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父母來見
?翌日,幾人將救回來的小姑娘在縣衙後院裡面安頓好,把從景德門門主卧室里搜出來的拐賣人口的賬冊交給了郎知縣。
郎知縣在他們幾人夜探景德門的時間裡,秘密的拉攏景德鎮的各派勢力,其中最大的勢力還是瓷幫,因為瓷幫在景德鎮瓷器一行業方面與景德門有較大的利益衝突,最容易拉攏。郎知縣承諾給了瓷幫本地全部的瓷器經銷權之後,瓷幫答應幫主郎知縣剷除掉景德門,包括景德門旗下的一些黑勢力團伙。
因此在李志賢和陸無劍祝小琳休息的這幾日里,整個景德鎮縣城都在發生著幾起大事件,首先是縣衙里的捕頭和刑名師爺被郎知縣以勾結黑幫、欺壓百姓、貪污受賄的理由下獄;然後景德門在縣城裡的分壇駐地被衙役和瓷幫幫眾們連根拔起,景德門門主在外地聽到此消息帶人趕回來的時候面前的已經是一片空屋了,裡面的東西被抄乾淨了,人也都被抓到了大牢,大門上貼著衙門的封條,再趕到景德山總部的時候發現裡面屍血橫流,人都跑光了,副門主的屍體竟然還倒在後院小黑屋的門口。
氣極幾乎要暈過去的景德門門主李紅仰天怒吼,「郎狗官!陸無劍!還有那什麼狗屁蜀山派!我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在李紅李門主在瘋狂詛咒陸無劍李志賢等人的時候,李志賢的確在為一個事情而煩惱。因為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李志賢的父母親—清河知縣李青緣和夫人袁莉佳來到了景德鎮,來這裡的原因不是因公幹,也不是因為和郎知縣相交莫逆,更不是因為來學習景德鎮剷除惡賊黑幫勢力的先進經驗,而是來找自己寶貝女兒李志賢的。
因為鄰縣知縣李知縣的到來,郎知縣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中的繳「匪」大業而來接待李知縣。
李志賢來到衙門議事廳門口的時候,正聽到自己父母親和郎知縣交談的聲音,往裡面稍望了一眼,看到燕捕頭正侍立下面,父母的神色都有點憔悴,不過還好身體看起來還算健康,李志賢有點畏縮,對於自己的不告而別,對父母的憔悴又有點心酸。
猶豫了片刻,李志賢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走了進去。
正在和郎知縣談著話的李青緣突然看到自己的女兒身穿一襲白衣翩翩的走了進來,不禁喉嚨像堵住了些什麼東西,這麼多天的擔心,這麼多天的想念,突然全然化作了無聲的哽咽。而母親袁莉佳則直接快步上前摟住自己的女兒,不願放開。
郎知縣嘆了口氣,「李大人,我先下去了,你們一家人好好說說話。」
李青緣站起身,「多謝郎大人成全,小女給你添麻煩了。」
郎知縣微笑著搖了搖頭,便走出門去,留下了李志賢一家人。
李青緣深談了口氣,神色複雜地走到李志賢身邊,「賢兒,跟父親一起回家吧!」
袁莉佳也滿眶淚水,摟著自己女兒不肯放開,「志賢,你不在的時候你知道我們有多想你嗎?你就留了一封信就走了,你父親整夜的擔心你,不知道多少日沒睡過安生覺了!」
李志賢咬著牙,眼睛里不禁也頓時注滿了眼淚,在開建蜀山派的這些日子裡,自己何嘗沒曾想念過父母?
但是目前的這個時候,蜀山派剛成立,一切都在起步中,自己怎麼能離開呢?
