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改變歷史的一次會談(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改變歷史的一次會談(下)

穆勒有如此之大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沒穿軍裝還習慣性的去摸腰間的佩槍有點讓我好笑,甚至我腦子裡還突然冒出是否應該讓穆勒送我一把魯格手槍的念頭,那可是很多手槍收藏愛好者的最愛啊!至於個人的安全我則一點也不擔心,穆勒那只是本能反應,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清醒過來,而且我對自己的身手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沒有摸到腰間的佩槍,穆勒可能也意識到他的反應太過激烈了一點,一臉尷尬神色的愣在了那裡。

我可不能輕易放過這個打趣他的機會,於是我笑呵呵的問道:「穆勒上校是不是打算殺人滅口啊?您就那麼有信心能趕在我之前先出槍?」說完我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態端起茶盞喝了口茶,這幾天一直比較緊張的心情也突然之間放鬆了下來。

看我沒有任何責怪他的意思,穆勒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就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神色也迅速恢復了平靜,還真不愧是談判老手,這麼出格的舉動都能瞬間就裝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我心裡還真有點暗暗佩服,要是換成我還不知道要尷尬成什麼樣子呢。看來只要和政治沾上邊的人,時間長了都有競爭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的實力,在這麼多變臉王都沒參賽地情況下就評出來的奧斯卡影帝含金量可實在是不高。

有了這麼一出插曲,我又掌握了談判的主動權。既然穆勒不回答我的問話和調侃,那我也肯定不會再主動說話。但我還是有點奇怪穆勒怎麼會有如此之大地反應呢?按理德國下一步將要吞併捷克是很明顯和正常的事啊!可從穆勒地反應來看,這件事不僅事關重大而且估計目前還是非常機密的一件事,否則無法解釋穆勒竟然瞬間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他的這個反應應該是下意識地行為。但正因為是下意識地行為才更說明了這是最真實的反應。

仔細回憶了一下前世捷克被德國吞併的全過程。我突然有大笑一場的衝動,前世的捷克竟然是被自己的領導人白送給德國的,這種可笑滑稽的行為讓希瘋子精心準備的軍事佔領行動變成了一場和平地武裝遊行,同時也讓希瘋子精心策劃的斯洛伐克獨立變成了畫蛇添足的行為,甚至讓英法都難以找到希瘋子違反慕尼黑協定的可靠法理依據,而也正是慕尼黑協定和英法在德國吞併捷克時的無能表現促使蘇聯徹底改變了對德國地態度,為以後地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的簽訂奠定了基礎,這一系列令人瞠目結舌地滑稽戲在它上演之前確實很難讓人事先想到。

德國國防軍的將領們一直到佔領波蘭之前都缺乏打贏這場戰爭的信心,他們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希瘋子拖著、拽著和推著走向戰爭的。而穆勒肯定存在著與德國將領們相同的擔憂,雖然他並不知道我這個旁觀者到底知道多少,可要是我知道的很多,並把所知道的告訴給英法兩國政府,那對捷克做過擔保的英法兩國未必就不會在德國出兵捷克時採取比較激烈的行動來阻止德國。那樣的話戰爭就要爆發了。對戰爭前景並不看好的穆勒第一反應就是殺人滅口也就能夠理解了。

我現在無法打消穆勒的這種顧慮,他的這種顧慮倒是讓我有了與他和德國政府討價還價的籌碼。但另一個難題又出現了,委員長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辦呢?他會不會用這件事去與英法兩國政府討價還價呢?這還真是一件誰也說不準的事情,要避免出現這種意外就必須阻止委員長派人參與到這次談判中來,但這又等於明白的告訴德國人,所有的資料和情報都是我提供的,這還真是個兩難的局面啊!

我和穆勒都在思考著各自的難題,小會客室里的氣氛顯得異常的沉悶,最後還是穆勒最先沉不住氣開口說道:「王將軍您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太重大了,這不能不令我感到震驚,從而做出了失當的舉動,不過無論如何我都要對我的魯莽舉動向您表示最深切的歉意,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這一行為。」說完穆勒用一種盼望中略帶有一些沮喪和自責的目光看著我。

我完全理解穆勒現在的心情,一個愛國者卻因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而有可能給自己的國家帶來一場災難,這時他心裡除了沮喪就是深深的自責了,現在就是我要穆勒用自殺來換得我的諒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同意的,這種愛國者是值得我敬佩的,所以我也沒讓他受太多的煎熬就乾脆的回答道:「沒關係,我能夠理解你當時的心情,你的舉動也不會有一絲一毫影響到我們的談判,對這一點我以一個軍人的名譽做出保證。」

