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殺之
腳踏天穹手可摘星辰。
雖然是白晝沒有星辰可摘,但蒙小濺此時的感覺就是如此。
腳下白蒙蒙一片,除了靈氣匯聚的靈霧其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頭頂是茫茫天穹,好像伸手就能觸碰到天壁一樣。
蒙小濺有些害怕地踩了踩腳底,腳下是硬的,就和踩在地面上沒什麼兩樣。
她再次使勁跺了跺腳,確定不是在虛空上以後她才甩袖一通亂揮。
腳下靈霧揮散,入眼的卻是空空如也,這簡直比高空玻璃還要透明。
玻璃起碼還能看到,這是啥也看不到,除了揮散的靈氣啥也沒有。
身處不知幾何的高空中,她看著腳底虛空下的白茫茫一片,一股心驚肉跳的恐高感立刻湧上心頭,腳下硬是不敢再動分毫。
剛才抬腳亂跺的勇氣早就消失不見了,此刻她手心除了流汗還是流汗。
惶恐下她手心捏汗的喊著醫魂:
「喂喂喂,快看看這是哪裡啊!我腳下有沒有東西啊!我會不會突然掉下去摔死啊!」
醫魂聞聲鄙視回復:
「剛才還說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呢,現在就嚇的腿軟了?看你那出息。」
「誰沒出息了,我只是恐高而已,你厲害你也出來試試啊。」
蒙小濺的怒吼讓醫魂很是無語:
「得得得,懶得和你鬥嘴,往後修鍊高了,那可是能虛空飛行的,不用向任何東西借力的飛行,你要是恐高那乾脆別修鍊了。
連最基本的飛行你怕都很難學會,更別說修鍊越高所面對的東西越讓人驚心動魄。」
蒙小濺被醫魂說的臉上有些發紅。
她以前在小說上也看過,修鍊牛逼起來也是可以虛空飛行的,甚至比飛機火箭都牛逼。
什麼瞬移啊,什麼傳送啊……
想再多也沒用,畢竟以前只是當故事在看,現在真的去接受還是有些困難的,畢竟她是個新文明裡出生的人。
這些東西怎麼都要個適應與消化的過程,是是個凡人不是小說里那些牛逼哄哄的神,一切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她努力剋制心中的慌張感,接著腳步試著微微挪動了那麼一點點。
腳尖用力,那依舊是硬如土地的感覺。
就是這一丁點感覺讓她慌亂的心得到了安撫。
她腳尖再次往前挪了挪,使勁再踩,也沒有什麼危險。
心安膽壯。
她突然變得牛氣哄哄的對醫魂說道:
「本姑娘就讓你看看,本姑娘適應能力有多強,不就是高空走鋼絲嗎,我才沒有什麼好怕的呢。」
囂張的說完,她向前就是一個跨步。
也許老天看不管她這囂張的模樣,她這一步竟直接跨入了空氣中,身體隨著腳下落空直接翻落向下墜去。
「啊~啊~~」
突來的變故下的她哇哇大叫,火速下降中,一路帶著靈霧的空氣順著她張大的嘴灌入她的腹內。
肚內冷風直灌,她涼的趕緊閉上了嘴巴,眼睛被氣流沖得幾乎都睜不開,淚腺更是被吹得直泌液體。
她現在一幅眼淚鼻涕狂飆的難看畫面,高空墜落,她就像倒栽蔥一樣向下落去。
高不知幾許,落了半天也不見地面之貌。
她飆淚的狼狽下,醫魂暗自思襯,幾分鐘過後他才凝重開口道:
「將鸞魂妖丹扔下去。」
蒙小濺此時那還有時間思考,她聽后直接將手裡的妖丹撂了下去。
醫魂害誰都不會害鸞魂的,因為他之前的擔心那是做不了假的。
妖丹出手,醫魂再次在虛妄海里說道:
「意念讓自己從噬心鐲里出去,快點。」
「哦。」
蒙小濺隨著回答思維一動,接著身體便從下墜的虛空中消失不見。
bia嘰~一聲過後。
蒙小濺倒霉哄哄地掉進了一灘泥水裡。
翻身坐起,她抬眼看了一圈四周。
雖然是深夜,可一切在她眼裡卻清晰無比,這都要歸功於虛妄海的靈魂本源果子。
自從靈魂化形后,她的意念與夜視能力通通得到了升華,黑夜對她來說亦如白晝。
看了一圈過後,她才了解了自身的處境。
這裡不是之前的蘊嶺山脈,這裡樹木零星、雜石密布,此時她身體就坐在一片泥水淺灘里。
泥水渾濁,水灘四周還有密密麻麻的腳印,酷似動物世界里眾獸共飲的僅有水源。
這個比喻一出,她趕緊起身就跑,生怕水裡再出現個鱷魚什麼的。
泥漿裹住的衣服有些沉重,她就像個泥球一樣向自己想要的安全之地尋去。
……
蘊嶺山脈。
眾人見證的最後一個奇迹就是鴻雀從此徹底消失了,永久性的消失了。
此時的蘊嶺山脈被一片農忙之景充斥,人人敬畏的武林高手都在挖著地洞。
深夜中,一個個深坑被挖鑿而出。
忙亂的場景中,一道洪亮的聲音打破了忙碌的眾人:
「掌門,這片地下沒有。」
遠處又一道聲音響起:
「掌門,這裡也沒有。」
接著一聲挨著一聲。
「我這裡也沒有。」
「我的也一樣。」
「我的也是……」
「……」
流沙派掌門武言濱聽完擰著濃眉向遠處一座山坡飛去。
武言濱一身沙色黃衣瞬間掠過,他所過之處像是沙暴吹過一般。
翻雲門挖掘的地界中,武言濱停身落在門主俞貢延身邊。
腳剛沾地他便用乾澀的沙礫之音問道:
「俞門主你這裡怎麼樣。」
俞貢延一身乾淨白衣,長相氣質皆像雲中公子一般,唯獨就是這個公子年齡有點兒大。
三十多歲的俞貢延聲音卻如英朗青年般道:
