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戳破窗戶紙

清晨六點。

酒吧包間多彩迷離的燈光下，費南悠悠睜開了眼睛，意外卻驚喜地，他第一眼看到了安靜沉睡的唐青雨。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安靜地獨處過了？

似乎是感受了那抹熾熱的目光，唐青雨一個激靈醒過來，而費南眼神里的溫度瞬間消散。

「天哪，我竟然在這裡睡了一夜……」唐青雨從沙發的角落裡摸到手機，新的一天，六點十分。

原來醉酒一夜會這麼難受，嗓子里幾乎要冒煙。顧不得許多，唐青雨自顧自倒了一杯白水，仰頭灌了下去。

「阿雨，當年的那十二封情書是你寫的對不對？」

唐青雨聽到費南冷颼颼的聲音一驚，直接嗆了一口水，劇烈咳嗽了起來。

費南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些？

「還有我十七歲生日的那台組裝計算機也是你買來的對不對？」

「費南，你……」

「阿雨，從小你就是我們三個人裡面最聰明的那一個，無論任何事。如果不是你，霄霄可能一輩子都追不到我。」

唐青雨無言以對，沒錯，沈霄霄當年追求費南煞費苦心，而背後的軍師就是她沒錯。

「費南……」

「阿雨，我想不通，如果不是因為發自內心的喜歡和愛，如何寫出情書上那些震撼心靈的句子。也許，你不一樣，不然你也不會成為大名鼎鼎的『黑色解語花』。」

「……」

唐青雨頭痛欲裂，生命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明明昨天的現在她還可以躺在被窩兒里睡個懶覺，今天就要面對一團糟的局面，費南戳破了尷尬的事實，以後她該如何面對他和沈霄霄？

沒錯，當年費南或許更喜歡她而不是沈霄霄，可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這個節骨眼戳破窗戶紙幹嘛？

「阿雨，我剛才的話，你就當沒有聽見吧。」

唐青雨的沉默讓費南堵心，這種感覺甚至比他昨天看到沈霄霄的醜聞還要難熬。他靜靜地起身，然後關上門離去。

一頭長發因為酗酒宿醉沒有洗澡而有些油膩，唐青雨煩躁地抓了兩把，反光的大理石茶几映出她此刻的模樣，亂蓬蓬的就像是個瘋女人。

她能怎麼辦？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和沈霄霄是過命的閨蜜情誼，而沈霄霄和費南是歷經過生死考驗的愛。

「嗡嗡嗡——」

電話打進來，是彭博。

彭博，除費南以外唐青雨唯一要好的男性朋友，一直想要升級成為男朋友，但是遲遲得不到唐青雨的首肯。如果忽略掉唐青雨6歲之前的那一段在孤兒院的時光，彭博可以算得上是她的青梅竹馬了。只是可惜了，他們的身份天壤之別，一個是都城屈指可數的二代，一個是縫隙里求生存的孤女，玩兒的再好，終究雲泥。

唐青雨和彭博從小學到研究生都是同學，現在是都城藥物研究所的同事。唐青雨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周一，研究所還有一大堆的事等著她做呢！

「喂？老彭，我……我還沒起床呢，睡糊塗了。」

先撒個謊，總不能告訴彭博她在酒吧里睡了一夜吧。

「小青青，你還在睡覺？！你知不知道現在你成了全國人民的焦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