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1936
劇烈的頭痛使王劍華(也就是小店老闆眼中的超人了)醒了過來,睜眼看到的是茅草搭成的屋頂,再轉頭四周看了看,實際就是一間小草棚,而且這間草棚已經有些破舊了,自己躺在一層乾草之上,揉了揉太陽穴,可怎麼也想不起如何來到這草棚之內的,透過草棚的縫隙看到外面好象是一片農田,自己怎麼跑到農田裡來了,而且深圳附近農田很少,要跑多遠才能看見呀!一陣風透過草棚的縫隙吹了進來,王劍華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深圳冬天也沒這麼冷吧?而且現在是夏天呀,滿腦子問號的王劍華趕緊爬了起來,拉開草棚的小門低頭鑽出了草棚。
轉頭四周看看,這是一片農田,在農田的邊緣不遠處有一小片樹林,在視力所及的遠處隱隱有個村莊,不過距離比較遠,看不太清,只能從輪廓上分辯出那是一片房子,不過那些房子都是平房的樣子,深圳附近還有這樣的房子嗎?王劍華腦中又多了個問號。順著農田的旁邊有一條小路,一頭是通往村莊的方向,一頭繞到了小樹林的背後。
王劍華搓了搓手,又原地跳了幾下想讓身體熱乎一點,可這幾跳反而把自己給嚇著了。什麼時候自己可以原地跳起一米多高了,憑這隨便一跳就那麼高的彈跳能力,自己去參加個奧運會跳高比賽那不是輕輕鬆鬆!又不可置信的試跳了幾次,還真是能跳很高呢!自己怎麼早沒有這個能力呢?否則媽媽也不會因為無錢醫治而去世了呀,想起去世的母親,王劍華不竟淚如泉湧的低聲哭了起來。
這就需要來介紹一下主角王劍華的生平了。王劍華,男,36歲,出生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獨子,在那個年代是非常少見的。由於父母都是中專畢業,所以從小對王劍華的要求也就比較高,小學、初中王劍華的成績也可以稱的上是優秀,但由於王劍華顯示出的超於常人的聰慧,父母和老師對他的要求也就高了起來,特別是母親從不允許他出去遊玩,每天一放學就必須回家,做完作業后也必須學習到晚上十點半睡覺為止(那時候的學生還不象90后的學生負擔那麼重),學習成績也要求每科均在九十五分以上,如有不及,肯定是招來母親的打罵,這也就使本來成績優秀的王劍華對學習產生了厭倦心理,不過從小王劍華對父母都還是挺尊敬,所以也倒沒有發生頂撞母親和離家出走的情況,可這成績也就一點點的落了下去,發展到高三時班主任在狠鐵不成鋼之下,甚至把我們的王劍華同學一腳踢到了差生班去鳥,這時的王劍華又迷上了武俠小說,成績也就更加的差了起來。母親雖然很生氣,但孩子大了也不好再打,也只能無可奈何了。
王劍華從小的志向並不是成為母親希望的科學家,反而是一心想成為一個將軍,這可能是受父親幾個在軍隊工作的同學的影響,所以王劍華從小就喜歡軍事方面的書籍,而父親也通過同學經常拿一些軍隊內部刊物回來給兒子看。因此,王劍華對鍛煉身體倒是一直比較認真,每天固定的早早去學校跑步、做引體向上、俯卧撐。雖然六歲就讀書因而比同級的同學都小一歲,但在和同學較量時反而從無敗績。
進入八八年就要高考了,這時王劍華才突然發現自己的成績根本考不上夢寐以求的軍校了,於是他趕快加緊了學習的力度,但前期拉下的功課太多,雖然自學能力不錯,可也實在是時間有限了,最終只能以較差的成績上了一個家鄉本地的大專,還是自費的。這次的打擊讓他老實了一年,刻苦之下反而把所學的電子技術專業搞得不錯,有空還就拿家裡的電視機、收音機來拆拆、裝裝、弄弄,甚至還通過父親的同學搞了幾部老式電台和步話機來搗騰。最後已經可以到大學旁邊的修理店去幫忙修理電器賺點零花錢了。但王劍華這時又沒了動力,由於有修理店掙來的錢吃喝,在他周圍就聚集了一些比較調皮的同學,在一次為同學出頭和鄰校學生的鬥毆中致人重傷,雖然父母想盡辦法免去了牢獄之災還賠償了不少的醫療費,但被大學開除則在劫難逃了。