「我這裡也沒有發現虹土,往後怕是再也沒有奪雀大會了。哎,如此好的傳信之物就此沒了,可惜。」
武言濱聽完也有些氣惱道:
「這一切還不都是那個妖女所為。
我們先去問問聚英宗還有魔尊部下再說。
如果都沒有我們就去找那殘廢王爺要人。
那妖女是他帶來的,若是不給個交代,我們聯手也不是他能應付的。」
俞貢延聽完一副書生模樣回道:
「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商討結束便起身向聚英宗關戚欒的位置飛去。
在大家的忙碌中,沒人發現突然回歸的魔尊。
魔尊一現身便鬼魅般消失。
他是真正的孤忘塵,修為也是真正地打破了九層內力的桎梏。
突破煉筋境后,這裡所有人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之前和紫黠大戰,若不是為了磨合體內的修為,他完全可以幾招就打敗紫黠。
他修為已不可往日而語,速度當然也是一樣,幽靈般的飛向寢眠殿,殿門旁除了紫槐沒有其他人。
大家都在挖洞查看還有沒有虹土,所以寢眠殿也沒有怎麼被關注。
紫槐見了魔尊準備行禮,魔尊直接出手打斷了。
他擺手示意紫槐退下,接著便隔空用內力捏了殿門上的銜環,殿門開了一道一人可過的縫隙,他趁機閃身入內,隨著漆黑殿門的關閉,一道冰冷的內力傳音趁此落入紫槐耳中:
「整頓人手回魔骨窟」
傳音畢,殿門緊關。
紫槐得令起身向紫渲帶領的眾人飛去。
寢眠殿里魔尊坐在星輝照耀的八角幽檀雕花大桌旁,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血玉酒壺,正要按下魔龍面具飲之,突然他又停了下來。
拿起的酒壺被重新放在了桌上,他收回準備按下喙簪的手,施法擠出一滴血珠,接著用靈力包裹起血珠開始寫字傳訊。
這種傳訊手段魔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的,好像是天生就會,又好像是隱約之中突然就會了,他自己也是搞不明白。
他將這獨特的傳訊手段教給了魔骨窟的四位長老和八位護法。
除過這十二人沒有其他人會這種傳訊之法,這種傳訊之法叫做『血息』,名字也是大家問他時他不經意脫口而出的。
血息很快就寫完了:
「荒,你一會兒有大麻煩,不管怎樣護好蒙小濺,此女不可死,且不能落入他人手中,若窮途末路無力勝天時,那……殺之。」
魔龍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顏,無從得知他的表情。
隨著他畫出的繁雜圖案生出,自主融合的血珠突然被圖案包裹消失而去。
血息傳出,魔尊沒有了再喝酒的興緻,他轉身向高置的床榻走去,一路前行,直至身形隱沒在戲水妖女羅帳后。
無風吹拂的羅帳上戲水妖女陷入了沉寂,她們像是被主人的威懾所震不敢再動分毫。
大殿內,八角幽檀大桌上。
血玉酒壺內的殞殤酒因壺色變,美酒不得主人問津,酒之顏色如酒壺一樣在暗中血泣。
環形木屋內。
紫黠扮演的孤忘塵比孤忘塵本人示人時更顯冷漠。
紫黠從鴻雀消失便一直閉門不出,他的規則就是少露面無破綻。
藤床上,他看著剛收到的血息,當看到最後的『殺之』二字時,他心裡突然有種奇怪的預知覺。
他感覺蒙小濺殺不得,魔尊雖說殺之,可真的殺了那自己估計就要跟著完蛋了。
血息散后,他趕緊取血繪製信息回道:
「她與尊上一起消失,至今未見,是否兩處皆派人尋找。」
血息去,他靜坐等待回信。
不一會兒,便有血息歸來。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立、刻、傳、令。」
紫黠看完身體突然一個哆嗦,他頂著孤忘塵的疤臉嘴中輕喃道: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幸好沒在他身邊。」
紫黠收腿起身,剛下藤床外面就傳來周序急報:
「王爺不好了,翻雲門、聚英宗、流沙派一起找上門了。」
紫黠現在才明白剛才血息上說得大麻煩。
此事麻煩確實夠大。
魔尊說得蒙小濺不見了,可是她是帶著鴻雀誕生得土壤一起不見的。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蒙小濺是他這具身份的妾室,如此之下他們不來才怪。
紫黠也不知道蒙小濺到底在哪兒,可是事情來了他也不得不處理,尤其是他現在正扮演的這個角色。
紫黠心裡不斷地暗自可憐自己,真正的主兒突破了,牛逼了,可是人卻走了,自己也就是和武林盟主一般修為,若是三方一起再加上盟主圍攻,自己不死也得殘,這真是扮誰替誰倒霉。
昂首挺胸,他忘卻自己然後將孤忘塵那股氣質發揮到極致。
昂首闊步他準備迎接四方勢力圍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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