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作愉快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劉教授的消息，說是讓我去她的辦公室找她。所幸今天也沒什麼事，就直接去了，因為就在二樓，走樓梯反而比較方便，就直接走向了樓梯口，沒想到的是卻在樓下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個人似乎也是來找人的，本著上兩次不怎麼愉快的見面，我打算直接越過去上樓，然而我還沒踏上第一層階梯，身後就傳來了聲音「王小姐是沒看見這邊有人嗎，連個招呼都不打，是這麼沒有禮貌餓嗎」。其實我這個人是不喜歡講粗話的，但耐不住某人真的太可氣了，我告訴自己平靜平靜，別再向之前那樣衝動，站在那裡平復了幾秒鐘，直接上樓了，也不管身後那人是什麼樣的表情，我猜測不會太好看就是了。

敲了幾聲門，等到屋裡傳來進來的聲音，我才推開門走進去，看著眼前依舊很漂亮的教授，你無法想像她已經快要接近50歲了，「教授，您讓我留校，是要做什麼事嗎」，「家祺啊，你也知道咱們學校的漢語言專業是全國說的上名次的，所以就有很多人來找老師寫一些東西，現在我已經不在寫了，年齡大了，那些太累了，但這一次是我那個外甥要幫忙，沒辦法，他太苦了，老師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現在能幫就想幫他一下，老師聽說你有在網上寫東西的習慣，也看過你寫的東西，老師覺得很不錯，就想把你介紹給我那個外甥，不過你放心，咱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不會的不懂的地方，都可以來問老師，價錢什麼也都好說，反正那傢伙現在有錢的很」。

「教授，你太客氣了，能跟著您學習是我的榮幸，我會盡我所能的」劉教授家裡的事我倒也聽說過一點，畢竟那一次的豪門爭奪戰太過跌宕起伏，再加上媒體的天天報道，沒幾個人不知道那件事，只是後來大家才知道那場爭奪戰的主人公是劉教授的親侄子，誰也沒想到，平時親和溫柔的劉教授居然會有那麼厲害的親戚。

「家祺，你也別站著了，你坐在那裡等一會，一會等西嚴上來，我讓他具體和你說說情況，你也別太拘束，在老師眼裡，你們都還是孩子」劉教授人真的是出了名的好，講課講的好，大家也都很喜歡她。聞言我也就不在拘束，隨便找個位置就坐了下來。說起來我之前也有來幫過教授的忙，和她也算的上熟悉，雖然有聽別人談論過，但是卻從未聽她提起過她的侄子，這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人，不過單從他的那些傳聞來看，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正當我回憶那些傳聞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吧」劉教授說道，隨即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人，是一個我意料之外，卻也情理之中的人，意外他竟然就是劉教授的外甥，前幾年傳的風風火火的豪門事件的主人公，情理之中是因為我在樓下見到了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耽誤這麼久才上來，但也是可以猜到的。再次見面，還是在教授面前，我也不好轉頭不理，只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站起來，尷尬的笑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那人看到我似乎也有些意外，顯然他並不知道劉教授要介紹給他的人是我，但我搞不懂的是，一般人會一直盯著一個不算認識的人看很久嗎，總覺得他似乎很糾結。算了不管了，雖然不開心，但工作還是要繼續。

「西嚴，這位呢，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那位學生王家祺，她在網上寫的書，你看了嗎，之前有推薦給你的」劉教授似乎沒注意到兩人之間尷尬氣氛，見那人點了點頭繼續說著「家祺，這位是江西嚴，就是他要找人幫忙寫一個小劇本，本來是找我的，但你也知道我的身體不太好，所以就要麻煩你這一回了，老師覺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你們先認識一下，置於之後的內容就有他來和你談，可以嗎」。

我心想，教授您都這麼說了，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更何況這也算是一個大的工作了，誰會和錢過不去呢，於是點了點頭。轉身向身邊那人伸出手道「您好，第一次見面，接下來還要多麻煩您，希望我的工作能讓您滿意」。「第一次見面，行，我等著看你給我的結果。」說完便伸出手握住了我的。

一觸即離，我因為心虛而跳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因為他的沒有拆穿而落回了原處，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沒有拆除我的謊言，但我想既然他沒有在計較，我也就此將之前的事翻過去吧，畢竟接下來還要一起工作，而那些也只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行了，行了，你們隨便找個地方談吧，我還要繼續看我的卷子了。」看兩人都已經認識了，劉教授便不再管了「對了，西嚴，你以後也要多過來看看我啊，你表姨夫之前還念叨你呢，別整天到處跑，回了X市就記得回家。」