在家呆了一段時間后,王劍華又不想去做一個普通的工人,於是90年就通過母親家的一個遠房親戚來到了深圳打工。由於王劍華的聰慧很快就被一個私企老闆看中去做了業務員,九十年代初期的商品市場還比較混亂,通過貿易也很是為老闆賺了不少的財富,工資加獎金也有了一點積蓄,這時王劍華愛上了一個同在深圳打工的上海姑娘,這擁有大學本科學歷的姑娘也喜歡上了王劍華,通過兩年的戀愛兩人結婚了。
這時已經到了93年,市場經濟逐步規範起來,大家的認識也逐步提高,貿易開始沒那麼大差價了,特別是從小以軍人要求自己並受正統教育的王劍華,對請客送禮和三陪服務產生了嚴重的抵觸情緒,這就更使他的銷售業績一落千丈,也就導致了收入的大幅減少,王劍華看著老闆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於是決定轉行不再做銷售了,可去人才市場一看,他的大學肄業學歷根本就沒法找到好的工作,經過和妻子商議,辭去了工作在家靠原先的積蓄和妻子的收入苦讀了兩年,拿到了一個工商管理的大專自考文憑。
可一個大專文憑想找一個好工作還是非常困難,看著妻子越來越憂心的面容,王劍華只能匆忙找了份電器維修的工作幹了起來,工作之餘王劍華開始大量學習各種知識,希望能通過自己不斷的提高而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到了98年王劍華終於在一家外資企業找到了一份售後服務工程師的工作,工作穩定了,他也就動員父母賣掉了老家的福利房,加上自己夫妻的一點積蓄在深圳按揭了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日子才過了兩年,父親因高血壓引起的腦溢血去世了,母親因父親的去世身體也垮了,而又由於王劍華夫妻遲遲沒有要孩子,母親由於抱孫子的渴望逐漸和兒媳關係轉差。妻子在美國的姐姐和姐夫又希望王劍華夫妻能去美國發展,可王劍華根本不忍心丟下母親一個人在國內,夫妻的矛盾也就越來越激化,2002年兩夫妻離了婚,妻子去了美國。王劍華在陪伴母親的同時只能把大量的業餘時間花在網上閱讀各種書籍來麻醉自己,母親看到王劍華為了自己離開了妻子,心情也很難受,到2005年患上了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貧血,治療這種疾病需要長期大量注射丙種球蛋白和服用其它藥物,而這些藥物大部分又不在醫療保險範圍內,沉重的藥費負擔迫使王劍華賣掉了還未按揭完的房子,苦熬了兩年,到了2007年8月還是因為再無錢支付藥費而失去了母親。辦完了母親的後事,王劍華的精神徹底崩潰了,於是就出現了開始在馬路上遊盪的一幕。
正在王劍華哭泣的時候,從小樹林里出來了一個男孩,男孩用一根麻繩捆著一堆樹枝扛在背上,男孩順著小路向草棚的方向走了過來,直到男孩走到身邊放下背上那捆樹枝的聲音才使王劍華醒過神來,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王劍華向男孩看去,他發現男孩大概十歲左右,長得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黑亮的大眼睛眼神十分清澈,從那眼神中王劍華彷彿看到了困惑的意思,男孩也許承受不了王劍華打量的目光首先開口道:「大哥哥你怎麼哭了?是餓了嗎?」,說話的同時男孩伸手從有些單薄和破舊的棉夾襖中拿出了半個烤土豆遞向王劍華,「大哥哥你吃點東西吧」。一股感動的熱流充斥在王劍華的胸中,從男孩破舊單薄的夾襖和帶有菜色的臉色中可以看出,這應該是男孩很珍惜的口糧,但他毫不猶豫地拿出來遞向自己,只能說明了他本性的善良和對自己的關心,對家庭觀念很重的王劍華來說,這種關心是他最珍惜和嚮往的。「我不餓」王劍華回答著男孩的同時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男孩對王劍華摸頭的舉動似乎並不高興,小腦袋一甩,口中嘟囔著「怎麼總被摸頭,我是大人了,小孩才摸頭的」。聽見男孩的嘟囔王劍華覺得十分的有意思,自己小的時候不也不喜歡被人總是看成孩子嗎,小孩總是希望能早點長大和被他人看成大人來對待,可成年了才明白孩童時期無憂無慮的時光是多麼美好啊!
