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求大人明察
郁清清咳嗽了一聲,很不文雅的抓了把頭髮,蕭珊珊分明覺得不淑女,卻莫名感覺多了幾分洒脫。
「那個什麼王二油,不就偷了他幾根破紅薯,就把人打成這樣,太不要臉了,這口氣你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去。」最起碼葯錢得回本吧,她可不像師父那麼善良,以後即入師門,得替師父多打算了。
蕭珊珊小拳頭緊握:「是很可恨,可是我什麼都不會,肯定打不過他。」
郁清清拍了拍腰間的布包,狡黠一笑,漆黑的眼珠在暗夜裡熠熠生輝:「我有辦法。」
蕭珊珊這才發現郁清清腰間系著個灰色的布袋,裡邊好像有東西在動,蕭珊珊聽到自己哆嗦的聲音:「這……這是什麼?」
郁清清拉著她跑了出去,在村子里繞來繞去,來到王二油家門口,家門緊閉,遠方傳來七零八落的狗吠,黑夜猶如濃霧,如影隨形。
蕭珊珊緊緊拽著郁清清,囁喏道:「清清,我怕……。」
郁清清安撫性拍了拍她的手背:「怕什麼,有我呢。」
指著院牆根的一棵歪脖子棗樹,問道:「會爬樹嗎?」
蕭珊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只見郁清清助跑,跟個猴子似的十分利落靈活的爬了上去,蕭珊珊在樹下看的目瞪口呆。
郁清清趴在牆頭上,探出腦袋,房間里亮著燈,有人影投注在窗戶上,走來走去。
院子里傳來狗叫聲。
「汪汪汪汪。」引得四周的狗都叫了起來。
「幸虧早有準備。」郁清清掏出一塊雞腿,朝准狗叫的方向扔了出去,然後狂吠停了下來,耳尖的能聽到那條狗嚼骨頭的咔嚓聲。
再然後,徹底沒聲兒了。
郁清清得意的勾了勾唇,朝站在樹下的蕭珊珊挑了挑眉,一翻身,從牆跟滑了下去。
很快,「吱呀」一聲輕響,門從裡邊打開,郁清清探出腦袋,朝守在門口的蕭珊珊勾了勾手指,蕭珊珊無聲無息的溜了進去。
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在院子里,蕭珊珊一直緊緊拽著郁清清的衣角,屏氣凝息,大氣都不敢喘。
路過狗窩的時候,就看到那條膘肥體碩的獵犬跟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蕭珊珊驚訝的看著郁清清,張了張嘴,無聲道:「死了?」
郁清清勾唇一笑:「死不了,只會好好睡一覺而已,不會打擾咱干好事。」
蕭珊珊鬆了口氣,殺生她還真的不忍心。
兩人溜到牆根下,窗戶留了條縫,郁清清偷偷望進去,就見一猴瘦的中年男子坐在方桌前,正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形單影隻的,看著有幾分凄涼味兒。
這男人就是王二油,一個出了名的潑皮無賴,愛打老婆,已經打跑了兩個老婆了,膝下無兒無女,擱後世的話妥妥的家暴男。
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可憐的。
眼看對方醉的差不多了,郁清清打開腰間的布袋,蕭珊珊就看到郁清清掐出來一條花斑蛇,那蛇扭動著身體,因為被捏著七寸,牙口開著,正滋滋吐著蛇信子。
蕭珊珊沒想到裡邊裝的竟然是條蛇,差點嚇得尖叫出聲來,頓覺頭皮發麻,臉色煞白。
郁清清沿著窗戶縫將蛇放進去,呲溜一下就沒了影兒。
然後就見郁清清跑到一邊從帶來的包里掏出東西,開始換裝。
白色的長袍,頭上戴著紙糊的高帽,腿上綁著高蹺,白袍的長度剛好蓋住高蹺,長長的紅舌頭一直垂到腰間,頭上黑線做的假髮垂下來蓋住了整張臉,乍一看,比電視里的鬼還恐怖。
「你……你是要扮鬼嚇人嗎?」那鬼站在那兒不動,身後是無盡的黑暗,蕭珊珊感覺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嚨,渾身汗毛倒豎。
蕭珊珊嚇得都快哭了。
那鬼忽然撩開頭髮,朝她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好了好了不嚇你了。」
「你真的好壞。」蕭珊珊埋怨了一句,忽然屋子裡傳來一聲慘叫,蕭珊珊一哆嗦,郁清清趴在窗邊往裡看,就見王二油捂著褲襠倒在了地上,手上都是血。
郁清清朝蕭珊珊挑了挑眉:「給你哥報仇了。」
蕭珊珊咬牙:「活該。」
「接下來該我出場了。」郁清清撩了撩假髮,抬手拍著窗戶,營造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狂風拍打著窗戶,疾風怒吼,王二油倒在地上,只覺得下身疼痛難忍,更加上外邊狂風呼嘯,無形中給他的心理上增添了一種緊張感。
忽然,桌子上的油燈滅了,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
「吱呀」一聲,門開了,王二油緊張的看過去,下一刻,他瞳孔擴散,眼中倒映著走近的東西,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王二油,你還不知罪?」那聲音虛無縹緲,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王二油顫抖著聲音:「你……你是什麼東西?」
「呵……本爺爺是地府陰司,專管刑獄之職,你,王二油,做人期間不思良善,壞事做絕,你的陰簿上可是記了一筆又一筆啊,如今你上線已達,閻王爺再也忍不了,特派我捉拿你回陰間審判,你若知罪,可還從輕發落,你若不思悔改,那便只能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威嚴冷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一點一點將他心中的希望打碎。
那怪物站在黑暗中,只看得到長長的拖曳於地的白袍,流轉著殘酷而陰冷的光澤,他一點點往上看去,那是一雙怎樣冷酷的眼睛,冰冷的沒有一絲作為人類的感情,猶如神一般,高高在上,俯視著他如螻蟻般卑賤的人生。
他不敢再看,趕忙垂下腦袋,如果剛才還心存疑惑,此刻心中已滿是恐懼。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求大人從輕發落啊……,小人雖然不算個好人,但從沒害過一條人命,求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