子一天天過去。
山洞裡,林敞生見魏凝哄著懷裡的娃娃,對他說的話置若罔聞,心裡焦急更甚。
這都過了好些時候了,魏凝依然對他帶她離開不為所動。這山洞雖然隱蔽,但若再這麼待下去,遲早露出痕迹。
「凝兒。」見魏凝滿臉漠然,許氏忍不住出聲喚道。
得益於那次追殺,許氏雖然磕破了頭,受了點傷,但這腦子一撞,居然把從前的記憶全都撞回來了!
恢復了記憶是好事,只是衛凌風一日不回,魏凝便一日不死心,不肯離開這兒!
這些天,被林敞生說動,許氏也勸了魏凝幾回,都被魏凝堅定地拒絕了回去!
女兒心中痛苦,許氏自然也是知道。也不忍再相逼。只是女兒固然倔著性子,這小娃娃可怎麼辦?
魏凝不走,許氏自然也不願走,同樣的,林敞生也不願走。
總不能大傢伙一起搭在這裡吧?
許氏還是決定再勸勸。
正欲張口,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姑娘,夫人,不好了!」香嵐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發生了何事?」
魏凝終於抬頭,看見香嵐滿臉驚懼,從外面跑了進來。
「外面……外面來了一大群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