德國國防軍軍官是非常重視軍人的榮譽的,我這麼回答正是想他完全放下心裡的包袱,看到穆勒的神態逐漸恢復了正常,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不過我還是不想再主動開口,因為我不知道歷史還是否會繼續一成不變的發展下去,而且這樣的戰略性情報到底該賣個什麼樣的價錢我心裡也沒有一點底。

「我冒昧的問一句,這次王將軍請我來之前並沒有想把這些情報交給我們德國對嗎?您能否告訴我您或者貴國政府是否已經有了如何處理這些情報的意向?」穆勒主動開口問道,眼神里還閃過了一絲焦慮的神色。

「這些情報我們也是剛得到不久,英法兩國對日本侵略我國始終採取袖手旁觀地態度。這讓委員長十分的不滿,從歷史淵源上看英法也歷來不是一個對中國友好的國家,不過德國與日本的良好關係始終是改善中德關係地障礙,畢竟任何國家也不可能與自己敵人的友好國家分享這樣地戰略情報。因此如何處理這些情報我們還沒有明確的意向,不過這些情報的知情者還控制在一個極小極小的範圍內。所以您不用擔心泄密地問題,而且情報分析本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地一件事情,您認為很重要的我未必這麼認為,我認為很重要的委員長也許根本就不這麼看。甚至根本就沒絲毫的意識也是不奇怪的。」我這麼說實際已經在明顯的暗示穆勒。只要他和我不說,委員長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些情報的重要性。

喝了口茶我有接著道:「我實在是不能理解貴國與日本結盟有什麼好處,您不要說沒有這樣的事,貴國與日本進行結盟談判的事可並不是什麼秘密,實際上貴國與日本結盟地目的就是希望日本在東面牽制蘇俄的兵力,這個目的就是貴國與日本的關係再差也是能夠達到地,中國地東北可是日本的重要資源和生產基地,而且日俄之間對中國東北地爭奪也是由來已久,所以日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減少關東軍的兵力數量。只要日本關東軍的兵力數量一直維持現在這個規模,蘇軍在遠東的兵力就無法大幅度抽調到其它地區去。

當然您也許會說日本如果進攻蘇俄就能牽扯蘇軍更多的兵力,可在我看來根本不存在這種可能性,首先你們德國小看了蘇軍的戰鬥力,現在的蘇軍已經不是一戰時期的俄**隊了。只要你們多了解一些蘇軍就會認同我的看法的。其次日本軍隊也不具備戰勝蘇軍的實力,當然日本現在對這一點還沒有清楚的認識。不過張鼓峰事件已經給日本提了個醒,我估計日本陸軍還不會死心的,他們還會再次做出嘗試,但這種嘗試肯定還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等日本陸軍清楚的意識到他們不是蘇軍的對手后您認為他們還會再去進攻蘇俄嗎?

而且日本進攻蘇俄是有一個大前提的,那就是徹底擊敗中國或者國民政府向日本投降,可您覺得有這種可能嗎?只要日本不能徹底擊敗中國或者迫使國民政府投降,日本能夠用於進攻蘇俄的兵力就只有關東軍的幾十萬人,最多也不可能超過一百萬人,依靠不足百萬的兵力去進攻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國家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別說是日本陸軍了,就是你們德國國防軍,你們敢只用幾十萬兵力就去進攻蘇俄嗎?所以我真是很難理解貴國的這一外交策略。」

「您的觀點確實是非常的獨特,並且我個人也非常信服您的判斷,不過調整既定的外交政策是需要更多的事實來作為依據的,如果您所預測的日本與蘇俄之間的衝突再次發生,只要這次衝突能達到一定的規模,並且衝突結果還是如您預測的一樣以日本的失敗而告終,我想會非常有助於我國政府重新認識日本和蘇俄的軍力水平,同時您認為日本在中國東北的關東軍會一直維持現在的兵力規模也需要進一步的求證。不過我還是非常不理解您為什麼極力反對日本和德國結盟,德國就是和日本結盟也不太可能直接幫助日本進攻中國,德國不與日本結盟也不太可能給予中國更大的幫助,您能告訴我您這麼做的真實原因嗎?」穆勒面帶疑惑的問道。

