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奪人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奪人

第三百二十一章·奪人

竹清怡原本穿在外面的那襲錦袍長裙已經是不知了去向,只剩下一攏內襯輕紗籠在嬌軀之上,不知何故一頭濕漉漉的墨色長發披散在肩上,使得上半身被水漬浸透的薄輕紗緊貼在肌膚之上,讓原本還若隱若現的修長身軀被襯了個真切。

「嘩!」

老克安似乎對竹清怡因為清晨的寒意而不停抖動的身軀和緊閉的雙眸感到十分駁面子,順手抬起手裡還剩下小半碗的馬奶酒朝著竹清怡的面上就潑了過去,

「別在這兒給我裝死!」

除卻濺在如墨青絲上的幾滴奶白色之外,擰成一股股似涓流般往下流淌的馬奶酒並不能顯得比竹清怡的天鵝頸更加白皙,但是卻把鎖骨處的一道猩紅色鞭痕襯的更加醒目,

看來這丫頭昨晚,可是沒少吃苦頭。

「老克安,看來你真的是上了歲數了,你看這女人可有半分屈服的意思?」

凶面大漢看這被半碗馬奶酒潑醒之後、雖是一身傷痕但仍舊極力掙扎的竹清怡,朝著那癱坐在地上的老克安繼續譏諷著。

興許是在上京的青樓里混跡了一輩子的老克安被凶面大漢揶揄的也是面上掛不住了,艱難的撐起自己那肥碩的身軀兩步站到竹清怡的面前,掄圓了自己這蒲扇大的手掌照著竹清怡的左臉頰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身嬌體弱的女兒家哪裡經得住男人怎麼用力的一個耳光?

竹清怡的臻首被這一巴掌猛地扇的偏在了右側,連帶著胸腔劇烈的起伏了幾下之後,兩聲輕咳帶起了一片染過朱唇之後的殷紅,落在胸前濕漉漉的輕紗上霧化開來。

「畜生.......你們......是一幫沒有人性的畜生......」

「我今天就看看你這張小嘴能挨我多少個巴掌!你給我......」

「好了!」

氣急敗壞的老克安剛剛想要在掄起巴掌再給她一耳光的時候,卻被一旁看著的凶面大漢喝止住了,

「老東西,你把我的羊羔子打壞了,我把你丟給我的弟兄們么?」

他朝著老克安冷嘲了一句,看起來對於老克安的做法是非常的不滿意,「怪不得你一晚上都不能把這女人收拾妥帖了,照你這個打法,還沒等帶出去,就已經被你打死了。」

一邊說著,那大漢一邊朝著角落裡的竹清怡走了過去,

他上下打量了下這個很少能讓老克安這麼惱火的女人,然後緩緩地蹲下壯碩的身軀,把手裡緊攥著的馬鞭桿兒向她伸了過去,將那削瘦而緊緻的下巴,輕輕的挑了起來,

「果然很美,老實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女人。」

那大漢並沒能如其所願的從竹清怡的眼神之中看到深深的惶恐或是畏懼,反而是有些吃驚地發現她的眼底就好像是她現在的面容一樣,沉靜如水,

又或者說,是一種由絕望而帶來的無所畏懼。

他看了看竹清怡左邊額頭上那明顯是撞在帳篷的支撐柱上而導致的瘀青,陰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不怕死,而我也不想讓你死,但是我卻能讓你......生不如死!」

「知道這個嗎?」

大漢從身後的老克安手裡接過一個小銅罐兒,約莫只有小半個手掌那麼大,在竹清怡空洞無神的眼前晃了晃,

「只需要稍稍的三兩滴,就能讓你在半炷香之後整個人欲.火焚身,你會像草原上發情的母馬一樣失去意識。而我則會把你丟到隔壁的營帳里去,到時候會有幾個甚至十幾個草原的漢子們把他們一雙雙粗壯的大手伸進你的輕紗里,侵蝕你的每一寸肌膚。而你,已經是意亂神散,只能任由他們一片片的把你撕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寒冷,竹清怡的嬌軀顫抖的更厲害了。她猛的閉上了眼睛,能看得出來她在儘力的驅散腦海裡面剛剛那大漢所灌輸給她的恐懼,一句句如刀似戈的銳利話語,就好像是一泓不見底的深潭,正在一點點兒的吞噬著竹清怡苦苦的支撐的鎮定。

只是這大漢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彷彿已經看到了眼前女人無助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的崩塌,

「如果你以為我最後會殺了你,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說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不僅是現在讓你生不如死,而是讓你以後永遠都生不如死。等我們走後,我會讓人把你一絲不掛的丟回到大街上,讓你的家府、讓你的部族來把你領回去,我要讓你永遠都活在夢魘之中,永遠生不如死!然而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

這並不尖銳的聲音卻顯得尤為刺耳,宛若凝成了一柄實質化的利箭,徹底刺穿了竹清怡的心裡最後的一絲堅強,恐懼包裹著絕望緩緩地滑落眼角,無聲,卻極盡悲愴,

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父親和早已逝去的娘親,但是現在這些都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鏘!」

但是情況變化之快,讓大漢身後的老克安都始料未及,

他不知道明明是已經死死捆住的竹清怡是如何脫得手來以至於能夠迅速的抓住身前凶面大漢的間的劍柄,電光石火之間就看到了那一道青鋒寒芒沒帶半點兒遲疑沖著大漢的胸口戰甲處就刺了過去!

這近乎是一瞬之間的事兒,而且距離又如此之近,那凶面大漢也是被吃了一驚,不過讓他感到心驚的並不是竹清怡怎麼脫掉的繩結,而是重新出現在眼前這女人眼底的決絕與膽力,

她.......到底是在哪兒,藏住了他這最後的一絲勇氣?