「小朋友你多大了?叫什麼呀?」王劍華邊回憶著自己的孩童時代邊順口問到,我叫虎子、十歲、你為什麼叫我小朋友啊?「呃」叫小朋友很正常呀,為什麼這男孩會這麼問呢?王劍華感到了一絲疑惑。再仔細看看男孩的穿著,這樣式也沒有見過,而且明顯是手工製作,現在還有自己做衣服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啊,我這樣叫不對嗎?」,
「沒人這麼叫過我,大家都叫我虎子」男孩回答道,
「就沒人這麼叫過你嗎?比如不認識你的人?」
「沒有」。
男孩的回答讓王劍華感到了一絲恐懼,這是怎麼回事?對不認識的小孩子不都是叫做小朋友的嗎?怎麼這男孩會從來沒有聽人這樣叫過他呢?還是趕快問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再說。
「這是什麼地方啊?你見到我這個陌生人不害怕嗎?」
「這是小王莊,我去拾柴禾的時候看到你倒在路邊,叫也叫不醒,我就把你拖到草棚里了,我想回來的時候你還不醒我就回去叫娘來。」
「附近有什麼城市嗎?」,
「有啊,北平城呀,你不是從那裡來的嗎?怎麼還問我呢?聽娘說北平城很大的,可惜我一次也沒有去過。」
北平城???王劍華有點暈了,這是什麼事啊?難道自己回到了過去?再仔細看看男孩的穿著打扮,還真是很象過去的樣子。幸好王劍華這幾年被母親的病痛、去世和妻子的離去折磨的神經堅韌了許多,不然還真承受不住。
「現在是哪一年啊?」王劍華又趕快問道,
「我也不知道呀,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你不知道?那你沒有讀書嗎?」,
「我們莊上只有王老爺家的小少爺才讀書,書很貴的!也請不起先生教呀」。
看來這男孩所知也是有限啊,只有到村子里去了解一下了。
「你現在是回家嗎?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嗎?我還沒謝謝你救助我呢。」
虎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小腦袋說:「好啊,娘還等著我的柴禾做飯呢,說完又看了看手上拿著的半個土豆,你不吃嗎?」,
「我不餓,你收起來吧」,說著王劍華彎腰提起了虎子放在地上的那捆柴禾扛到了肩上。
虎子收起了土豆,著急的伸手來搶柴禾,「我能扛」,王劍華用左手握住了虎子的小手道「叔叔幫你背,不重的」,「讓你幫我背,娘會說我的,你就比我大不了幾歲,還自稱叔叔,不害臊。」
聽到虎子得話,王劍華又愣住了,我有那麼年輕嗎?三十多歲了還比一個十歲的小孩大不了幾歲那不是才十多歲?
