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愛與不愛
?柳成溪在洗漱完並換好衣服后,來到床頭櫃前拿起自己的手機,右手食指輕輕一點,指紋解鎖的手機就開了,然後他平靜的臉龐上表情瞬間精彩了起來。
一開始是蒙圈,這什麼東西?等他看清楚手機上的內容之後,立馬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就說這傢伙一大早,怎麼這麼奇怪,原來是在想這個問題呢!
我是哪裡怎麼了嗎?讓她這麼覺得!
男人狐疑地看了看自己腰部之下的部位,臭傢伙,改天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男人邊想邊出了房間,還別說他的肚子真的有點餓了。
樓下,若夏和無憂正在餐桌旁吃早餐,只是氣氛稍微有些冷清,由於昨天晚上若夏的那番話,使得本來很親近的兩人之間突然多出了一些隔閡與疏離。
早餐是無憂的臨時司機小丁買來的牛肉粥和小籠包。
小丁本來是楊天琳的司機,無憂大清早的時候問楊天琳借來的。
自從車禍之後,楊天琳他們都知道他因為心理陰影,不敢開車,而樂陽現在又在B國,所以只能先讓小丁過來當他的臨時司機,早餐也是他讓小丁送來的。
他所謂的心理陰影,其實是他胡謅的,畢竟他從來沒有開過車,雖然他有樂天的記憶,但是那也是理論知識,實際操作他是沒有的,所以只能先找個司機,過段時間得找個理由去考駕照了。
若夏拿了一個小籠包,使勁地咬了一口,小籠包立刻就只剩了一半,雖然氣氛沉悶,但是也阻止不了她消滅食物的慾望。剛才她一下樓,就看到了無憂那憂鬱的眼神,瞬間就慫了,昨晚的那番話實在是有些傷人,她估摸著無憂時在生她的氣。
而無憂則小口小口地喝著粥,時不時地偷偷瞟一眼大口吃著小籠包的女人,本想找話題打破這份沉悶,卻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最後只能作罷,以前樂天那些撩妹的方法他一個都不好意思用,對著別人他可以撒潑耍賴,可是對著這個女人,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昨晚她突然說了那番話,他搞不清楚她到底是覺得他哪裡越界了,他也不知道他以後要和她保持怎樣的距離,才能不讓她為難。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沉浸在兩人製造出來的清冷的氛圍中無法自拔。
直到柳成溪下樓的腳步聲打破了這沉悶的氛圍,他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什麼情況?以前在一起不是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嗎?
柳成溪常做的位置已經盛好了一碗牛肉粥,柳成溪來到座位坐下,又瞟了兩人一眼,最後看著無憂驚訝地問道「這粥是你熬的!」
「不是,我讓司機買來的!」無憂淡淡地回應,顯然他沒有心情和他討論熬粥的事情。
「我就說嘛!一看這粥的成色就是行家熬的!」柳成溪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更加破壞氣氛的話。
「……」無憂瞬間無語,本來就沉悶的氣氛瞬間更冷了。
三個人都心不在焉地喝著粥,吃著小籠包。
柳成溪是覺得最不舒服的,活潑的女人突然不愛說話了,這似乎還是和他視之為情敵的男人有關,而這個男人現在還住在了他的家裡。
吃完早餐后,若夏主動請纓去洗碗,柳成溪手不方便也只能在旁邊看著,順便陪女人解解悶,本來他很好奇兩人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無憂在,也不好細問。
而無憂則百無聊賴地坐沙發上發獃,要不是因為柳成溪手臂受傷了,進出不方便,而若夏又沒有生活經驗,而且還有羅剎那個小人在旁邊耍陰謀,他才懶得在這裡做電燈泡呢!
