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師兄,別來無恙!
?自己培養出來的人,如今反壓一頭,可想而知皇室對帕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不過世界就是這樣……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我有能力,我為什麼不能一往直前?
就因為我曾居於人下,難道這不正是奮發圖強的原因?
很顯然,皇室將帕山看作是『心生反骨』之人,可要明白,暹羅早已不是皇權制國家,所謂的忠誠是相互的。
倘若當年皇室力捧此人上位,以頌帕山的能力,說不定早已帶領皇室登臨巔峰了。
世事難料,機遇轉瞬即逝。
自己把握不住,可怪不得別人。
而當下。
就以王子鄭文的作態與氣質,秦東對皇室沒有半分好感。
以此人的心胸,哪怕當上一國之主,暹羅的前景也不容樂觀。
此時。
緬懷寒暄罷了。
王子鄭文便隱忍不住,追問來由:「不知司令閣下來此有何貴幹?」
言語間,隱隱透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態勢。
周遭氣氛,瞬間僵持起來,大多賓客也覺得王子殿下有些生硬,何必如此呢?就算背地裡大家尿不到一個壺裡,也用不著將面子上鬧得難看吧?
你真以為你在帕山面前是個什麼東西?
甚至於,即便是阿贊吞挺,也是無聲一嘆。
他知曉鄭文的心態,從小被灌輸了太多皇權思維。
是!
自幼便知家國讎恨,長大了才能一心復國,追求大業。
可問題是,矯枉過正就不是什麼好事。
帕山眼神一眯,又一次轉身望向鄭文,聲色還算和藹:「王子殿下,參與國師法會,難道還有什麼限制不成?」
鄭文絲毫不弱:「畢竟是私人場所,你不僅不請自來,更是帶著軍士大張旗鼓,未免有些不妥吧?」
這句話可謂生硬。
伸手不打笑臉人啊。
來的都來了,你難道還想趕人家走?
你一句話讓人下不來台,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
帕山是什麼人?
你讓他下不來台,自己有什麼好果子吃嗎?
場中不少人,都不住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鄙夷,對鄭文看輕幾分。
而遠處的人群外圍,鄧子晴更是小聲嘀咕:「暹羅皇室能有今天,逃不開老國王鄭普的操持,爺爺對那老國王也頗有讚譽,他曾處於暹羅最黑暗、混亂的時期,卻帶領皇室一步步走到今天。」
「若能繼續保持,厚積薄發,暹羅皇室不是沒有可能重新上位。」
「可現在看來,老國王重病,這位接班人有些過於想當然,不自量力。」
對此,劉偉亦是搖頭。
秦東卻沒有多說什麼。
目光注視在帕山身上,他很好奇帕山會做什麼應對。
因為他應對的方式,或許能看出他的來意。秦東可以確定,帕山此來絕不是觀光作客那麼簡單,既然上門了,肯定是要做些什麼的。
無數人,也保持著秦東一樣的想法,靜待帕山的反應。
帕山的笑容逐漸變冷,說道:「我倒是忘了,國師法會似乎是需要什麼邀請函的,也不知我道聽途說的是否準確,只有在暹羅頗具權財、地位,才能被邀請,平民百姓皆沒有資格參與。」
「對了!」帕山轉頭,看向阿贊吞挺,「國師啊,冒昧一句,難道參與法會是有什麼條件?不知是不是要什麼入會費用?還是我道聽途說……」
「金三角那些軍閥,每年給予國師進貢不少錢財,許多人都拜在國師門下。」
「不如國師給個數目,讓我聽聽合不合適……」
「我雖為陸軍司令,工資薪水不高,但家族也做了些生意,小有家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負擔得起了!」
!!!
全場,鴉雀無聲。
鄭文更是在此時,渾身顫抖起來……
『他發現了,他真的發現了!』
『我們所做之事,他難道全部已經知曉?』
若不然說鄭文不成器,如今的神情中儼然寫上了『不知所措』四個大字。
而周遭賓客,也心神悸動。
有人不自覺望向莊園外,擔心下一刻就有軍士湧入……
頌帕山此來,怕不是要抄了國師的老底。
就在此時。
阿贊吞挺朗聲一笑:「哈哈哈……」
「帕山司令,真是喜歡開玩笑啊!與二十年前絲毫未變……」
「我也不知是誰在外邊傳播了一些歪門邪道,參會的確有相應條件,不過也是為了避免法會肅正,雖然平民百姓進不來,但每年法會節,我都會為百姓開設法壇,一享佛音教誨。」
一記太極卸掉了帕山的力道,令人讚歎。
可是帕山儼然沒打算善罷甘休。
正如秦東所想,他所來絕不是觀光作客,鄭文的態度算是給了他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發飆,總是要有理由的。
「哦?依國師之言的話,為何我從未收到過請柬?難道是我不夠資格?」
阿贊吞挺繼續笑道:「司令閣下日理萬機,軍務纏身,唯恐不便……」
「呵呵呵。」
「那我們的王子殿下呢?」帕山一眼橫來,凝視鄭文,「王子殿下,你貴為儲君,不是操持政務,卻一心向佛,怕是不妥吧?」
鄭文不是要咄咄逼人嗎?
那我帕山就比你更加咄咄逼人,禮尚往來而已。
鄭文語塞,哪裡是帕山的對手,抬手一指:「你……什麼意思?」
「我,我來法會,也是想為父皇祈福……」
「祈福?」不等他說完,帕山再度將其打斷,「祈福若是有用,一個月前多位法師的祈福法會後,國王陛下應該早已痊癒才對啊。」
一個月前,的確有一場為國王的祈福法會。
不過生老病死,哪裡是一場法會就能左右的?
「而我更是聽聞,國師修為高深,精通醫術,既然國師這麼大的本領,多次為國王陛下問診也不見好轉,祈福又有什麼用?」
「在如今陛下病危之時,身為儲君,王子殿下難道不該多做準備,熟悉政務,以接下大任?」
一番言論。
直是讓鄭文無言以對,臉色漲紅。
周遭賓客則神采各異,對比起帕山,鄭文的層次太低太低了。
可是。
阿贊吞挺身形忽然飄蕩,僅在眾人恍惚間,竟然瞬間出現在了鄭文身前,與帕山對視——
「司令閣下。」
「你也知老國王重病不治,危在旦夕,王子殿下身為人子,自然傷心欲絕,若是僅為儲君,就不能有常人情感慾念,卻也是不對的,他來法會散心,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
「倒是司令閣下,至此還未提及到底所來為了何事……」
「到底是想聆聽本座佛法,還是另有其他事情?若是沒有,那本座便不送了,法會將要開始,唯恐招待不周!!」
二人對視間,阿贊吞挺也收斂連笑意。
說到底,這莊園也是他的法場。
修士自有修士的尊嚴,不容踐踏。
帕山眼神一顫,阿贊吞挺所顯露的修為,令他覺得恐慌。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笑聲響起……
「呵呵,師兄,三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司令閣下此次前來,只是我多番請求,想要前來與國師一較高下……」
聲音飄蕩。
眾人回眸間,便見一人快速飄來。
每一次腳步踏在地面,都飛躍出十幾米,身法輕盈。
來人身著袈裟僧袍,漏著半個膀子,顯露一股精悍。
阿贊吞挺眼神發直——
「阿龍多!」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