「你怎麼了?」王劍華被虎子小手拍擊腰部的動作扯回了清醒狀態,甩了甩頭,又對虎子笑了笑,「沒什麼」,我們快走吧。說著背著柴禾踏上小路向村莊的方向走去,虎子急忙跟了上來。
在行進的途中王劍華問清楚了虎子家的情況,虎子家現有四口人,奶奶、母親、虎子和六歲的妹妹,家裡本來有兩畝田地,但由於兩年前父親患病無法勞作,而且家無餘財看病,只能把地賣給了莊上的地主王老爺家,母親也到王老爺家幫傭掙點糧食度日,但虎子的父親還是在一年前病逝了,一家四口就只能靠母親幫傭掙得一點糧食和著野菜度日,虎子也每天要幫母親去樹林里拾一堆柴禾回家做飯,奶奶則在家帶妹妹和養了兩隻雞,雞下的蛋也拿去換了糧食來補充點家裡的口糧,一家人的日子過的十分的艱難。
進庄以後路邊不斷的有人和虎子打著招呼,虎子也很有禮貌的叔叔、嬸嬸、爺爺、***叫著,看著這些樸實的人們,王劍華感到了一點快樂,現代社會的大城市裡幾乎見不到這樣的場面了,往往對門而居數年不相識的屢見不鮮,王劍華也從村民們新奇的目光中發現了自己這身穿著的格格不入,冷天穿著一件襯衣、一條西褲,村民們不奇怪才有鬼了呢。
才推開虎子家的院門,就有個小女孩一陣風似的從屋裡竄了出來,同時還叫著「哥哥你怎麼才回來呀?媽媽都著急了」。小女孩跑了幾步才看見站在哥哥旁邊的王劍華,小嘴張成O狀,忽閃著明亮的眼睛驚奇的打量著這個陌生人,腦後的兩條小辮隨著小腦袋的晃動而擺動著,十分的可愛。「虎子回來了,沒什麼事吧,奶奶都擔心死了」,隨著話音從屋裡出來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看到王劍華老婦人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和藹的笑臉,「虎子來客人了也不知道說一聲,小哥兒到家裡來有什麼事嗎?快屋裡坐,外面冷」,邊說邊往屋裡讓王劍華,看到王劍華肩上的樹枝,老婦人板起臉對虎子道:「怎麼能讓客人干這粗活,你這孩子真不懂事」,但眼神中的愛意還是十分的明顯,「沒關係,是我硬搶著背的,不關虎子的事」,王劍華趕忙解釋,這時從屋裡又走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身穿粗布衣服,頭上包著一塊頭巾,不大的眼睛露著平和的目光,略圓的臉龐,有些秀氣的五官,神態親和中透著一絲疲憊。
「虎子這柴禾放哪裡?」,王劍華想趕快擺脫被老、小三個女人打量的尷尬,「虎子快把客人肩上的柴禾拿到灶房去,到家了還讓客人背著,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在虎子母親的責備聲中,王劍華趕快把背上的柴禾交給了虎子,隨著虎子母親和***謙讓聲走進了屋內。
這是一間二十平方大小的客廳,房內有幾張小木凳子、一張低矮的木桌,靠里的牆邊放著一個陳舊的雙開門木櫃,左手的牆上掛著兩頂竹笠和兩件蓑衣,從這簡陋的陳設就可看出這是一個清貧之家。
虎子的奶奶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一個凳子,讓王劍華坐下,而虎子的母親則走了出去,一會兒就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木盆走了進來,笑了一笑對王劍華道:「大兄弟快洗把熱水臉,大冷的天才穿這麼一點也不怕凍病了!」,王劍華尷尬的對虎子媽笑了笑心說「大兄弟?我應該比你大吧,被一個十歲的小孩說比他大不了幾歲,又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女叫做大兄弟,真是奇了怪了」。拿起盆里的布帕搓了搓、擰乾在臉上擦了一把,熱熱的布帕讓王劍華舒服的差點哼了出來,把擦過的布帕搓乾淨,低頭準備端起木盆去把水倒掉,王劍華愣住了,這是自己嗎?水中的影子明顯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仔細一看相貌完全是自己高三時候的樣子呀,穿越了還又返老還童?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就是王劍華的神經再大條也有了暈倒的衝動。
