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多餘的深情
?上了樓的若夏和柳成溪並不知道樓下的無憂心中翻滾的波浪,他們眼裡此時只容得下眼前的這個人。
走廊里,若夏到了自己房門口還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柳成溪看著依依不捨地牽著自己手的小女人,溫柔地說到:「回房睡吧!」。
若夏聽到男人的話,嘟著嘴巴,不情願輕聲說道:「可是醫生說了,這段時間你不可以劇烈運動,不可以著涼,我不放心你!」邊說邊把牽著男人的手不自覺的比之前用力了一些,生怕男人會掙脫她的手逃之夭夭。
「我回房睡覺,哪裡還有什麼劇烈運動?而且現在這天氣,不冷不熱,也不會那麼容易著涼啊!」柳成溪看著女人笑著說到,這傢伙又在想做什麼壞事了吧!
「你換衣服褲子算不算劇烈運動,一個不小心還會撕裂傷口呢!晚上睡覺你老是翻來覆去的,壓到傷口怎麼辦?我得看著你!」若夏皺著眉認真地說到,反正今晚不管他說什麼,她都要看著他,他可是她心尖上的人,她不能讓他出一丁點差錯。
男人戲謔地看著可愛的小女人問道:「可是……你準備怎麼看著我啊!」,他發覺她耍起橫來真的和樓下的那傢伙一模一樣,特別是講歪理的時候更是如出一轍。
「當然是……」若夏沉吟了一下,她還真沒想過要怎麼看著他呢,半晌后,她滴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后,把下巴置於他的右手胳膊上,抬頭看著他,調皮軟糯地說到「我可以就在你床邊坐著,看著你睡覺,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睡你旁邊看著你!」
「哈哈哈……」柳成溪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傢伙的臉皮果然和樓下那傢伙有得一拼,可是,他怎麼會這麼喜歡她呢!
若夏被柳成溪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也紅撲撲的,她拉著他的右手甩來甩去嗲聲嗲氣地問道:「你別顧著笑啊,行不行嘛!」,她此時的姿態模樣像極了問父親要玩具而撒嬌的小女孩。
柳成溪寵溺地看著嬌滴滴的小女人說到:「不行,這樣你會休息不好的,你不是還要照顧我嗎?如果連你也病倒了我怎麼辦?」,說實話,她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他求之不得,可是他心疼她,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大事,而且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總不能委屈她每天晚上都這樣照顧自己吧。
若夏聽到男人居然這麼直接地拒絕了她,頓時有些心塞,嘟著粉嫩嫩的小嘴巴,聲音極其幽怨地說到:「好吧!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也去睡了!」說完極其不情願地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我又不會吃了你,反正你阻止不了我的決心的。
柳成溪看著若夏離開時那失落的背影,突然有一點捨不得,可是也沒有辦法了,他微微皺了皺眉,向房間里走去,現在左臂已經開始火辣辣地痛,他想儘快睡著,睡著了應該就不疼了。
氣哄哄回到卧室的若夏燈都沒開,直接一下子撲倒在床上,把自己的臉整個的埋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輕輕地數落著「臭溪溪,老是不讓我進你房間,難道我會吃了你不成,哼,電視劇都是騙人的,不是都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嗎?女人主動一般他們都拒絕不了的,難道是我長得有問題,也不對啊,溪溪不是說喜歡我嗎?可是為什麼不讓我進他房間,難道他……」
若夏急忙翻了個身,即使是在黑暗中依舊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嘴裡吐出幾個連自己都被嚇到的字「難道他不行?!」
滴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后,回憶著上次他發燒的時候她幫他換褲子是看到的一切,可是電視劇里也沒有明確說過男人行不行是什麼樣子的啊!
哎,可惜了,手機不在身邊,不然就可以上網查了!
額,豬頭啊,你在想什麼呢?你現在應該想到是他什麼時候睡著,然後進去看著他!
若夏笑著拍了拍自己那思維跳脫的腦袋瓜子,對了,無憂還一個人在樓下呢!給他抱個被子吧,感冒了就不好了,而且他剛才心情不是很好,這麼大老遠的跑來看我,怎麼能這麼把他一個人丟在樓下呢!
