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超時空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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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超時空來客
程飛從沒想過,在一分鐘前他還是個極度平凡的人物,一分鐘后他與全球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
程飛個人檔案:程飛,男,現年十八歲,本地出生,中國南濱市市立大學物理系一年級在讀生。父親為市交通部公務員,母親是服裝行業小私營業主,無兄弟姐妹。無特殊經曆紀錄,無重大疾病紀錄。
程飛性格內向,為人謙和,除本職學業,酷愛籃球和電腦遊戲,曾報名參加校半職業籃球隊,因體能未達標被拒。暗戀過同校同級的校花,但無勇氣表白。有幾名同校同窗損友,在朋友圈中表現低調。
2009年5月16日凌晨5時30分,與往常一樣,程飛在離家一公里的僻靜小樹林進行晨跑,邊跑邊思考著學校系教授交代的幾個作業如何完成,偶爾也想到要不要給暗戀的同級校花寫封情書……天此時正蒙蒙亮,因為時間太早,樹林附近空無一人。
突然像閃電劃過,程飛感到腳下大地劇震,天空熱氣撲面而來,他看到眼前像打開一個科幻片中時空隧道般的東西,一團火球向著他猛衝過來。
他本能地大叫並用手護住面孔,火球衝到離他十米遠的地方扎進土壤,撞斷兩棵小樹,十平方米地面燒成一片焦土。
他放下手時發現火光已消失,火球原是一個直徑約兩米的雞蛋狀半透明容器,下半部份是機械,上半部是層薄膜。上面電流扭動,裡面隱約有個人形。
「嗚!」薄膜像扇子收攏,淡淡煙霧中,裡面的人艱難地爬出容器,撲倒在程飛腳下。
程飛下意識走上兩步,走近時看到容器內五花八門的按鈕不時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那人穿著像電腦遊戲《孤島危機》中一般的納米戰鬥服,上面有扭曲的古怪條紋,肩頭印有一面小小的五星紅旗,帶著生化面具一樣的頭盔,頭盔後腦好像受了某種破壞,有一個明顯的破洞,冒著電火花和青煙。程飛第一反應是自己在作夢,擰了一下臉才確認看到的是事實。
「先生!你沒事吧?」程飛鎮定下來,上去扶他,接觸到他手臂時,他的古怪衣服上冰涼如鐵,突然那人一反手扣住程飛的胳膊,五指如鋼鉗一般,程飛痛得大叫一聲,他發出尖銳的電子音:「士兵,彙報時間!彙報時間!」
程飛劇痛:「你放開我啊!」
「士兵,彙報時間!彙報時間!」那人重複著問題。程飛急忙看錶:「現在是五點三十一分。」
「年月日?年月日?」
「2009年5月16日。」
「地點?地點?」
「中國南濱市中山大道附近……哎呀,你快放開我。」
他猛力一掙,怪人放開他,發出欣慰的聲音:「成功了!」他抬頭望向程飛,一道紅光罩住程飛,像掃瞄器將他全身掃了一遍。程飛緊張:「你……你是什麼人?外星人嗎?」
怪人無力的靠在容器上,程飛看到他頸部有處傷口,鮮血一陣陣流經風塵僕僕的鎧甲,好像他剛從戰場歸來。他手指一抬,一道藍光指在容器上,容器開始變形,原本體積超過一立方米的容器飛速收攏,瞬間變得只有字典那麼大,像一本鋼板製作的書籍。
「變形金剛?」程飛睜大了眼。