洗了碗后,若夏和柳成溪也來到沙發上坐著,柳成溪坐兩人中間,感受到了兩人身上散發的陣陣寒氣,他真的很好奇兩人怎麼了,昨天晚上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若夏也用眼角餘光偷偷瞟了無憂一眼,她受不了了,這樣沉悶的氣氛快要使她窒息了,她扭頭看著無憂,輕輕說到:「我們去收容所吧!我去把手機拿回來,順便看看那隻狗!」
「我們去收容所一下,中午就回來,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若夏又看著柳成溪溫柔地說到。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反正我閑著沒事。」柳成溪看著女人期待地說道。
他不放心她出去,畢竟昨天的那隻狗是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這段時間她身邊老是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
「你就在家裡休息一下吧!醫生說了你不可以太累的。我們也就去一會會,很快就回來。」若夏扶著柳成溪的手臂糯糯地說到。
她大概能知道柳成溪為什麼要和她一起去,可是她和無憂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而且她和無憂也不能繼續這麼僵著,不管發生什麼,他還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好吧!」柳成溪悻悻地回了一句,雖然很想去,但是若夏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硬要跟著去,不過心情還是有些低落,畢竟若夏是和那傢伙出去。
「那你在家要乖乖的,我們很快就回來!」若夏嬌軟地說到,像極了一個年輕的媽媽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子。
「……」兩個男人都瞬間無語。
若夏也沒再說什麼,直接站了起來,而無憂也跟著站了起來,很有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后,就往外走去。
柳成溪看著往外走的兩人,眼裡堆滿了失落,心中也很不是滋味,總覺得他們有什麼事情瞞著他,而且他最近時不時就想起若夏以前跟他說的話,總覺得中間有很多矛盾和奇怪的地方,但是問她,她又總是搪塞了過去。
若夏和無憂出門后,並排往大門的方向走去,由於外來車輛不準進入小區,而別墅區下面又沒有地下停車場,所以無憂的車停在了大門旁邊的停車場。
無憂故意把步子放小放慢了些,讓若夏可以輕鬆地跟上他的腳步,就如同在森林公園的時候,每次出去覓食他都把腳步放慢,以便她能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他有好幾次想和她說話,可是又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又引起她的誤會,畢竟他和她相處永遠只有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態,可是她突然向他表明了立場,突然讓他有些左右為難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把握只是朋友與家人的那個度了。
若夏扭頭看了看無憂帥氣硬朗卻面無表情的側臉,他肯定是很不開心的,才會在她面前擺出這樣冷淡的面孔。
以前的無憂即使是遇到再大的事情,即使是性命攸關的時候,他看向她的眼神及表情都是溫柔又熱烈的。可是他今天的表情,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嚴寒與冰冷。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之前聽樂樂說無憂喜歡她,她只是覺得不太可能,他一直是群里的主心骨,大家似乎都圍著他轉,把他當成了最重要的人,而他對每一隻狗都很照顧,她一直以為他對大家都這樣,並沒有偏愛於她,可是當他真的對她有所不同的時候,她難免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畢竟她只是把他當成最敬佩最尊敬的哥哥。
當了幾個月的人,也讓她明白人的感情比動物的複雜,動物的感情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可是人不同,愛與不愛之間還有一個過渡階段,就是即使愛不了,卻也不是純粹不愛。他對無憂就是,她愛不了他,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把他當成了家人,當成了神明一般的去崇拜敬仰,可是她也不是純粹不愛他,只是那種感情不是戀人之間的愛,而是朋友或者說家人之間的愛。
他們現在即使變成了人,但是依舊還是狗的壽命,也就寥寥數年或者十幾年,經不起隨意折騰與浪費,所以她不希望他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她的一生已經許給柳成溪了,不可能再許給他。
可是現在就因為自己把這一切挑明了,導致兩人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嫌隙,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若夏抿著嘴唇,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看著地面用細微的聲音問到「無憂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嗯?」無憂錯愕地扭頭看著若夏,他似乎聽到若夏說話,可是她看著地面,而且聲音極小,他聽得不太真切。
「我是說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若夏也扭頭看著無憂,把音量加大了些,她剛才是沒什麼底氣,所以說話聲音小了些。
「沒有啊!我只是怕說多了你不開心!」無憂看著若夏澄澈透亮的眼睛,沉沉的說到。
他怎麼會生她的氣,她是他的心頭肉,他怎麼捨得生她的氣,只是她已不再是她的女孩了,他怕說錯什麼,又惹她不開心或者誤會,畢竟她已經在他面前明確地表明了立場了。
「我怎麼會因為你說的話不開心!我還以為是因為我昨晚說的話,你生氣了。其實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希望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家人。」若夏看著無憂篤定地說到。
她以為無憂之前的沉默是因為她昨晚的話太重了,卻沒想到他是怕她介意他說的話。這個男人總是讓她覺得自己似乎虧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