「大兄弟、大兄弟」,虎子娘連叫了好幾聲才把王劍華從驚愕中喚醒,「大兄弟,你沒什麼事吧?」虎子娘一臉擔心的問道,「沒事、沒事」王劍華有點木木的回答虎子娘,虎子奶奶走過來摸了摸王劍華的額頭,嘴裡說道:「不燒呀,這孩子穿這麼少,不會是凍病了吧,虎子娘快去把虎子爹的衣服拿來給這孩子穿上」,又對王劍華道:「粗衣破衫的你別嫌棄,先穿上御禦寒」。看著虎子奶奶慈祥、關切的目光,王劍華就好像又看見了母親的目光,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眶也紅了,哽咽得說「不嫌、不嫌,謝謝您」。虎子奶奶樂呵呵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會兒虎子娘從裡屋出來對王劍華道「大兄弟,你進去穿吧,我把他爹的冬衣、冬褲都放炕上了」。王劍華忙道了聲謝,掀開布簾進了裡屋,裡屋里是一張一直生活在南方的王劍華只在電視劇里見過的大炕,炕的一頭整齊的疊放著幾床被子,炕中間放著一張小炕桌,炕桌上擺放著幾件舊的棉襖、棉褲,炕的另一頭擺放著一個柜子,裡面估計是些衣物,炕的裡面中間位置有一扇窗,窗上糊著窗紙,而不是王劍華習慣的玻璃窗,窗台上放著一盞小油燈、一盒火柴、一把木梳和一小個鏡子,看見鏡子,王劍華急忙跪爬到窗前拿起鏡子,看著鏡子里自己年輕的面孔,王劍華大腦一片空白,神遊了足有十多分鐘王劍華才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沒脫鞋就爬到了炕上,王劍華趕快下了炕,還用手在炕上抹了幾下,幸好是跪爬上炕的,鞋底朝上倒也沒有把炕上踩臟,急忙脫掉皮鞋坐在炕上拿起炕桌上的棉襖和棉褲穿了起來,穿完才發現對於自己180的身高來說,棉襖還能湊合,棉褲就有點短了,棉褲外露著一截西褲,想想都肯定是一幅可笑的模樣,不過管他呢,這樣終歸是暖和多了,用放在炕桌上的一根棉繩繫緊了褲腰,穿上鞋趕快走出了裡屋。
外屋只有虎子奶奶和虎子的妹妹在,虎子的妹妹可愛的歪著小腦袋打量了一會兒王劍華就「咯咯」的笑了起來,王劍華也知道自己的樣子有點滑稽,無奈的咧了咧嘴角,虎子奶奶寵愛的拍了小丫頭小腦袋一下說道:「小孩家沒規矩,小哥兒別見怪,快來坐」。「沒關係、沒關係」王劍華說著坐在了一張小木凳上。「虎子呢?」王劍華問道,小女孩嘴快的回答:「哥哥去二嬸家借白面去了」,「家裡沒糧食了」王劍華又問,奶奶回道「小哥兒一看就是城裡人,我們這鄉下地方的吃食哪吃得慣,就去他二嬸家借點白面給小哥兒做幾個白面饃吃」。看著虎子奶奶理所當然的樣子,王劍華的胸中充滿了感動,多善良的一家人啊!這一刻王劍華又有了一絲家的感覺,看著可愛的小女孩和慈祥的老人,王劍華有了想融入這個家庭的衝動。
不一會兒虎子借白面回來了,小女孩激動的去看媽媽做白面饃,虎子也在灶房幫母親燒火,屋子裡只剩下了奶奶和王劍華。「小哥是哪裡人啊?怎麼大冷天的跑我們這鄉下來了?」奶奶問道,「我從很遠的國外回來,父母都去世了,本想回來看看,可路上丟了行李,又迷了路,今天昏倒在路邊,幸好遇到了虎子,他把我拖到路邊草棚里躺了一陣才醒過來,我就跟著虎子到家裡來了」王劍華一邊回答一邊想「自己對這裡的狀況一無所知,連具體是什麼年份都搞不清楚,如果說是國內的肯定說的牛頭不對馬嘴,還好在老美的公司工作了一段時間,美式英語還算過關,不然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奶奶感嘆地說道。「奶奶現在國內是怎麼叫這個年代啊?今天幾號了?」王劍華向奶奶問道,「可當不起小哥這麼稱呼,現在是民國二十五年,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號,還有三天就新年了」。
