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夜裡戒備
?他們在辦公室里爭吵的時候,蔣聰正坐在門前洗衣服。
氣溫雖然已經開始回暖,但只是針對白天而言,而且是無風有陽的晴天。清晨跟夜晚時,依然是刺骨的冷,包括沒有經過處理的水。
水很冰,凍的蔣聰的手通紅,就連思維都彷彿凝凍住了!
他們宿舍離辦公室並不遠,那裡吵架的聲音很大,能夠清晰的傳遞過來,雖然達不到彷彿在耳邊響徹的地步。
在洗衣服的過程中,他也曾好奇的往那裡張望過,卻硬是沒有聽出那些聲音的歸屬……
將雙手攏在嘴邊哈了兩口氣,又奮力的搓了搓,蔣聰繼續探入雙手,執著冰冷的濕衣服揉搓著。
「你竟然還在這裡洗衣服?!」就在這時,一道驚異聲自邊上傳來。
蔣聰扭頭看過去,說話的人是一個矮胖的青年,是老李那邊的隔壁。他有個兒子快要三歲,正是好動的年齡,故而喜歡到處亂跑。因著這個,他跟周邊幾間宿舍的人,都算是有過交集。
青年說話的內容以及口氣,都透著一股怪異的味道,蔣聰蹙起眉頭,覺得莫名其妙。他在心裡迅速盤算了一遍,沒理清意思,便直接問道:「怎麼了?」
青年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隨口說道:「哦,沒什麼。」
然後他提著水桶,借著自門裡透出的光亮,避過路上迸濺的水跡,跑去水井處接水了。
蔣聰的目光隨在他的身後,同時還在想著他的怪異言論與舉動,實在是摸不著頭腦,便又開始洗起衣服來。
當他搓洗完衣服,並且已經清洗過一遍,傾斜了水桶正要往盆里倒入清水時,來自於辦公室里的爭吵聲驀然變得喧囂起來。
蔣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抬頭往那邊看過去,本來是很隨意的舉動,卻忽然鬆開水桶挺直了腰身,獃獃的看著辦公室。
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猛然一顫,總感覺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什麼,那裡的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這股驟然而起的喧囂,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忽然一道拍桌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句「幹什麼」,將屋裡的聲音統統都壓了下去。
隨後那道聲音放慢語氣,同時也輕緩了很多,站在蔣聰這個位置聽不太真切,只隱隱約約的飄出一兩句。
蔣聰凝望著辦公室,皺眉沉思著,心裡有一個念頭若隱若現,卻又怎麼都抓握不住。
就在他的心裡驚疑不定時,辦公室厚重的門帘刺啦一聲,忽然就被掀起了大半。蔣聰定睛一瞧,大吃一驚,那個掀簾的人,竟然是老闆?
誰啊,這麼厲害,能讓老闆親自充當掀簾人,門童跟班似的行此之事?
蔣聰心裡提起了很大的興緻,讓得他意外的一幕出現了,第一個走出來的人是袁偉,第二個走出來的人是彭僑……
就在此時,老闆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將門帘給放了下來,攔住了正要鑽出來的人。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是李凡!