怪人開始自言自語:「本部記錄,北京時間西元紀2009年5月16日5時31分52秒,ICC本部穿越命令執行完畢,我身負致命傷,無力執行下面步驟,現吸收新成員繼續使命,新檔案編號:RJ5024B7。任何本部成員接到該信號,請求立即協助,所有在線資料已歸檔保存。記錄人:ICC雷霆行動小組華致遠,編號……編號……」
他聲音慢慢微弱下去,手無力垂下,程飛壯著膽子靠近他,他抬起頭,伸出手來:「士兵,人類的命運……靠你了……」
程飛看到他掌心是個尖銳的晶體,裡面像有生命般流淌著綠色血液,程飛伸手接過,怪人頭就重重垂下去,接著全身從鎧甲開始潰爛,發出腐蝕鋼鐵的吱吱聲。頭盔上亮起一盞燈,傳出急劇的鳴叫聲:警告!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嗚一聲,閃爍停止,程飛聽到他發出臨死前的哀鳴:「神啊!救救人類吧!」一股強烈的灼熱,他全身爆出一團光芒,化作像紙燃燒后的灰燼,被風一吹,悉數吹散於空氣中。
程飛捂住嘴,他又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覺,但手中的晶體和地上那本鋼板書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他慢慢拾起那本鋼板書,正想著是怎麼回事,突然手中的晶體扭動起來,像水銀一樣融化滲入他的掌心,他感動身體傳來像過電一樣的輕微疼痛,那本鋼板書自動升起到了空中,上面展一個空中立體顯像的屏幕,上面出現一大串電腦圖標樣的符號。
「哎呀!」程飛用力甩著手,看到綠血進入體內變成藍色,手上乃至全身血管都藍色高亮起來。立體顯像的屏幕上出現一個進度條,下面一行字:程式啟動,強制植入。
「啊!」程飛感到身體越來越熱,像一團火在體內燒。屏幕上的字不停變動,不時出現影像,程飛看到上面是自己現在彎腰下蹲的虛擬影像,後面出現文字,基本信息,血壓,心跳,肌肉纖維,脂肪讀數……後面一連串數字在跳動。
最後顯示:基礎狀態純凈人類生命體,可以植入。啟動二級命令,基礎調整開始,時間:24小時。下級進化目標:一級優化。
吡!一根新的進度條開始移動,下面的時間讀數以微秒的速度在跳動,程飛的身體各項指標讀數也在變動,速度之快讓他看不清上面數字。
「你對我幹什麼了?」程飛本是無意識地問一句。光屏變了,上面出現:RJ5024B7身份確認完畢,資料歸檔完畢,獨立終端建立完畢,接收命令。
接著彈出兩個對話框:智能對應系統。手動對應系統。
程飛猶豫不決地選擇了「手動對應系統」,他不清楚這是個什麼鬼東西,不知道智能會有什麼後果,似乎手動聽起來安全些。這個界面與電腦操作極為相似,但一切都是在空中光屏中立體操作,比電腦方便得多,手指碰觸即可。上面出現:進入歷史記錄,進入操作系統兩個選擇。程飛選了歷史記錄。
按下去以後上面顯示:記憶體受損,無法展開資料,是否修復?程飛選了是,一個進度條很快走完,顯示:能量不足,記憶體修復3%,是否打開?程飛依舊選了是。
光屏變動,出現強光影像。時間:格林威治時間2035年12月11日9時整記錄。程飛看到像電影中片斷閃爍般的場景。
第一個片段是隆煙滾滾的城市,像災難電影,一幢幢大樓正在倒塌,下面的人群尖叫逃命,從沒見過的飛行器在空中一頭帶著尾煙栽下來,下面汽車連環相撞,天空一片灰暗,隆隆作響,一幅天崩地塌的末日場景。
場景播放時傳出不連續的電子音:生化……克隆人……火雨來襲……巴黎接觸敵人……東京淪陷……紐約……時代廣場戰鬥進行中……北京失守……北歐軍團急電……求援!求援……雷霆小組待命……上海臨時指揮部……掠食者出動……
