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吃豬與殺豬
唐風的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特護病房裡,依舊是石破天驚,好像一個小水窪,被扔了一塊大磚頭,嘭的一聲,小水窪的水,就不見了。
「你說什麼?」陳紀剛大導演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事情,率先反應了過來。
唐風又重複了一邊自己剛才的話:「按照劉醫生的治療方法,陳老太太的眼睛就真的瞎了。」
陳紀剛沒有繼續說話,轉頭看向劉醫生,顯然,他更相信劉特立,畢竟,劉特立的形象一看就像是一個高明的醫生,而唐風,呵呵,就是片場打雜的小子,幫忙拉吊繩威壓都弄不好的小子。
劉特立看著唐風,道:「你說說看。」他心中也並不相信唐風的話,因為對於老年白內障,他的確是專家中的專家,相當的權威,他認為在這一方面,和自己的父親還有秦泰山相比,自己也絕對不遜色。
唐風道:「皮質性白內障,並不算太難治,你也說了,就算是玻璃體病變,你也能治的可以看見東西,這很了不起,別的專家還真的做不到。可是陳老太太,並不僅僅玻璃體病變,她的眼睛底部,還有腫塊,你再處理眼睛晶體混濁的時候,很容易就將腫塊撞破。」
劉特立不信:「我說玻璃體病變,只是假設推斷而已,你又怎麼肯定,至於眼睛底部的囊腫,更是無從談起,需要檢查,才能定論。」
唐風呵呵笑了一聲,道:「這就要問陳大導演了。」
劉特立轉頭,看著陳紀剛。
陳紀剛有點尷尬:「對不起劉醫生,我隱瞞了我母親的病情,她的眼睛底部,的確有囊腫,這也是其他醫生,不敢動手的原因。」陳紀剛帶著母親看了無數的醫生,又怎麼不知道母親眼睛底部有囊腫事情。
就是因為每個眼睛深處都有囊腫,才無法動手術,就算將眼球摘下來,都做不到。因為只要動眼球,就會將囊腫外囊打破,從而發生不可控的感染。
劉特立生氣的看了劉特立一眼:「你怎麼不早說。基於錯誤的病情描述而做出的判斷,當然是不準確的。我本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現在只有三四成把握了。」
陳紀剛愣住,道:「三四成也已經很了不起了,其餘的國內外的醫生,都說連一成把握也沒有,只能維持現狀。」
雖然劉特立說只有三四成把握,陳紀剛仍然頗為意動,因為不治療,就看不見,和瞎子沒什麼區別,而治療不好,也不過是個瞎,陳紀剛是有名的孝子,不想母親再接下來的生命中,失去光明。
如果母親同意,陳紀剛覺得,可以賭一下。
正在這時,陳紀剛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幾句,便道:「我要去電影節那邊,一會兒回來再說,劉醫生再想想方案。」
然後陳紀剛對母親說情況,他的母親非常通情達理:「剛子啊,看不好就不看了,我這一輩子有你這個兒子,值了。」
陳紀剛道:「娘,您就安心養病。」
陳紀剛又囑託了劉特立兩句,便離開。
劉特立讓負責特護的護士,照顧好陳紀剛的母親,拉著唐風到了外邊,問:「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陳紀剛母親眼睛底部情況的。」在沒有儀器幫助的情況下,陳紀剛當然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就連玻璃體病變,他都只是猜測。
唐風道:「我說猜的,你信嗎?」對於唐風來說,使用一絲陽靈之氣探查,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並不複雜和困難,但是這一點,沒辦法和劉特立明言,畢竟劉特立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劉特立知道唐風不願意說,或者不能說,也便不再詢問。
「你說的不錯,底部有囊腫,手術自然有風險,我的辦法,也不比其他醫生高明多少。」劉特立。他學貫中西,無非是使用中西醫結合的辦法,甚至會使用針灸。
唐風點頭:「不錯。」
劉特立道:「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唐風道:「當然有。」
劉特立追問:「什麼辦法?」
唐風道:「拔毒。」
劉特立沉默,唐風所說的拔毒,他自然知道,顧名思義,所謂拔毒,就是將身體某處的毒素,使用一些手段排出體外,進而達到治病的目的。
像摘除囊腫,古時候的關公刮骨療毒,都和拔毒的功效一樣,去除身體毒素。
可是具體到陳紀剛的老母親這裡,就比較棘手,囊腫在眼球的背後,而眼球並不真的是一個球,背後還有許多神經還有很多血管之類,好像盤根錯節的樹根一樣,而囊腫,就生在這些樹根的縫隙里,甚至很多樹根,都穿過了囊腫區域。
而且,陳老太太屬於沉痾日久,所以,不好治療。
以現有的技術,可以將眼球摘下來清洗,去除囊腫,但是在摘除的過程中,囊腫十有八九就會破裂,致使感染。
而唐風說的拔毒,是在不破壞囊腫整體的情況下,將囊腫里的膿腫弄出來,這當然也是一種不錯的手段,用在其他地方,效果還是不錯的,給病人帶來的傷害很小,和微創差不多,甚至比微創更小。
但是問題又來了,正如無法摘下眼球處理一樣,這囊腫在眼球背後,如何拔毒就是個大問題。
唐風似乎很懂,所以他應該知道這個問題,但是他依舊提了出來,說明他有了一定的方案。
劉特立有點激動的問:「如何拔毒?」
唐風拿出了一根針灸針:「用這個。」
劉特立結果,看了一眼,針灸針是中空的,這根針灸針就像是一根細細的管子,既然是拔毒,當然要有一定的路子,才能讓毒性出來。如果毒在皮膚之後,使用膏藥之類的貼在身體外硬拔就可以,但是太深的話,只能使用管道將毒性引出來。
劉特立哆嗦著道:「如果是在其他器官上,甚至在心臟上,使用這種方法,也可能行,但是在眼球背後,很難。」
唐風一笑:「你說的是很難,不是不可以。」
劉特立沉默半天,道:「曾經聽家父說過一次,有針灸水平高超的醫生,能夠用處這種手段,但是家父不行,秦老先生也不行,我更不行。」
唐風道:「我行。」
劉特立無奈道:「你能想到這種辦法,也只能說你了解而已,不代表你能使用出來。」
說是一回事,但是做又是一回事,兩者之間的差距十分的大,很多人天天吃豬肉,但是這些人,能直接殺豬的,可是少之又少。
唐風指了指陳老太太所在的病房:「要不現在就試試?保證藥到病除立竿見影,嗯,是見,今天老太太就能看見。」
劉特立搖頭,顯然是不同意唐風的建議,因為他無法相信唐風,更不相信唐風的手段,就算秦泰山作保,也不行。他是個醫生,自然不能隨便拿病人的健康做賭注,就算不能萬無一失,也要像一個相對周全的手段。
「不行,我再找專家會診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提高几率。」劉特立道。
「行吧。」唐風也不勉強。
「你自己回去。我還有一台手術。」劉特立說完就走了。
唐風看著劉特立的背影消失在特護病房樓層,扭身進了陳老太太的病房。
病房裡並沒有外人,只有陳老太太。做特護的護士,出去取葯去了,一會兒才能回來。而陳老太太只是眼睛看不見,其餘的沒什麼毛病,自己摸著吃飯喝水上廁所都沒問題,只是慢一點而已,所以不用有人時時刻刻在身邊。
「小夥子,是你。」在床上半躺著休息的陳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