「知道了，小姨，你也別太累，多注意休息，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我們出去談，不知道王小姐現在方便嗎？」江西嚴回答的很快，看的出他對他小姨還是很關心的。現在已經放假了，我也沒太多的事，想著早做完早完事，就答應了。

我們也沒去太遠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咖啡廳坐了下來，由於放假，學生也走的差不多了，現在這裡的生意很冷清，挺適合談事。「不知道江先生是想寫什麼樣的劇本，還請您多給我講一講具體的事宜」一坐下來我就直接開了口，不怪自己伏小做低，畢竟現在這人也算是自己的僱主，主動示好總歸沒有錯。「王小姐，在講正事之前，我們還是先把第一次見面這件事說說清楚吧，畢竟接下來還要接觸很久。」

一聽到他這話，心裡頓時一咯噔，這是要秋後算賬嗎，這個工作要泡湯了嗎，算了，沒了就沒了吧，誰讓自己當時嘴欠，果然衝動是魔鬼啊。正當我在心裡惋惜時，對面那個再次開口了「之前的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既然王小姐已經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我就當王小姐已經原諒我之前的不當行為了，希望接下來我們合作愉快。」聽到這裡我還未反應過來，就這麼簡單，這樣就翻篇了，那也就是說可以繼續做這份工作了，沒想到這人也沒有之前那樣小氣，是我想的多了，這下可以放心了，便笑道「江先生，客氣了，其實之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希望合作愉快」。是了，好像真的是我錯怪人家了，那就好好給人家工作吧，當做賠罪了。

「不知道江先生是想我寫什麼東西啊」我再一次問起了這個問題。但他似乎還不想和我談這個問題「之前有在網上拜讀過王小姐的作品，我覺得寫的挺好的啊，不過為什麼沒有出實體書呢，按照王小姐在網上的閱讀量，應該不愁銷量的吧」。這個問題之前不是沒有人問過，我當時是怎麼回復人家的咧，我沉默了片刻，但還是想不起來了，也可能是我不願去想，因為理由太多了，而最主要的那個也是我最不願提起的，最後還是隨便說了個「麻煩，出書還要再次修改，再次排版，現在這樣就挺好。」

「是這樣啊，那如果有人幫你做這些呢」但他顯然還想繼續問。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道「不願」我自己知道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我們還是先談談這次的工作吧，因為我需要找靈感，所以還是儘早了解情況吧，不然我怕自己狀態不好，影響到您接下來的事情」。他聽出來我在轉移話題，便也沒有在繼續問，顯然是知道我沒有說的打算。

接下來的時間，他與我說起了劇本的計劃，大概就是公司建立三十周年想要投資拍攝一個電影，紀念加宣傳，但現在的電影都不怎麼符合公司的形象，意義也不大，於是就起了自己找人寫劇本的念頭。知道了這個大的範圍之後，我繼續問他「那關於這個劇本還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嗎，主要是關於哪一方面的，比如說是感情多一點，還是奮鬥的情節多一點」「兩者不可以兼顧嗎，其實我是有打算拍成兩個部分的，一部分是關於公司成熟之後的發展，一部分是關於公司的創建歷程」。

「可以到是可以，不過我需要時間去構思，還有這個公司的創建是想表達你父親的創業史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能需要了解一些關於你父母的事情，這樣我覺得更加符合公司的實際情況，不知道方不方便」。看到他頓住的動作，我才猛然發現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其實也可以不用的」。我發覺真的太粗心了，這不是在往人家傷疤上戳嗎，明明自己都聽說了前幾年的事情，竟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

果然他聽到這句話，便不再開口了，不知道在想什麼，正當我想要開口道歉的時候，他卻突然說「沒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不過我了解的也不多，等我回去找一找資料，然後再聯繫你，今天就這樣吧，也不用著急，電影要等到上映還有一年半，你可以先構思，我送你回去吧」。說著便站了起來，讓我那句不用了留在了口中。

一路上，誰也沒有在說話，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悲傷和落寞，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合適，只能沉默。等到了宿舍樓下，他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望著他的背影，我知道那是寂寞和孤單，在這樣的情緒中，在我所知的感受中，任何言語都是蒼白而無力的，有些事註定只能一個人承受，有些事註定要發生，我們無法阻止，也無力阻止，我想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活下去，多一些勇氣。2018年7月1日，天氣晴，心情多雲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