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魂
房內蒙小濺已進入了修鍊狀態。
她意念中全是純白色的斑點,那些斑點呆呆傻傻的。
這次和之前不同,上一次的形容成有思維的人的話,這次的就是沒有思維的木偶。
意念對這些木偶放出善意地邀請,這些木偶沒有思維的隨波逐流向意念融來。
這次的孤靈進入經脈后又有所不同了。
它們被經脈的法訣煉化后竟然生出了靈智,它們就像是遊子歸家一般興奮的在經脈里奔騰。
隨著這些靈力奔騰,經脈里像是被撓痒痒一般舒服。
這些靈力彷彿像是按摩師,它們在經脈里來回按摩,敲敲打打揉揉捏捏。
蒙小濺舒服得發出一聲輕吟,輕吟過後她再次繼續吸收意念中看到的白色斑點煉化。
蒙小濺進入了無我之境。
此時。
房門被孤忘塵無聲無息的給打開了。
孤忘塵輕飄飄地來到床邊,看著床上包裹得似粽子一般的人兒。
她此時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毫無防備的修鍊著。
若是自己心存惡念她可能瞬間便會喪命,她的防備意識太弱了,心思也單純到愚蠢。
可是就是她的這份透明與單純才讓自己屢屢對她生出不該有的念想。
在別人面前自己始終要戴著厚厚的面具,唯獨在她面前不用故意偽裝。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面具戴得再厚、再完美她都能一眼識破吧!
在她面前,自己戴著面具卻像是沒戴面具,可是在別人那裡,自己不僅臉上要戴面具,甚至心裡也要帶上一張。
凝眸仔細刻畫她的輪廓,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精緻小臉。
她閉眼時少了一些靈動多了一些安穩,這樣的她看起來很乖很乖。
……
孤忘塵就這樣一直看著蒙小濺,而蒙小濺則一直閉著眼睛。
蒙小濺其實早就感知到孤忘塵來了,不過她並沒有急著睜眼。
第一是因為醫魂正在和她說話,第二是因為不知睜眼后怎麼面對孤忘塵。
識海內。
醫魂帶有欣慰的話音還在繼續訴說:
「你明白了就好。
靈氣本來樣貌就是這樣的,之前那是因為環境將它們給改變了而已。
其實你要吸收那些靈力反而是在為天地除害,那種被感染的靈氣聚集時間久了就會形成惡靈。
惡靈也是一種靈魂體,不過它們沒有修仙者的靈魂高級罷了。
惡靈通過吸收各種雜念而成長壯大,等它們變得厲害以後,它們就會去殘害人類。
現在你自己說說,你是下不去殺害它們的心,還是下得去它們殺害人類的心。
我之前就強調過了,那些孤靈被吸收了也是在為民除害。」
醫魂一句句地說,蒙小濺聽得一陣陣地愧疚:
「對不起,之前是我心態太過薄弱了。」
蒙小濺自責完醫魂就體諒道:
「沒什麼大不了了,你不用太過在意。
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往後你修鍊出的靈力我與窺魂都會吸走一部分用來恢復魂體。
我提前給你說好,免得到時候你心中懷恨。」
蒙小濺一聽醫魂的形容意念有些生氣道:
「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你們放心的使用吧。
其實你們要是恢復了我才能變得更加牛逼,只要能恢復,靈氣你們隨便用。」
醫魂一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什麼叫有我們她就牛逼了,怎麼聽怎麼有種當苦力的感覺。
震了震翠綠的蝶翼,醫魂開始說起其他事情了:
「你想不想抱個粗腿作為靠山?」
醫魂話落蒙小濺就意念回道:
「這不廢話嗎?靠山誰不想有。怎麼?你是恢復得能讓我當靠山了嗎?」
蒙小濺剛問完醫魂就接著道:
「我暫時還讓你靠不起,不過有個人可以讓你靠得起。」
蒙小濺聽得心裡一熱:
「誰?在哪?」
蒙小濺一急醫魂反而慢了:
「你別著急,你聽我慢慢給你說。
只要你有傍靠山的心,那我就可以暗中來幫助你。
你剛才不是說你住得是王爺的房子嗎?