「鏜~」

很遺憾,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出其不意的一劍,並沒能如期刺穿那那大漢的胸膛。劍刃堪堪擦過迅速反應后側身躲過的大漢的胸甲,然後被相形之下的一雙巨手如鉗子一般死死的反向卡住了纖細的手腕,

「啊!」

竹清怡猛然吃痛,手上緊握著佩劍的五指瞬間失去了力氣,脫手而出的利劍穩穩地落在了那大漢早已經等在下面的右手裡。

「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那大漢被竹清怡這一番「出爾反爾」的舉動也是徹底激怒,左手一把掐住竹清怡修長的鵝頸將她的臻首高高逼得抬起,

「把那瓶子要整瓶兒都給我灌進去!」他惡狠狠的轉過頭,吩咐著身後的老克安去撿起剛剛因為躲避竹清怡劍鋒而掉落在地上的小銅瓶。

儘管竹清怡兩隻手死死地抓住扼在自己脖頸上的那隻粗壯的手臂,但是任由她使勁全身力氣都無法撼動分毫,殷紅血跡未曾乾涸的朱唇也因為呼吸不暢而不由自主的張開。緊接著竹清怡就感覺到一泓冰涼之意自上而下貫入自己的檀口之中,而咽喉之處卻因為那隻大手的緣故,無論她多麼地想要拒絕,卻還是無法阻止那冰涼的液體緩緩地淌進自己的身體,

「......咳咳......咳,你們.......你們......」

那大漢看到那一小銅瓶的葯全都倒進了竹清怡的嘴裡,才把扼在玉頸之上的大手鬆開,任由竹清怡手臂艱難地支撐著身軀趴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

「一整瓶兒都喝下去了,你還是第一個,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效果。」

好像那大漢的氣急敗壞讓老克安心情好了不少,看著地上的竹清怡,雙手抱臂顯得很是玩味。

而那大漢則緩緩地把自己的佩劍插回腰間,臉上滿是陰翳之色的又一把扯起了趴在地上的竹清怡狠狠地丟在了一旁的虎皮墊子上,

「老子今天就先幫弟兄們嘗嘗鮮!」

說著,兩三下卸掉自己胸前的掛式戰甲,露著黝黑色的胸膛朝著竹清怡就撲了過去!

「將軍!將軍!」

一名驚慌失措的兵士很不合時宜的從外面闖了進來,及時的拽住了那匹正要享受著到嘴前小羊羔的惡狼,

「什麼事!」

箭在弦上卻又被人及時拉住的大漢一臉怒容的轉過頭去問道。

「將軍,外面......外面全都是夏軍,我們被包圍了!」

聽了這話,大漢臉上的怒氣登時就被緊皺的眉頭擠的煙消雲散,他不明白這不是已經和談了嗎?哪裡來的夏軍?

「快,出去看看!」

這前哨營三個帳篷算上那大漢自己加起來也不過就是十來騎的樣子,被安逸帶過來這數千人馬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且為首的安逸的臉色,好像比剛開始趕來的時候,要難看的多了。

當那大漢重新穿好戰甲走出營帳的時候,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隱蔽的哨所能被安逸輕而易舉的找到,因為安伯爺的馬後,還栓著兩個被剝了個精光的遼兵。

大漢當然認識這倆兵卒,常常推著個小獨輪車,把已經「消耗」掉的羊羔子用獨輪車推著丟進山裡去,看目前的這樣子,想必是運氣不好讓眼前這一身素衣白袍看起來不像夏軍將領的人,抓了個正著。

「敢問你們是夏軍哪部分人馬?我們太后今晨已經和你們大夏德王和談,現在我們兩國已經不再是交戰狀態了,你們卻為何兵圍我軍營?」

若說一開始安逸只是出於仁義幫著竹繼雲去找他姐姐,那之後看到兩個遼兵推著一車一絲不掛的女人屍體往山裡傾倒的時候,心底的怒火就已經充斥了他的胸膛。在安逸看來這顯然已經不再是幫忙的問題了,

「進去找人!」

安逸並沒有跟著大漢動唇舌的意思,直奔主題的抬手指揮著身後的騎兵下馬朝著三個營帳沖了進去。心繫姐姐的竹繼雲也趕忙從毛子的馬上下來,朝著剛剛那大漢出來的軍帳就沖了進去。

而那大漢則示意周圍的遼兵不必阻攔那一波波衝進營帳去的夏軍,他還沒有自信到想要憑著幾十號人跟眼前這數千騎兵對抗。

沒過多少功夫,安逸就看到竹繼雲艱難的攙扶著步履蹣跚的竹清怡從帳內走了出來,雖然竹清怡的身上已經披上了弟弟脫下來的錦袍,但是仍舊是遮擋不住那遍體鱗傷,

「伯爺,營帳里有好多女人,還有.....還有......」剛剛從左側營帳里來到安逸馬前的軍士,話里話外好像是有些吞吐。

安逸把眼眉一凌,「還有什麼?」

「還有.......還有很多死在他們手裡的屍體,在那邊的營帳里像柴火一樣被堆放著。」

開口的不是跪稟在安逸馬前的軍士,而是一旁被弟弟竹繼雲攙扶過來的竹清怡,她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安逸,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慣是一襲白衣袍的靜遠伯。

安逸低頭看了看竹清怡,沒有答話,而是朗聲吩咐著周圍的騎兵道:「看住這裡,一個人都不準給我放走!」

「是!」

說完之後便翻身下馬,跟著那軍士朝著他所說的營帳里走去。

當安逸撩開門帳的時候才知道,為什麼竹清怡會把這帳內的一具具赤.身裸.體的屍體比喻成柴火,因為她們真的就像是乾柴一樣,把安逸心底的怒火,燎的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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