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一個老朋友
?獃獃看著若夏的柳成溪沒有想到若夏看向他的眼神居然那麼平靜,表情也是那麼的淡定,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柳成溪,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做夢,她看到你絕不會是這般的冷漠無情。
他輕輕伸起右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背,疼痛很真實,他傻傻地笑了起來,卻還是在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這三年,他夢見過無數次再見到她時的情景,卻唯獨沒有這一種。
他拿出電話,撥通了明南的電話。
「喂!成溪,約會怎麼樣啊?」電話那頭的明南顯然正在酒吧里,嘈雜的聲音讓柳成溪覺得自己聽不太真確,不過明南的聲音確確實實地還是在他耳邊。
柳成溪呢喃到:「我是在做夢嗎?」卻不像是在和明南說話。
被一群美女包圍的明南伸手在嘴邊對大家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女人們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安靜了下來,不過酒吧里依舊想起的音樂聲還是讓他沒有聽到柳成溪的話。
「成溪,你說什麼?我剛才沒聽到。」明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捂著耳朵大聲的問到。
柳成溪輕輕說到:「我說我是不是在做夢!」這一切太不真實,他一時難以接受。
明南總算聽清了柳成溪的話,他疑惑地問到:「你這是怎麼啦?你不是和謝以姍在約會嗎?怎麼,她刺激你啦?還是說你被她迷住了!」明南邊說邊起身往洗手間走去,他總覺得柳成溪這說話的語氣怪怪的,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段失了魂的日子了。
「我看到若夏了!」柳成溪輕聲說道,生怕他的話會驚散了這好不容易出現的夢境,不管是好夢還是噩夢,他都想沉迷其中,至少他可以再看到她。
明南突然停住了腳步,大聲問到「你在哪看到的?」這兩年好不容易才讓他清醒些,怎麼今天突然又開始了!
柳成溪眼睛輕輕瞟著若夏,嘴上機械化地講著話「就在青梅西餐廳,她現在就坐在我隔壁,可是我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你說這是夢嗎?」
「我可以百分百地告訴你,這不是夢!你在那等著,我馬上來!」明南邊說邊轉身往停車場跑去,不管柳成溪是出現幻覺了還是說若夏真的出現了,他都要去看看。
「嗯!」柳成溪慢慢掛了電話,眼神依舊停留在女人身上。
可惜女人從那一眼之後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菜上了,若夏點的是牛排,柳成溪看著她熟練又優雅地切著牛排,完全沒有了第一次他見她時的那種粗魯與笨拙,看來這三年,她已經完全獨立了。
若夏紅唇微張,一塊小巧的牛排就進了她的嘴裡,不過隨即她就微微皺了皺眉,顯然這牛排的味道並不合她的口味。
她慢慢地把牛排咽了下去,就放下了刀叉。
男人默默地想,看來她這三年真的變了很多,胃口沒有以前那麼大了,也沒有以前那麼好了,以前的她一頓就要吃三塊牛排,一份意麵,而且她從來不挑食,餓的時候連狗娘都吃,沒想到現在連這種星級餐廳的牛排都入不了她的口了。
凌琳也發現了若夏的異常,她對她的口味再熟悉不過了,這個世界,恐怕只有無憂做的菜能入得了她那挑剔的嘴巴!
凌琳挑了挑眉,看著若夏戲謔地說到:「怎麼,吃不下啊!現在發覺我們樂大公子的好了吧!」
若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確實,自從吃了無憂做的飯,她再也吃不下外面的了。
兩年前,她醒來后什麼都不記得了,卻唯獨對飲食有著特定的感覺,她怎麼也吃不下外面的飯菜,無憂就從那時候開始擔任起了她的專職廚師,不得不說,無憂的廚藝確實很好,要是他說他以前是開餐廳的,她也相信,甚至有的時候她的腦海中會跳出一個男人做飯的畫面,她猜想,一定是以前無憂經常在她面前做飯,所以才會讓她這麼熟悉,才會讓她唯獨偏愛他做的菜。
很快,她們就吃完了,應該說是凌琳吃完了,因為若夏根本就沒吃。
餐廳門口,凌琳挽著若夏的手說到「那明天你出來玩吧!我帶你到處逛逛!」
「好!」若夏捋了捋額前的一縷散發,然後看著凌琳說到。
「那我先走了。」凌琳邊說邊往停車場走去,她的車就停在前面,而若夏自然有無憂會來接。
「嗯!路上小心!」若夏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往馬路邊走去,無憂應該會在前面等她。
直到凌琳走了,柳成溪才小心翼翼地走到若夏身後,輕輕喚著她的名字「若夏!」一如以往一般的溫柔與深情。
若夏疑惑地回頭「嗯?」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她微微皺了皺眉,雖然他很帥,但是她也不是那種花痴的女生。
若夏看著男人淺然一笑,禮貌地問到:「我們認識嗎?」
高大挺拔地男人微微一怔,欣喜的臉上立刻變得驚訝不已:「你不記得我了?!」
若夏依舊笑著說到:「不好意思,我兩年前生了一場重病,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語氣里全是陌生人之間的距離感。
柳成溪低聲呢喃「兩年?重病?」
他突然向若夏靠了過來,想要抱她。
若夏突然臉色一變,靈活地躲開了男人的靠近,她狐疑地打量著男人的臉,這個男人讓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特別是他的眼神,讓她心裡堵得慌,這是她這兩年從未有過的感覺。
柳成溪發現了若夏的刻意逃離,他慌亂的眼神中全部被失落所覆蓋,那個曾經喜歡粘著她的女人居然不認識他的!