李志賢回抱著自己的娘親,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心下決定的說道,「父親,娘親,我也想你們。但是……我先在還不能回去,蜀山派初建未成……小清子孤身一人跟著我……我不能拋棄他們……」
李青緣聽到此話,頓時心裡惱怒起來,「你一個小女孩,要成立什麼門派?自己都照顧不好,還照顧別人?」
袁莉佳見到相公發怒,便過去抓住李青緣的手臂,對著李青緣搖了搖頭,示意他此刻不要對女兒發火。
但是李志賢咬著嘴唇,固執的搖了搖頭。「父親,你總是把我看作一個小孩,但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武功高強,我創立門派,我是一派之掌門!蜀山派不是我隨意就想出來的玩意,而是我付出心血的成就!蜀山派是我的夢想!」
「你……」李青緣頓時氣結,他已無可反駁自己的女兒了,而袁莉佳也只能神色焦慮的看著婦女兩,對於這種問題她真插不上嘴,不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說,而是因為不忍心傷害兩個她最愛的人。
說到底,李志賢雖然這世是一個容貌極其漂亮,身段窈窕的女孩,但是她的心理上還是前世的那個杜旅,她想創出一份事業,她想實現她的武俠夢想,而不是作為一個普通的漂亮古代女孩來度過這枯燥的一生。什麼人都有夢想,李青緣也有夢想,年輕時候的李青緣才氣極高,一副先天下人之憂而憂,後天下人之樂而樂的士大夫思想,他夢想著能居廟堂之上輔佐君父,下能治天下而慰百姓,只不過因為現實的殘酷,時光的蹉跎而漸漸放棄了夢想,現在的他只想著一家人能團團圓圓在一起就好了。
這天夜裡,李青緣最後還是翻來覆去的沒睡著,夢想這個詞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有點像鏡中花水中月了,可想象不可觸及。因此,他能否去干涉自己女兒的夢想呢?他能否成全自己的女兒呢?但是如果女兒走上了這條路,前方的危險將會是不可預知的,而自己和夫人袁莉佳也會後悔終生。
李青緣翻過身,看到袁莉佳也睜著眼睛看著夜色,他不禁摟過袁莉佳,袁莉佳也順從的依偎進相公的懷裡,「明天,就用那計逼迫賢兒回家吧!」
「恩……,這是為賢兒好。」
但是究竟是為了她好嗎?
李青緣心底里依然在疑惑著……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袁莉佳匆忙的來到志賢的房間里和志賢說李青緣身體方面的事情……
「你爹身患隱疾,不堪再心傷想念了,賢兒你若不回家,會置我和你爹於死地的!」袁莉佳聲淚俱下,聽到自己娘親的哭訴,李志賢也頓時覺的心碎了一般,自己爹生死的事情,已經由不得自己做自己的主了,看來這蜀山派終究還是水中月一般,一碰,就散了。
和娘親回到爹娘住的客房裡,李志賢坐到父親的床邊,看著父親憔悴的神色,心痛的伸手把上了父親李青緣的腕脈。
李青緣無力的拚命的咳嗽著,看到李志賢身後的袁莉佳對著自己擠了擠眼,李青緣心下一喜,咳嗽又重了幾分。
……
獨自在客房的葉清聽到房間外面陸無劍和祝小琳在說著李志賢要隨父母親離開的事,他的心臟不禁猛烈的跳動,他不想李志賢走,根本不想,從來不想,以後也不會都再想。
葉清跑出房門,在陸無劍和祝小琳愕然的神色中,跑向了衙門的大門,大門口處,郎知縣帶著衙門裡的人正在送別李青緣一家人和隨行的燕捕頭。
葉清看到李志賢正隨著父親跨進馬上抬起的轎子,心下焦急,大喊,「師父!!別拋下我和錢嬸!還有周伯、鄭大娘!!」便喊著便跑向李志賢。
李志希聽到葉清的呼喊聲,不禁挺住腳,轉過了身,便看到小葉清向自己奔來。李志賢一陣感動,便上前接住狂奔的小葉清。
葉清緊緊抓著師父李志賢的手不願放開,「師父!不要走!不要拋下我!」
李志賢無奈,回頭轉過身望向爹娘李青緣和袁莉佳。
李青緣重重的嘆了口氣,袁莉佳也搖了搖頭,這女兒啊,真的不像普通的年紀才13歲的小女孩啊。
李青緣帶著袁莉佳走上前,和李志賢擁抱著,「賢兒,好好照顧自己。是爹忽視了你的能力和責任,是爹忽視了你的夢想。」
袁莉佳也抹著淚,撫摸著自己女兒天仙般的臉龐,「賢兒,娘親相信你,去照顧那個小徒兒吧,不過,不要忘了我和你爹,記得回家看我們二老!」
李志賢也緊緊回抱著雙親,良久才分。
許久之後,大門口只剩下了依舊站立揮手看著遠去的馬車的師徒李志賢和葉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