「德國的崛起從根本上是不符合英法兩國利益的,因此德國與英法之間的衝突是難以避免的,區別只在於衝突的方式和發生的時間早晚而已,在這場衝突中我個人是非常看好你們德國會獲得最後的勝利的,因此我當然不希望我們中國的敵人能夠獲得一個強大的盟友,同時從個人感情上講我對德國也抱有很大的好感,所以我非常不希望看到中德兩國之間的關係從朋友轉變成為敵人,這就是我這麼做的理由,也許您未必相信。但我就是這麼想地。」

「我個人非常相信王將軍個人對德國人民的友好感情,而我更希望這種友好感情能轉化為實質性的幫助,前期貴國政府和您提供了大量我國需要的技術資料和情報,不過這種提供都是有償地。功利色彩實在是太過濃厚,朋友之間的交往是不應該參雜利益因素地。您認為呢?」穆勒有些調侃的說道。

「您說的沒錯,但朋友之間的感情是相互地、真誠地,貴國政府承認所謂滿洲國的舉動已經大大破壞了中德兩國和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您不認為在嚴重傷害了朋友的感情之後還要求朋友給予自己無償的、真誠的回報是一種很過分的行為嗎?您不認為與朋友的敵人保持良好關係是對朋友情感上的一種傷害嗎?這些行為無論如何也不符合任何一種對朋友關係地詮釋吧。」我毫不客氣的回擊了穆勒的調侃。但我也知道弱小的一方永遠是沒有話語權的。我也只能儘力地去做一些自認為對國家民族有利地事,至於結果也只能看天意了,畢竟希瘋子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他的行為是誰也無法預測和判斷地。

意識到免費得到情報是不可能的,穆勒立刻問道:「王將軍認為我國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獲得您剛才提到的那些情報?而且您能否透露一下這些情報的來源,這也有利於判斷這些情報的可靠程度和真實性。」

從穆勒詢問的方式我知道他已經領會了我先前的暗示,所以根本沒有提到委員長和國民政府的要求而是直接問我的要求。

德國與美國的財力是不能相比的,我也不想獅子大開口把德國人嚇壞了,而且我也不可能說出太多很詳細的東西。因此我提出了一個我認為不算太難的條件,「如果貴國能夠幫助我國政府仿製出日軍所使用的**式擲彈筒,並且提供一定數量105毫米口徑的榴彈炮和相應數量的炮彈,那我想我們是很容易達成協議的。」

看到穆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中帶著些欣喜的神色,我知道我的要價太低了。甚至低到讓穆勒根本就沒有想到。不過我也並不後悔,現在中國的工業水平也只能製造點迫擊炮之類的輕型火炮。而且迫擊炮在山地和防禦作戰中的作用還是很大的,只要大部分中**隊都裝備了一定數量的迫擊炮,小鬼子聯隊及以下規模的部隊就難以再取得前期那樣的戰績了。

穆勒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提出的條件,第二天穆勒就讓馬德森少校攜帶著一門暫100旅繳獲的**式擲彈筒去了西安,相信以西安那裡幾個德國火炮專家的能力和水平,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當然馬德森此行肯定不只這一個使命,不過那就不是我所關心的了,而佐爾格這個前世的著名間諜看來也只能早早的隕落了,對他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歉疚,誰讓他不幫助自己的國家卻去幫助老毛子呢!

在等待張將軍到來簽署正式協議之前的幾天里,我又不斷給穆勒灌輸了一些德國與日本結盟有可能會帶來很多害處的言論,當然我也只能以假想和相對隱晦的方式來說出我的觀點,同時我還一再提醒穆勒要高度重視蘇軍的戰鬥力和蘇俄的道路狀況,至於穆勒能聽進去多少,德國高層特別是希瘋子又能引起多大的重視就不是我所關心的了。

但我還是沒能算出希瘋子的性格,當捷克確實如我所預測的一樣以一種非常滑稽的方式被德國吞併后,希瘋子高度重視起了穆勒報告中提到的我的一些假想分析,而第二年五月發生的諾門坎戰役及其結果更是讓希瘋子認定我就是一個古老東方的偉大預言家,希瘋子對我的假想的高度重視以及德國陸軍和海軍的武器水平均比前世要高,這兩個因素直接導致整個二次大戰史發生了重大的改變,甚至這種改變讓我都非常的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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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中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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