他激動地說道:「我是柳成溪啊,我是你的溪溪啊!你怎麼能忘了我呢?」
若夏有些不忍地問到:「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記得了,請問你是……」
「若夏!」話還沒說完,無憂的車就停在了路邊,急切地叫到。
剛才車剛拐進這條路,他就看到柳成溪站在若夏身後,迫不及待地往這邊趕來。
他沒想到柳成溪還是遇到若夏了,他帶她回廣海其實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他剛放開她的手,那個男人居然就找到她了,難道這就是緣分!
若夏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來到無憂的身旁,驚喜地喚著他的名字,「無憂!」邊說邊看了一眼一臉蒙圈的柳成溪。
無憂趕緊從車裡走了下來,把若夏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沒有任何異常,才彎腰撫著她的手臂柔聲問到:「沒事吧!」
若夏任由無憂親昵地扶著自己,然後扭頭看著柳成溪說到:「沒事!只是你認識他嗎?他好像認識我耶!」
柳成溪冷眼看著無憂,他以前就覺得這個男人有一天會把若夏從他身邊帶走,沒想到真的是他,當初說的那麼好聽,如果她醒了,他會讓她見他,可是現在,她卻都不記得他了。
無憂慢慢放開若夏,然後看著柳成溪,冷冷地說到:「認識,一個老朋友!」
「哦!我到車裡等你!」若夏輕輕回應,再次看了一眼柳成溪后,就自己走到了車裡坐著,顯然這個男人讓她很不安,她想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無憂和柳成溪都沒想到若夏會是這種反應,無憂晃了晃神之後,走到柳成溪面前,直視著男人那充滿怒火的眼神,輕輕說到:「談談吧!」
柳成溪厲聲說到:「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你到底對若夏做了什麼?為什麼她不得我了?」
無憂突然笑了,笑得邪魅卻苦澀,他低沉地說到:「你以為她只忘了你嗎?她忘了所有人!包括我,你知道我為什麼帶她回廣海嗎?是因為她不只忘了我們所有人,她還把自己的心給丟了,我現在就是帶她來把她的心找回來!至於你,我不會刻意告訴她你是誰,三年前,你不是很自豪她那麼死心塌地地愛你嗎?可我一直輸的不服氣,我不是輸給了你,我是輸給了她的心,這次正好,她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了,我們就看看她還會不會像以前那般輕易地把她的心交給你!」
柳成溪突然激動地拉著了無憂的衣襟,這三年的時間,他已經不像以前那般好脾氣了,遇到什麼事也想爭一爭,也想發泄一下,他怒氣騰騰的說到:「你什麼意思?」
無憂的下眼皮微微抖了抖,這個男人現在居然學會動手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男人的手,剛想推開他。
「你幹嘛?!」無憂剛準備動手,沒想到若夏已經沖了過來,並使勁地掰開了柳成溪的手。
然後憤怒地看著他,說到:「你幹嘛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人真的是……」雖然她給不了無憂她的心,但是他可是她最親的人,誰也不能欺負,誰也不能碰!
柳成溪和無憂都驚訝地看著若夏,特別是柳成溪,他的手機械地停在半空中,木然地看著若夏,這個以前心裡只有他的女人,現在居然為了別的男人對他動手。這一刻他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這不是夢,不然他的心不會這麼痛!
無憂也沒想到若夏會這麼護著他,特別是在這個男人面前,看來她是真的把這個人忘得很徹底!
「我們走!別理他!」若夏拉著無憂就要走,在她心裡,無憂最溫柔最紳士的一個男人,那傢伙連無憂都下得去手,真是喪盡天良啊!
「嗯!」無憂意味深長的瞟了呆若木雞的柳成溪一眼,知道現在他肯定聽不進任何話,還是以後有機會再跟他說吧!
於是,無憂跟著若夏進了車子,很快,車子就開走了!
夜漸深,風微涼,滿臉落寞的柳成溪站在夜風中看著開車離去的男女,心中既有欣慰又有苦澀,苦澀的是那個女人不記得他了,而且她似乎很看中那個男人,欣慰的是她還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