王劍華一聽愣住了,心想「民國二十五年,那不就是1936年,十二月二十八號,那離歷史上12月12日的西安事變不才過去了十多天?也不知道西安事變的結局如何,和自己知道的歷史還會一樣嗎?而且明年就要爆發抗日戰爭了,自己該怎麼辦?看來晚上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小哥,哪不舒服嗎?小哥、小哥」,***叫聲使王劍華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了過來,「您叫我?」,「小哥沒有什麼不舒服吧?」奶奶一臉關切的問道,「沒有、沒有,剛才有點走神了」王劍華趕忙回答,「沒有就好,大冷的天才穿了那麼點衣服,別凍病了,在我們這鄉下缺醫少葯的就麻煩了」老人溫馨的話語讓王劍華堅定了自己剛才融入這個家庭的想法。可叫什麼呢?叫奶奶,那不是要叫那比自己實際年齡還小的虎子娘阿姨?雖然現在不知為什麼自己的樣貌才十七、八歲的樣子,可畢竟是三十多歲的心理年齡了呀,還是叫娘吧,老人對自己的關心真的和母親在世的時候一樣,就這麼決定。「您看我家人都去世了,您對我就像我母親一樣的好,我能不能認您做我的乾娘?」王劍華緊張的看著老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呵呵,我一看你這孩子就喜歡,就怕我們這窮家小戶的老婆子當不起呀!」老人看著王劍華慈祥的笑道,「當得起的,有什麼當不起,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娘」王劍華趕忙叫了一聲,「唉、好孩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老人樂呵呵的答應了下來。
又和老人(現在王劍華應該叫娘了)閑聊了一陣家常,小女孩拿著幾雙筷子跑了進來,邊跑還邊叫道「奶奶,飯好了,今天有白面饃」,一會兒虎子娘在前面端著一個瓦罐,後面的虎子抬著一個淺竹籃,竹籃里裝著三個白面饅頭和六個窩頭進來了,放下瓦罐對王劍華笑了笑,虎子娘又去灶房裡拿來了五個木碗和一把木勺,打開瓦罐用木勺把瓦罐里的東西盛到碗里,王劍華一看,是用土豆和一點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綠葉子煮的湯,虎子娘邊盛湯邊笑著對王劍華說「大兄弟,別嫌棄,窮家小戶沒什麼可招待的,這湯喝不慣就別喝,把這三個白饃吃了墊墊飢」,「就是,把這幾個饃吃了,這半天的肯定餓了」娘也在一旁樂呵呵的接茬,旁邊的虎子看著那三個白面饅頭,眼神種充滿了渴望,小丫頭坐在凳子上含著一個手指,眼神也直直的盯著白面饅頭咽口水,這幅場景讓王劍華鼻子發酸,眼淚差點掉了出來,急忙回頭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伸手抓了個白饃遞給小丫頭,嘴裡同時道:「娘,都是一家人,虎子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讓他們吃白面的,我吃窩頭就可以了,別像對客人一樣客氣,不然我會難過的」。小丫頭含著手指轉著小腦袋看了看奶奶,又看看母親,再看看我,猶豫著要不要接下這個充滿吸引力的饅頭,娘猶豫的問我「孩子,你能吃得慣嗎?」,「吃得慣的」王劍華一邊回答一邊把手上的饅頭塞到小丫頭手裡,再拿了一個饅頭起身塞給虎子,又急忙拿了個窩頭大大的啃了一口,並用力的嚼著,還對娘笑了笑,娘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轉頭對虎子娘說「這孩子剛才認了我作乾娘,你就隨他吧,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真是個好孩子啊」,虎子娘對我笑了笑對虎子和小丫頭道「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叔叔了,叔叔給的就吃吧」。也許是餓了的緣故,雜合面的窩頭在我覺得並不是很難吃,一口氣吃了三個,還喝了一碗土豆湯,肚子里有了東西,身體也感覺更暖和了。
吃完飯我想去洗碗,被姐姐(就是虎子娘,認了虎子奶奶作娘,虎子娘當然就成姐姐了,不過虎子要叫我叔叔明顯不爽,我卻有點得意,哈哈哈)堅決的拒絕了,晚上姐姐幫我在廂房鋪好了炕,還把炕燒了燒,我也有點困了,就早早的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