場景切換,又是一座戰火中的城市,程飛一眼認出,是巴黎,標誌性的艾菲爾鐵塔高高聳立,一場劇震,天空中不斷有巨型火球落下,第一枚落下,鐵塔底端發生爆炸,隆隆倒塌,接下來是火球鋪天蓋地的攻擊,下面一片火海,人們呼號求救,不論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在火海中化為枯骨,慘不忍睹。
場景切換,好像是某人的視角展現的場景,一架高速運輸機上,幾名與這個怪人身穿一模一樣納米戰鬥服的人從飛機上躍下,在半空中肩頭彈出巨大的炮管,兩枚炮彈射出,在天空中化作成千上萬的小型飛彈,下面的城市遭到猛烈轟炸。電子音在繼續:掠食者一號進入一線戰鬥崗位。
「砰!」不帶降落傘的掠食者落地,在地面踏出一個大坑,最前面一個打個手勢,一股強風吹走濃煙,裡面一隊隊身穿古怪鎧甲手執武器的軍人,像中世紀的十字軍,但拿的是現代武器對普通市民進行屠殺,子彈夾著嘯聲四面射擊,人群血肉橫飛。同時還有空中武裝直升機,地面有坦克和裝甲車隆隆推進。
「接收命令:格殺對方軍事人員,掩護民眾撤離。」
掠食者手臂彈出圍繞胳膊的轉輪式重機槍,將身著鎧甲的敵人打得粉碎,一排排敵人像砍樹一樣成片倒地。下面出現文字:二號命令:掩護!捕捉對方指揮官。
令程飛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前面一人雙腳踏地,凌空一躍,雙腿放射強烈藍光,居然跳到離地數十米,一記飛腿,一架直升機被攔腰踢斷,在空中亂轉幾下,爆成一團火球。那人在空中手臂一抬,亂槍掃射,就近的兩架直升機被子彈金屬風暴一樣打碎。他掠過火球,落地時在地上踩出近一米深的大坑,開始飛奔,邊跑邊甩掉手上子彈打光的轉輪機槍。
最近一幢大樓上有敵人射出火箭彈,他靈敏一閃,跳過火箭彈,雙腿踩上大廈一側,從垂直的樓壁上如履平地快速奔跑,騰空一躍到了頂部,一拳擊中上方穿鎧甲的敵人,慘叫聲中敵人的身體撞穿了大樓,他左右出拳,飛腿連踢,上面的敵人枯枝敗葉般被擊出老遠,再徒手抓住最後一個敵人奮力甩出,數百米遠一架直升機被這具「人彈」擊中,轟地砸出一個大洞來。
程飛尖叫:「天!超人啊!」
場景切換到地面,還是一模一樣的幾名掠食者在地面快速飛奔,那速度程飛估計起碼超過世界短跑紀錄的兩倍以上。他們身體堅硬無比,攔路的障礙物不管是汽車,路燈還是牆壁,無不應聲被他們撞飛,一架巨大的貨櫃車甚至被撞成兩截。
兩架坦克攔路,其中一個射來飛彈,前一個掠食者右手抬起,手掌彈出延伸上百米的觸鬚,在半空中就捲住了飛彈,再一掄一甩,飛彈倒飛出去,擊中坦克,坦克頂蓋炸飛。另一個更絕,高高躍起,拳頭在半空中膨脹三倍,一拳打中坦克,這鋼鐵巨物轟一聲飛出數十米,撞在一幢大樓,煙塵四起,那大樓隆隆塌陷。
「酷啊!」程飛以為自己在看某部電影大片。正在以為掠食者所向無敵時,大地遠方傳來一聲虎吼,一隻巨大的恐龍樣的怪物出現,高達六米,長著堅硬的皮甲,還是兩個腦袋,沒有眼睛鼻子,頸部以上直接是張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齒滿口都是。
兩名掠食者飛撲上去擊在它身上,它只是後退一步,後腿在地面踩出大坑。兩個頭動作快得無與倫比,一頭一個瞬間咬中掠食者,咔嚓掠食者的戰鬥服爆出電火花,身體被遠遠甩出去,砸在地面出現深不見底的大洞。
「少校!我們遭遇雷龍!請求增援!」
「咚!」地面巨響,又一名掠食者衝出,他靈活一轉,躲過雷龍的巨嘴,左手擋開它的爪子:「鎖它的關節!」
「轟隆!」兩名剛被擊倒的掠食者從大洞中衝天而起,同時手上放出觸鬚,一人一邊鎖住雷龍的膝關節,兩邊奮力拉扯,雷龍怪叫一聲被拉得成平地一字馬,左右掙扎,以掠食者的力量,居然幾乎拉不住它。