若夏邊說邊站了起來,把自己粉紅色的空調被輕輕一攏,抱著揉成一團的被子就往門外走去,連拖鞋都沒穿,在家裡,她總是不太喜歡穿鞋。
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一點聲響都沒有,也不用怕打擾到柳成溪,若夏慢悠悠地下了樓。
客廳里,無憂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眼睛在漆黑的房子里一閃一閃的,他聽到有輕微的聲響,回頭一看,就看到了若夏抱著被子在下樓梯。
他怕她摔倒,畢竟房間里漆黑一片,於是他趕緊站了起來,快步跑過去,把她手裡的被子接了過來,沉沉地說到「你下來幹什麼?怎麼還沒睡?」
「我怕你一個人睡這裡著涼啊!」若夏輕聲說到,聲音糯糯的,像極了她剛認識他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剛入流浪狗群,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多虧了他的鼓勵與細心的守護,才讓她慢慢融入了流浪狗群,性格也慢慢開朗了起來,那時的他和她相處遠不像現在這般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可是才幾個月不見而已,一切都變了。
她身邊多了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她的一切小女人姿態都給了那個男人。而他的一切深情都變成了多餘。
她骨子裡始終還是家養的狗狗,即使和它們相處得再好,她依舊還是覺得和人類相處更舒服,也唯有人類更能入得了她的心。
無憂抱著被子慢慢往沙發走去,把被子放沙發上之後回頭看著她,英俊帥氣的臉上是一副自信的笑容,嗓音也低沉性感:「我可是大男人,男人可不怕冷!」。
若夏看不真切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的這句話讓她一瞬間就想起來這個男人曾經對她的好,即使自己冷,他也會把自己的窩讓給她這個新來的,出去覓食的時候也是,他總是把好吃的讓給她,告訴她,他很強壯,即使不吃也同樣高大威猛。這個男人就是這個樣子,在她面前永遠一副堅不可摧,自信滿滿的樣子。
可越是這樣,越讓她有些心疼,自從她聽他們說他喜歡她,她就覺得自己特別對不住他,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值得擁有最好的女孩,可是自己做不了這個女孩。
若夏越想越覺得沉悶,她慢慢走到沙發旁坐下,抬頭看著無憂,趕緊找了個話題把自己紛亂的思緒打斷「你覺得今天的那隻狗是不是羅剎派來的?」
無憂沒想到若夏會突然和他講這個,他慢慢走到若夏身旁坐下,今天來的匆忙,還一直穿著正裝呢,坐在穿得隨意的若夏面前,兩人竟顯得如此的不搭。
無憂想了想后說到「應該是,可是他怎麼知道你今天去那裡呢?除了那天那個女人,你有沒有遇到別的可疑的人跟蹤你?」。
「沒有啊,那天之後我都是做柳成溪的車去的,而且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著我啊!」若夏輕輕搖了搖頭,雖然她不及無憂有那麼高的警覺性,但是一般的人盯著她,她還是能感覺到的啊,可是這幾天確實沒有任何感覺。
「不過之前聽陳雲恭說,那隻狗後來又咬了路上的一個男人,而且咬的還很兇,男人車上的女人也挺奇怪的,居然見死不救,男人後面把女人扔下就一個人開車走了。」無憂回憶著今天和陳雲恭打電話的時候,陳雲恭和他說的有用的信息。
「那輛車是不是黑色的,那天馬小蓉就是和一個開黑色車的男人一起來里的!」若夏激動地問道,如果是的話,那就說明他們確實是一夥的,而且早就盯上他們了。
無憂搖了搖頭說到:「那就要問問陳雲恭了,我今天也沒問他。」
今天他聽到說收容所出事了,急都急死了,那麼細緻的問題他根本來不及細問。
「那我們明年去收容所問問他,順便問問那隻狗是怎麼回事!」若夏使勁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今天哭了太久,加上現在時間也晚了,眼睛乾乾澀澀的,不太舒服。
即使家裡光線很暗,但是無憂還是看到了若夏那眨眼的動作,以前她想睡覺的時候,就喜歡使勁的眨眼睛,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覺得她特別可愛,他就會用頭抵住她的腦袋,溫柔地說「睡覺吧,晚安!」
而她總是會乖巧順從地輕輕點著可愛的小腦袋,然後趴在他的身邊安心地入睡。
可是現在,她已經變成了別人的女孩,趴在別的男人身邊安心的入睡,而他看到她的這個動作,即使再想摸著她的腦袋,擁她入懷,卻都只能變成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柔聲說到「好,那你去睡覺吧!別的事情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