蔣聰的心裡一突,猛然想到了什麼,卻又覺得很不真實……
袁偉跟彭僑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看了一眼,然後沿著門前小道走往宿舍。
待得走近前來,看著蔣聰傻愣愣的樣子,袁偉清冷的笑了笑,語氣顯出點縹緲來,帶著點刺骨的薄涼:「你一直都在這裡洗衣服?」
蔣聰想了想後點頭,輕輕的嗯了聲。
袁偉再笑:「我們在辦公室里吵那麼大聲,你聽不到嗎?」
蔣聰心裡緊了緊,很難受,但還是點了點頭:「聽到了。」
袁偉搖搖頭,心累到不想說話,看了眼地面綿延的水跡,腳步輕快的原地縱躍,就此回了屋。
蔣聰抿了抿唇,又嘆了口氣,看向彭僑,輕聲問道:「為什麼吵起來?」
彭僑一臉複雜的看著蔣聰,這時也嘆了口氣,意興索然的說道:「李凡認為我們勾引那個小姑娘,然後之前的那些矛盾都爆了出來。」
說完他搖搖頭,大步跨過那片水跡,轉身進了屋。
蔣聰站那想了想,又看向辦公室,心頭藏了萬千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你衣服洗完了沒,快點洗了晾屋裡,隔壁老頭說了,要讓我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呢!」屋裡傳來袁偉清冷的聲音,帶著點不屑譏諷。
不知道他這語氣是針對隔壁,還是針對自己,蔣聰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才開始往盆子里倒水,準備清洗第二遍。
「老李當時可真夠狂的,還讓我們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當著老闆的面都敢放這樣的狠話,老羞成怒了啊。」彭僑冷笑了一下,然後嗤笑著說道。
「他說這句話時,肯定沒過腦子,但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丫要是真別不過心思,半夜裡拿刀破門而入,那可怎麼辦!」袁偉沉默了會,搖了搖頭,決定把這當事對待。
彭僑一聽,抿嘴打鼻子里嗯了聲,醍醐灌頂般的點著頭,然後問道:「那我們要怎麼做?」
「趁著老傢伙正在辦公室里改造,我們先在院子里找找,我記得我之前在哪裡,看到過一把鐵片,比隔壁那把西瓜刀要長要寬,就是上面生滿了鐵鏽。」袁偉前半段語速輕快,後半段語速緩慢,皺眉想著。
「我也記得看到過這麼一把鐵片……」彭僑沉思著說道,顯然也沒有個清晰的記憶。
「我知道在哪,在水井處的那個套間里。」門外清洗著衣服,心情很複雜的蔣聰忽然說道。
「對,我想起來了,是在那裡。」
袁偉說著就出了門,剛走幾步他頓了頓,扭頭對跟上來的彭僑說道:「我過去拿就行了,你在這守著放哨警示,等蔣聰清完衣服。我們現在要互相照應著。」
彭僑點頭嗯了聲,然後轉過身來,看著辦公室的門……
袁偉點點頭,隨即大步而行,亮了套間的燈,一眼就看到那塊鐵片。拾到手裡看了看,真的是銹跡斑斑,倒了一下手再一看,手裡都沾了有鐵鏽。
袁偉眉頭皺了皺,走進廠房,直接開啟了老鄉的設備,然後站著粗略的打磨起鐵片來。好一陣滋昂昂聲中,鐵片上浮於表面的銹跡,被清理了個差不多。
將鐵片湊到眼前端詳了一陣,袁偉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把鐵片的外形真像一把刀,免了他進一步打磨的步驟。
等到他弄好這一切,回到宿舍的時候,蔣聰正在屋裡晾衣服。
彭僑隨後掩上門,咔噠一聲上了梢,然後問袁偉要了鐵片在手中端詳,忽然抬頭問道:「一把武器防身,是不是不夠?」
袁偉愣了愣:「是啊,不夠。」
蔣聰搓搓通紅的手說道:「再出去找找,我覺得我們那座廠房裡,有很多適用的東西。」
「那走吧。」袁偉接了鐵片到手,在前面開路。
三人跑到廠房裡尋摸了一陣,又翻出兩根長鐵棍,回到宿舍坐了會兒,蔣聰說道:「這樣好像也不保險,要不然我們搬幾袋彎管過來堵門,也有個緩衝的餘地。」
「有道理。」彭僑點頭。
「走吧。」袁偉當先開路。
就在門前,三人搬了六袋彎管,堆在門后。弄妥當后,他們坐在床沿,好一會兒后,彭僑忽然嗤嗤的笑了起來。
袁偉跟蔣聰奇怪的扭頭看他,他一指房門,但卻笑到說不出話。兩人往那裡看去,忽然身軀一震,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聲中,他們之間存有的一點芥蒂就此消隱。
將防身武器放到順手的地方,然後脫衣服鑽進了被窩裡。
這一晚有點煎熬,他們不敢睡著,生怕隔壁突然破門而入,真箇就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但警醒著警醒著,慢慢慢慢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