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是他

那瓶洋酒，從她手中滑落，碰撞在冷硬的桌面上，「嘩啦」的一聲，摔成了碎片。

她再次成功吸引了包間所有人的注意。

林清婉呆住了。

感覺到那道來自於右側的視線越來越濃烈，她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只一眼，時間彷彿停止了。

是他！

那個如夢魘般曾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

他慵懶的倚靠在沙發上的男人，鷹隼般銳利的眸光，帶著譏諷的韻味，冷冷的盯著她。

與四年前相比，他看上去更加成熟穩重，渾身上下散發著吸引異性的魅力，可是那雙深邃的眸中，卻淬滿了冷漠的光芒。

他的指尖夾著一支香煙。

林清婉一怔，他以前不抽煙的！

他就這麼沉沉的望著她，眸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那股磣人的冷意令林精婉打了個寒戰。

她急急收回了視線，心裡的慌亂逐漸上升。

過往的記憶剎那間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她不會忘記，那雙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掐在她脖子上時帶來的死亡恐懼，不會忘記，被他甩出去時骨頭斷裂的「咔嚓」聲響，不會忘記，冰冷的手銬鎖在她的手腕上將她帶走時的無助和絕望，更不會忘記，那雙深邃的眸帶著滔天的怒氣，幾欲要將她撕毀……

他是魔鬼。

那張冷俊的面容下，流動著的是，陰冷的血液。

四年，每一個深夜，夢中，總是出現他猙獰可怕的面孔。

路凡城！

那個帶給她希望，卻又將她送進地獄的男人，時隔四年，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林清婉下意識的想要逃跑，雙腿卻像被釘子牢牢的釘住了，無法動彈。

「裝什麼清純呀？不就是摸了你一把而已嗎？」坐在路凡城身邊的女人突然厭惡的開口道。

「對不起！」回過神來后，林清婉立即蹲下身子，手忙腳亂的去收拾碎瓶。

「說對不起有用嗎？」女人繼續說道，「這酒價格五位數，你賠得起么？」

尖指傳來一陣刺痛，林清婉觸電般抽回手，卻見那指上有鮮紅的液體淌了下來。

「五……五位數……」她白著臉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看著她，臉上儘是鄙夷的神情。

是路若萱，路凡城小五歲的妹妹，也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

從她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來，她並沒有認出她來。

「哥，今晚你作東。這酒被她打碎了，是要賠的吧？」路若萱碰了碰路凡城的手臂。

路凡城眯著眼睛，眸光像是抹了寒冰般，點頭道：「自然是要賠的。」

「你有錢嗎？」摸腿男人饒有興味的問林清婉。

他的手搭在大腿上，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擦著，這女人雖然瘦巴巴的，可是那皮膚……

林清婉看向他：「我……」

「賠不起是吧？」摸腿男人笑得邪魅，「這樣吧，你把妝卸了，讓我看看，如果我滿意了，或許我可以幫你一把。」

男人對她的容貌突然產生了一絲興趣。

林清婉眼睛一亮，想到重回社會半個月兜里僅有的兩張毛爺爺，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卸了妝就不用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