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長相望 09

11長相望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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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內,彷彿並不止於閑止與兩位皇兄三人。

我在外頭竊聽半日,奈何那宮門嚴絲合縫,聽不出個所以然。

為今之計,只好破門而入。

太監劉成寶捧著一壺遼東進貢的新茶過來。我將茶盤子接了,鎮定地推開門,躬身道:「皇上,您欽點的茶水。」

宮中霎時鴉雀無聲。

我默立了一陣,斗膽抬了抬眼皮。唔,兩個皇兄臉色不大好;於閑止倒掛著一副坦然色;老丞相自眼風裡看我一眼,又抖顫著瞧向別處了。

頗值得一表的是劉世濤,看見我,一對眼珠子燦亮燦亮。

想必他之前那股歡喜勁頭還沒過去。

氣氛涼了片刻,大皇兄才漠然開口:「方才說到哪了?」

他這反應,大抵是默認了我的存在。

我甚欣慰,悄無聲息地沏好茶,悄無聲息地捧著茶盤子退到一旁。於閑止那盞茶,我擱在了他斜對面的紫檀几上。叫他誆我。

二哥咳了一聲,提醒道:「說到碧丫頭的親事。」

我及時現身,實在英明。

大哥面無表情地掃我一眼,對劉世濤說:「當初給你指這門親事,本也要看你的意思,你既不願,那就作罷了,好看的:。」

劉世濤立刻起身,往前一步跪下來:「臣謝主隆恩。」又折往於閑止的方向,再拜了一拜,「臣不知閑兄身份,勞煩世子大人良多,更險些壞了世子的姻緣。臣自認身份低微,只有世子與公主,才是天作之合。」

於閑止一臉受用地將這番話聽了,笑意盈盈地看向我。

我漠然直視前方。

大皇兄又道:「此事歸根究底是朕讓你空歡喜了一場。聽煥卿說,你自任翰林院編撰以來,克己勤勉。明日封賞時,便升你做個侍讀學士罷。」

從編撰升做侍讀學士,乃是連跳三個品階。

嗯,劉世濤這回借了本公主的東風,算是發達了。

可是如何令他甘願入宮當駙馬,仍是一道難題。

聽聞自己將要被擢升,劉才子並不見得歡喜。

他往前跨了一個大步,再次跪拜在龍椅下:「啟稟聖上,臣寧肯放棄這次升遷的機會,只盼能圓一個心愿。」他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求皇上將臣的心上人賜給臣。」

這話一出,大皇兄便默了。

二哥在一旁插話道:「你若瞧上了誰,自個兒置辦些彩禮上門提親便是,何必賠上一個從四品的品階?」

劉世濤鄭重道:「因臣這個心上人,並非一般的女子。」他一頓,砸了個響頭,「她是禁宮裡的人。」

大皇兄的語氣涼下來,「你可知宮女與外臣私相會晤,是要治罪的?」

劉世濤趕緊道:「回皇上的話,微臣與那心上人,絕無半點逾矩之行。一切、一切皆是微臣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又朝老丞相磕了個頭,「其實微臣與她,多虧了丞相大人牽線。」

此言出,二哥「哦?」了一聲,不由將目光掃向我。

我心尖一顫,忽覺這事聽來有點不妙。

劉世濤回味道:「春日宴上,微臣在相府後院散步,無意撞到了一位為人引路的宮女。那宮女貌美無雙,心地純良。微臣對她一見傾心,自此思慕不已。」

整個未央宮內落針可聞。

於閑止理了理袖口,好整以暇地將我望著。

我抬手捏了捏額際青筋,挪到大皇兄身邊,切聲道:「皇上,茶涼了,奴婢給您沏一壺熱的來。」

哪知我的手剛碰到茶壺,卻被皇兄一把拍開。他將音色抬高三分,語氣卻比先才更冰冷,「哦?你倒是說說,你的心上人究竟是誰?」

到了這種時候,劉世濤依舊歡喜得不知所謂。

他又重重砸了個響頭,喜悅道:「回皇上的話,她正是皇上身邊兒這位,公主府上的小綠姑娘。」

我又栽了。

栽得心服口服,栽得甘拜下風。

我算是明白了於閑止為何會有我的把柄——八成是劉世濤酒後吐槽,不慎將與我相遇這個槽點吐了出來,叫於家那位大世子撿了個便宜。

大皇兄擬了一道聖旨——將我禁足天華宮一月,日日抄誦經文,修身修德。

這道聖旨,是二哥親自來我宮裡頒得,。

他大約還記恨著我拿二嫂做話頭堵他,自我接旨,他便日日來天華宮圍觀我的慘狀。

我也只好在隔日呈交殿上的經文中,夾了一份狀紙,告訴大皇兄自我抄經以來,二哥歆羨不已。每每提筆,他必在一旁挑燈達旦圍觀之,並感嘆自己沒這福分。

然而自我呈遞了這份狀紙,二哥便不曾來天華宮與我作伴了。

我閑來無事,差人去打聽,說是皇上也給二皇兄賜了個福,叫他日日蹲在府里抄經文。

吾皇英明。

如此被關了半個月,關得我撓心抓肺。

誠然這半個月中,我也曾行行血字字淚地呈交了十餘份悔過書,更曾託付劉成寶轉贈一些我珍藏多年的趣味玩耍給大皇兄。然而這些東西,都被他無情地沒收了。

半月後的一個大清早,我正蹲在桃樹下,寫我的第十七封悔過書。邊上忽然蓋過來一道陰影,將陽光遮了大半。

我順著那道影子往上看,認出來人是於閑止。

我默不作聲地將悔過書疊好放入袖囊里,打算往內宮裡走。

於閑止卻漫不經心地開了口:「剛去金鑾殿為你求了個情,皇上算是准了。」

我立刻停住腳步,回頭小心翼翼地將他望著。

他在石凳上坐下,笑起來:「你這麼一副期待的樣子,大概是給悶壞了吧?」

我板起臉,正色道:「先頭我沒出亂子,你日日來我宮裡蹭吃蹭喝,如今我犯了事,半個月了你連人影都不見。」說著,我不禁扼腕長嘆,「雖知人情冷暖,焉能冷暖至斯?」

於閑止臉上笑意更深,瞭然道:「哦,你原不是被悶著的,而是在氣我半月不來瞧你?」

我無言地看著他。

他又道:「你被禁足宮內,皇上不許人探視。我也跟你皇兄提了好幾回,才能來看你。」

我謹慎地問:「你跟大皇兄求得那個情,該不會就是准許你來看我吧?」

於閑止盈盈笑著:「你說呢?」

我搖頭道:「我猜不是。」

他高深莫測道:「幫你求得這個情,不能被他人曉得。你附耳過來,我與你說。」

我依他所言,走近幾步彎下身去。

然而我等了半晌,於閑止卻沒聲響了。我別過臉去瞧他,只見他一張臉離我極近,黑曜似的眸子,如月下一汪靜水,可裡面的笑意卻沒了。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自我額發間掠過,微微碰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額際一燙,連忙退了幾步,問:「你做什麼?」

他似乎也尷尬,咳了一聲攤開手指:「剛才你,沾到一片花葉。」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刀番外我移走啦~

抱歉今天的更新讓姑娘們等文等久了T_T

——叼人蔘未遂所以卡文卡出一臉血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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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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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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