既然是王爺,那權勢肯定不小。
你去替那個王爺把把脈,我再隨便給他安個疾病加身。
然後你就說只有你能治他的病,如此一來這靠山不就傍到手了。」
醫魂說完蒙小濺心中就讚歎妙妙秒。
這損招正合她的胃口。
剛才還想著怎麼來點錢什麼的,此時這個計謀若是成功,那不就等於直接傍了個大款嗎。
到時隨便給點什麼治病的糖丸子,那時錢財不就能嘩嘩嘩地跑來了。
有了錢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闖蕩江湖也好,尋花問柳也罷,只要有錢,一切都不再是幻想。
心中發財大計一出,蒙小濺那裡還有時間繼續裝修鍊。
緊閉得眼睛突然睜開,之前的尷尬直接拋去腦後。
不管孤忘塵什麼表情,迎上他的眸子直接就道:
「王爺,我能給你把個脈嗎?我以前學過一點醫術,剛才你身體好像不對勁,我來替你看看吧。」
說完蒙小濺就做出一副醫術高深得模樣。
孤忘塵看著蒙小濺的眼睛沒有拒絕:
「隨你。」
話落他便直接坐到了床沿上,接著還伸出了手腕。
蒙小濺沒想到他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眼睛里是洞察一切的明晰,又是全然不知的迷茫。
兩種意思相互共存,讓人看透又似沒看透。
心裡猜測計劃可能被他識破了,可是又害怕自己是看錯了意。
糾結一秒,然後咬了咬牙,最後鎮定的將左手搭上他伸出的手腕。
孤忘塵靜靜地看著蒙小濺為自己把脈。
左手把脈不足為奇,露餡的是她五根手指全不在脈搏的位置上。
心裡明白卻也不去戳穿她,只為看看她耍陰謀時是什麼樣子。
剛才的故作高深是一種樣子,此時的眉頭深鎖又是一種樣子。
不知接下來她又要怎麼變化情緒。
孤忘塵像是在看戲一樣看著蒙小濺,然而蒙小濺此時卻並非在做戲了,因為不仔細聽就完全聽不懂醫魂說得是什麼了。
隨著左手搭上孤忘塵的手腕,腦海里醫魂就跟著開始一句句地敘述:
「他體內中毒二十餘載了,此毒名為情魂。
這種毒深埋靈魂之內,毒發為十八之齡,每次毒發需與女子交合,且女子不能為處子之身。
處子之身不但不能救他,反而會惡化他體內的情毒。」
醫魂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得凝重了,蒙小濺聽得心裡暗道醫魂演技好。
醫魂竟然能將故事編得如此入木三分,心中佩服的同時也開口向孤忘塵敘述了起來。
蒙小濺只管敘述,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孤忘塵在她話語下劇烈收縮的瞳孔。
蒙小濺心裡想著醫魂編得真好,嘴中也就直接跟著復讀了起來:
「你中毒時日太長,並且一直壓制至今,就你這純陽之體毒素一旦發作必將一發不可收拾,額……」
蒙小濺突然停了下來,她腦海中急忙呼喊醫魂道:
「編得差不多就行了,你編得太過了露餡了。
人家都有八十多個小妾了,你怎麼還編出他純陽之體一說。
人家估計孩子都一大堆了,這下完了,這麼好的計劃被你這麼給編沒了。」
蒙小濺心裡嘆息不已,醫魂卻沒有多少起伏道:
「誰說我是編的。」
蒙小濺吃驚出聲道:
「你什麼意思?」
孤忘塵本一臉嚴肅地聽著。
蒙小濺的停頓讓他有些不悅,正在等待她繼續次往下說時,她卻突然問自己什麼意思?
