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鳴不平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會好?」楊技術員滿眼的不敢置信,他開了柵欄就進了豬圈,一隻只地查看,卻發現它們的確是健健康康的。「你做了什麼?」
這些病豬都好了,不但肯進食了,排泄也正常了,就是走動間都是精神奕奕的,絲毫看不出曾經一隻只病得都快死了。
而且,公社的豬那都是耳朵上打了固定的標識編號的,也不存在偷換的可能,這就表明,這些豬是真正被治好了。
陸霜降:「楊技術員,這些豬都是好生生的,我能額外做什麼?書記,你和楊技術員可都檢查清楚了。這些都是當初染病的豬,健康的豬都隔離在那邊的窩棚,都是楊技術員自己開始隔離的,後面的豬也沒有再被傳染了。」
頓了頓,她補充道,「這些豬病了一場,身體都消瘦了不少,要是想趕上秋忙后的交公糧,那就得辛苦村裡的人多割豬草混著飼料餵食,一日多喂,這樣才能迅速長膘。」
村支書頷首,在豬圈裡巡視了一圈,發現一隻只都恢復了往日的健康,心裡也是高興得很。
「阿霜,你幹得不錯!這樣一來,我們村子里年底還能分一波豬肉,大傢伙兒都能過上個好年啊!」
「它們都是瘟豬,怎麼可能會好?」楊技術員還是不肯相信,他瞪向陸霜降,「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他還惦記著那天陸霜降倒桶里的白粉末!
「楊技術員,我早說過,這些不是豬瘟,是豬痢疾。秋天潮濕,這豬和人一樣,也會有不適應天氣的時候,秋天很容易滋生細菌,不注意環境,也是會染病的。是你偏不信我!我現在不過是對症下藥,它們自然就會痊癒了!」陸霜降道,「再說了,我們做事追求的是結果,現在豬沒事了,你是不是也該兌現當初的賭約了,叫我一聲奶奶了。」
聞言,楊技術員臉色難看,再也不復當初在陸霜降跟前的囂張了。
他自然是記得的。而前些日子,這賭約內容還是他定下來的。
他贏了,陸霜降在村口當眾下跪,給他磕頭道歉!
反之,他叫陸霜降奶奶。
想到此,楊技術員就表情猙獰,咬緊了牙關。
讓他叫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奶奶,他怎麼說得出口,那簡直就是在侮辱他!
「還是說,楊技術員,堂堂一個男人,不但技不如人,還賭不起?」陸霜降睥睨著他。
楊技術員身側的手緊緊地攥住,「你別欺人太甚!」
「算了算了,阿霜,不過是當初的一句戲言!楊技術員也怕你闖禍,才會拿話激你!現在豬也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了不是?」村支書出來打圓場子,朝著陸霜降擠了擠眼色。
不管怎麼樣,村裡的養殖場還是要靠楊技術員的技術指導,村支書是不想得罪了對方的。
旁邊的村民也紛紛出言道,「是啊是啊,阿霜,你也別太計較了!這豬沒事才好,楊技術員也不是故意的……」
陸霜降冷冷一笑,掃視了眼周圍看熱鬧的村民,「我知道,大家今天其實是來看我家熱鬧的!什麼計較不計較,到底是我計較了,還是你們太過分了?這豬痢疾不是一兩日就會得的,初始肯定是有癥狀的,豬不再活潑走動,不再吃得多,這些都是預兆,被分配來的人沒看重,而但楊技術員自己沒發現沒盡責,才會導致情況越來越嚴重。結果輪到我娘的時候,這才徹底爆發。但大家卻只一股腦兒把責任歸咎到她身上!」
「當時大家怎麼不說,我娘不是故意的?怎麼也不網開一面?不過是考慮她一個弱女子承擔不起這麼重的責任,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逼我們去死么?現在豬被我治好了,才說一句輕飄飄的別計較!到底是我和楊技術員計較了,還是楊技術員跟我過不去?」
「你們想討公道,我也想討個呢!」陸霜降這是為方珍珠鳴不平。
她娘是個噘嘴葫蘆,基本不跟人起爭執,不會和人爭辯!但那卻不是她被欺負的理由!
她永遠都忘不掉,上輩子她娘是怎麼受打擊過度,鬱鬱寡歡的!
這就是她心裡的刺!
聞言。村支書沉默了下,「阿霜,這次是我們養殖場沒注意,冤枉了方珍珠同志。你救助這些豬有功,村裡一定不會辜負有功的同志的,明天我就頒發光榮獎狀和獎勵的。」
「不用。書記,我治豬,並不是為了討要這些,只是單純不想看我娘被人冤枉而已。」陸霜降搖了搖頭,拒絕了。
村支書頓了頓,朝著楊技術員道:「楊技術員,這次也的確是你工作疏忽,導致方珍珠同志蒙冤。你跟方珍珠同志道個歉,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也不必鬧得那麼難看了。以後,還是得貫徹黨的方針,互相幫助,互相進步,互相關愛的。」
對著小姑娘不能低頭,對著長他數歲的方珍珠,總是可以的吧?畢竟,也是他有錯在先。
楊技術員聽出了他話里的深意,恨恨地咬了咬牙,轉向方珍珠,硬邦邦地道了句,「……對不起了,方珍珠同志,這次是我沒診斷清楚,下次不會了!」
方珍珠被他嚇了一跳,擺手道,「不,不用了。」
她對這個城裡派下來的技術員還是存了敬畏心的,雖然她這次也不大高興。
最後,楊技術員看著陸霜降母子,憤憤道:「這回不過是巧合,你連獸醫都沒系統地學過,怎麼可能會真的懂治!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心裡卻是止不住的後悔,早知道他就自己治了,到時候又能立個功了!讓他給個村婦低頭,真的是比打他耳刮子,還讓他覺得丟人!
楊技術員突然想到,是了,這次村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肯定得往上報的!只要他篡改了獸醫名字,這榮耀就歸到他名下了!
畢竟,他可是被下派下來的養殖場技術員。
想到此,他臉色稍稍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