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玉哨
月光透過門窗,灑入寄可傾的屋子。
她是想睡,又怎麼也睡不著,翻過去又翻過來,心情莫名的煩躁。
「如此皎潔的月光,讓我如何能安睡?唉……」寄可傾嘆了口氣,裹著被子坐了起來。屋檐上突然傳來聲響,她一下警覺了起來,抬頭一看竟發現有人在上面,又沒看清是誰。
寄可傾驚訝,由於沒看清楚,她偷偷再次看了一眼,沒想到是厭離在上面,緊繃的心也就放下了,忍不住小聲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幹嘛要藏在上面,我還以為是壞人。」
在厭離面前,寄可傾總是很放心,盤腿坐在床上,厭離見被發現也就跳了下來,搬了一個凳子就坐了下來。
「說話聲音小一點,別把陳珏給吵醒了。」寄可傾可不好意思再讓陳珏來敲門詢問她有沒有事。
不過,既然厭離來了,她也就不需要找他了。
「想來你是讓他擔心了一道。」厭離一猜就准。
寄可傾狐疑的看了厭離幾道,上下打量他,懷疑的說道:「你該不會有偷窺和聽人說話的癖好吧?」
厭離被寄可傾這猜測給嚇到了,忍不住笑道:「你放心,我沒那個癖好,何況我才到不久,這不剛來就被你發現了嘛。」
她這麼說也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厭離居然對此解釋了一下,也沒在這件事上深究,而自己剛好要找他,他也就來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寄可傾可不會覺得面前這個會無緣無故,三更半夜還來找她,猜測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厭離平淡的坐在椅子上,拿出了一個漂亮的玉哨,小巧又便於攜帶,將玉哨丟給了寄可傾,囑咐道:「將這個帶在身上,你要是有事一吹我就知道了。」
她接過哨子,觀察了幾遍,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確定沒有騙我?」眼前的東西平平凡凡,除了精緻了點,與其他哨子也沒什麼區別。
厭離點頭,「我為什麼要騙你?」
她也相信厭離不會在此事上騙她,將玉哨放在了旁邊,想起她還有事問他。
說著說著,寄可傾就想起了在夢中見到蕭縉的事情,跟厭離說了起來,「你相信夢中發現的事情能夠讓你覺得跟真的一樣嗎?」
「你夢見皇上了?」厭離從她的語氣中都可以聽出不同尋常的味道。
哪怕現在他想起來,也彷彿真的見到了蕭縉。她也不知這究竟是夢境還是什麼,總之,她忘不了夢中的一切。
「我在夢中見到了他,彷彿真的是他,而且我有感覺,我們都看得見對方,當然,也只是看得見,冥冥之中有一屏障在阻擋我們,我怎麼也碰不見他,也聽不見他說話。」寄可傾簡單的描述了一下。
「那種痛苦,你或許不會理解。」除了能看見容貌,那道屏障彷彿不允許他們能夠接觸。
厭離聽了也驚訝了起來,他做夢即使是夢見了人,也不會如此的真實,也會對一些夢境毫無印象,根本做不到寄可傾所說的那樣。
她一直在想,夢中的蕭縉是不是真的蕭縉,只是他們換了另一種方式相遇,因此連覺都睡不著。
如果要真是她所想的那樣,她寧願不見,也不願以如此形態在夢中相見,那種見而不得的痛苦只有他們二人親身體會的到。
「你說,這會不會是不好的預兆?預示著什麼?」寄可傾又開始擔心了,最近她因為蕭縉一直都活在擔心中。
他們在夢中只能相見,除了能見到對方外其餘的什麼也不知道,寄可傾不得不擔心這預示著什麼。
可能預示著,他們會分離。
也可能預示著他們只能相見,不能言語,不能接觸。
總之,對她來說都是不好的。
這幾天發現的事太多了,壓的她緩不過氣,心緒不寧,也會胡思亂想。
「不要擔心,我回去問問白擎澤,得到答案了再告訴你,你別想太多,快點休息,就先走了。」厭離完全沒有給寄可傾反應時間,一下就消失了,神出鬼沒的,她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再見。
寄可傾看了眼手裡的口哨,將它放好,為了明日的精神,她也應該休息一陣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有黑眼圈的。
「對你,照顧好自己。」厭離突然一下出現說了一句又走了,讓原本想要睡覺的寄可傾一驚,無奈的躺下,不管他了。
他離開,快速的朝著天華山趕去。
要是有人半夜睡不著覺在外面瞎晃蕩,應該會看見一道黑影從面前飛過,厭離到天華山時天還沒亮,白擎澤在被窩中做著自己的美夢,口水直流。
厭離並不是善人,對男的更談不上什麼溫柔,一腳對著白擎澤就踹了下去,大聲叫道:「該起床了,口水都流了一地了。」
這種叫人起床效果貌似很不錯,白擎澤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厭離的頭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說你想幹嘛?大清早的不睡覺,還要打擾別人睡覺,好歹我也是你的軍師嘛,幹嘛這麼粗魯。」白擎澤一把將厭離推了出去,驚魂未定的坐了起來。
他的衣服上還可以依稀看出腳印,可想而知剛才的一腳有多麼的用力,白擎澤擦了擦口水,被這麼一踢,哪怕他再困也睡不著了。
「有什麼事需要問我就直說吧。」白擎澤恢復了正常樣子。
厭離將寄可傾的情況向他說了一遍,「你是說夢境中更現實差不多,而且還彷彿都知道對方?」白擎澤對此皺起了眉頭。
這是為了寄可傾,厭離也不會隨便亂說,而白擎澤聰明,應該可以從他這裡找到答案,因此厭離才會不顧他睡沒睡覺都要叫醒他的。
「嗯,你可以去翻翻《易經》,你擾人清夢,我才不想直接告訴你。」白擎澤還在為他踹醒他的事不滿,所謂報仇,可以現報,無需等到十年。
「你什麼時候這麼計較了?剛才不也就叫了你一下。」厭離難得的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