不知她到底想要問什麼,於是壓著心裡的不悅出語問道:
「你想說什麼?」
蒙小濺知道孤忘塵誤是會了,剛才不小心說了出來,剛才的問題其實是問醫魂的。
此時他既然已經詢問,那還是出口回答一下的好:
「沒什麼,剛才腦子抽了下,我們繼續。」
手依然搭在孤忘塵的手腕上,意識對腦海中醫魂問道:
「你說得是真的?」
醫魂在腦海中回應:
「句句屬實,你跟著我接著往下說,這次應該是他要找你做靠山了,他這情魂之毒這個世上怕只有我一人知道怎麼解。」
蒙小濺真沒想到,本來只是想略施小計找個大樹好乘涼。
可是哪曾想現在卻神轉折的變成了死貓碰上瞎耗子了。
意念繼續回復醫魂:
「好,我聽你的。」
在腦海里回復完醫魂,接著就照醫魂說得繼續為孤忘塵說道:
「這情魂之毒在你體內時日太久了,想要徹底根治只有一個辦法。」
孤忘塵似已經習慣了蒙小濺這種說一說停一停的毛病,他語氣不變的冷漠道:
「說。」
蒙小濺本是打算說的,可是此時見他態度如此之差心裡就有些不太平衡了。
收手抱胸,語氣也學著他的冷漠樣子道:
「我是醫者你乃病人,你的態度就不能好一點兒嗎。
人家那個病人不是求著醫生治病了,你倒好,一臉我欠了你百八十兩金子的模樣,你能給個求人治病的委婉態度嗎?」
蒙小濺也是被孤忘塵的冷漠態度給氣到了,所以此刻說話怎麼的都帶著點兒有恃無恐。
她的有恃無恐傳達到孤忘塵眼中時就變成了小人得志。
孤忘塵看著蒙小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臉上表情就更冷了。
他從出生以來就只求過一次人,僅一次還差點被人家給狠心拒絕了,自此他的思想中就再無求人二字。
看著蒙小濺此時一副欠揍的模樣,想要懲罰卻又不知如何下手。
內心自我調息,盡量不去看她欠揍的模樣道:
「我孤忘塵此生不求人,換個要求我可以試著考慮考慮,若是一心想要得寸進尺那你就不用再說了。」
蒙小濺聽完就知道他又誤會了。
明明說了是求人的委婉態度,態度、重要的是態度。
心裡很是無力,和這種人交流感覺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無奈扶額,心中嘆息一聲道:
「哎!交流障礙啊~
我只是不喜歡你那副冰冰冷冷的樣子而已。
交流嗎,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行了,不扯這些有的沒的了。
不是人人平等的年代,我也不奢求有人能對我和藹可親了。
你的毒能解,就是不怎麼好解而已。
對了,我還想找你幫我一個忙。
你貴為王爺給我弄個什麼戶籍出生證明之類的應該不難吧?
管理這麼大的國家,人口出生證明你們這裡是有的吧?」
蒙小濺說三說四,說完后看著孤忘塵等待他的回復。
孤忘塵也是被蒙小濺這種隨時都能扯開話題的思維給搞煩躁了。
他想早些問清體內情魂之事,於是出口話語也帶著些許不耐煩道:
「有要求一次性說完,我沒多少耐心。」
孤忘塵的沒耐心蒙小濺早就看出來了。
難得的將這個大冰塊逼出一點別的情緒來,她心裡肯定是要嘚瑟一陣的。
暗中偷瞄孤忘塵的疤臉,語氣故作不急不躁道:
「王爺如此爽快在下十分佩服。
我的要求也不多,給我弄一個戶籍證明之類的身份證明書,讓我先解決了黑戶的問題。
然後在給我些金銀珠寶啊什麼的。
畢竟人在江湖飄,哪有不缺錢的道理。
最後呢我再小小的幻想一下。
你若是給我當個叔叔啊伯伯之類的,那我不就衣食無憂了,嘿嘿…」
蒙小濺又開始飄了。
這都是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沒親人給折磨的。
她從小就太缺愛啊!