「變身!利刃!」中間的掠食者大吼一聲,手掌光芒閃動,水銀般變成一把巨大的弧形彎刀,迎頭劈下,雷龍慘叫,一個腦袋血淋淋被砍出老遠,刀身帶動空氣,氣流把後面的大樓都劈成兩半,兩邊隆隆倒下。掠食者左右揮刀,快如閃電,雷龍瞬間被劈成碎塊,東一塊西一塊到處迸飛。兩邊拉扯的掠食者飛身撲上,同時一人一拳打中剛落地的頭顱,巨響,炸成血末。
看到雷龍死亡,後面的掠食者發出歡呼:「好樣的少校!」
可歡呼還沒結束,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吼叫,隆煙中,眾人看到一大群雙頭雷龍向城市中衝來,數量不下二十頭,所有的掠食者驚呆了。
這還沒完,天空中出現翼龍樣的怪物,一群群飛蝗般撲下,從空中一掠而下,一些掠食者在半空中與它們纏鬥,但也有寡不敵眾的,一頭翼龍叼起一名掠食者,傳來他的慘叫,血雨飄下。空中的戰鬥機開始投擲聯合炸彈,機槍向翼龍瘋狂掃射,但炸彈對怪獸群幾乎毫無作用,反而激怒他們,沖得更快。
一場人與怪獸的大混戰開始了,場面慘酷驚險,雙方各有損傷,到處傳來求援的電子音。那個斬碎雷龍的少校在半空中勒著一條翼龍,從半空中把它撞到地面,奮力把它打得散架,但他抬起頭,四周的同伴處於怪獸的瘋狂屠殺中,如果一對一掠食者是有勝算的,但怪獸源源不斷,殺了一批又來一批,常常是一名掠食者要對付四五隻怪獸,少校渾身是血,傷痕纍纍,但敵人似乎無窮無盡。這還不算完,地面還長出巨大的食人花,還有發射死亡射線的大噴蘑,一名同伴奮力撲上去按倒少校,自己被大噴蘑的射線切成兩半。
「蘇爾!蘇爾!」少校抱著半截身體大叫。
「少校,我們頂不住了,你要活下去啊……」蘇爾氣絕了。少校絕望地看著四面節節敗退的掠食者,終於下了痛苦的命令:「巴黎失守,撤退!」
場景黑下去,程飛不知不覺發現自己看得一身大汗,場面太逼真太緊張,比看立體電影還要刺激得多。但下一個場景播放時沒有圖像,只有雪花點,裡面有不太清晰的電子音傳來,隱隱夾著槍炮聲和怪物的嘶吼。
「華致遠少校,總部快淪陷了,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必須搶在2020年前制止綠洲計劃,全人類……拜託你了。」
中間夾著其他人的叫聲:「敵人已突破二級防線……我們……啊!」然後是巨大的爆炸聲。
「少校,這台時光機還沒徹底成功,我實在沒有把握,可現在……」
「教授,不必說了,我們必須要搏一搏,啟動吧!」
「少校,你要活著回來。」
外面傳來猛烈的打鬥聲,夾著慘叫:「我們頂不住了!少校!快啊!」
嗚!傳來機器啟動的聲音,然後是越來越近的槍聲和爆炸聲,夾著少校的驚叫:「教授,你快逃啊!」
「我掩護你!少校,你一定要成功啊……來吧!你們這些怪物!來吧,我同你們拼了!」接著是噠噠的槍聲,教授的慘叫聲,少校的呼嚎聲。接著無數亂七八糟的聲音混成一團,一聲轟鳴,一切歸於寂靜。
片刻后,聲音又響起,是少校驚惶的呼喊:「有人聽到嗎?我是中國ICC少校華致遠,任何人聽到請回答!請回答!」
電子音迴響:「能量變異,一號二號能量槽報廢,粒子射線……噝噝噝……」強烈的電流雜聲打斷了少校的呼叫。
電子音繼續:「光屏損壞,導航儀損壞,修復能量不足,保護膜解體……警告!繼續發動將損及時光機內生命體……噝噝噝……逃生裝置已待命。」
華致遠大吼:「繼續!放棄逃生裝置,所有能量裝入發動機。」
「警告!保護膜全損,生命體維持裝置僅餘60秒,建議棄機!建議棄機!」
「王八蛋!我讓你繼續!繼續!」
「確認執行!祝好運……噝噝噝……」最後一聲電子音,夾著華致遠痛苦而堅定的聲音:「我一定會回來的!兄弟們,撐住啊!」
一聲巨響,一切歸於寂靜,再沒有了任何聲音圖像。