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黃阿楚暫回荊州
?細細看來,此女頭頂著紫藍色鏤空紗巾,軟綿綿的淺黃色頭髮繞過玉頸,在酥胸前微微擺動,一張俊俏的瓜子臉上飄著兩道柳葉彎眉,雙瞳剪水的杏仁眼融化了多少英雄的夢想,微微睜開則是萬般迷離的溫柔,就連那眼角眉梢都盡顯風情,此時你也許會覺得有種美是無法說盡的,如同你想象的風情萬種是一樣的。小而翹的鼻子如瀑布中一塊翹石,水花激蕩之後一如平滑,好似俏皮說道我不是空氣喲,小姐姐立在這裡是有理由的,美不美?尖尖的下巴上有一副櫻桃小口,好似下巴生來就是為了仰視不曾翻越的高度,不自覺卻更富有一種立體美。一席紫衣罩肩來,黃玉絲帶腰間穿,纖楚小腰盈盈態,金蓮小步碎起來!她就是這樣的美,但有多少人可以接近芳澤,出門待客都是絲帳圍起來,無怪乎不平之人叫她黃阿丑,(或許連阿丑一面都未曾見過,或許見過卻不得親,吃不到葡萄卻道葡萄酸)就這樣以訛傳訛,世人多病態而已!其實月英小名叫阿楚,本是清風扶腰的美態,楚楚動人!隨它說去吧,人家一本黃月英,其父一本黃承彥(自王莽政權以來,名字皆以單字是因為官府約定,東漢末年依然是這樣的,看看人家父女,格外的獨立,這種情況在名門更是罕見)。
琴聲嘎然而止,看來再多的思念都比不上眼前一面來得親切,想象的畫面都是曾經的溫柔。是否就這樣離開。為什麼他還不來,輕撫了一下腰間的竹笛,彷彿再次觸摸他的臉龐,不想離開,真的不想離開這裡!就在這時,一個古樸大漢進來道:
「小姐,車馬已備好,徐元直,石廣元,司馬德操等皆以上車,我們也走吧,家主已經多次來信催了,這可是你最後的期限啊,這麼好的時機,不要在猶豫了。」
黃阿楚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接著道:「宋元,郭公子那?他不來嗎,你可把話帶到,真的把話帶給他了嗎?不敢欺我,你知道我的性格,他是我今生最寶貴的…..」
宋元諾諾的道:「小姐,我也是真心想郭公子入荊,和您比翼雙飛,您又不是不知道郭公子,他是個難以捉摸的人那。」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還是輕輕地咽了口吐沫,順便把話帶進肚子里啦。彎身等待著黃家小姐的指示。
黃阿楚再次撫摸下玉笛,輕輕地貼在臉上揉了揉,然後起身筆直地把玉笛從臉上拉下來,一個嬌楚而可憐的小女人瞬間冷卻下來,整理下衣服,狠狠地說道:
「我就不信,那幾個小妖精能阻擋得了他的腳步,我自信沒人能比我更配得上郭哥哥,至少暫時沒人能有這個實力的。回家,我們先把這些礙事的人送回去。」
情到濃時自然痴,熱烈的愛戀不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就能把心態瞬間整理好滴,相對於名師司馬徽,她內心更在意他的郭哥哥。可惜她有不得不走的原因,強忍著,不回頭!
黃阿楚思念的人就是郭嘉,思念一起走過的潁川歲月,一起把酒桑麻,更是那阡陌之上的情啊儂啊!
此事先說到這裡,先簡單說說咱們小哥哥的家庭背景。
郭嘉生於法律世家,他的五世祖就是大名鼎鼎的郭躬,郭躬的父親也是法律出身,據說郭躬年少時徒眾就有幾百人,很不錯吧。但和儒學大家相比還是差的很遠很遠,比如儒家陳寔上萬徒眾,鍾浩講究詩律門徒也有千人余。據說郭太爺,90多歲還在為國家盡職盡責,死在官位上,足見當時法律很冷門喲!潁川陽翟郭氏在豪族中的地位就好比眾多名校中一個最上乘的專科學校而已。他們的家風處事以寬,嚴於律己,是太爺爺建立的。古代不如我們現在隨便就可以閱讀奇思異潮,書籍都是很寶貴的,尤其大作都視為珍寶私藏起來,只傳授後代或門徒!能看得見的有成就長者,都是孩童的效仿,郭嘉也不能例外。
到郭嘉的爺爺這輩,雖然掌握小杜律,但在朝中已無大員。大宗老爺爺、二宗老爺爺也都相繼下野為民,郭氏在潁川日漸衰敗,二人無時不刻不憂心如焚,他們把希望寄託下一代,甚至更下一代,抓教育完全不遜於當下的母親,郭氏的私家學堂猶如現代的幼兒園。
郭嘉的父親名叫郭耕,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儘管大宗老萬分努力,在郭氏龐大的家族中,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到家族供讀的權利,有些人還必須到基層務農去,郭嘉的父親郭耕,名字就是抓周起的。抓周是古代一個風俗,一般是孩子滿周歲時,準備上書籍,銅錢,毛筆,算盤,美玉,糧食等。大戶人家可以以六的倍數疊加,然後根據抓取的東西請師道長者賜名。郭嘉的父親就是抓了把糧食被分配務農去了。雖然郭耕長得虎背熊腰、厚發深眉、闊鼻大耳。可郭耕不安分此營生,總想著之乎者也,飲酒風雅。風雅沒多大聞名,酒量倒是頗深,似有千杯不醉之名。
日子過得不錯,四處拜訪、附庸風雅。一日與郭圖的父親郭旺二人飲酒,當時作的什麼詩,大家是不記得了,因為接下來的事情讓人記憶更為深刻。酒罷,郭旺乘月回家,郭耕東一步西一步,酒深不知去處,醒來才發現民宿中,手裡還死死地揣著香肚兜,黑暗中的女人又暖又綿。心裡感覺暖烘烘的,別有一番美味。一想到父親霍地酒勁霍地全醒了,真到是天涼好個秋!甩下句話,「姑娘明天我就託人前來提親,千萬不要去我家找長輩」。說起就想跑,只見那女人小腿一伸,郭耕又如醉酒般的倒下去了,女人靠上去,呵氣如蘭,說道:「公子吃飽了,就要腳底抹油跑了嗎?」
郭耕心猿意馬地回答:「小娘子,我也想繼續待在這裡,那要挨父親多少板尺,多少藤條。」
女人輕聲嗔道:「公子是沒有姓名?是沒有定情信物?還是沒有腦袋?」
郭耕徹底醒了,把名字玉佩留下,悄悄的返回家。
後來這件事就被大嘴巴郭旺給傳開啦,後來發現這女子就是荀彧的小姨;後來發現聲音好聽的不一定就是貌美的,簡直差遠了;後來又曉得有人給他酒里放了個「萬人倒」;後來據說郭耕因為這個把酒戒了一時;後來郭耕就成了潁川士子的笑談;後來郭嘉誕生了,也是郭耕唯一的孩子!
這個以法家出生的男孩,如何成長為我們心中的小哥哥那!那幾多多情,那幾多睿智,那幾多放蕩不羈,是如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