缺各種愛。
蒙小濺說完了,孤忘塵卻久久不語。
他的雙眼一直都未離開過蒙小濺的臉,蒙小濺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表情,這些通通都被他看得清楚。
孤忘塵此時隱隱約約從蒙小濺身上感覺到一種無根浮萍的不固定感,她像是沒有根,甚至可以說她根本就沒感受過根為何物。
不知為何孤忘塵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憐惜,憐惜這隻迷途遊走的無家小獸,她不知家在哪,更不知應該落根何處。
伸手撫上她的發頂,此刻只想要給她一份安定:
「侄女什麼的我不太想要,不過別的身份倒是可以。」
孤忘塵話落蒙小濺就覺他話裡有話。
強忍著想要打掉頭上魔抓的衝動,語氣盡量不顯波瀾道:
「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剛才後面的話純屬是玩笑話,你給我一個普通的農民戶口就行了。
給你說實話吧,我心裡其實沒有一點想要和你扯上關係的意思,你別誤會,我並沒有想要攀附權貴的意思。」
她說的鄭重其聲,然而心裡卻暗暗補充了一句:「不攀附才怪,我又不傻,上好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可惜孤忘塵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孤忘塵因為她的『解釋』心裡還出現了一點不爽。
他收回摸著蒙小濺頭頂的手,語氣里卻不帶波瀾道:
「你真的不想和我有任何關係?」
蒙小濺一聽點頭回道:
「嗯。」
蒙小濺回答之快讓孤忘塵眼裡暗生一絲幽光。
幽光一縱即是,他收斂情緒的本事很厲害,從始至終蒙小濺都沒有發現他的任何異常。
他的活動僅在心裡,不像蒙小濺,蒙小濺是所有情緒都在臉上。
不知他心裡是如何打算的,只見他眼角突然掛起一絲笑意。
別人眼角的笑意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可此時孤忘塵的笑意給人感覺卻是陰涼涼的。
好瘮人的笑,笑了還不如不笑來的更容易接受一些。
他眼角帶笑,話音也是有些生澀的溫柔之態:
「好,我明白了。一個戶籍證書而已,一會兒我就讓人為你去辦。那麼、你現在可以說說情魂的事情了。」
蒙小濺努力克服自己接受孤忘塵這詭異的轉變,一邊克制一邊讓醫魂繼續說。
醫魂在她腦海中開始敘述時,她也語氣盡量不顯異樣道:
「情魂之毒藏於靈魂之中,靈魂不滅此毒不消。
每次毒發情魂便會控制中毒之人尋人交合,除此之外情魂還有一個隱藏的連環毒。
中毒之人若是將第一次給解毒之人,那麼解毒之人便會控制中毒之人的情念。
這便是情魂之毒隱藏的連環毒可惡之處。
中毒之人會因後續激發的連環毒被解毒之人用情感控制靈魂思維。
製作情魂的那個人最初就是為了得到心愛之人才研發出此毒的。
此毒名為情魂實則卻是在奪魂,是橫刀奪愛中催生的毒物。」
蒙小濺照著醫魂的話說完就自已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孤忘塵也陷入了他自己的思索之中。
虛妄海里。
蒙小濺從沉思中醒來,她意念開始向醫魂詢問情魂之毒的全部情況。
醫魂也不推脫,他開始為蒙小濺細心地講解了起來。
時間流逝。
蒙小濺在醫魂的講解下有些明白了情魂的來歷。
原來這情魂是噬心鐲前任主人的一個女屬下製造出來的。
還是那種屬下暗戀主人的狗血故事。
可惜。
可惜女屬下最後陰謀敗落,噬心鐲的前任主人邪神就將那女將給殺死了。
故事結局有些凄慘。
愛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愛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女屬下死了。
最後這情魂之毒便落入了噬心鐲前任主人邪神的手中。
故事聽完心裡未免有些疑惑。
這裡為什麼會有情魂之毒的?
邪神的噬心鐲是跟著自己不久前才來到這個大陸的,情魂定是從其他地方流傳出來的。
這個問題連醫魂也是很納悶,他也說不知怎麼回事。
照他所言。
噬心鐲前任邪神死後沒人再知道情魂的製作之法了。
可是這個世界又是怎麼會出現情魂的呢?
疑慮很深,猜測也有很多種。
自己能重生穿越,那麼別人呢?
那個女屬下會不會也是穿越了呢?
她靈魂會不會也穿越到了這個大陸?
假如真是這樣,那就能說通這裡為什麼會出現情魂之毒了。
突然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
噬心鐲,噬心鐲前任主人的手下,他手下的情魂之毒,孤忘塵所中之毒,自己穿而來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孤忘塵,這是巧合嗎?
自己帶著解毒之法遇見的剛好就是需要解毒之人,這裡面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場穿越到底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